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宣布完畢,百多名壯漢歡呼一聲,馬上開始拆架工作。
上官小婉又望著銀簫逍遙客劉正昭吩咐道:「請劉前輩派幾個人抬—具上好的棺木,抬到後山為他運座墳豎尊碑,所謂人死為大,我們也不必計較他過去的血腥罪惡了。」
銀簫逍遙客劉正昭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向一個四旬年紀的中年人身前走去。
鑌拐張卻望著南宮昊天,謙聲道:「總分舵上有幾位擅長鑄刀的精手,請少主人將刀交我,命他們細加琢磨,必然恢復舊觀,煥然如新……」
話未說完,南宮昊天已雙手將刀捧上,並感激地道:「一切就拜託張前輩了。」
鑌拐張雙手接過寶刀,直接向那不遠處的數十壯漢中走去。
雲里無影則一肅手道:「我們回廳上談吧!」
於是,一行人眾,在百多名停止工作歡呼恭送的壯漢歡聲中,離開了折煞羽潭。
到達大廳中,天光恰好正午。
南宮昊天等人紛紛凈面彈塵,擺上了酒席。
等到鑌拐張和銀簫逍遙客劉正昭匆匆趕回,大家入席就位。
酒過三巡后,雲里無影才凝重地問道:「聽說你們昨天夜裡,曾到後山去了。」
柳倩文便趁機把昨夜遇到惡魔屠龍王的經過,簡扼地況了一遍。
鑌拐張凝重地道:「這麼說,惡魔屠龍王早已知道少主人今天要撈寶刀,事先藏在潭邊的大樹內偷窺了?」
雲里無影點了點頭道:「那是。」
銀簫逍遙客劉正昭卻感嘆地道:「他藏在樹中偷窺,與隱身在七八十丈外的斷崖上偷看有什麼分別呢?也可能在對面斷崖上看得更清楚更真切。」
雲里無影則感慨地道:「這就叫劫數嘛!」
單姑婆卻慶幸地道:「寶刀總算撈上來了,這也了卻我們少主人的一樁大心事。」
雪冰兒黯然道:「可是,我爺爺現在還沒救回來呀!」
如此一說,雲里無影正色關切地問道:「哦,對了,怎麼會沒聽你們談起天外上人的行蹤下落呀?」
柳倩文見南宮昊天劍眉緊蹙,並無要說話的意思,急忙搶先道:「已有了線索,只是還不敢肯定罷了。」
雲里無影和鑌拐張關切地問道:「是個什麼線索?」
柳倩文解釋道:「我們得到的確實消息是上人現在被困在一個叫胡敬峰的人家裡。」
雲里無影和鑌拐張以及銀簫逍遙客劉正昭三人聽得目光一亮,驚異地道:「胡敬峰?」
三人話落,並彼此驚異地對看了一眼。
南宮昊天一看,精神一振道:「柳伯父和兩位前輩可是認得此人?」
雲里無影首先慎重地道:「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交情並不深厚……」
南宮昊天聽得精神一振,更加急切地問道:「這人現在何處?」
鑌拐張則回答道:「他們的祖籍是皖北五河縣境的小羊鎮……」
雪冰兒道:「這個胡敬峰是住在察干哈馬國。」
雲里無影聽得目光一亮道:「是呀,他現在好像也搬到塞外去了。」
南宮昊天等人聽得精神一振,齊聲興奮地道:「那就不會錯了,很可能就是他。」
雲里無影和鑌拐張、銀簫逍遙客劉正昭對個驚異眼神,卻迷惑地問道:「天外上人怎麼會會被困在他家
里呢?」
南宮昊天見問,懊惱地嘆了口氣。
柳倩文則急忙把當初神頭陀子周元通和胖彌勒狼狽為奸,為了要挾南宮昊天,挾持了天外上人前去察干哈馬國以及後為惡魔屠龍王追上,殺了神頭陀子周元通和胖彌勒之後,惡魔屠龍王反受第二舞蝶要挾將上人經由第二舞蝶安置的事簡扼地說了—遍。
雲里無影三人聽罷,迷惑地道:「胡敬峰乃一代大俠,他怎麼會會參與劫持軟禁天外上人的勾當呢?」
南宮昊天而帶煞氣地問道:「柳伯父,這位胡敬峰的為人如何?」
雲里無影正色道:「很豪爽,講義氣,稱得是位英雄人物。」
南宮昊天迷惑地看了上官小婉和柳倩文一眼,遲疑地道:「這麼說,這個胡敬峰可能另有其人……」
話未說完,雲里無影卻毅然決然的道:「不,我說的這位胡大俠,他也的確因事離開了他的家
鄉小羊鎮,而遷居到塞外去了。」
