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一人失,眾人憂

  二人趕到東口的時候,老蔡跪倒在地下,臉上血跡還未幹枯的傷痕還有站在老蔡旁邊的青年不難猜出剛剛發生了什麽。青年一隻手裏拿著趕馬的皮鞭,另一隻手指著老蔡嘴裏還叨叨的罵著“媽的,你這賤骨頭就是討打,小爺我打死你!”說著抬手又準備將皮鞭揮下去。


  青年還沒將皮鞭揮下去,不知從哪裏彈來一顆石子打在了他的手腕上。青年一疼,手一鬆皮鞭掉在了地上。青年受不了這氣大喝道“那個不要命的?敢打小爺我!給我出來。”


  “我打的。”人群裏莫銘喊道。莫銘一喊周圍的人立馬騰開了一條路,莫銘微微一笑便朝著台子走去。


  上了台子,青年掃了莫銘一眼然後把目光放在了莫銘身邊的古涵墨身上。盯著古涵墨看了好一會兒,青年突然一笑回頭看著莫銘一臉不削的問“知道我是誰嗎?”


  莫銘冷靜的說“霓裳閣的玉滴金絲料,怎麽看也是個官家公子。”


  青年得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老子正是戶部尚書尹仲堂之子,尹劍!”


  莫銘輕笑一聲看著古涵墨說好名字?我還沒看出來,賤倒是夠賤的。”


  古涵墨被莫銘這麽一說給逗笑了,捂嘴輕笑道“你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無賴之氣。”


  莫銘也笑了笑然後轉頭看著尹劍說“敢問尹公子老蔡是犯了什麽罪?這般欺辱?”


  “欺辱?嗬嗬,別說老蔡了,你一會兒也是這樣!來人,給我拿下!老子要把這小子的嘴巴給割了喂狗。他旁邊那個娘們給我留下!”尹劍長這麽多沒受過這般侮辱,指著莫銘對著周圍的家丁下了命令。


  一聽對方要打莫銘,古涵墨邁腳準備擋在莫銘身前護主卻被莫銘伸手擋下,隨後莫銘就像玩耍戲弄一般,不過一陣功夫尹劍的家丁們全部倒在了地上。莫銘拍了拍手坐在一個倒地的家丁身上抬頭看著尹劍說道“我再問你一遍,為什麽打老蔡?”


  看著倒地的家丁們,尹劍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說“他欠錢不還,我要債是理所應當的!”


  莫銘轉頭看著坐在一旁的老蔡說“老蔡,怎麽回事?家裏有事需要用錢來找我就行,怎麽還向這種家夥借錢呢?”


  老蔡揮了揮手趕緊說“莫公子,不是這樣啊。這個月占船稅突然漲到二十兩銀子。我這,這哪有那麽多錢啊。正好這尹大人說能借我先交這占船稅,我日後慢慢還他,結果這才過了兩天,他,他就來問我要四十兩銀子。莫公子,這現在把我老蔡賣了也換不起啊!”


  尹劍一聽著急了,手指著老蔡準備說些什麽,結果看到一旁古涵墨凶惡的眼神,話到了嘴邊又憋了回去。莫銘知道老蔡不會騙自己,轉頭對古涵墨說道“思落,找份紙筆寫個欠條。寫上地址明天讓尹公子來領錢!”


  古涵墨掃視一圈發現正好有個算命的攤子,便過去借了紙筆然後按照莫銘的意思寫了張欠條。在古涵墨寫欠條的時候,莫銘接著問尹劍“占船稅不是隻有五文錢嗎?怎麽都漲到二十銀了?我要沒記錯,尹公子現在是鴟吻堂的人吧?鴟吻堂積水司的人?”


  尹劍有些意外,眼前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子是怎會知道這些,正當他發愣的時候古涵墨拿著欠條遞給了尹劍。尹劍打開欠條一看,當看到欠條上的領錢地址時臉色瞬間發白。尹劍顫抖的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嘴裏發出顫抖的聲音說“小的不知不知大人來此小的,小的罪該萬死!”畢竟自己爹是戶部侍郎,宮裏的一些隱秘的消息還是略知一二。比如星武王住在宮殿之外這個事情,他還是知道的。當他看到欠條上的地址正是星武王的住宅時,心裏突然一涼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看到尹劍的慫樣,莫銘突然皺眉從家丁身上起來走到尹劍身邊扶起尹劍說“尹大人快快請起。尹大人這是幹什麽,我就是莫府的一個小仆。您這讓我難堪啊。還有啊,尹大人,這四十兩白銀我現在也拿不出手啊。要不,再給些時日?”


