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亂竄
冰魄蟒蟒頭爆裂，血水和腦漿一同流溢出來，一股焦糊的味道也傳開，混合蟒身上的腥臭之味，簡直難聞到了極點。
六七米長的冰魄蟒，身上有著環狀的斑紋，那些斑紋黑白相間，看起來還挺漂亮。
高宇走上前，陰沉的眼眸凝視著那些斑紋，忽然緩緩抬頭，似乎盯著什麼東西看向上空。
秦烈順勢望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看見，疑惑道：「你在看什麼？」
「飄離的靈魂。」高宇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手上的鬼臉戒，也是一閃一閃的，「噬魂獸的分魂沒有過來，天上沒有黑雲，這冰魄蟒飄離而出的靈魂，正在……慢慢消散中，它快要徹底融入天地間了。」
秦烈心生驚詫，下意識地皺眉感知……
他閉上眼睛，釋放精神力，以精神意識來窺探。
隱隱約約間，他能模糊感受到一股稀薄的氣體，像是被風吹拂著，一點點的揮發消散。
從那稀薄氣體中，他能感應到許多繁雜的波動，像是一幅幅支離破碎的畫面，像是靈魂體的獨特記憶……
「我知道你很難理解，魂體也不是正常人可以感受到的，但靈魂……卻真實存在著。」高宇沒有去看秦烈，依然仰望著天空，「我是因為修鍊的靈訣特殊，因為鬼臉戒比較稀罕，所以才能看見，其他人沒辦法感受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據我所知。一些強大的靈獸，一些高等級的武者，在靈魂強悍到一定程度后，身死了，靈魂也能不滅，不會消散在天地間。那些高階的存在，肉身滅，靈魂可以獨立存在，可以重新尋覓肉身。可以重獲新生！」高宇悠然神往，「這些說法都來自於鬼臉戒，也不知道真假……」
「那是真的。」秦烈突然插話。
高宇訝然，他看向秦烈，不解道：「你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這番話……有人說給我聽過。」秦烈腦海中浮現出秦山的模樣，「而且。那冰魄蟒的魂體，我剛剛……也稍稍感受到一點，我能感受到它一點點消散掉，如輕煙被風吹散一樣揮發。」
高宇臉色微變，「你怎麼能感知到？我都是憑藉靈訣和鬼臉戒才能模糊看見，你為什麼也能？」
他的確很震驚。這段時間他和刑堂的武者活動在冰岩城外面，和許多靈獸交鋒過。也殺了不少靈獸，看到過噬魂獸分魂活動過。
然而，除了他以外，別的刑堂武者都無法感受到靈獸死後靈魂的動向，就算是他說明狀況，那些刑堂武者也是不肯相信。
更不要提去感受靈魂消散的過程了。
秦烈是除去他之外，另外一個也能感受到靈獸靈魂消散的人——這令高宇驚訝非常。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能感受到，但我不是以眼睛看……我是以靈魂感知。」秦烈解釋。
「以靈魂感知？」高宇眼中流露出驚駭之色。「這麼說，你的靈魂要比正常人強大很多了！只有靈魂極其強大的武者，才能感受到魂體的動向，這，這也是我戒指裡面的說法！」
高宇再看秦烈之時，目光忽然變得怪異起來，「你這傢伙，看來身上隱藏著很多秘密，沒想到你的靈魂如此強大！」
「靈魂強大？不錯，應該是了。」
秦烈也是暗暗動容，最近兩年他淬鍊精神力，就是在慢慢增強靈魂方面的力量，而且從他有記憶起，他就能清晰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
似乎十年前，他就在精神修鍊方面下過苦功，所以他的靈魂要比正常人強大許多。
「你剛剛的靈技也非常厲害，那雷電球威力十足，瞬間將冰魄蟒蟒頭炸碎，這可怕的的爆發力是很多靈器都無法達到的。」高宇明顯有點羨慕，他來到冰魄蟒屍體旁邊，說道：「看來最近在藏經樓內，你找到適合自己的靈技了，凝結雷電成球……很厲害。」
「靈技？」秦烈啞然，想了想，他點頭笑了起來，「不錯，那雷電球就是我新掌握的靈技。」
「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吧。」高宇臉色興奮，取出一把匕首，在冰魄蟒血肉模糊的腦袋內搗鼓起來。
不多時，他挑出一塊雞蛋大小的銀白晶體，晶體成棱形，入手冰寒徹骨，繚繞著銀白寒霧。
「這是冰魄蟒的獸核，這頭冰魄蟒為變異靈獸，獸核應該也有點古怪。」高宇伸手摸了一把，手指頭立即有了一層霜凍，「好冷！這獸核非常冰寒，應該極其適合碎冰府的那些傢伙，可是對我們來說用處不是很大。」
「給我看看。」
秦烈走上前，指頭點向棱形晶體，一股酷寒能量立即侵入，他手指頭也馬上僵硬起來，就連身體都哆嗦了一下。