柳倩文正色問道:「這麼說,八成就是他了。」
雲里無影和鑌拐張點了點頭凝重地道:「要照你們所說的情形看,很可能是他。」
趙靈兒突然不解地問道:「他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遷居塞外呢?」
雲里無影見問,慨然一嘆道:「說來還是為了他造福鄉臨,為民除害,受到廣大鄉親的擁護和愛戴才離開的五河縣……」
如此一說,南宮昊天等人都不禁驚異迷惑地問道:「這是為什麼?」
雲里無影淡然一笑道:「說來話長,等我以後有時間再向你們述說好了。」
上官小婉也覺得辦的重要事太多了,而要商議的事也不少,實在不應再把時間消耗在淡論別人的往事上,關切地問道:「現在柳世伯和張劉兩位前輩,既然都知道胡敬峰大俠的塞外住處,我們什麼前去迎回師祖天外上人呢?」
雲里無影正色道:「是越快越好。」
鑌拐張介面道:「由這個地方到塞外,較內原雖然近了不少,但一去一來也需費時一月,
這麼長的時間跋涉,總要準備幾天……」
南宮昊天道:「那是。」
話落,不禁又神色暗然道:「現在晚輩除了接回師祖天外上人外,還有二件心事,就是先父的靈柩,到今下落不明,如今,惡魔屠龍王又死了……」
了字剛出口,銀簫逍遙客劉正昭突然道:「惡魔屠龍王一死,找到南宮大俠靈柩的機會反而增多了。」
如此一說,眾人全部都驚異地看向銀簫逍遙客劉正昭。
上官小婉恍然大悟地道:「劉前輩是說,惡魔屠龍王一死,參加當年移走靈柩的人已無生命威脅,如果我們公開宣布這件事,那些人很可能說出來?」
銀簫逍遙客劉正昭贊聲道:「小婉姑娘完全說對了,我們不但不加他們的罪,來報還有賞,他們自然就放心地說出來了。」
如此一說,紛紛稱有道理。
銀簫逍遙客劉正昭繼續正色道:「還有一點,我們不說他們參與,我們只說他們風聞或看到者,一經證實,同樣重賞。」
如此一說,又是一片盛讚有理聲。
第二天,各壇地區分別貼出了大張紅紙賞告,上面寫的大意,和銀簫逍遙客劉正昭說的完全一樣,只是寫明了賞銀一千兩隻賞給第一個先行報告而經證實的人。
賞告一貼出,整個總分舵上的三堂九壇主十多個地區,為此事喧騰起來。
南宮昊天和上官柳四女,以及古老頭單姑婆,一看這情形,知道找到大俠南宮雙傑,老管家可能福,以及張武師三人的靈柩絕對沒有問題了。
但是,喧騰儘管喧騰,就是沒人出面前來報告線索。
原本自認非常有把握的銀簫逍遙客劉正昭,整天坐鎮在大廳上每見進來一人他都會目光一亮。
到了日落黃昏,依然未見有人出頭。
南宮昊天等得格外焦急,對找回父親三人靈柩的心情更迫切了。
於是,幾人集會在穿廳上討論。
古老頭首先道:「根據惡魔屠龍王為人之奸詐和狠毒以及他做事的手法之絕,老奴以為被惡魔屠龍王調去轉運靈柩的人可能都遇害了。」
如此一說,紛紛點了點頭,南宮昊天只氣得恨聲道:「惡魔屠龍王一身罪孽之深重,實該千刀萬剮,昨天在不知道情的境況下一刀殺了他,實在太便宜他了。」
雲里無影寬慰道:「根據我的判斷,未被殺害,惡魔屠龍王對有利用價值的人和物,都會妥善保管,這件事,我們可由最先發生的地點說起。」
南宮昊天只得痛心悲憤地道:「最初,家父的靈柩和張武師的棺木,是由舍下老管家可能福運往五寶頭城的華風寺,但是,還未到達華風寺老可能福,就被上官滅派人殺了。」
話說到此處,接著頓了頓,加重語氣,恨聲繼續道:「這件事可以肯定是上官滅那老賊下的毒手,後來就由他將三具棺木送到了一家絕嗣失修的祠堂內。」
鑌拐張道:「那我們現在就由那座破祠堂著手查起。」
南宮昊天卻懊惱地道:「晚輩離開封君渡就去查問過,連經常在祠堂賭博偷懶的小花子們都不知道靈柩運到哪裡去了。」
雲里無影寬慰道:「你先別急,他們不知道運到哪裡去了,那是因為和他們無關。三輛大車,二十幾名壯漢行動,總有人看到,難道惡魔屠龍王把所有偷看的人都給殺了?」
如此一說,大家紛紛點了點頭稱是。
