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幸福不幸福？（八千）
第一百一十五章你幸福不幸福？（八千）
虞洛秋以為自己聽錯。她詫異回頭，媽媽林清漪卻沖著她一直笑著。
「媽，你說什麼？」虞洛秋只覺得腦子似乎在突突跳著，有什麼要跳出來卻又什麼都不明白。
「姐，婚禮要開始了。別耽誤了。」虞洛軒推了她一把。
周蕭蕭也在一旁叫道：「是啊是啊!快開始了!我看見迎親的車子了!」
場面一下子鬧哄哄的。四位伴娘笑鬧著簇擁著虞洛秋躲在新房裡面，等著新郎和伴郎們來敲門。
一場熱鬧的婚禮在十點十分正式拉開帷幕。
迎親、接親……各種早就安排好的喜慶環節一關關過著，處處都是笑聲，恭喜聲。虞洛秋很快忘了那個小插曲，情不自禁地投入到了喧鬧之中。
……
霍宅正廳中，一圈坐著喝茶聊天的都是霍家的長輩。
這一天是霍家的大喜日子。霍家的年輕一輩都在外面為婚禮的各種流程東奔西跑。賓客們也將在一個小時后陸續進入霍宅旁邊不遠處一座超五星級大酒店中。
而在那邊，現在正有幾位霍家年長者在那邊坐鎮招呼一些遠道而來的賓客。而在這裡的霍家人，則是家中最年老最德高望重的那一批。也可以說，今天這婚禮等於是將整個霍家國內國外幾房都召集起來了。
霍祖英今天穿得特別精神，暗紅色的中山裝，一頭白髮梳得十分整齊。從外表看起來他壓根不像是到了耄耋之年的老人，反而覺得他比一般的年輕人更有內在的力量。
霍祖英掃了一眼在坐的幾位老者，聲音洪亮：「今天是楚南這小子的大喜日子。我曾經說過，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今天一過，他就算是成了家。所以我決定明天對外宣布，我手中的霍氏企業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都轉讓到了他的名下。」
正廳中忽然間靜了下，然後「嗡」的一聲忽然議論開來。
霍氏家族百分之二十五!
這百分之二十五看著好像不多，但是如果換算成整個霍氏家族的手中的固定資產和流動資產，還有其他控股股份，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這簡直可以說，霍祖英這是要把整個霍家的未來前途都放在了年近三十一歲的霍楚南手上。
霍祖英一雙老眼掃過那些頭髮斑白的老者。這些人就是霍家核心的力量，但是也是一股非常不好平衡的力量。原因無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私心。像從前一樣犧牲自己這一房的利益去成全整個家族的整體利益，現在已經沒有人肯願意做了。
在現在這個世道靠的就是個人的實力!
只有實力才能說明一切。而慶幸的是，霍家延續幾百年下來嫡系總是能力更優秀，目光更長遠。所以這幾百年霍家這一脈能積累下驚人的財富。
霍向南聽著眾人的議論聲，低聲向霍祖英道：「爸，現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事恐怕不妥吧，要不要改天再說？」
霍祖英瞪著他，大聲說：「怎麼會不妥？我說過的話，從來算數。如果有誰覺得我這個長孫沒有能力正式掌管霍氏企業，現在就站出來，找一個比他更好的。我絕無二話!」
底下的議論一下子安靜下來。幾位老者面面相覷。雖然霍祖英的決定看似只是自己個人的決定，但是一旦霍楚南坐上霍氏掌舵人的位置，他們這些霍氏旁支就只能聽由他領導他們的股份和未來投資。
如果賺錢了還好，如果不賺錢……幾位老者面上顯出猶豫不決。
霍祖英也不急，一邊喝茶一邊用睿智的老眼看著這些人。征戰沙場的他太清楚眼前這些人心中的那一點小心思，衝鋒陷陣他們不敢，可是一旦分割勝利果實，就有人會站出來說話。
霍氏企業在他手中發家擴展商業版圖，如今他要退位讓賢了，這些人恐怕就眼熱那個位置了。
不過這位置可是他們想要坐就能坐得上的？
霍祖英冷冷哼了一聲，不輕不重地把茶盞放在桌子上。
「婚禮是幾點開始？」他聲音洪亮地問。
霍向南連忙回答：「爸，按風俗是下午三點半。不過我們得一點半到現場。現在還有一個小時。」
霍祖英點了點頭：「那就好。一個小時。諸位有什麼疑問就提出來，如果沒有，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幾位老者面色變了。
霍祖英的這個意思分明就是，一個小時讓他們考慮是否接受霍楚南為下一任霍氏掌舵人。而且還過時不候!
