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約定
“吃的來咯。”
莽夫精心準備的三菜一湯加上他自己的俸祿，沒錯秦朝俸祿基本都是一點錢加上食物。
而其中莽夫驚喜的發現居然有小米，也就是所謂的粟。
兩葷一素加一湯，還有小米飯，這簡直是太幸福了。
“這木偶，你從何處得到的！”
秦陽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她不隻是箭傷，還有內傷，這內傷怎麽來的，當然是某人打的。
“先吃東西。”
莽夫臉上頓時有些沉默，隨後將飯菜放到了床邊。
“這東西你到底從哪得到了，快告訴我，求你了！”
秦陽十分的著急，甚至淚花都要出來了。
“這東西對我很重要，求你告訴我。”
“吃飯，邊吃我邊說。”
看著秦陽不肯拿勺子，莽夫隻好拿起勺子然後挖了一勺小米和肉放在了她嘴邊，小米的香甜和肉的滋味讓她的口水不斷分泌出來，但她並沒有仔細品嚐，直接吞下後眼巴巴的看著莽夫。
“這是一個大叔給我的，說這是他給孩子親手雕刻的木偶，給他孩子的禮物。”
再次喂了一口飯，秦陽和莽夫並沒有感覺不對勁的地方，秦陽本身就著急找這個木偶的主人，而莽夫則是習慣了以前喂狗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沒想到哪裏去。
“那……嗚嗚……那……那個大叔……嗚嗚……去……嗚嗚……去哪裏了……”
一口接著一口，秦陽的嘴巴都快塞不了了，無奈之下秦陽隻好先把東西咀嚼後咽下。
“他叫狗蛋，他和我說他有個孩子，叫做狗剩。”
足足兩碗小米和大半肉喂進了少女的肚子，莽夫忽然有些古怪的看著少女的肚子，這麽能吃的麽，也沒看見鼓起來，東西都去哪了。
“看……看什麽……快……快說啊。”
不知道為什麽莽夫古怪的視線讓她感覺怪怪的，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是好像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一般。
“那……那那個人過……過得還好麽。”
忽然秦陽有些扭扭捏捏的說著，眼眶有些發紅，似乎有些別扭。
“過得不太好，十年前他們村子發生大水，孩子被衝走了。”
“那個人為什麽……為什麽不去找他的孩子……”
“找了，他耗盡了家中所有積蓄，找不到，為了存錢找到自己的孩子，他入伍了。”
秦陽的眼眶越來越紅，但是她倔強的沒有流下眼淚。
“那……那那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死了。”
“哐當……”
兩個木偶掉落在了地上，隨後秦陽紅著眼睛，立刻雙手抓住了莽夫的雙肩。
“你是在騙我吧。”
“一定是，你一定是在騙我。”
“對不對，你在騙我對不對。”
“你一定是生氣我咬你，給你，你咬回來，多少次都可以。”
“求求你，你一定是在騙我。”
“說啊，你是不是在騙我！”
“騙子！騙子！！！”
“你一定是騙子！”
看著放到自己嘴邊的細小的手臂，看著手臂的主人從緊張到慌亂最後的撕心裂肺的樣子，莽夫歎了口氣。
“別這樣，狗叔不希望這樣的。”
“滾啊！你滾！滾啊！”
抱頭痛哭的秦陽直接將莽夫推開，然後大聲罵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
莽夫站在營帳外麵，心情有些複雜，隨後便聽到了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的。
莽夫歎了口氣，這種心情真的很難受，養大自己的大人被人殺死，在得知自己親生父親的消息後小心翼翼的打探，但是沒想到居然也死了。
這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沒體驗過，但是他知道肯定不好受。
莽夫忽然想起之前穿越的時候看到一個故事，故事內容是男子供應女子上四年大學，女子成功去國外留學之後為了擺脫男子，女子全家上下誣陷男子，讓其進入監獄十年，這種可能就叫做萬念俱灰吧。
“乓啷。”
忽然營帳內發出一聲碗碎裂的聲音。
“不好！”
莽夫立刻衝了進來，果然看見秦陽拿起一塊碎片就想要自殺，情急之下莽夫直接撲了過去。
“你幹什麽，還來看我笑話麽，我的一切，我的人生都毀了，養育之恩不能為其報仇，生育之恩不能為其報答，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空洞無比的眼神，讓人無比的心疼，莽夫歎了口氣，然後將碎片丟到了外麵，然後站了起來。
“殺了我吧。”
輕輕合上自己的眼簾，淚水從眼角滑過了臉頰，秦陽的臉上沒有對生的絲毫留戀。
忽然莽夫似乎想到了，如果人徹底陷入了自閉和巨大的壓力，並且感到無力的時候，最好就是轉移他們的目標，甚至給予一個讓他努力一把就能觸碰到的目標的話，那麽他們就會全心全意的為這個目標不斷的努力。
“你想報仇麽。”
話音剛落，少女立刻睜開的眼睛，空洞無比的眼神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仿佛在看莽夫自導自演一般。
“活下去，你就能報仇，隻要你答應我活下去，我答應讓你做我的貼身丫鬟，這樣你就能趁我放鬆的時候殺死我。”
莽夫直接給出了一個十分誘人的目標，少女眼中的空洞似乎有些動搖，隨後緩緩的浮現處一絲絲的恨意，隨後這股恨意越來越強烈，甚至超過了少女對生命的執著，堅定不移的眼神讓人感到十分的恐怖。
“但是禍不及家人，我會給你刺殺我的機會，但是不準對家人下手。”
莽夫對著少女說道，而秦陽眼中也有些動搖，家人，原來他這種魔鬼也有家人麽。
“好。”
“一言為定。”
“來來來，咱們擊掌為誓，若不遵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啪！”
一大一小兩隻手拍在了一起，而少女的眼中不再是空洞和仇恨，她緩緩的起身，然後眼中隱去了所有的恨意，仿佛她麵前的莽夫不是殺了養她成人的大人一般。
但是若是有人仔細去看她眼底的情緒的話，那麽就會看到隱藏在水汪汪的眼睛中的是壓抑的恨意，讓人毛骨悚然的恨意，仿佛為了複仇她做什麽都可以。
莽夫歎了口氣。
複仇恐怕會成為這個少女今後人生的目標吧，算了先給她這個活下去的信念，等日後再給她找個其他的信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