雲里無影繼續道:「現在就派幹員連夜趕往五寶頭城每個酒樓茶館都放出風聲,提供線索而又尋獲者,賞銀一千兩……」
柳倩文突然憂慮地道:「爹,萬一有歹徒藉機要挾南宮弟弟……」
話未說完,雲里無影已正色道:「只有惡魔屠龍王才會如此卑鄙無恥,現今的各大門派為了派譽也不敢,一些肖小貪財之徒,他們更會衡量自己的實力,捏得住捏不住苦主。」
話落,銀簫逍遙客劉正昭首先起身道:「小弟這就派人趕往五寶頭城。」
第三天,總分舵上雖然仍在為此事議論紛紛,而銀簫逍遙客劉正昭更是到各壇上鄭重宜示參與之人無罪,但是,直到傍晚,依然是毫無線索。
就在大家燈下愁坐,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有人飛報,山口外來了三輛大車,由二三十名和尚擁護者,有人說,看車上的物品好像是棺材。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消息,頓時轟動了整個的西北總分舵,人人興奮,奔走相告。就在南宮昊天等人匆匆向山口迎去時,山道上已開始湧來了提著燈籠拿著香紙的男女老幼。
南宮昊天率領著上官柳四女和古老頭單姑婆,以及雲里無影、鑌拐張、銀簫逍遙客劉正昭,迎出總分舵還不足一里,即見前面山道來了一群僧人和三輛大車。
只見那群僧人,全部穿灰僧袍,除了跑在最前面的老僧人披織金紅袈裟,其餘六個老僧披朱紅袈裟外,其餘的一律披杏黃袈裟。
那些僧人,除跑在最前面的六個老僧人在車前引導外,其於都走在大車的左右,而每個僧人的手裡都用香斗托著一灶香。
跑在最前面的老僧人右手執法器,左手抱如意,一見南宮昊天飛步跑來,搖動著法器,全體僧人都湧起經來。
南宮昊天對這一切,視如未睹,就像一個飛奔的獃子般,越過眾僧人,目光直盯著第一輛車上的一具棺材。
當他奔到車前,車夫已自動地勒住馬匹。
南宮昊天奔到身前一看,正是他親自入殮的那具棺材,頓時悲從心起,嘶聲哭喊了一聲爹,雙手抱住了棺頭。
上官柳四女一見,這就是他們死去的公公,雖說還未過門,但名份可說已定。
這時一見檀郎抱棺痛哭,也都紛紛跪在了地上。
古老頭和單姑婆雖然眼淚汪汪地站在南宮昊天的左右,但他們卻不攙扶和勸阻,因為他們知道,這時是南宮昊天最悲痛的一刻。
雲里無影見久久沒人敢向前勸慰止哭,只得走到南宮昊天的身側,暗然道:「昊天,總分舵上的男女老幼都在沿道設了路祭香火,我們不能讓他們久候。」
南宮昊天覺得盛情可感,自己再悲傷也不能連累那麼多人久候,思忖間,止哭退後了兩步。
一個老僧人為南宮昊天等人送來了引靈香托,每—個香托上都有一炷燃著的香。
於是,南宮昊天和上官柳四女在前,古老頭、單姑婆以及雲里無影等人在後,接著就是僧人們和三輛靈車。
山道兩旁早已燒了一堆香火,不少人提著燈籠,等到靈車到達,紛紛跪在地上。
南宮昊天看了,非常感動,因為,這些人當年絕大多數都是亡命之徒,但是,經過了上官小婉自力更生,拓展山地之後他們都成了家,生了子,自己建蓋了自己的房子。
他覺得,父親南宮雙傑如果泉下有知,當年那些歹徒,如今都成了安分守己的良民,也該暝目泉下了。
銀簫逍遙客劉正昭經過雲里無影的吩咐,早已先飛身趕回了總分舵。
思忖間,等待到靈車到達廣場時,女俠李雲姬的墓地上,早已擺好了香案和停棺的長凳。
墓園的四周,也高吊起斗大的紗燈,光明如白晝,僕婦侍女們正幫著在桌前鋪滿了白氈,壯漢們以方桌為僧人們高搭臨時佛壇。
由於事情突然來臨,自然覺得處處忙碌,好在人多手眾辦起事來也快速。
棺木依序停好,眾僧紛紛登上佛壇,佛幡、佛像和一些較大法器也隨車拉來。
片刻工夫之後,已是香煙繚繞,紙灰飛揚,群僧誦經,法器嚇當,一片悲哀肅穆景象。
南宮昊天端戚供桌前,又依序到老可能福和張武師的供桌前叩頭,想到兩人為他們昊天而喪命,南宮昊天幾次忍不住痛哭失聲。
第一場佛事完畢,大廳上也為眾僧們擺好了素食齋飯。
這時,雲里無影才為南宮昊天與上官小婉等人介紹。
