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沒有可能其實當時王貴妃也在你的府外安排了眼線,隻是你不認識而已。”
齊衍聽罷猜測著。
“其實也是有這個可能的,所以我才讓你調查林槿霜的行蹤,看看她那日出府以後,究竟有沒有去過皇宮。”
林槿鈺先前也想到過這種可能性,所以才會想要讓齊衍調查,畢竟任何事情都講究一個證據,不然就算真的是她,沒有證據,她也一定不會承認。
“好,我會盡快調查。”
齊衍點了點頭,隨後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道:“這些日子你去華夢山途中不是遇到過一次刺殺嗎,那次刺客說雇傭他們的是林府之人,所以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林槿霜?”
“這我倒是沒想過,隻不過,這麽說的話,我忽然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林槿鈺被齊衍的這個猜測點醒,腦中電光火石間就想到了當日刺客的話。
真是府中之人買凶殺人,那就說明府上確實是有人想要她的性命,她回府以後,也就林槿霜折騰的最厲害,似乎也是應該往她身上想一想了。
“若是她真的與王貴妃這下有聯係的話,那麽上次的刺殺之事,應該和她也脫不了關係!”
林槿鈺臉色凝重的說著。
她果然是不能小看林槿霜,能夠這麽快就從被發落寺中修行回到了林府,她確實是比林槿雪要有腦子些,這樣的對手也確實是不太好對付。
帶著這麽個新的猜測,林槿鈺摸黑回府,躺在床上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怎麽也睡不著覺。
啊啊啊啊啊!可能是白日裏睡覺睡的多了,剛又被夜風一吹,給她吹的頭腦清醒,現在竟然悲催的失眠了!
林槿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久也睡不著覺,終於是抱著腦袋欲哭無淚。
她以後……她以後白天一定少睡覺,這失眠的滋味,可真是難受,長夜漫漫,她這睡不著覺,還能做些什麽呢?
這個時候,要是有人可以過來陪她說說話就好了。
林槿鈺的這個念頭才剛剛在她腦海中閃過,就聽見窗外似乎傳來些許的響動。
“叩叩叩——”
敲窗聲驀然想起,引得床上輾轉反側好久也睡不著覺的林槿鈺眼睛一亮,從床上一躍而起,奔向了窗戶。
嘿嘿,剛覺得無聊,就有人來找她了!
林槿鈺才不管這個窗外的人究竟是誰,又到底是有什麽樣目的所以才深夜造訪,反正隻要現在有個人可以讓她解悶的人就好。
可能是沒想到窗子會這麽快被打開,隻見窗外還保持著敲窗動作的醉千樽一臉萌逼的看著屋中林槿鈺,吞了吞口水,這才開口道:“林大小姐還真是精神力旺盛,這麽晚還沒有休息啊。”
“你不是也沒睡嗎,而且還大半夜敲我的窗戶。”
林槿鈺原本一臉興奮的表情在見到窗口那人是醉千樽以後,一下子垮了下來。
不過隨即想了想自己現在的狀態是失眠,也無聊的緊,似乎有個醉千樽陪她鬥鬥嘴,也能暫時解個悶,於是林槿鈺對醉千樽的態度也稍稍好了一點,看向窗外的醉千樽,道:“你這大半夜的來我閨房有什麽事?”
“嘿嘿,我前幾日不在帝都,這剛回帝都就聽說了您老的光輝事跡,這不聽說您被禁足了,就趕過來瞧瞧。”
醉千樽一邊說著,身子跟個泥鰍一樣從窗戶外就溜進了屋中,手中還拿著兩壇好酒。
索性林槿鈺現在無聊的緊,並沒有要趕醉千樽的意思,不然就醉千樽這麽自覺的溜進屋中,林槿鈺怕是非要一腳將他給揣進屋外的湖中,讓他直接變成浮屍。
“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到啊,你竟是敢給宮中的貴妃娘娘下藥,你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現在隻是被禁足,也真是命大。”
醉千樽一屁股坐在了林槿鈺房中的椅子上,隨後隨手打開一壇酒的酒塞,酒香立刻溢出。
一臉陶醉的在酒壇口嗅了一嗅,醉千樽覺得自己渾身的酒蟲都要被勾起來了,剛要往嘴裏灌,就被林槿鈺霸道的搶過了酒,“喂,你這大半夜過來,合著就是來瞧我笑話的?”
