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樹靈
孫黃在夢裏聽到尖叫聲，一躍而起，右手在腰間撫過一柄軟劍在空中嘩嘩作響。
“誰”
接著趙天一躺倒在地，嘴巴大吼一聲。
“什麽事”
唐玄手臂穿過錢小麗肩膀雙雙站起。
錢小麗站起身雙足在地上跳幾跳，還扭腰，像在抖身上灰塵。
唐玄左手抱緊她嫩腰，右手從小腿上拔出匕首，握緊，黑眸泛起星光，在暗夜裏掃視。
“小妞，你怎麽了？”
錢小麗從驚魂中慢慢清醒，臉頰粉紅，注視唐玄，瞅他一副著急模樣，咬咬牙。
“我·我·感覺有東西在摸我。”
趙天一爬起身拍拍衣服上幹草。丹鳳眼半眯縫，裂開大嘴。盯著唐玄不懷好意“嘿嘿”笑。
孫黃反應過來，板起臉，上嘴唇與鷹嘴鼻摩擦在一起。
“哼，唐玄，注意一下你的分寸。”
唐玄認為自己很冤，雙手攤開。
“大舅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我要注意什麽分寸？”
趙天一眉頭微皺，嘴巴咧的更大。
“玄哥，玄哥，別說了，狡辯等於心虛。”
“你還注意什麽分寸呢，哼，當我們沒年輕過嗎？”
錢小麗從他們對話中明白過來，所指什麽意思？
“哥，不是玄哥幹的。”
“大舅哥，大舅哥，我真沒摸小妞。”
“哼，一個時辰後叫我起來。”
孫黃不想聽唐玄和自家妹子狡辯，坐在火堆旁閉上眸子。
趙天一學唐玄一副無奈神情，嘴上還輕聲嘟囔。
“大舅哥，大舅哥，我真沒摸小妞。”
察覺到唐玄把匕首在空氣中比劃，趙天一丹鳳眼一瞪，閉上大嘴像兩根小香腸碰撞在一起，坐在孫黃背後，二人背靠背，準備入睡。
剩下唐玄和錢小麗大眼瞪小眼。‘我隨手摸了一把——彈性好大。’
‘難道真是玄哥使壞——好舒服。’
“小妞，睡吧。”
錢小麗臉帶微笑，安然入夢，唐玄耳聽八方眼觀四路，右手握緊匕首，左手輕柔撫摸錢小麗青絲，輕聲低語如對情人述說。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他頭上樹葉忽然停止搖晃，像一個個耳朵，側耳傾聽。地底樹根冒出一點頭，像乖寶寶靜聽唐玄講道。
唐玄背湧道德經第一篇，小腹處有一團熱氣上竄下跳。伸手觸摸小腹一切如常。
時間慢慢流逝，道德經上篇，道經在唐玄異音宛轉中湧完。精神飽滿，小腹熱氣湧向四肢百骸。
唐玄眼眸微眯，四處張望，瞄到孫黃悄不聲息站起，長長伸了個懶腰。
“唐玄，你休息，我來守。”
“好”
唐玄閉上眼慢慢靠在樹根上。
‘母親贈送那顆紫金稻穀是什麽，那幾個字想表達什麽意思，紫金稻穀又去哪裏了，會不會在我身體裏，或者消失在這片大陸。’
‘今日這張黃獸皮，上麵畫有紫金稻穀，一段道經，為何中文在這裏是符文。’
團團迷霧纏繞唐玄。
‘是某一個穿越人士，搞的一個惡作劇嗎？’
‘為何背湧道德經，小腹內有暖流，這股暖流來自哪裏又會去向何處。’
半夢半醒之中唐玄感覺有人在拍他肩膀。臉露溫柔微笑。
“小妞，別吵，讓哥再睡一睡。”
唐玄呢喃自語驚擾了孫黃，他頭也沒回鼻子冷哼一聲‘女人就是煩’撿兩根幹柴丟進火堆。輕聲提醒。
“注意一下影響，這裏還有單身漢。”
唐玄眯縫眼睛憑借直覺在肩膀上胡亂抓摸。
“別吵，讓我再睡一睡。”
火堆旁還準備添柴的孫桓，雙拳緊握，上嘴唇和鷹鉤鼻摩擦，大口吐氣。緩緩轉過頭，咬牙切齒。
“你們來日方長，能不能不要在這裏···作”
他作還在喉嚨，眼睛瞪圓，看見不可思議一幕。
右手在腰間扯，七尺軟件在夜空中劈裏啪啦作響。
“妖怪”
孫黃一聲大呼，驚醒唐玄三人，也驚醒守獵中的黑暗猛獸。驚擾到拍打唐玄的樹根，它以電光火石之速穿進地底。
唐玄聽到預警聲，右手抄起錢小麗，把她抱入懷裏，右手握緊匕首。鷹隼般眸子上下四處還顧。
趙天一被驚醒，在地上一滾還撿起一根木棍。
“妖怪，妖怪在哪裏？你不要過來啊！”
唐玄注意到孫黃一雙眼睛盯著他身後。後頸冒出一層冷汗，身體緩緩後轉。
艱難咽下一口口水，怕見到不可思議的怪物，整個身體已回轉過來，沒發現他想象中的食人獸。
“嗨·”
長長吐出一口氣。
錢小麗還在唐玄懷中擦眼睛，嘴巴一撇喊道。
“哥，你大驚小怪什麽。”
孫黃從驚魂中清醒，右手軟劍依然在啪啦作響，緩緩蹲下身，撿起一根火勢最大木棒。