這……簡直太霸道了!幾位霍氏旁系老者都面上不好看。他們雖然對霍氏企業沒什麼貢獻，但是畢竟是霍家的一份子，在這個大事上問都不問他們意見就這樣決定。那有點看輕人了。
忽然有一位老者呵呵笑了起來，打破了剛才的僵局：「老哥，何必這麼快就退位讓賢呢？您不還是有向南這個兒子一直在幫忙嗎？再說了，你還有幾個兒子，呵呵……他們同意了？」
霍祖英冷淡看了他一眼，認出這是這些年炒貴金屬發家的霍家二房，霍祖吉。
對炒貴金屬，他一向觀感不好。因為他覺得商人要麼做實業，要麼做中間商，那種用虛擬的東西讓人買單的東西一定是騙錢的。
當下，霍祖英也不客氣，咳嗽了一聲：「老二，他們同意不同意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拿的是我自己的股份給長孫，他們至於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管不著。」
霍祖吉被霍祖英嗆了下，頓時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哮喘病都犯了。
這個老頭真的是固執啊!而且一根筋到底，這可難辦了。
霍祖吉笑得很勉強：「老哥，你說這話可不好。我們霍家可是團結得很。什麼你的他的，這都不是霍家的嗎？」
「既然知道就好。所以為了霍家好，你們快點決定吧，等股權轉讓完成，楚南就會坐上董事長的位置。」霍祖英趁熱打鐵，乾脆把下一步都說了。
霍祖吉簡直一張老臉都要黑了。
會聊天嗎？
是在聊天商量嗎？
這壓根就是一言堂好不好!擺明了就是讓他們來觀禮一下他霍祖英的寶貝金孫的婚禮，然後順便通知下他們，下一任霍家掌舵人要換人了，僅此而已。
這換掌舵人的決定下得簡直是太粗暴了!一點都不講究。
可是……再不講究又能怎麼樣？霍祖英說的理直氣壯，這是他的股份他愛給誰就給誰，誰也管不著。
霍祖吉敗下陣來。他小心翼翼遞了個顏色給了身邊的三房霍祖昌。
「咳，老三你怎麼看啊。」
霍祖昌年紀小點，大概七十歲左右，平日保養不錯看起來比實際年紀還小十歲。他此時怨恨地瞪了一眼老二霍祖吉。要不是他修養好，這個時候早就想跳起來罵人了。
他們老大哥霍祖英是什麼人？那可是槍林彈雨中衝殺出來的，又是在爾虞我詐的商界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精。
把燙手問題丟給他接。這讓他怎麼接？!
