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聽見了永恆】(15)大結局
番外篇【聽見了永恆】(15)大結局
「若曦,這次你還是選擇哥,對嗎?」
我咬住下唇,難以啟齒。
「既然你做了決定,那我留下來,除了心痛和犯錯,還能怎樣?若曦,讓我到大自然中去歷練一回,也許經歷了風雪過後,一切才會變得海闊天空。」
我無聲地流著淚,「那你,一定要小心好嗎?我不想再看見你遇到危險了。」
「好!」他鄭重地點點頭。
我深深地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朝大門走去。
忽然,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我被摟緊在一個滾燙的胸前。
「若曦!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嗯。」
「我媽說什麼,你都別放心上。」
「好。」
「如果我回來時,你還沒有和沐風在一起,那時能不能考慮我?」
我的心一痛,才隱下去的淚意,又涌了上來。
「若曦,你愛我的,是不是?」
沒等我回答,他吻了吻我的發心,啞聲說:「再見了,我的女孩。」
我轉頭看去,只見他大步流星地朝停車場走去,挺拔修長的身影被濃濃的夜色模糊。
這一眼似乎定格成永恆,我的心惴惴不安,好不容易才強忍住了喊他的衝動。
﹍﹍﹍﹍﹍﹍﹍﹍﹍﹍﹍﹍﹍﹍﹍﹍﹍﹍﹍﹍﹍﹍﹍
「曦曦!」
「啊?」我被沐風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將開水傾倒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無奈地指了指,我這才發覺水已蔓過杯沿,「對不起!」
將杯中多餘的水倒掉,然後遞給了他水杯。
「最近照顧我累了吧?」
「我又沒幹什麼重活,能累到哪裡去?」
「你能這樣陪著我,我覺得好幸福!」沐風笑得一臉滿足,「如果一輩子都這樣就好了。」
我抿了抿嘴角,淡淡地說:「只要你不嫌棄我笨手笨腳的。」
該來的總是會來,他眼裡的希冀和話中的試探,我都體會得到。
聽了我的話,他的眸中泛起驚喜,握住我的手,慢慢湊過臉。
我下意識地低頭避過,隨後不自然地岔開話題,「能和我聊聊你父母嗎?」
有道晦沉的暗光從他臉上閃過,快得讓我誤以為是錯覺,等我仔細看去,他依然是儒雅素凈的謙和模樣。
「他們的故事很簡單,兩個人都是藝術家,因對美的追求激情碰撞,當激情褪去自然就乏善可陳,有段時間我媽媽經常出國演出,和爸爸的溝通很少,一次她去了爸爸的工作室,打算給他一個驚喜,不想撞見了我爸爸和他女模特的私情,我媽媽當即提出了離婚。」
「其實我爸爸很愛媽媽,因為被忽略,所以空虛之下犯了錯,他幾次向我媽媽認錯都遭到拒絕,兩人都是驕傲的個性,很快就離了婚,各自帶走一個孩子。」
「之後,我媽媽將全部心思都投入了事業,直到遇見你父親,我爸爸聽說她移情別戀后,開始沉迷酗酒,整天迷迷糊糊的,優秀的作品越來越少,對行雲也不聞不問,還好有我小姑帶著照看。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心中喟嘆,本以為我們家人承受的是「果」,想不到究其源頭,我爸爸才是那個「因」。
不一會兒,家裡的保姆送了晚飯過來。
我將菜碟一一置好,看著他吃。
「咦,你怎麼不吃?」
「最近胃不舒服,吃不下。」
「空腹對身體不好,要麼先喝點魚湯。」他盛了一小碗黑魚湯端到我面前。
粘稠的濃湯散出鮮美的魚香,鑽進我的鼻子卻引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急忙捂住嘴衝進了盥洗室,蹲在馬桶邊嘔吐起來,直到實在吐不出什麼。
「曦曦,你怎麼了?」
我渾身脫力地回到病房沙發上坐下,「不知道,剛才聞到那股魚腥味只想吐。」
沐風臉上的關切之色一點點沉了下來,過了半晌,才幽幽地開口:「這個月,你的例假正常嗎?」
例假?
我被他問得一愣,先是被一個男人赤果果地問私密的事覺得害臊,可下一瞬間,我臉上的血色都褪盡了。
因為這個月接連發生了幾件事,讓我把原本最關鍵的事忘得一乾二淨。那三天的瘋狂是我一直規避想起的情景,原來還是逃不過嗎?