林槿鈺說話時,眼睛一直等著醉千樽,咬牙切齒的模樣讓醉千樽不由打了個寒顫。
“嘿嘿,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先把酒給我。”
看著被林槿鈺很隨意的拿著的酒壇,醉千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林槿鈺一個不留神,再把酒壇給他摔了可還行。
“不給!”
看著醉千樽那模樣,林槿鈺果斷甩給他了一個肯定的答案,隨後脖子一仰,咕咚咕咚灌下了幾大口酒,“老娘這莫名其妙被人陷害禁足,都快無聊死了,你還來瞧我笑話,這酒,我才不給你呢!”
林槿鈺說著,往醉千樽對麵一坐,拿著酒壇做幹杯姿勢,有些微醉的道:“趕緊的,拿起你手中的酒壇,幹杯!”
“哈哈哈,林小姐果然豪氣,找你喝酒啊,可真是找對人了,來,幹了!不醉不歸!”
醉千樽看著林槿鈺的模樣,哈哈大笑,也不矯情的打開了手旁的另一壇酒,與林槿鈺開始對著酒壇就開喝的豪飲。
此刻大半壇酒下肚,兩人都有些微醉,醉千樽趴在桌子上,看著那邊因為喝多了酒,小臉兒通紅的林槿鈺,道:“你說說你這人,怎麽這麽招人恨,剛回來,就有人要陷害你,你這人品是有多差!”
“哼,什麽叫人品差!本小姐這叫招人嫉妒,太優秀了你知道嗎!所以優秀的人啊,就是容易招人嫉妒,這你都不懂,你一定是沒被人嫉妒過,因為你啊,太差勁了!哈哈!”
林槿鈺指著醉千樽說著,不過因為有些暈乎乎的關係,她指著醉千樽的胳膊一上一下晃動著,怎麽也定不在原處。
跟著林槿鈺的手指點一點一點的,醉千樽都快點暈了,索性直接一揮手,把林槿鈺指著自己的手一巴掌拍開,醉醺醺的道:“得了吧,什麽優秀被嫉妒,你那就是缺德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像本公子我,就從來不會!”
林槿鈺不滿的甩了甩自己被醉千樽拍開的手,又灌了一大口酒,這才道:“還是不是朋友了,是朋友你就得幫我,還說我缺德事做多了,天地良心,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剛回府就被陷害,我也很委屈啊。”
“那沒辦法,你呀,擋了人家的道,是你什麽也不做,也會被人嫉妒陷害,深宅大院,向來都是這樣。”
醉千樽這話說的有些深沉,眸中隱隱的憂傷。
看著醉千樽那夾雜著淡淡憂傷的模樣,林槿鈺眯了眯眼睛,眉頭一皺,一巴掌拍在了醉千樽的腦袋上,“別露出這表情!你還是適合沒心沒肺的模樣,沒事兒瞎裝什麽深沉,你不適合,不適合。”
“嘿嘿,是啊,不適合,我不適合悲傷,所以啊,我就是沒心沒肺。”
醉千樽聞言憨憨一笑,又灌了口酒,似乎要將他剛剛釋放出深沉氣息也一同灌下肚,隻不過等酒真的全部下肚,醉千樽卻是又深吸一口氣,感慨道:“酒呐,真是個好東西,喝完就什麽都能忘記了!”
“你丫的今晚怎麽回事,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平日裏那般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人,一直瞎感慨。”
林槿鈺似乎跟接受不了這樣的醉千樽,記憶中的醉千樽整日沒羞沒臊的,就喜歡喝酒爬牆頭調戲小姑娘,怎麽今日喝了酒,就成這了,莫不是喝了假酒?那自己的酒是真的嗎?