霍祖英銳利的老眼看向他：「怎麼？老三你有意見？」
霍祖昌立刻垮了臉：「哪裡哪裡有什麼意見。就是……就是覺得有點突然。」
「還突然？不然等到什麼時候？」霍祖英眼睛一瞪，聲音洪亮：「是不是要等到我入了黃土，你們才覺得是時候了？」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白了臉色。霍祖英就是霍家的頂樑柱，可以說這霍家的半壁江山都是他打下來的。他要是真的去了的話……呸呸，這麼個不吉利的話可不能這個時候說。
果然，在坐的很多人都紛紛勸著霍祖英，讓他趕緊收回這一句。
霍祖英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們都想要小心點。可是看來看去，這年輕一輩的除了楚南，沒有一個比得上他的。你們當他稀罕霍家這一攤子嗎？要不是他是霍家長孫必須得回來繼承祖業，他早就另立門庭了!而且以他的能力，十年之後一定會比我這一輩子取得成就更大!不信你們等著看!」
「今天我就是把手中的一切都給他。你們誰不同意，就把霍氏的股份賣了自己去單幹去。」
霍祖英的話斬釘截鐵。正廳中沒人敢再吭聲。
「我同意。楚南的能力有目共睹。由他來領導霍家最理想了。」有人開口打破沉默。
「我也同意。楚南能把E&O做的這麼好，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由他當董事長最好了。」有人趕緊笑著道。
「……」
在座的紛紛出聲附和霍祖英。開玩笑，霍祖英的意思再笨的人都聽明白了。同意霍楚南執掌霍氏企業，他就可以帶著他們一起賺錢。不同意就滾蛋，將來有什麼投資就不帶著他們玩了。
這麼紅果果的威脅，直接有力，一下子掃清了所有的障礙。
霍祖英冷眼看著他們，神色上早就預料到一般，十分平靜。
「那就這麼決定了。向南，明天安排下記者發布會。」霍祖英側頭吩咐。
霍向南高興得答應：「好的，爸爸。已經準備好了。」
霍祖吉、霍祖昌等心裡不太甘願的人一看霍向南這麼沒有骨氣的德行，頓時更是鬱悶得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雖然你這個做爹的在經商上的能力比兒子霍楚南差了點，也懼內得遠近聞名，但是也沒有必要慫得這麼明顯好嗎？
人家都直接越過你這個當爹的，把股份直接給了你兒子。等於對全世界宣布你這個爹比不上兒子。你還這麼開心？
不過……話說回來，MD，股份轉來轉去還不是一家人之間轉？他們祖爺孫三人本就是一國的好嗎？!
想通了這一點，有點意見的霍祖吉和霍祖昌等都不說話了。早知道他們就不吭聲了，直接點頭就是了。人家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意見啊!
霍祖英擺平了這一件事，雖然難度並不大，但是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他呵呵一笑：「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不要耽誤了吉時。」
正在這時，外面老管家匆匆進來：「老爺，康瑟斯財團派人來參加婚禮了。」
「什麼？」霍祖英以為自己聽錯：「什麼團？」
「康瑟斯財團的林美琦小姐來了。」老管家遞上帖子。
霍祖英皺眉：「什麼意思？我記得我們霍氏沒有和他們合作。」
霍向南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霍祖英哼了一聲：「讓她在書房見我吧。就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后我要參加我長孫的婚禮，天皇老子都不留。」
「是。」老管家點頭，匆匆下去安排了。
……
完美，所有的完美加在一起就是更加完美。
婚禮進行曲響起，虞洛秋走在寬闊又悠長的紅毯上。她的手微微顫抖，手中的花束輕輕掩著她手上那一顆明亮的藍寶石。她就像是夢中出現的仙女，慢慢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莊嚴又神聖的曲子，如夢似幻美麗的殿堂到處都是鮮花。眼前花瓣隨著她每一步灑滿了眼前的天地。
她慢慢走向紅毯另一端，看著那一道修長而俊挺的身影。
四周的聲音似乎遠去了，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曾經夢想中的幸福就在一步之遙，就在眼前。曾經她以為再也沒有機會穿上婚紗，結果她現在就披著價值不菲的婚紗，帶著他對她的承諾走上紅毯。
她慢慢地向前走，每一步都那麼堅定和鄭重。終於，她走到了他的跟前，把手遞給了他。