  尹劍麵色難堪的看著莫銘說“不,不…”


  “不行?”


  “不,不,不是,不要了,不要了。”尹劍急忙搖頭。


  “那老蔡的錢?”


  “不要,不要。”


  “那這西港的船稅,我記得是五文錢吧?”


  “是,是五文錢。”


  看著尹劍磕頭如搗蒜的樣子,再想想他剛剛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古涵墨忍不住笑了起來。古涵墨這一笑,莫銘像是又想起了什麽,又看著尹劍說“我記得剛剛尹大人好像說看上我身邊這位古姑娘了?這位古姑娘呢現在住在府裏,是我的人,尹大人還要嗎?”尹劍一聽腿一軟又坐在了地上。莫銘沒等尹劍說話接著說道“天色不早了,尹大人早點回家休息吧。多吃點好的,人生苦短,以後能不能有飯吃,誰知道呢。”


  說罷走到老蔡的跟前彎腰扶起老蔡將十兩銀子給了老蔡說“你先去曹先生的鋪子裏拿點兒跌打藥。剩下的是螃蟹錢。我這著急回家做飯,我先去你船上拿螃蟹了。”說完轉頭朝著古涵墨揮了揮手示意跟上後便離開了。


  買好了螃蟹,太陽已經開始慢慢落下。古涵墨跟在莫銘的身後,看著一手提著菜籃一手提著螃蟹的莫銘,再看看甩著雙手的自己古涵墨不免覺得有些不適應。回到王府天色已暗,莫銘剛進大門就朝著廚房跑去,邊跑邊說“古司要,你先去換個衣服然後緩緩,飯馬上就好。”


  看著自己主上匆忙的樣子,古涵墨無奈的搖了搖頭回屋換好了衣服便去了廚房。古涵墨走進廚房看著正埋頭忙活的莫銘,挽起了袖子走到莫銘身邊給莫銘打起了下手。看著進來的古涵墨,莫銘問道“你怎麽來了?”


  古涵墨邊洗菜邊說“我不來你一個人能忙活完嗎。快到晚飯的時候了,多一個人幫忙能快點。對了,王爺,那會兒聽你說到鴟吻堂,鴟吻堂和這占船稅有什麽關係?”


  莫銘邊切菜邊說“父皇一共有九個兒子,於是父皇便用龍之九子的名號建立了九龍堂。我們九子對應九堂分別負責運營帝國的幾個方麵。太子的囚牛堂負責宮中禮儀收入天下樂曲,二皇子的睚眥堂負責掌管皇城禁軍,我的嘲鳳堂負責茶酒歌樓的經營,四皇子的蒲牢堂負責建築的維修和建造,五皇子的狻猊堂負責帝國的宗教和祭祀,六皇子的贔屭堂負責帝國的鐵礦煤炭的開采和冶煉,七皇子的狴犴堂負責地牢和對朝中大臣們的監察,八皇子的負屭堂負責記錄當朝的曆史以及對前朝的古墓進行考古,九皇子的鴟吻堂負責渠道的開鑿以及海口的運營。今天海口的事情是因為占船稅突然調高,這占船稅是鴟吻堂負責的,所以這肯定和老九那個臭小子有關係。”


  古涵墨聽完後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尷尬的事情,有些調皮的白了自家王爺一眼說道“怎麽感覺其他王爺的龍堂都挺威風的,王爺你的嘲鳳堂就很平淡了。”


  莫銘笑了笑說“平淡點兒好,平淡點才能隱藏,你不知道嗎?司務院也是隸屬我嘲鳳堂。”


  “啊?”古涵墨清楚司務院暗地裏不但是皇親國戚的護衛,還要暗地裏收集他們的情報,甚至負責刺殺。莫銘剛剛那句話很明顯就是告訴她,嘲鳳堂實際是負責收集情報,暗殺的龍堂。古涵墨又一次被眼前這個看似普通平凡的王爺震撼到了。


  莫銘又笑了笑說道“如今這方世界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且不說修行者之間,就連種族之間也是。涵墨,我決定向上啟奏,讓父皇再設立一個鎮魔司。國內的一些種族最近太過猖狂了。”


  “啊?您這是可是如果這樣做了,您不怕”


  “觸動了其他人之間的利益嗎?”