沐風注視著我緊鎖眉頭的愁苦面容,終嘆了口氣,將我揪著衣角已發白的手指攥入掌心,「曦曦,既然你已經許了我一生,我們以後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不被祝福的這個我們就放棄吧。」
我遍體生寒,想不到一直愛我護我的沐風,會輕飄飄地替我做出這樣的抉擇。雖然,站在他的角度想可以理解,但這畢竟是一條生命啊!更何況還是行雲的﹍﹍。
「乖,聽話,我們可以有很多孩子的。」
我抬起霧蒙蒙的淚眼,怔怔地看著他,「也許我們弄錯了,我沒懷孕。」
「沒有最好,如果有了,」他的聲音一頓,近乎冷酷地堅決說:「就打掉!」
最後檢查的結果,徹底粉碎了我的幻想,經查出我已有身孕一個多月。
「曦曦,我會妥善安排好明天的手術,你不用怕,趁著月份小,趕緊流掉,這樣對身體傷害不大。」
我撫上自己的小腹,那裡平平的沒有任何異樣,可我還是能感覺到裡面有了個小生命,很神奇的體會。這是我的寶寶,也是﹍﹍行雲的!
「夏若曦!」沐風鐵青著臉色,緊緊盯著一臉懵懂,茫然望著他的我,好半天才緩口氣說:「我剛才說的,你有沒在聽?」
我心中初為人母的喜悅和激動,因著他的疾聲厲色而僵化,不禁囁嚅著說:「我﹍﹍能不能﹍﹍留下﹍﹍。」
「不能!」他堅決地打斷我,隨後轉動輪椅來到我身邊,將我緊緊抱住,「曦曦,我們不要這個孩子好不好?如果留下他,我會不安,會難過,以後他也會成為我們感情的隔閡,我們不能變成那樣,現在狠點心,讓這個還未成形的東西消失,以後我們才可能幸福地在一起!」
「曦曦﹍﹍。」他飽含著痛苦的一聲哽咽在我耳邊迴響。
我想到六年裡他對自己的守護,想到他為了治好我的眼睛放棄了夢想,想到他為了救我失去了健康的一條腿﹍﹍,最後咬著牙點點頭。
「好!」我應了一聲,他明顯喜笑顏開,鬆了口氣,可是我的胸口為什麼疼得都透不過氣來了?
翌日。
我被護士帶去手術室做前期準備工作,因為在我前面還有一個人在做手術,所以先讓我待在外面一間等候。
「夏小姐,你和斯醫生都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要把孩子打掉啊?」八卦的小護士沒忍住問出了疑惑。
「是﹍﹍。」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他覺得你年紀還小,怕影響你的學業,不過流產對母體還是有一定傷害的,特別是第一胎,斯醫生這麼心疼你,應該心裡也不好受吧。」
我澀然地心想,沐風他會心疼嗎?換做以前,他肯定會,但這次是傷及他自尊的事﹍﹍。
不管怎樣,我都要嘗試說服他,雖然孩子來得不期然,可畢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不能因為沐風的不接受而放棄。
「對不起,讓我再考慮一下。」我匆匆地換回衣服,逃離了手術室。
直到站在沐風的病房前,我還在想著怎麼同他解釋。
「沐風,你還真打算裝一輩子啊?」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只想挽回她。」
「你要想明白,愧疚終不能替代愛情。」
「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行雲搶走她,自己卻什麼都不做!行雲採用卑鄙的手段,將她從我身邊奪走,為什麼我不能利用自己將她留下?我要看著行雲痛苦,一如他加諸我身上的羞辱一樣!」
屋外的我,將門輕輕推開,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床前挺拔站立的那道身影,流著淚低喃:「為了報復我們,你就假裝殘廢,讓我愧疚難當下選擇你,讓行雲灰心之下遠走,還要我打掉腹中的胎兒,留給我們痛苦和遺憾?因為你知道,只要我打掉了這個孩子,行雲將再也無法原諒我,是嗎?」
沐風看見我那瞬間驚慌失措,可他再想回到輪椅上,已為時晚矣。「曦曦,你怎麼﹍﹍。」
他的好友,骨科主刀的王醫生,看了僵持的我們一眼,拍拍他的肩,嘆著氣離開,將空間留給了我們。