老僧人自我介紹道:「貧衲乃華風寺方丈悟圓法師,聽了街上傳聞,才知這三位施主的靈柩乃昊天的先翁和義僕可能福和張武師。」
南宮昊天卻戚聲關切地問道:「老法師可否將全盤過程述說一下。」
悟圓法師道:「最初確曾有位老管家帶了兩輛馬車前去寒寺寄棺,但轉即又被移走了……」
雲里無影關切地問道:「這麼說,棺木根本沒有入寺了?」
悟圓法師好像不敢肯定地道:「好像是未曾入寺,因為事隔三年,當時貧衲又值打坐,實在記它不起了。」
南宮昊天繼續問道:「第二次不知道是何人送去?」
悟圓法師道:「第二次去就多了一具棺木,上面也寫著義僕南宮福,送去的人是數十壯漢,交給老僧百兩銀子的也是一位中年人。」
南宮昊天聽罷,和柳倩文、上官小婉兩人對了個眼神,知道惡魔屠龍王當時沒有出面。
上官小婉關切地問道:「當時那個人可有什麼交代?」
悟圓法師點了點頭道:「有,那個人說,目前我家少東家因事還在山東,目前還無法將靈柩移走,請貴寺行個方便。暫寄一些時日,將來移靈時,不但重添油香,還要請諸位大師大作法事。」
雲里無影急忙道:「我們乃請諸位大師大作法事七夜七日,並移靈護法到玉林河縣去。」
悟圓大師趕緊合十喧了聲佛號。
其餘僧人也合十喧了聲阿彌陀佛。
上官小婉則鄭重地道:「除諸位大師旅途費用由我們負責,法事費用從優外,一千兩銀子的賞銀我們照付。」
悟圓法師雙目也一亮,有些激動地合十恭聲道:「女施主仁慈,福泰安康。」
其餘僧人也急忙依樣葫蘆地合十說了一遍。
於是,一連七天七夜的法事在露天墓園舉行,南宮昊天和上官柳四女,輪流跪祭,從無一天間斷。
法事最後一天,專為李女俠破墓啟靈,全總分舵的男女老少和弟兄們,前來公祭。
破墓之後,青石為槨,漆棺上除了少許的水氣,一經抹拭,漆亮如新,棺木兩邊漆繪的八仙過海,栩栩如生,赫然安在。
南宮昊天見母親棺木碩大,棺頭貼金,下擺祥雲,八仙過海,松鶴鹿圖,棺頭嵌一純金大壽字。
看了母親的棺木,南宮昊天馬上向著上官小婉深深一揖,激動地戚聲道:「小婉妹妹葬母之恩,到今未謝,請受愚兄一拜。」
深揖完畢,撩衫跪地,惶得上官小婉哭聲喊了聲昊天哥哥也急忙跪了下去。
柳倩文、趙靈兒以及雪冰兒三人,為了表示感謝,也急忙面向上官小婉雙膝跪下。
上官小婉見柳倩文和趙靈兒、雪冰兒也跪下了,更惶得流淚急聲道:「倩文姐和兩位賢妹快請起來,千萬不要再折煞我了。」
說話間,她一面急忙扶起南宮昊天和柳倩文,接著又扶起了趙靈兒和雪冰兒。
這個場面使得很多前來參加公祭的人深受感動,也證明了他們的少主人對於當時沒對太夫人親自入殮是多麼的愧疚悲痛。
起靈之後,連夜裝車,黎明時分,一行人眾已離開了西北山區,直接向那玉林河縣的南宮庄趕去。
紅日還未升起,朝霞剛剛射出地平線時,南宮昊天和上官柳四女,已引領著雲里無影以及由人攜扶的老管家何忠,手捧線香,跪地迎靈。
當他們看到他們的老爺和主母的靈車時,無不淚落沾襟。
尤其三年前火窟中逃出殘生的男女僕婦們,更是悲從中來,放聲痛哭。
南宮昊天看了這情形,回想往事,也早已淚如泉湧了。
在古老頭等人的指揮照顧下,男僕們將靈停好,悟圓法師等人則登上佛壇,上官柳四女也到後面靈棚內換上素衣。
紅日剛剛爬上樹梢,整個南宮庄的男女老幼,已聞汛絡繹不絕地前來焚香弔祭,接著是鄰近的鄉里。
南宮昊天在這種感人的場面,備到榮哀中,度過了頭七。
他每天以淚洗面,日夜守在靈側,上官柳四女更是憂急地服侍照顧他,寸步不離。
因為,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而各大門派間也正緊鑼密鼓地奔走接觸,如何和南宮昊天了結他們之間的過節與仇嫌。
上官柳四女是最擔心的還是南宮昊天的身體,因為他大病方越不久,如果再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如何來應付即將來臨的風雲際會和龍爭虎鬥?