想罷,林槿鈺掂著酒壇,仔仔細細的看了半晌。
不過怎麽看,林槿鈺都覺得酒壇變成了兩個,再想仔細看,還能變成三個,怎麽也看不清楚,索性就放棄了。
咕咚咕咚又灌下兩大口,這才覺得舒坦。
管它是不是假酒呢,有酒就喝!
“我告訴你啊,這酒呢,雖然可以暫時忘記煩惱,可它終究不是一個好東西,等喝完酒,睡一覺醒來,你還是會發現所有的事情和你醉酒之前一模一樣,什麽都沒有改變,這叫逃避!借酒逃避!知道嗎?你個大酒鬼!”
林槿鈺指著醉千樽的酒壇,一本正經的教育著它,見酒壇並沒有給她回應,頓時有些氣憤的嘟著嘴,一巴掌拍向酒壇,道:“姐姐再教育你人生大道理呢,你丫的能不能回個話,裝什麽啞巴!聽見沒?說話啊死酒鬼!”
醉千樽聽著林槿鈺的話,哈哈大笑,指著桌上茶壺一本正經的道:“哈哈,你喝醉了,我在這兒呢,哈哈哈,你這醜女人,酒品也太差了!看本少爺,一點也沒醉,沒醉!”
“恩?你怎麽也不說話?說話啊,醜女人!”
“死酒鬼,說話!”
“醜女人,你才沒說話呢!”
於是乎接下來就是兩個酒鬼一個對著酒壇吼,一個對著茶壺吼,皆是找不到回應以後,喊累了,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酒啊,就是逃避用的,最管用了……”
這是醉千樽睡覺前,最後一句話,說罷他便陷入沉睡。
也不知道他整日喝這麽多酒,到底為了逃避的是什麽。
“美男,美男別走!”
林槿鈺眼看就要抓住近在咫尺的冷峻美男,誰知道一陣意料之外的失重感忽然襲來,緊接著她的屁股就是一疼,雙眼驀地張開,發現自己赫然躺在地上。
“嘶——一大早的,摔死老娘了。”
揉著自己被摔疼了的屁股,林槿鈺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一切如常的閨房,迷茫了半天。
她怎麽睡在地上?她是誰?她要去哪?她怎麽在這裏?地球為什麽是圓的?太陽為什麽不從西邊升起?她為什麽那麽美?
呃……叮!
對了,她昨晚是和醉千樽喝酒了!
腦回路終於在思考了一圈不知所雲的東西以後,回歸了正軌,一下子想起了自己醉酒之前的事情。
揉了揉腦袋,林槿鈺小臉兒微皺。
早知道就就不喝那麽多酒了,頭現在漲疼漲疼的。
不過話說醉千樽昨日過來到底是幹嘛的?難道是因為半夜沒人陪喝酒,所以過來找自己陪酒的嗎?
算了算了,管他呢,反正自己昨晚也失眠,多虧了他帶來的好酒,自己才睡了個好覺,而且還在夢中夢到了帥哥。
想到這裏,林槿鈺托著腮,回想了夢中那個帥哥,笑的一臉智障。
隻是笑著笑著,林槿鈺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不對啊,現在想起來,她夢中的冷峻帥哥,那張臉……似乎是盛君邪?!
天呐天呐,她竟是夢到了盛君邪,雖然盛君邪的那張臉,確實是長的挺好看的,可是重點是林槿鈺見到盛君邪就怯的慌,並不想與他靠近,所以就算他真的是林槿鈺見過最好看的男子,林槿鈺也斷然不會對他有什麽別的心思。
所以夢中她之所以能一個勁兒的想要追著盛君邪跑,貌似是因為……她把他當成了君賢?
唉,果然這做夢就是混亂,總是可以夢到一個人,卻可以正兒八經的把他當做另一個人。
並且在夢中,自己還覺得她就是那個自己認為的人,沒毛病,醒來之後才會想到自己夢中的感覺有多麽的離譜。
明明君賢和盛君邪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好吧,一個讓林槿鈺覺得待起來還算是舒服,即使在一起一句話也不說,也不覺得尷尬,一個卻是喜怒無常,還曾經想要殺林槿鈺,林槿鈺見他躲都來不及,哪裏還會想要追著他跑。
所以這兩個人,分明就是兩個毫無交集的人,竟是能把他們夢到一起,林槿鈺覺得自己昨晚果真喝了假酒!
