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抗罪
最後一個走的是何曉蘭，她家的條件看起來應該也不錯，他爸爸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臉上露出害怕的樣子，但也一個字兒都沒有說，隻是臨走的時候對我擺了擺手。
最後隻剩下我了，我想一想還是挺悲哀的，我的手機被他們沒收了，到現在找我的人還沒來，那就隻能說明我跟他們不同，或者說他們壓根就沒找到能和我聯係上的人，因為我的手機裏是不存名字的，估計一時半會他們也弄不明白。
我躺在牢房裏的長板登上，看著水泥天花板看入了神，現在我也逐漸認清了事情的發展，除了楊衝以外，我想罪名最重的應該就是我了，重傷害是要判刑的，更何況我把他打成了植物人，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對方想讓我坐牢，這一項罪名夠我把牢底坐穿的。
不知不覺的我就睡了過去，也許是太過疲憊了吧，在這種情況下我竟然也能睡著，這實在讓我感到納悶，難不成我是一個心裏麵不裝事兒的人麽？隻有我自己才知道，有些事情早就被我印在了心底。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反正我是被警察推醒的，我腦袋昏昏沉沉的，就看見警察對我招了招手，看那意思應該是讓我跟他出去，我也沒想太多，事到如今警察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就好了。
我被帶到了一個小房間裏，格局和擺設都跟審訊室差不多，隻不過牆上沒有了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四個大字，四麵白牆落地，除此之外就剩下我做的這張鐵質椅子，和我對麵那張木質的椅子。
我的手腳依舊被拴上了鐵鏈，我其實早就知道那警察是騙我的，我明明就和別人不一樣，想到這兒我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重視呢。
我在這燈光昏暗的小黑屋裏坐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鍾，還是不見有人進來，在一個密封的空間下，人會情不自禁的產生焦慮恐懼的心態，我自然也不會例外，此時的我就感覺跟世界失去了聯係似的，一種無力適從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有人嗎！來個人啊！別把我自己放在這！”
我的聲音在這空蕩的小屋子裏不斷的回蕩著，不過好在我的喊叫有了回應，我的聲音剛剛落下，鐵門就被人緩緩推了開來。
進來的是一個男人，我並不是認識他，但我想他應該是什麽特殊的警察吧，因為他沒穿警服，看我的眼神也沒那麽害怕，像是一個經驗老道的警察。
“你叫張然是吧，說說吧，你想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燈光照應在男人的臉上，我這才看清楚他的麵目，濃眉大眼，一雙鷹隼一樣的雙眼透露著絲絲威嚴，整個人看起來不怒自威，天生就長出了一副上位者的高官模樣，正氣淩然的讓壞人不敢靠近，相反的，如果心地善良的人反而會覺得有安全感。
我對他倒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既不害怕他，也沒多喜歡他，隻是覺得這人應該不會辦太狗的事情，有什麽事可以很放心的對他講。
“警察叔叔，我想你這話不應該問我吧，我想怎麽處理難不成還能有用？”我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開口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想讓你們把我兄弟楊衝給放了，判他無罪，因為他是防衛過當，被逼的，本身就沒有罪。”
男人看向我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興趣，笑嗬嗬的說道：“那你呢？你就不想出去麽？況且我覺得你說的不對，不管是不是被逼的，隻要殺了人，這個人就有罪，這是鐵打的事實。”
我笑了笑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好半會才前笑道：“也許你說得對吧，如果你用法律去衡量這件事的對錯，我兄弟的確是錯了，但是以人心去衡量，我覺得他沒錯。”
“哈哈哈，你還挺有意思的，才不到二十歲卻能說出三十歲的人都說不出來的話！”男人頗為讚賞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先不說你的朋友，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處理你。”
我聽到這話不禁泄了一口氣，看來楊衝這件事兒是沒有辦法輕易的解決了，我抬起頭無悲無喜的說道：“你說的我們是指你和誰？法律？還是警察？”
男人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點頭道：“都有吧，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政府，畢竟我們都是給政府工作的。”
我發現他這人也挺有意思的，跟我說話就跟平常聊天似的，沒有帶給我一絲恐懼緊張的感覺，我也不禁放鬆了很多。
“那要照你這麽說的話，我想你說話應該不好使，畢竟這事兒你做不了主，還是你所說的政府管用。”我笑嗬嗬地說道：“你也別跟我繞彎子了，你來找我肯定是有事兒要說，你說吧。”