尤其那些處心積慮,一直想嚴重打擊南宮昊天的門派幫會和世家,還不知道利用什麼毒計和險謀。
思忖間,上官柳四女準備在這七七四十九天的佛壇入葬期間,不但時時防範應變,還要趁機加強趙靈兒、雪冰兒,以及古老頭和單姑婆的武功。
至於春綠四婢,也適時指點她們幾招精絕劍式,必要的,也要派上用場。
因為春綠四婢,質姿都不俗,而且領悟力也很強,尤其冬梅的天賦,並不輸雪冰兒。
就在這樣憂急緊張的日子裡,上官小婉和柳倩文終於度過了七七,並看著四具棺木安然下葬。
南宮昊天沒有病倒,但距離病倒也沒多遠了,人終歸是血肉之軀而不是鐵打銅鑄的。
說也湊巧,就在喪事完畢,剛剛打發走了悟圓法師眾僧的第二天,一匹渾身汗漬塵土的快馬,已如飛地馳到了昊天的高大門樓前。
馬上是一名精明幹練的勁衣青年,背插寶劍,一到高階前,飛身躍下馬來。
守門的正是南宮祿,急忙奔出來察看。
勁衣青年人由懷中取出一個黃色大封套,雙手向上一舉,朗聲道:「書遞南宮庄少俠南宮昊天,並請準時參加下月在嵩山少林寺舉行的各派龍首暨精英大會。」
朗聲話落,急步向前,雙手將大黃封套交給南宮祿后,也不等南宮祿發話問什麼,飛身上馬,急撥馬韁,猛地一聲厲喝,縱馬如飛,直接向著在正南方飛馳。
愣愣接過封套的南宮祿一看,急定心神,飛奔下階,招手高呼道:「喂,喂,朋友等一等,朋友……」
但是,背劍青年理也不理,飛馬縱過了石橋,繼續向在正南方飛馳去。
就在這時,門樓內人影一閃,隨時提高警惕的古老頭已由宅內飛步奔了出來。
古老頭一見南宮祿準備向前追去,沉聲道:「老弟,快把那個封套給我。」
南宮祿急忙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奔到的古老頭,一面將封套遞上,一面不滿地道:「這人真怪,連句話也不交代……」
古老頭接過封套,轉身就向門內走,對南宮祿的話似乎根本沒有聽到。
南宮祿他哪裡知道,根據這個來者投帖下柬的不友善,也反映了武林各大門派對南宮昊天的不滿和不利。
古老頭繞過大廳,直奔中院,只見上官柳四女和雲里無影坐在穿廳上,正在淡論各大門派將如何聚會邀函的事。
思忖間,古老頭一進中門,雲里無影和上官柳四女便看到了古老頭手中拿著的大黃封套,神色一變,幾乎是由椅上站起來。
雲里無影首先緊張地問道:「可是少林寺下的邀柬?」
古老頭一面急步進廳,一面凝重地道:「封套是黃的,可能是少林。」
雲里無影急忙肅手一指上官小婉,道:「快呈給小婉姑娘看!」
上官小婉雖然心中十分焦急,恨不得先知邀函內容,但她禮不敢廢,思忖間,急忙肅手道:「伯父請先閱!」
而古老頭也知道理,早巳走向了雲里無影柳敬偉身前。
雲里無影這時也不再虛套,接過大黃封套,驗看了一下封口的火漆,用手指一挑,哧的一聲將封口挑開了。
取出裡面的淡黃信箋一看,道:「不錯,是少林寺法訣大師為首發的各派邀請信函。」
這時,上官柳四女和單姑婆古老頭,再也忍不住關切地問道:「邀請函上怎麼說?」
雲里無影凝重地道:「上面說,各派會商議轉,決定下月二十七日在嵩山召開天下武林龍首暨精英大會……」
單姑婆首先憂急地道:「這麼說來,那不是時間很迫切了嗚?」
雲里無影寬慰地道:「不用急,我們這個地方距嵩山快馬只有二十幾天行程,過幾天再出發仍來得及。」