  “無妨。師父說過我命硬。”莫銘微微一笑說道。


  “可是少爺,現在已經處於一個平衡狀態,您為何還要打破?”


  “平衡?再過不久,這偌大的江山可就一點兒不剩了。父皇老了,所有人的野心都開始蠢蠢欲動了。但是這不是好事,我雖然不想管,但是還是地管。真是讓人麻煩。”


  “哪有你這樣當王爺的?”


  “嘿嘿,其實我也不想當。沒辦法,就生在這麽個家庭裏了。好了好了,快過洗洗手準備吃飯吧。今天的螃蟹絕對是良品。”


  古涵墨開心的笑著嗯了兩聲。這一刻,她決定了,不論別人怎麽評論眼前這位主上,她都要侍奉一輩子。


  回想起這些,古涵墨不由得歎息了一聲。此刻她倒不擔心莫銘有生命危險,因為掛在府上的生死玉還亮著,說明他還活著。她擔心的是莫銘能否趕上三天後的天降祭。


  與此同時瓏巒山脈

  瓏巒山脈是皇城後的一座山脈。山上有個武學門派叫做問仙派,山脈有十一座山峰,十座偏峰是九位長老和掌門的個人住所,主峰則是供給門派弟子學習修煉的地方。問仙派千年來一直守護莫氏王朝,相對應的,莫氏王朝會供給問仙派所需的所有資源。莫氏的皇族子弟能優先被門派長老選為內門弟子甚至親傳弟子,像莫銘就是七長老獨孤若月唯一的親傳弟子。


  落楓堂內,獨孤若月手中拿著書卷認真的給弟子們講著書。雖然獨孤若月隻有一個徒弟,但是作為門派的長老,她還有自己的工作。她的工作就是給內門弟子教書。獨孤若月的課堂從來沒有缺過人,上課的人反而因為課堂時間過的太快而苦惱,隻因她太過美貌。獨孤若月在門派裏排行第七,門派裏學生們見了都要尊敬的喊聲七長老,同輩的人見了都會喊聲七仙子,門派外的人見了都要喊聲若月仙子。獨孤若月的美不愧對於她仙子的稱呼。就連當今皇帝見過她的容顏後也感歎道“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不,這哪裏是世間佳人,這分明就是九霄雲上的仙子。”她不但有傾國傾城的容顏,她的武道更是在破則境五人中排在首位,具有八轉破則的實力。當然,內門中還有很多女弟子不缺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能見到若月仙子的親傳弟子嵐帝國星武王,人稱月中孤影的莫銘師兄。


  可是這兩天卻沒見莫銘來落楓堂聽課。這讓女弟子們感到有些苦惱。正當女弟子們為沒有見到莫銘師兄而苦惱時,忽然門口傳來一陣淡淡的幽蘭朱蓮的香氣。隨著香氣越來越濃鬱,一道人影闖了進來。來者是一位身著白衣女子,容貌宛若天仙卻又帶著一絲少女般的俏皮,奶白色的緊身袍袖上衣,下罩淡藍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銀絲軟煙羅係成一個小結,鬢發低垂斜插青玉雀鸞釵,顯的體態修長妖豔勾人魂魄。白衣女子走到了獨孤若月的跟前目中帶著殺氣地看著獨孤若月。


  對於女人的到來獨孤若月倒是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看著手中的書卷淡淡的說道“比上次輕快了許多。”


  “我不是來和你閑扯的。莫銘失蹤了,你可知道?”


  “都已經是半腳入破則的人了,能有什麽事情?”


  “你真不知?”


  “我剛剛知道。那孩子生性自由,想玩就讓他玩去吧。”


  白衣女子氣呼呼地說道“嗬,獨孤若月,你給老娘記清楚,是你允許他下山的。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踏平你這落楓堂。”


  “司徒無雙,我希望你把我們之間的輩份搞清楚。我可是你師叔。”


  “哦?師叔?嗬,一大把年紀了還和自己師侄搶男人?”


  “銘兒看不上你,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怎麽?老婆娘要打一架嗎?”


  獨孤若月忽然臉色一青冷冷地說道“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下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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