我定了定心神,手掌輕撫著自己的小腹,「沐風,當你救下我的那一刻,我真的下決心放棄自己的愛情。可是,這個孩子的到來,讓我終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我愛的是行雲,一直都是他!為了報恩,我可以待在你的身邊,但是請你好好想想,這樣一個軀殼,真的是你想要的嗎?我們三個會痛苦一生。」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按住我的雙肩,「我不能沒有你!哪怕痛苦,我也願意承受!時間久了,你會忘了行雲,愛上我的!」
「沐風,謝謝你這些年的付出,可是原諒我,我想自私這一回。」我推開他的手,深深地最後凝視了失魂落魄的他一眼,邊轉過身邊說:「至少,我要讓孩子的爸爸知道這件事。」
﹍﹍﹍﹍﹍﹍﹍﹍﹍﹍﹍﹍﹍﹍﹍﹍﹍﹍﹍﹍﹍﹍﹍
「小丫頭,你是什麼時候參加登山隊的?」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側臉問我。
我一怔,心虛地回答:「今﹍﹍今年。」
對方有些吃驚,「那你進行過登山前訓練嗎?」
「沒﹍﹍沒有。」
那人的眼珠子差點要掉出來,「啊呀,小姑娘,你膽子也太大了!什麼經驗都沒有,就想登珠峰,這不是拿命在開玩笑嘛!」
「我是來找人的,找到了就會回去。」因為之前打行雲電話一直關機,我在家坐立不安,衝動之下便做出了千里尋人的舉動。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
「誰?」
「庄行雲。」
「是那個臭小子啊。」
「師傅,您認識他?」
「認識,他前年參加的登山隊,人小膽大,去年還救了我們兩名隊員,挺熱心的一個小夥子﹍﹍。」
我津津有味地聽著那人侃侃而談,終於不再覺得登山多麼枯燥無味了。
「小夏你經驗沒有,東西倒是備得蠻全的。」
等大家半途休息時,這位陳叔叔探頭看了一眼我的行囊,說道。
我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說:「我上百度做了些攻略,又到器材店諮詢了一下,把該帶的東西都買了,像您說的,可不能拿命開玩笑,我還要活幾十年呢。」
「知道就好,待會就跟在我身後,別瞎跑,登山可不是玩過家家,會遇到很多情況,比如雪崩,失足掉落,恐高,高原缺氧﹍﹍,」老陳將危險細數了一遍,最後才說:「剛聽到消息,小庄加入了我們前一批登山隊,不過他們遇到了風雪,滯留在半路上,如果趕得巧,沒多久就能給你遇上,到時候,你趕緊下山,別給組織添亂了!」
對於老陳的批評,我沒放心上,因為知道行雲就在不遠處,我雀躍不已。
行雲,等我!
接下去的路越來越不好走,大家步履蹣跚,迎著風雪往上爬。
懷孕使我容易睏倦,可在這裡,除非做好完全的準備,否則不能隨便休息。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行雲了,我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又渾身充滿了力量。
「小夏,你怎樣?」走在前面的老陳回過頭,關切地問我。
我揮揮手,「還行,陳叔叔別擔心。」
「到底年紀輕,身體底子好。」老陳嘀咕了一句,繼續往上爬。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
忽然,前方傳來一聲斷喝,接著轟隆隆的響聲從頭頂上方滾滾而來。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望著大家四處躲藏。怎麼了?
老陳在一處山石后躲好,一轉眼看見我還呆愣愣地站在那兒,急的直跺腳,「丫頭,快躲起來啊!」
迷糊中,有人拉住我,拚命往一側跑去。
我渾渾噩噩地跟在那人身後,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後當巨響在身邊不遠處傳來時,被那人壓在了身下。
太可怕了!
大片的雪塊以排山倒海之勢,從天空砸下,沒躲好的隊員被輕易沖落,還有的人被厚厚的大雪覆蓋住,再也看不出人形。
我們雖然已在邊緣,可依然被一股大力席捲,連著翻了幾個滾,才被卡在兩塊岩石中間。
那個緊急關頭救我的人,一直將我緊緊地護在胸口。
等恐懼和暈眩好不容易過去,我掙扎著抬起頭,將遮住大半張臉的帽檐往後推了推,對身上那人說:「謝謝你啊!」
那人好半晌沒動靜,我不由慌了起來,連忙拍他,「你怎麼了?」
他的帽檐很大,只露出了堅毅的下巴。
我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探到他的鼻子下面。有呼吸!