霍楚南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挺直的身軀如鶴立雞群一樣屹立在人群之首。今天的他，英俊得令人窒息。
她恍惚將手握住他的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體會到真實感。
「你很美。」霍楚南低頭，在她耳邊說。
虞洛秋臉不可抑制地紅了，婚紗下遮掩的美麗容顏呼之欲出。
「霍先生，虞小姐，今天是你們大婚的日子，有什麼想對嘉賓說的嗎？」主持人開始進行預定好的婚禮流程。
虞洛秋只覺得自己一直在微微地笑，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那麼不真實。
交換戒指，親吻，切蛋糕，開香檳……她努力記著所有的細節，這一切她要記住一輩子，一輩子。
「好了，大家祝新婚夫婦永結同心!白頭到老!早生貴子!」冗長的婚禮流程終於結束了。
底下響起了眾賓客熱烈的掌聲。早就準備好的記者媒體們立刻對準這一對新人飛快地按下快門，各種各樣的鏡頭拚命對準他們。
虞洛秋只覺得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不是夢，這一切真的不是夢。她熱切地看向身邊的人。而他也低頭看著她。
他的眸光晶亮，像是記憶中最亮的星辰。他深深看著她：「洛秋，我們結婚了。」
虞洛秋剛想要說什麼，忽然眼前有一道光閃過，似乎世界暗了下來。她愣了下，竭力定了定神。
眼前開始模糊，胸口一陣陣憋悶，令她無法掙脫。她不禁緊緊抓住霍楚南的衣袖。
「洛秋？」耳邊傳來霍楚南的呼喚。
她撐起最後一點清明的神智：「楚南……我難受……」
霍楚南一驚。他猛地看向她。虞洛秋臉色已經煞白得連胭脂都遮不住了。她到底怎麼了？
「我……」她軟軟靠向他：「我難受……」
「洛秋!」霍楚南臉色一變，幾乎是同時他緊緊摟住她纖細的腰才不至於讓她跌坐在地上。
「快走……」她靠在他的胸口大口大口呼吸，「我不想搞砸了……我們的婚禮……」
不能昏倒!不能昏倒!……她在眩暈來襲的一陣陣折磨中，咬牙堅持。一股腥甜已經在口中蔓延，這是她咬得太過用力將下唇咬破。
霍楚南立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這下台下還在鼓掌的賓客們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不過愣了兩三秒后，他們立刻又更高興地鼓掌，甚至有的人開始善意起鬨。他們都以為這是新郎興奮的舉動。
「哈哈，霍老，看來你很快要抱重孫了!」有人向霍祖英恭喜。
霍祖英哈哈一笑，滿意點頭：「這才是金玉良緣，這才是佳偶天成啊!哈哈……」
各種恭喜聲紛至沓來。
霍楚南卻一把抱著昏闕的虞洛秋快步走下台。他的臉上雖平靜，心中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這個時候新娘昏過去，而且是在面對一千多人的現場。
現在這怎麼辦？
「哥!」霍楚源不知什麼時候走上前來。他臉上笑著，眼中卻是如臨大敵般的鄭重。眼尖的他剛才就看出了一點異常。
「幫我擋一擋!」霍楚南不假思索地道。
霍楚源幾乎在一瞬間看見了那張蒼白的面容。他心頭一跳，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來啊!鬧洞房!」霍楚源忽然對後面的伴郎們吼了一聲。
還在鼓掌的伴郎們一聽，哄的一下子圍了起來。而霍楚南就在他們的簇擁下飛快地離開了婚禮現場。大廳中賓客依舊熱鬧，誰也沒有察覺到剛才發生了什麼，連眼尖的記者們都沒有察覺。
大廳不遠處，一隊人簇擁下，身穿紫色禮服的林美琦婷婷裊裊地走來。她的美麗很快令人注意到。可是她臉上的不善卻明明白白拒人於千里之外。
「安妮塔，這婚禮真盛大啊。聽說他們還要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蜜月旅行。嘖嘖……沒想到這冷木頭還這麼浪漫。」同樣穿著小禮服的閨蜜薇薇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還有，剛才你看見了嗎？剛才新郎還抱著新娘下去了。太甜蜜了!」
她嘰嘰喳喳說了好一會，這才發現自己身邊這個美麗的同伴一點反應都沒有。
「安妮塔，你怎麼了？」薇薇詫異問。
林美琦忽然回頭，美麗的臉上浮起濃濃的譏諷：「薇薇，我真為你的遲鈍而感到遺憾。你難道沒發現，我和他才是真正一對嗎？」
薇薇頓時愣住。
什麼，林美琦和剛才那個英俊得掉渣的霍楚南才是一對？
WHAT？!