柳倩文卻焦急地道:「我們現在要不要馬上讓南宮弟弟知道呢?」
雲里無影則一蹙眉遲疑,上官小婉和趙靈兒已毅然決然的道:「暫時先不要告訴昊天哥哥……」
話未說完,大家突然發現站在廳門口的夏荷神色一驚,目光焦急地望著他們身後。
大家心知有異,回頭一看,發現南宮昊天鐵青著俊面正站在她們的身後不遠。
雲里無影和上官柳四女,以及古老頭單姑婆,全部都沒有發覺南宮昊天已站在他們身後。
大家神色一驚,沒有任何人敢再吭聲。
雲里無影以長輩的口吻,凝重地道:「少林法訣大師代表各派下來的邀請函,你先
拿去看看,至於什麼起程,然後大家再商議。」
話落,即將大黃封套和信箋遞過去。
南宮昊天雖然心裡不快,但也不敢對雲里無影失禮,思忖間,上步欠身,雙手將大黃封套接過來。
,他心裡也明白,上官小婉和趙靈兒打算暫肘不告訴他,也完全是為了他的健康著想,並無擅自做主和蒙蔽他的意思。
南宮昊天接過封套信箋一看,正如雲里無影剛才所說,下月二十七日在嵩山少林寺召開各派龍首精英大會,以解決近兩年來自己與各派之間樹下的是非和嫌怨。
但是,看到最後邀請的公平見證人時,俊面一變,驚呼一聲道:「他們恭請師祖天外上人為這次大會的公平見證人。」
如此一說,全部都驚得面色一變。
雲里無影則哦了一聲驚異地道:「這一點我倒忽略了沒看。」
說話間,急忙走了過來。
上官柳四女和單姑婆古老頭,也關切地圍了過來。
大家探首一看,果然不錯,最後一條上,各派掌門決議邀請的三位公平見證人,除了天外上人外,還邀清了丐幫幫主鐵面丐和崑崙上兩代的長老悟清仙長兩人。
會令大家注意的是,三人中天外上人排在第一名,依照武林規矩,天外上人還是首席。
大家看罷,面面相覷,神情十分凝重。
雪冰兒首先憤聲道:「他們請我爺爺當公平見證人是什麼意思?這不是誠心讓他老人家為難嗎?」
雲里無影手捻鬍鬚,神情凝重地道:「公評監證人中居然沒有少林掌門法訣大師和武當掌門無塵道長,這事就透著嚴重和不凡。」
單姑婆憤聲道:「很簡單,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心中明知道上人是少主人的師祖,想要利用這種關係來鉗制我們少主人。」
上官小婉和柳倩文覺得這單姑婆不能再意氣用事,火上加油了。思忖間,兩人沉聲呵斥道:「單姑婆!」
單姑婆也知道這一次事態嚴重,需要知道這一次是針對天下各大門派,也就等於整個武林,鬧不好,南宮昊天很可能會被淪於萬劫不復之境。
思忖間,—聽上官柳二女呵斥,緩和了顏上的鐵青,不敢再吭聲。
雲里無影則凝重地道:「單姑婆說的也有道理,但不是絕對,換一方面說,各派敦請天外上人出面,也可能正要表示他們的坦誠和公正。」
南宮昊天這時才懊惱地道:「我覺得他們借師祖鉗制我也好,表示公正坦誠也好,可是,師祖現在哪裡呢?我們到現在還沒找到他老人家呀!」
如此一說,大家跌回了現實,天外上人的下落,到今不明。
古老頭則憂鬱地道:「上人被神頭陀子周元通串通胖彌勒將上人劫走,除了我們涉情的人知道外,各大門派未必真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