“我·我·剛剛瞧見一個怪物，像十幾條麻繩在唐玄兩個肩膀上來回拍打。”
唐玄眼眉一跳，盯著錢小麗水汪汪眼睛。
“小妞，剛才你有沒有摸我肩膀？”
錢小麗瞪眼睛無辜地搖搖頭。
唐玄左手摟緊錢小麗快退兩步，把她推倒身後。眼眸微眯注視大樹。
“誰，給我出來？”
唐玄左腳在火堆一拔一溝，一根帶火苗木棍落在左手上。
趙天一學唐玄，幾次沒成功，不得已彎下腰挑了根最大火棍。
錢小麗也撿起一根燃燒中木棍。
四個人，四根棍，站在參天大樹之下。風很輕，帶不起樹葉嘩啦聲。
唐玄左手將火把舉高，望不見樹中心，看不見樹頂，更不知樹背麵隱藏什麽未知生物。
“誰在樹上？給我下來，否則我要燒樹了。”
趙天一站在和孫黃二人中間，緊抿香腸唇。
“誰，誰，快給我下來，否則就要放火燒樹了。”
一息
十息過後，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風卻吹動了長袍和青絲，也涼了四人心。
唐玄把火棍舉得更高，貼在樹身。樹幹被火燎的發黑。
“好啊，竟然把哥們話當耳邊風。”
“燒”
三根火把同時貼在樹幹上。
趙天一認為自己最機智，火棍高高舉起，要將枝葉點燃。
趙天一踮起腳尖，舉起火棍，火棍被他舉高一寸，樹葉了無聲息往上飄一寸，就差那麽一寸，才能將它點燃。
氣得趙天一把火棍向一簇最密麻樹葉叢。
“叫你欺負老子矮。”
“碰”
四人看得清楚，明白，樹中心忽然飛出一根手腕粗藤曼，靈動如蛇，掃飛趙天一扔出的火棍。
“擦，真有鬼啊！”
四人同時冒出冷汗，唐玄拉起錢曉麗小手往後退。
趙天一都不敢撿火棍，拔腿就跑。
孫黃右手軟劍舞的密不透風嘩嘩作響，大長腿向後移。
“我不是鬼，我是靈，樹靈。”
婉轉倏然之音從大樹中央徐徐流出。
唐玄眉頭微蹙，瞳孔盯著樹中間。
“是人，是鬼，是靈，出來露個麵，大家也好溝通。”
“無妨，可不要被我嚇住。”
“哥們，什麽妖魔鬼怪沒見過，速速現身。”
“咯咯”
趙天一和孫黃聞得婉轉之音，眼神迷離。
樹中心一團拳頭大青光，緩緩飛向四人麵前。光罩裏竟然是一顆樹，它通體晶瑩剔透，如絕世翡翠雕刻而出，四人驚訝發現它竟然與這棵大樹一模一樣。
唐玄不知道他們心裏作何感想，他雙眼眯成了縫，嘴巴半張，緊握的匕首已掉在地上。
趙天一兩個男人好不到哪裏，驚喜還未消散，空留一臉遺憾。
唯獨錢小麗水汪汪眼睛冒著點點星光，櫻桃小嘴流出涎水。
“好美啊。”
“謝謝這位人類姑娘誇獎。”
空靈幽蘭之音從拳頭大光罩裏徐徐傳出。
唐玄自小看西遊，長大又看玄幻網文，遊龍眉微皺。
“你是這棵樹的樹靈，未請教姑娘芳名。”
光罩樹慢慢飄到唐玄半米遠與他眼神平齊。
“我單名一個‘榣’”
錢小麗繞過唐玄，雙手托舉光罩樹笑漾如花。
“榣，這個名字好好聽啊！”
榣這棵樹在光罩裏一閃一閃。
“小麗，這個名字像你本人一樣漂亮。”
錢小麗眉眼彎彎認真觀察手上寶石般樹。
“謝謝誇獎，剛剛是你拍我玄哥肩膀嗎？”
“嗬嗬，觀你們一身疲憊，想必趕了一天路，緣分讓你們來到我身旁，為表地主之誼，為你們放鬆放鬆身體。”
榣樹靈幽籟之音畢，地上冒出數以萬根電話線粗各自搖擺，扭曲腰肢討好四人。
唐玄嚇得抓緊匕首，隨時準備和這棵樹死磕。
“各位朋友，不要緊張，我太孤獨，太孤單，太久沒有遇見人類，太高興，想和大家打個招呼，交個朋友。”
唐玄眼眸微眯，凝視錢小麗手中樹靈。
“你有多大了，多久沒遇見人類了？”
“具體多大不記得，我見過十次百星連珠。”
唐玄腦海想起百星連珠，是個什麽梗，這片大陸每一千年，午時會出現百顆淡藍色星球鏈成一線。
錢小麗大張櫻桃小嘴，趙天一五根爪子抓後腦勺，顫抖嘴唇。
“一萬年”
“肯定不止一萬歲，在我還是一棵樹，沒有靈智之前不知經曆過多少風霜雪雨。”
“你們都坐著，我給你們按按摩。”
唐玄瞅著一條條像蛇的樹根，萬一闖進自己隱密部位，肌膚立起雞皮疙瘩，忙擺動雙手。
“不用，不用麻煩樹靈姑娘。”
“不麻煩”
趙天一三人也委婉拒絕。
“偌大一片五嶽森林，你們來到我這裏，一切都是緣。”
“我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不會叫你們白忙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