她到底錯過了什麼信息？
她結結巴巴：「安妮塔，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不要叫我安妮塔!我是林美琦!中文名字是林美琦!他只叫我中文名字，從不願意叫我英文名字!」林美琦終於再也不用掩飾對自己同伴的厭惡，也撕開了最後一層陽光淑女的偽裝。
她美麗的臉上帶著陰沉的冷笑：「在大學的時候，他和我才是真正的一對。你們誰都不知道!他，本應該屬於我。」
薇薇傻眼：「那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這麼說，你一直說和他沒有關係，都是在隱瞞我們？」
「對!」林美琦惡狠狠地說：「不然告訴你們我和一個東方人談戀愛嗎？我會被我爸爸給逐出家門的!」
她眼底透出厭惡：「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對東方人是什麼看法。」
薇薇結巴：「可是，你不也是有有一半的東方血統嗎？你爸爸怎麼會這樣想？安妮塔……哦，不，美琦。到底怎麼回事？你來中國是因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該死的責任!」林美琦心煩意亂地道：「反正你不懂。你只要知道。霍，他原本就是我的!」
她說完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婚禮現場。
她再也受不了了。
被無視，被看輕……這些從來都不是她應該得到的。可是在那個男人身上，她嘗盡了羞辱，可是卻無能為力。她親眼看著他和那個美麗的東方女人完成了婚禮，甚至看見他抱著那個女人離開。
當然，她還看見了那個女人從頭到尾眼神是多麼幸福。甚至，她剛剛還得知，第二天那個在大學時候沉默寡言，低調的東方男人就要成為百億資產的繼承者。那個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成為世界內排名最有錢的太太之一。
而這些曾經和她不過是一步之遙。
如果當初她不是那麼任性就好，如果當初她能多了解他一點就好……
可是，沒有如果。
「霍，原本就是我的!」她在心中惡狠狠地宣誓。
……
虞洛秋只覺得自己像是睡了一覺。這一覺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長。
等她睜開眼的時候，一盞柔和的燈光映照著，她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
「別動。」低沉的聲音隨之傳來。
下一刻，她被小心的扶起。
虞洛秋看了看陌生的四周，輕聲問：「這是哪裡？」
「這是酒店的婚房。」霍楚南坐在她的身邊，為她披上外衣。
虞洛秋這才想起了先前那一幕。她立刻緊張起來：「剛才我有沒有出醜？對不起，我可能是太緊張了。有沒有搞砸婚禮？」
「沒有。」霍楚南對安慰一笑，「你只是暫時昏了過去。對外我說你在休息。」
虞洛秋放下心：「沒有就好。」
她想著又黯然：「對不起，楚南。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怎麼的就……」
「沒事。我讓醫生檢查了你的身體。他們說你只是緊張過度，外加昨夜沒有休息好所以才會這樣。」霍楚南解釋。
虞洛秋蒼白的臉上浮起笑容：「那就好。」
「哥。」房門打開，霍楚源喚了他一聲，「醫生在外面。」
「好的，我去去就來。」霍楚南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房間中一下子安靜下來。
虞洛秋忽然覺得口渴。她目光在房間中搜尋，忽然一杯溫水放在了她的面前。虞洛秋抬頭見是霍楚源。她微微一笑：「二少，是你。很高興你來參加婚禮。」
霍楚源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他英俊的臉上少了幾分平日的玩世不恭，一雙眼直盯盯看著她。
虞洛秋被他的眼光看得有點心虛。她低頭喝水，避開他的目光。
「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霍楚源忽然問。
虞洛秋搖了搖頭：「沒有。現在好多了。」
「哦。」霍楚源乾巴巴地應了一聲。
虞洛秋看了他一眼：「二少，你的傷好點了嗎？」
霍楚源只是盯著她看，半天才回過神來：「好多了。」
虞洛秋放了心：「那就好。你要記著去醫院複查，醫生說你的傷口要長好才行，不然會影響到肺部……」
她還想再說，忽然霍楚源粗聲粗氣地打斷了她的話：「行了!你這個女人啰嗦什麼？自己的身體都不會照顧，還來關心我的!」
虞洛秋被他噎了下，頓時無言以對。
房間里一下子又陷入了尷尬的氣氛。她握著水杯，不知道要怎麼繼續。
霍楚源盯著她，目光複雜：「你幸福嗎？」
虞洛秋詫異抬頭，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
「什麼……」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霍楚源定定看著她明澈的眼睛：「嫁給我哥，你真的覺得幸福嗎？」
虞洛秋失笑：「怎麼會這麼問？當然幸福了。」
「是真的嗎？」他又重複問了一遍。
虞洛秋認真點了點頭，鄭重回答：「真的。」
「那就好。」霍楚源站起身，此時他英俊的臉上浮現恍惚的笑容：「幸福就好。看來我真的比不上我哥，討女人歡心的功夫都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