還沒等我喜形於色,我的手就被一把握住,驚得我失控地叫了起來。
「壞丫頭,你是想讓我急死嗎?」那人一拉帽檐,露出了一張帥氣張揚的臉龐,只是滿臉的怒氣和驚恐,使臉部線條看上去有些違和。
「行﹍﹍行雲?」我張大嘴巴,又驚又喜的我都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了?為什麼不乖乖在家等我?」
「打你電話一直不通,」我委屈地撅起嘴,「你也知道這裡危險,那你也該體諒我的感受嘛!」
他無奈地捏了捏我的臉頰,「這麼急著找我,是想我了?」
「不是,是來給你答案。」
他起先一愣,而後臉上浮現出驚喜和期待的神色。
「我愛你,行雲。」我推開激動得湊上來的俊臉,繼續扔重磅炸彈,「還有,你要當爸爸了。」
我初次親眼見到一個人會喜極而泣,這一刻,自己也被他的喜悅所感染。
「若曦,我愛你!」他雙手捧住我的臉不停地吻著。
好不容易,我和他才從重逢的忘我中回過神。
此時,四周天色已暗。
我不由問出心驚的問題:「那些隊員呢?怎麼一個都沒看見?」
他沉痛地閉上眼,「遇上雪崩,九死一生。」
「啊,你是說他們都﹍﹍。」我驚駭地捂住嘴,無法形容此時內心的震顫。
「若曦,現在沒時間再考慮其他,裝備都被雪沖走,我們得趕緊下去,否則會凍死在山上。」
我扶著他剛想站起來,腳上鑽心的疼令我再次跌倒在地。
「怎麼了?」他急忙蹲下身檢查。
原來方才他雖然護住了我,可還是有塊拳頭大的石頭砸中了我的腳踝。
「怎麼辦?我沒法動了,要不你先下山,再上山來救我。」
與其拖累他,不如能一個人獲救就多一份希望,只是苦了我的孩子!我摸著小腹,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行事。
行雲賞了我一記「你說可能嗎」的惡狠狠眼神,成功的堵住了我下面的話。
下山的路最起碼要走兩天,估計他還沒到山下,沒有任何生存經驗的我早就凍死餓死在上面了。
「好冷,也好餓。」我縮在行雲的懷裡,牙齒直打顫。
行雲說,出了這麼大的事,肯定會有搜救隊前來營救,我們只有耐心等。
可是在缺水缺糧的冰天雪地里,等待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的腳傷越來越嚴重,因為疼痛和饑渴,一天後,我整個人都開始出現虛脫的癥狀,眼前也是白茫茫模糊一片,大概是得了雪盲症。
「若曦寶貝,不能睡!」
「可是﹍﹍我好累啊﹍﹍行雲﹍﹍你別﹍﹍管我了。」
「等我,我馬上回來!」
我努力睜眼望去,白雪皚皚中,那道清瘦的背影漸漸遠去。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有種強烈的不安,讓我哀慟得心神俱傷。
「若曦,張嘴!」
幾乎昏厥過去時,有人在掰開我的嘴唇,然後一股暖洋洋的液體流入我的喉管,讓我差點冰封的四肢百骸開始蘇醒。
接著我的嘴裡又被塞進了東西。
「快吃!」
「是﹍﹍什麼?」我有氣無力地咀嚼著嘴裡的食物。
「我打到了一隻熊,這是它的熊掌,因為是生的,可能味道不太好﹍﹍。」
現在什麼東西到我嘴裡,都沒有感覺,我只知道它是熱的,能讓我暖和起來,也能讓寶寶不要凍僵。
我努力的吃著,為了孩子,也為了行雲,我不能拖他的後腿。「行雲,你也趕緊吃。」
「不,我不餓。」他的頭靠進了我的頸窩,再也沒有離開。
為什麼我聽出了他聲音里的虛弱和疲憊,難道是和熊搏鬥中受傷了嗎?
