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機緣難得
大多參會者第一反應便是瞠目結舌,不知所措,然後轉而搜尋起巴崚與範仁的身影來了。
此番場景變化,本體威能法力已經無跡可尋。
那隻白色腮毛的短臉熊左右看了看,他旁近的那艘船上就有著一名道士模樣打扮的人,反正臉生,他也故而想起喊問出了心中疑惑。
“喂,那廝道長,可知此處何地,難道是仙家出手,將我等都收進了神仙法器中不是?”
張養光聽到這喊聲,則是並未回答,因為他在看到身後的巨浪後,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想被其追上。
於是張道長在短臉熊喊叫的同時,就趕忙找到了船槳所在,奮力劃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並不熟悉的緣故,他所屬的那艘船隻,先是往前劃了大半個圓,才調轉了船頭,往前行駛去了。
沒有成功得到回應的短臉熊,耳邊隻有陣陣的浪濤之聲,心中懷揣著些惶恐與疑慮,此時那巨浪攜卷時引起的前浪已經打到了船隊的尾部。
一個浪頭橫拍到船身之上,飛迸出的水花將短臉熊澆了個透心涼,河水帶來了久違的寒涼之感,令他突生警覺。
仙家手段,如真似幻,誰知道若真被卷進了浪頭,會有何事情,他可不想一試。
於是,這隻短臉熊就緊隨著張道長的腳步,極力往前行船而去了。
將船槳劃了幾下之後,短臉熊瞥了一眼兩旁的船,發現自己好似前行更輕鬆暢快些,他回頭望了一眼船上風帆下圓盤小柱上的紅色煙塵。
對比之下,覺得好像是濃鬱了些。
範仁自然也落入到了一艘船上,自然他船上的圓盤小柱上也是空無一物,那種紅色煙塵也是不見丁點。
前後左右審視一遭,他發覺自己的這艘船應該算是最小的了,而旁側的那些精怪妖靈們在船上也大多盯著他看,以期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範仁四下眺望,當然是先將目光放到了熟識的人身上,他見張道長二話不說奮楫當先,思慮之後,也是動作麻利地劃起了船槳,但速度卻是極慢。
畫龍點睛見範仁小船行駛遲緩,竟而從後腰處飛出,輕扇了兩下,風帆受力,船速頓時快了不少。
“無妨,不用多生手腳!”範仁回頭擺了擺手道,畫龍點睛也就此停了下來。
此一舉,看呆了不少人。
範仁知道,他這艘小船行駛雖慢,但自己的那些異力卻仍舊在身,並未感到絲毫不適。
激水而行,便可讓小船不落後於人,保證不被那道巨浪追上。
隻是四周場景雖極真實,可他總有一種周身空間淺薄的感覺,像是置身畫中,若他運轉起功力異力來,也倒是能將其打破。
而巴崚入此境中,則是反應稍稍遲鈍了些。
他站在船頭神情自若,審視四方,所在之船,不大不小,難道要和這些小輩們共競一堂麽?
許是因多船相隔,他沒能找尋到範仁的身影,至於那些驚雷巨浪,就算是真實的,他顯露出本體來也是巍巍不懼。
更何況,他有把握破開這法器內境,脫身而出,隻是那樣的話,豈不是就該算是技不如人了!
巴崚回頭看向船帆下的圓盤小柱,其上雖空無一物,卻有一片極其濃鬱的紅色煙塵。
他仔細觀之,眉頭緊皺,猜測之下,好像明白了點什麽。
“不對,沒這麽簡單,這法器沒這麽簡單,其中緊要竟然在這,果然是仙家手段,高我一層,這是要.……”
就在巴崚思索的這一會,大多船隻都已行駛向前,留在原地的也僅有十數隻船。
其中小半還是因有些族屬不會劃船,照貓畫虎也有些困難,在原地打轉的過。
就在巴崚船前不遠處的那艘船上,一隻鋼背鐵毛體型寬大的野豬,正用其雙蹄,費力地夾著船槳,哼哧哼哧地劃動著,很是費力。
再往遠處,率先駛出的幾艘船在水邊已經成了棋子般大小,巴崚有所察覺,向其望去,在最靠前那一批的一艘小船上,範兄正回身拱手向他示意。
而其旁側的那艘船上,好像正是龍躋山來的那個道士。
巴崚當即臉色一綠,他竟然落後至此,豈不是掉了顏麵,當即也是不再顧持形象,劃槳爭先。
至此船隊基本上全部開拔,向著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的那根擎天山柱駛去。
此時在船隊的最後,也有四五艘船隻在隆隆的轟鳴聲中被卷入了那滔天巨浪之中,幾道雷光打下,他們便就此失去了行跡。
……
日升日落,從天明到天昏,眼見夕陽西下,視覺上僅僅是一個白天,但實際上不知不覺,百舸爭流已經過了三日之久。
那巨浪滾滾而來,緊隨其後已經卷入了不少船隻,位列在前的也隻剩下十數隻大船,以及一艘小船,而那直入雲霄的山柱也已經據此不足千丈了。
岸邊霧蒙蒙一片,又有些紅色紗霧披幻成各類族屬之影,混雜其中,看不真切。
浪頭忽然起了個猛子,螭行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被蓋了下去,船體頃刻間被擠成了數段,飛散在猛烈的水流之中。
本來這位螭府主,自持有些道行,此次鑒寶也帶了珍重的寶物前來,入到此境之後也分到了一艘大船,其中大半時間更是領先於鎮山行者巴崚。
就想著輕鬆取個靠前的名次,也好在這錦圓會上出出風頭,一展他們桃花潭的名頭。
沒想到在最後關頭,略有鬆懈之下,他一時不察,居然被卷進了浪頭,功虧一簣。
就在螭行離小有懊悔之際,本位於其船上圓盤小柱的那股紅色煙塵被浪濤衝散,但又很快在其麵前凝聚了起來。
他發現自身雖身處在極大的水壓之下,但目力卻很是清晰,那股紅色煙塵在身前凝散變換,與他體內勾動引連。
在最後一股暗流襲來之前,從體內拉扯出了一縷赤黃的塵垢。
螭行離突然感到,他的神思之中少了些鬱結、恨怨之氣,往時與他有過過節的一些舊事,以及爭狠鬥命時積攢起的莽厲氣血竟然消散了些,他頭一次感到自己頭腦如此的清晰。
隻是這感覺很快就消散了,可有些內在的不同卻留了下來,一部分影響修行明智的塵緣,由此掙開。
螭行離突然明白了過來,這是一樁多少為妖者求而不得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