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法不容情
贏淵還在透過側門，偷偷摸摸觀察文武百官的動靜與神態，當來俊臣說出‘沈煉’的名字時，他並沒有聽得太清，稍微嘀咕了一句，“那個姓沈的錦衣衛叫什麽？”
心中還在猜想，該不會是沈煉吧？
畢竟，這八百名武者，可都是係統兌換出來的。
所以理論上講，無論出現誰，都是合情合理的。
隻是，事情會真的有這麽湊巧？
沈煉劍眉星目，衝出百官封鎖，一個小擒拿，便將刑部尚書韓匡逮捕，押在來俊臣身旁。
左丘見狀剛想說什麽，就被龐統拽住自身衣角，聽他小聲呢喃了一句，“君上肯定掌握這裏的一舉一動，連君上都沒有跳出來說話，我們就更加不能越俎代庖了，畢竟，錦衣衛是君上一手創建的，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且先隨他去吧，更何況，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若是韓匡真的沒有問題，錦衣衛肯定會奉公執法。”
錦衣衛剛剛建立，需要公信力，而這公信力的由來，隻能從百官身上取。
左丘聽到龐統的說辭，點了點頭，同樣也是壓低聲音道：“多謝。”
同朝為官多日，二人對彼此心性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對方都是一心想讓秦國更好，所以自然而然的，能夠走到一塊。
隻不過不同的是，宰相左丘，從來不會盲目忠誠，他隻忠誠於萬民。
而龐統，是將民放在後麵，萬事以君為貴。
朝中目前最大的兩位的大佬都不說話了，之前選擇觀望的那些人，瞬間便是猜到了什麽，開始變得噤若寒蟬。
至於三法司的那些人，也就是民間俗稱的六扇門組織，也有些不敢太過肆意妄為了。
錦衣衛所展現的雷霆手段，確實是將他們驚嚇到了。
他們都不是傻子，能夠將一部尚書輕而易舉的拿下，背後肯定是有君上的意思，既然人家國君都如此力挺錦衣衛，看來這個組織的建設，已經如勢如破竹一般勢不可擋了。
如此，何必在做一些螳臂當車的事情？
更何況，錦衣衛的創立，不一定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萬一於國於民來說，是一件好事呢？
來俊臣見不少大臣雖然還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但是，已經不敢多做聲張了，這足以證明，自己敲山震虎的政策，是成功的，
“各位大人，錦衣衛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如若你們自詡都是清白之身，則就不用憂慮錦衣衛的成立會不會擋了諸位前程，反之，在錦衣衛眼中，無論何人，隻要觸犯國法，一律法不容情。”
來俊臣揮了揮衣袖，瀟灑離開大殿，隻留下了一臉懵逼的諸位大臣們。
殿後的贏淵看到這裏，莞爾一笑，留下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之後，便也離開了這裏。
蕭懷玉看到國君的笑容，有些困惑，連忙跟上國君，問道：“君上，韓匡好歹是刑部尚書，就這樣讓錦衣衛抓走了？”
“不然呢？”贏淵聽到他的問題，反問一聲，隨後說道：“寡人讓來俊臣組建錦衣衛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要借錦衣衛的手牢牢掌控朝堂，任何一位觸犯國法的官員，都會被錦衣衛繩之以法，這是原則問題，誰也不能觸犯。”
蕭懷玉道：“不用經過三司會審了？”
贏淵道：“讓六扇門處理一些大案要案或是對付江湖中人還可以，你讓他們去對付貪官汙吏？隻怕他們統統都是一丘之貉，錦衣衛的成立，就是為了要監督百官，像是給事中與那些禦史，根本就是屬於兩眼一抹黑的狀態，聽風就是雨，不堪大用。”
蕭懷玉明白了君上的意思，附和點頭，沉默不言。
朝會結束之後，贏淵便就命令工部去建設錦衣衛的衛所了。
關於建設衛所一事，他聽取了來俊臣的建議，不惜成本的建了一座類似於王府規模大小的錦衣衛衛所，能夠容納約莫七八千人，在整座地下，又建立了專門收集情報的機和地牢。
這麽大的一個工程下來，沒有個一年半載，很難完成。
所以，贏淵臨時將稽查院的幾所院子空了下來，用作錦衣衛的臨時辦公地點。
殷家家主身死一事，開始傳播出來。
整個淮南殷家，全部陷入了大地震當中，說什麽的都有，但是最終，他們都將矛頭指向了國君。
暫時沒有什麽有效的辦法，隻得暗中操作，聯合一切都能夠聯合的勢力，準備隨時反抗朝廷的暴行。
確定了家族接下來的發展之後，殷家本家馬上派人將殷坤接出京城。