「行雲,你怎麼了?」
他安撫地吻著我,輕聲說:「我很好,別擔心。」說著,他更用力地摟著我,像是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能量和熱度都傳導至我身上。
「嗯,我們肯定會好好的!等下了山,我們就結婚,也要開始為迎接小傢伙做準備了,你說孩子叫什麼好呢?」有了食物的充饑,我恢復了不少力氣,雖然眼睛還是看不清,至少不再昏昏欲睡。
「雲﹍﹍端。」
「行雲,你也不要睡啊,要一直陪著我。」
「好。」
我在昏沉中被人搖晃著,耳邊是一陣喧鬧。
「小姐,快醒醒!」
我勉力睜開眼,身上的重力已經消失,讓我不免恐慌起來。我茫然無措地揮著手,「行雲!庄行雲!你在那裡啊?」
我的手被人握住了,可那不是行雲的溫度,我知道!
「庄行雲,他已經﹍﹍去世了。」握住我手的人,帶著沉痛的口吻說道。
去世?什麼意思?
我的腦海里只剩下空白,胸口荒蕪一片,只有冰涼刺骨的風在穿梭著。
「師傅,我聽不懂﹍﹍。」我正說著,忽然聽見附近有人在問:「這是誰的斷臂?怎麼肉都沒了?」
我心尖一顫,「是熊的,行雲打的熊。」
「熊?珠峰上怎麼可能有熊,這是人的胳膊,不過傷口怎麼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刀切割下來的﹍﹍。」
我的耳邊「嗡嗡」直響,聲音越來越大,彷彿要穿透我的耳膜,告訴我一些永遠都無法接受的事實。
我的眼前不再只是白茫茫,天空中,出現了行雲英俊絕倫的笑靨。他無限深情地凝望著我,繾綣炙熱地說:「若曦,我愛你!我以自己的心臟起誓,這輩子愛你逾己性命!」
「行―雲―啊!」我凄楚的高喊穿過雲層,直透雲霄。
﹍﹍﹍﹍﹍﹍﹍﹍﹍﹍﹍﹍﹍﹍﹍﹍﹍﹍﹍﹍﹍﹍﹍
三年後,又是春末夏初的一天。
我單腳跪在墓碑前,用雪色的手帕輕柔又仔細的擦拭著上面的照片。
「媽媽,這是爸爸嗎?」
身邊的小不點,扎著兩根翹翹的羊角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看著照片,隨後伸出嫩藕似的小指頭,點在行雲的鼻子和嘴巴上。
「是,叫爸爸,他會很開心的。」
「可是,爸爸為什麼不出來陪我玩呢?」
「因為爸爸在天上,他一直陪著我們的呢。」
小丫頭抬起頭,不解地望著天,「可我為什麼看不見爸爸呀?」
我揉了揉她細軟的額發,輕聲說:「你的名字是雲端,爸爸現在就在雲端看著我們,他會永遠在我們心裡。」
雲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感應到什麼,緩緩地站直身體。
不遠處,站著一道俊逸的身影。時光荏苒,他英俊如斯,也增添了不少成熟的魅力。
「沐風。」
「曦曦,什麼時候回國的?」
「昨天剛到,帶雲端回來看看她爸爸。」
他眼神濃烈地注視著我,「三年時間,你成了天才美女音樂家,一首《聽見了永恆》響徹海內外,可你最親的人卻只能從媒體上看見你的身影。曦曦,帶著孩子,常年在外漂泊,不累嗎?」
我淡然一笑,「心有所依,到哪裡都是一樣,正好也可以讓雲端多長些見識。」
「這次什麼時候走?」
我想了想說,「爸爸說他和斯阿姨去旅遊了,所以我打算後天就離開。」
他沉默地低下頭,臉上是明顯的黯然神傷。
「沐風,我還要帶雲端去其它地方轉轉,就先走了。有什麼事再聯繫。」
「曦曦!」他在身後喊住我,「行雲已經離開了三年,難道你打算就這樣一直塵封自己的感情?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
「我沒有塵封自己,行雲在天上陪著我和孩子呢!」我迴轉頭,對上他深情如昔的墨瞳,心中喟嘆,「沐風,別等我了,找個好姑娘吧。」
他溫潤的嗓音如清風拂面,「從見到17歲的你那天起,你就是我認定的好姑娘。夏若曦,我會一直等你。」
【番外完結】
還會有一章,關於行雲和沐風的番外篇
蝶舞的新文《錦繡前妻,婚齡999天》已開更,十月正式日更,請提前收藏關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