“小姐,奴婢怎麽聞著這屋裏似乎有酒味?”
輕言端著木盆進入房間的時候,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這酒味,似乎還不止一點點,莫不是林槿鈺昨晚上偷摸著喝酒了?
迎著輕言懷疑的視線,林槿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道:“哪有什麽酒味,你聞錯了!”
“是嗎?”
輕言聞言,又在房間中嗅了幾下,卻依舊覺得屋中是有酒味的。
剛想說話,看著林槿鈺盯著她的視線,輕言便慫了,抿唇點頭道:“是啊,哪裏有酒味,奴婢這一大早的,鼻子就不太靈了。”
這丫頭覺悟還算不錯。
聽了輕言的話,林槿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就又開始了她無聊的被禁足的一天。
本以為以後就得一直這般無聊下去,哪裏知道醉千樽竟是又敲窗而入,與昨晚一樣,帶了兩壇好酒與林槿鈺對飲。
一連好幾日,醉千樽都夜間造訪,陪林槿鈺喝酒……或者說是林槿鈺陪他喝酒?
反正不管到底是誰陪誰喝酒,最後每每都是兩人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上睡去,然後第二日等林槿鈺醒來,醉千樽就已經離開。
也因為這樣,因此一開始一見麵就互掐的兩人漸漸在這夜間不知道誰陪誰喝酒的一天天中,建立了很深厚的革命友情。
林槿鈺甚至還在喝酒中知道了醉千樽似乎並不隻是禦劍派大弟子,而是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身世。
隻不過究竟是什麽樣的身世,林槿鈺還不得而知,因為醉千樽的那段不為人知的神秘身世,似乎是他心中的一道禁忌,就算是喝的再醉,他也沒有提起過絲毫。
似是不願想起,或者說是一開始就想要忘掉。
這夜,醉千樽又按時的敲窗而入,隻不過他的手中卻沒有拿酒,而是空手而來。
“怎麽,你已經窮的沒有錢買酒的地地步了嗎?”
林槿鈺看著空手而來的醉千樽,挑眉調侃著。
“是啊,你看就這麽幾天都被你喝窮了,林大小姐沒有點表示。”
醉千樽聞言順著林槿鈺的話就開始裝起了可憐,一副求包養的模樣。
“表示啊~可以!本小姐什麽都不多,就錢多了,所以還不趕緊巴結巴結本小姐,給本小姐捏捏肩,興許本小姐心情一好,還能賞你點銀子吃酒去。”
林槿鈺說罷,往凳子上一坐,腿往凳子上一放,十分舒服的大爺似的坐在那裏,等著醉千樽的伺候。
“你說說你這女人,可真是粗俗,將來誰娶了你,可真是祖上造孽。”
醉千樽白了眼那邊坐沒有坐像的林槿鈺,一臉嫌棄。
真懷疑怎麽會有林槿鈺這樣的女人,是不是投胎的時候,一不小心投錯了性別?畢竟他覺得和林槿鈺做哥們就挺好的。
“還說呢,你把我當過女人嗎?這天天大半夜來我閨閣喝酒,你不早就把我當男人了嗎,趕緊的,捏肩,要不然你就別喝酒了。”
林槿鈺依舊是翹著腿,等著醉千樽捏肩,哪知道醉千樽是過來了,卻是提著她的肩膀將她提了起來。
被醉千樽一把提起來的林槿鈺一臉的不爽,一巴掌拍開醉千樽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怒道,“你丫的想造反啊?”
手被林槿鈺拍的發麻,醉千樽卻是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鍥而不舍的拉著林槿鈺就要跳窗而出,“果然是條漢子,走,今晚爺帶你去見見世麵,咱們去外麵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