由他來統領大局。
可是殷坤現在也很害怕，家主說死就死了，這件事情的衝擊性實在是太大了。
他思慮再三，決意先行一步離開鹹陽這座是非之地。
不管怎麽說，先等回到家族再做打算。
殷家家主身死的消息，不僅僅是在殷家內部掀起極大波瀾，就連很多世家也都開始人人自危了。
一些原來與殷家交好的世家，也開始有意無意的和殷家斷絕一切關係。
經過兩日的醞釀，殷家也逐漸明白了現在自身的處境。
孤立無援。
這還真是大難臨頭鳥自飛。
之前的那些盟友們，思慮再三，決定還是不摻和殷家的事了。
朝廷以雷霆手段，輕而易舉殺了殷天宇，這就足以說明，朝廷完全有能力有手段對付世家。
想到這一點，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幫助殷家。
不趁機踩他們一腳，就算是客氣的了。
隻有置身事外，才能讓家族安然無恙。
失去了盟友的殷家，雖然還沒有到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但是基本上，也是處於一種受人不待見的狀態了。
目前殷家的一眾領頭人物，都很著急，想要尋求自救，可是上天無門下地無路。
宣政殿。
贏淵宣來俊臣來殿覲見。
等他來到以後，贏淵麵無表情道：“殷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來俊臣點了點頭，作揖道：“在前日就已經知道，似乎各地都在傳聞，是君上對殷家動的手。”
“這不是傳聞，是事實。”
頓了頓，贏淵繼續說道：“寡人想要滅掉殷家，已經不是一時半刻了，但是滅掉殷家一事，還不能讓天下百姓明麵上知道是寡人所滅。否則，民間隻怕多有微詞，不利於寡人更好的治理國家。”
來俊臣頷首。
他知道君上的意思。
一旦大張旗鼓的滅掉殷家，就算是能夠按上一個滿門抄斬的罪名，將這件事化為理所應當，民間以及各大世家，也都會背主離心。
甚至一旦情況嚴重，還會讓朝廷內部陷入動蕩。
如今的秦國，顯而易見，並不適合經曆這麽一番折騰。
不符合現在的國策方針。
為了將滅掉殷家一事的影響力最小化，隻有神不知鬼不覺。
錦衣衛，作為贏淵手中最為鋒利的一把刀子，去完成這項任務，是再合適不過了。
“殷坤什麽時候開始離京的？”
贏淵問道。
來俊臣抱拳答道：“回君上，昨日天黑之前。”
贏淵點了點頭，“追上他，需要多久？”
來俊臣道：“快馬加鞭，一日足矣。”
贏淵平淡道：“好，追上他，然後殺了他。這件事情，隻有你們錦衣衛去做，寡人才會放心，畢竟，殷家樹大根深，誰又能夠知道，他們在軍中以及朝堂之上，安插了多少自己人？”
來俊臣聞聲一愣。
他早就猜到今日君上叫自己前來的目的。
但是一介太尉，說殺就殺，這聽起來，還是有些駭人聽聞。
更何況，殷坤現在雖然不是太尉了，但畢竟還是有功之身。
全國的老百姓們都知道，殷坤與國君合謀，唱了一出很大的戲，臥薪嚐膽，九死一生，將假情報傳給魏軍，最後，才換來了秦軍的大破襲，大勝利。
事實上，當初要不是利用殷坤，采取反間之計，隻怕最終失敗的，將會是秦國。
但是這件事情，贏淵即使是說出來，也沒什麽意義。
而且，不能經由自己的口說出來。
否則，就坐實了朝廷想要收拾有功之臣的想法。
大爭之世，首要一點，就是要先爭民心。
殷家勢力龐大，乃是秦國境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一旦殷家垮台，勢必會影響到很多百姓，一些殷家所做的生意，比如豬肉、絲綢、茶葉等，價格也會水漲船高。
將潛移默化的影響著秦國。
一旦讓百姓們知道，殷家全族被滅，是朝廷的旨意，隻怕會失去部分民心。
他們會感覺，這個朝廷，是殘暴的、黑暗的、不講理的。
不用指望他們這些老百姓們會理解朝廷的做法，他們隻注重當前，看不到未來。
當然，對於贏淵來說，滅掉殷家後的第一步動作，肯定是要去安撫百姓。
話說回來，如果贏淵慢慢對殷家布局，悄無聲息的將殷家帶往犯罪的地步，或者是逐漸挖掘一些殷家的罪證，或許就不用錦衣衛出手，三法司就會針對殷家，甚至出動軍隊剿滅殷家，也不會有人說什麽，更別說是阻攔了。
可這樣一來，又不知耽誤多少時間。
殷家也不是一個穩定的因素，誰知道他們會在這段時間，做出什麽事情？
對於一國之君來說，一個超級大的世家，做什麽都不過分，隻要能夠給朝廷足夠多的銀子，但是，涉及到通敵賣國這一塊，無論是何等超然的勢力，都必須去死，否則國不將國。
贏淵也不願去等待時間，索性一勞永逸，送殷家一家老小，全部歸西。
大秦律，一人賣國，滿門抄斬。
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