「轟隆隆！」
然而，另外一陣雷鳴之音，也從獸核內部傳出，修鍊天雷殛的他可以明顯感應到。
「這獸核可能對我有點用，我先拿走了。」也不客氣，秦烈嘿嘿一笑，當著高宇的面將棱形晶體收入腰間布袋，然後說道：「把冰魄蟒消融掉看看，能剩下來的應該都是不錯的靈材，看看都有什麼。」
「好。」
高宇取出星雲閣專門溶解靈獸的腐蝕水，將其倒在冰魄蟒的屍身上，只見失去能量護體的冰魄蟒屍身，在腐蝕水的強力腐蝕作用下，極快速的消融著，石地上很快有了一攤血水，血水還在迅速蔓延。
短短几分鐘，冰魄蟒血肉就溶解掉，只剩下蟒皮、蟒骨、鋒利的毒牙和一對眼睛。
秦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重點看向那一對眼睛。他伸手摩挲著兩個冰魄蟒的眼睛，忽然抓起其中一個眼睛，「這個眼睛有雷霆波動存在，應該是雷系靈材，我就不客氣了。嗯，剩下的所有靈材，全部都歸你了。」
「哦。」高宇將剩下的蟒皮蟒骨、毒牙和另外一隻眼睛收起，「這些靈材也是我們證明捕殺了一頭冰魄蟒的憑證，回到閣內后。我們可以以此兌換相應的貢獻點。」
「你我聯手，殺一頭二階的靈獸，也不是很困難。」秦烈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忽然提議道：「要不，我們繼續下去？」
「沒問題。」高宇點頭。
「走！我們去找別的二階靈獸！」秦烈振奮道。
兩人於是行動開來。在石林外圍快速掠動著，搜尋別的二階靈獸。
此刻，碎冰府的嚴子騫，水月宗的那諾等人，也在以同樣的方法激怒獸群，帶著靈獸群往石林外圍逃竄。就連赤炎會的熊霸等人，在兩名兄弟被殺后。也都學乖了，也不敢正面和靈獸群死磕，同樣是帶著獸群到處跑。
這麼一來，石林外層就有很多靈獸活動，碎冰府、星雲閣、赤炎會、水月宗的人，在四處逃遁的時候，往往慌不擇路。往往還會碰面。
不過大家都知道現今的情況，每次碰面后都是相互點點頭。然後趕緊分路活動。
連屠澤、卓茜他們和嚴子騫碰面了，也都不敢大動干戈，都只敢留下幾句狠話，之後就繼續亂竄。
——每一方的後面，都有靈獸群緊追著，都有幾頭二階靈獸暴怒嚎叫著。
期間，四方一旦發現身後的靈獸數量減少，發現只有一兩頭二階的，都會停下來反攻。
當然，也有被靈獸群追擊到死角，不得不正面抗衡靈獸衝擊……這種情況下，往往武者就要付出慘重代價。
水月宗的那諾等人，就不慎進入一個死胡同，結果有兩名少女被靈獸撕碎吞吃，還有幾名少女不同程度受傷。
嚴子騫那邊，也運氣不佳被兩撥靈獸群前面夾擊，結果有三人當場被咬死，就連那嚴青松的左手也被咬斷。
赤炎會的熊霸等人，經歷過之前的厄運，後面倒是一路順當，沒有人員繼續傷亡。
屠澤和卓茜他們，也被靈獸群前後夾擊過，不過他們往往都會不顧生死地去解救同伴，拼著自己受傷，被咬掉幾塊肉，也要將同伴救出來。
所以屠澤、卓茜等人，渾身一個個都掛了彩，都傷勢不輕，但卻沒有一人死亡。
幾方中，秦烈和高宇算是異類，他們倆聯手行動，經常可以找到落單的靈獸，進而主動出擊。
兩人合力下，竟然殺死了包括冰魄蟒在內的三頭二階靈獸，殺了十六頭一階靈獸。
這一切，都被謝靜璇和梁忠居高臨下看在眼裡，也讓他們重點留意起了秦烈和高宇。
「那兩個小子對靈獸群的動向太敏感了。」梁忠站在高峰上，遠遠眺望著秦烈、高宇的方向，「他們嗅覺感覺都非常出眾，往往靈獸群離他們還很遠的時候，他們就能先一步發現，然後提前規避。也是如此，他們從不會和靈獸群碰面，只會找落單的靈獸下手，所以兩人戰績斐然。」
「是因為秦烈。」謝靜璇的視線，相隔極遠，落到秦烈的身上，「他能先一步感受到靈獸群的接近，然後和高宇極早避讓開來，所以他們始終不會碰到厲害的靈獸群，一直讓自己處在安全的境地。」
「難道不是高宇？」梁忠訝然，「高宇能敏銳察覺到魂體存在，竟然不是他？」
「是秦烈。」謝靜璇肯定道。
梁忠迷惑不解。
謝靜璇才準備解釋，忽然看到石林深處的黑色雲簇起了變化，只見那簇簇黝黑的噬魂獸分魂，竟然如雲海般翻騰不休，忽然開始朝著地面壓迫。
彷彿在那分魂下方，有一股猛烈的吸扯力驀地迸發，將所有分魂都往下面吸吮一樣。
「開始了！」她臉色微變，連忙說道：「立即往裡面沖！」
梁忠神色凝重之極，趕緊飛落下來，和森羅殿的班鴻等人一起著手行動。
「忠叔，你先通知那四方，允許他們往石林深處挺進。現在那一塊反而沒有靈獸群聚集，已經由危險之地變成了較為安全的區域，還有，將秦烈和高宇帶上，這兩人……說不定真能有點用。」謝靜璇急忙吩咐。
「明白，我這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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