男人挑著眉毛笑了一下，詫異的問道：“你小子很聰明嘛，要不是咱倆現在身份不一樣，我還真想跟你多聊聊！”
“咳咳……”男人收起了笑容，輕輕咳嗽了兩下，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開口道：“你這件事情已經有人說話了，這次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下次你就沒有這麽好運氣了，那人也說了，下次如果你再犯事兒，抓起來直接槍斃。”
“有人說話？那人？那個人是誰？！”我連忙追問了起來，腦袋裏突然閃過一個人的麵孔，下意識的就說道：“劉慶山？！是不是他？不對……他在警察局裏怎麽可能……”
男人聽到我說劉慶山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驟然一變，挑著眉頭狐疑的問道：“你還認識劉慶山？”
我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我繼續多問，聽到他的話也隻能點了點頭，緩聲說道：“認識，我朋友家的鄰居，應該是個商人吧，就是脾氣不太好。”
我如實回答了他，這種事我沒必要藏著掖著，況且我不想把我和他之間的事情隱瞞警察，省的引來一大堆禍端，因為總感覺劉慶山沒那麽簡單。
果然男人聽到我的話以後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了起來，盯著我的臉，嚴肅的問道：“你知道他是什麽人麽，知道他是幹什麽的麽？”
我聳了聳肩苦笑著說道：“我又跟他不熟係，隻是他幫過我一次罷了，具體因為什麽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幹什麽的，做什麽的，是什麽人，這些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
男人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好久，見我沒有說謊話，這才收回了目光，喘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說道：“行了，你可以走了，不過我告訴你，以後離他遠點，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心裏挺納悶的，劉慶山在警察的眼裏不是好東西？難道他還能是黑澀會？我不太相信，畢竟劉慶山還是個父親，有家還有孩子，怎麽可能是個黑澀會，難道他不顧家庭了麽？
“我朋友呢，他什麽時候能出來！？”
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如果楊衝出不來，我出去了也沒什麽太大的用處，一開始還想著求求劉慶山讓他幫忙，可是現在看來他在警察這兒似乎並不好使，沒準還有副作用。
男人嗤笑了一聲，挑著眉毛看著我，笑道：“你覺得殺了人還能出去麽？別異想天開了，趕緊走吧，老老實實的等法院的判定吧，沒準這小子福大命大，能判的輕一些。”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你們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麽！他是正當防衛，充其量也就是個防衛過當！怎麽可能出不來！”我有些激動的喊道，眼睛瞪得死大，盯著他的臉質問道。
男人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沒有再繼續跟我說些什麽，扭頭就走出了小屋子，我連忙跟了出去，可是卻已經看不見了他的身影。
“媽的！王八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實在忍不住罵了一句，腦袋裏亂糟糟的，有神秘人保釋我，並且一句話就可以免去我身上的罪行，而楊衝反而是加重了罪行，難不成是因為我？把我身上的罪全都放到了楊衝一個人身上？！
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誰有這麽大的能力做這種事情，而且為什麽會這麽幫我，就算他說這話有用，楊衝也不會同意啊，這可是生死攸關的事情，楊衝怎麽可能會把所有的罪名全都背在自己的……
想到最後我不敢想了，因為我知道，如果楊衝知道我會判刑的話，恐怕他絕對會把握這個機會，把所有的罪名扛到自己肩上。
我忍不住顫抖了起來，跪在走廊裏握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向了地麵，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咬著牙低吼道：“王八蛋！你是傻子麽！你特麽是傻子麽！”
我不知道我在那裏跪了多久，最後是幾個警察一起把我拖出去的，手機和所有我的隨身物品也都還給了我，由於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所以他們並沒有管我走出警察局之後的死活，隻是把我放到警局門口就不管我了。
已經淩晨四點多了，天蒙蒙亮了起來，旭日東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了我的臉上，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麵對著這光明有些無法適從。
我的心裏麵好像有上萬隻螞蟻一樣在啃咬，一想到楊衝的事情，我就忍不住哭了起來，這一夜我數不清我哭了多少次，但是我卻清楚地記得，楊衝在被警察抓走之前，看著我的時候，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