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齊,在接了方誌龍那個不羈的眼神之後,獨自上樓回到房間,關上門,深深皺著眉,望向窗外,若有所思,時不時掀開袖口,看看那枚硬幣大的疤痕發愣……
而這一切,都被陸鴻尾隨,清楚的看在眼裏,確認完父親的反常,抑或說態度之後,悶哼一聲也離了開。
約莫兩三個鍾頭,宴會圓滿結束。
陸天齊領著兒子兒媳向重要人士一一道別。韓雪讓秋水莧先別走,過會兒等她一起,秋水莧便叫馮偉先回,自己找了個地等她。
送完所有賓客,陸子浩還在氣頭,沒有跟韓雪打招呼,隨著陸鴻進了房間,由於沒結婚,陸鴻一直住在家裏,和父親同住。
待家裏的男人們都回了房,韓雪這才鬆懈下來,朝秋水莧使了個眼神,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道:“走,出去陪我喝幾杯。”
秋水莧瞪大了眼睛,驚訝道:“啊,你剛才還沒喝夠啊?”
韓雪邊拉她邊說:“那哪能一樣,再說我光忙著應酬,哪顧得上喝酒啊?走吧,我有話跟你說……”
秋水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哦…看來這才是真正原因,好吧,看在你請我的份上我就舍命陪你!”說著欲要走,韓雪挽起她的胳膊玩笑道:“至於嘛!好歹一個警察,說話這麽不著調……”
倆閨蜜嬉鬧著準備出門,忽被後麵一個有力的聲音喊住:“去哪兒啊?”
韓雪回頭一看,公公陸天齊正站在樓梯中間,正目色黯淡的看著她。
韓雪笑著回答:“爸,我送秋警官回去,然後直接回家。”她說的家是她和陸鴻的家。
公公又問:“那子浩呢?你不等他了?”
韓雪麵露難得,道:“爸,他待會自己會回,再說了,他和哥哥分開這麽久,一定有很多話對他說,我就不打擾他們兄弟倆敘舊了…”聽聞,陸天齊突然打斷到道:“一口一個他們他們,他們是誰,一個是你丈夫,一個也是你哥。”被公公指責,韓雪歉疚的頷首點頭。
公公又說:“作為大戶人家的媳婦,要嚴格把握分寸,希望你,好自為之!”說完便掉調頭上樓去。
韓雪小聲道了聲“是”,抬頭見公公人已經走了,便沒有再說話,小心翼翼拉著秋水莧離去。
一路心事重重沒有言語,直到上車,依然沉默。
秋水莧見此景,方不便開口打探,這會才開了話匣,關心道:“你還好吧?”
韓雪忽然回過神來,苦笑道:“沒事,走,喝酒去。”
秋水莧看著她,笑著說:“怎麽感覺你從洗手間出來後就怪怪的?”又湊近她道:“不會剛才真生我氣了吧,我開玩笑的啦!”
韓雪扭動車鑰匙,若有所思,道:“沒有的事,幹嘛生你氣呀!”說完朝她笑笑,便開了車。
她沒太在意公公的指責,而是滿腦子公公和方誌龍對話的場景,他們說了些什麽,為何方誌龍對他那麽不尊敬?
還有方誌龍,今天的舉動為何會這麽出格,要知道,這可是在陸家啊!
他和陸子浩打得那一架……
難以想象,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如今公公也似乎對自己有了芥蒂,心情一下複雜起來……
清吧,韓雪喝著悶酒,自己灌自己,秋水莧攔都攔不住,偶爾陪她喝兩杯。
幾杯下肚,韓雪已是微醺,臉色泛白,卻白裏透著殷紅。
秋水莧見她自被公公教訓後一直不說話,知道她心情不好,便守住了嘴,沒有多問。要按以前,她一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可韓雪先前說有話對自己說,到底是什麽?她不說,她也不好問啊,隻能幹著急!
正躊躇要不要等她喝多找個機會開口,沒想她竟自己先說了。
“小秋,你知道我為啥叫你出來陪我嗎?”
秋水莧瞪大眼睛望著她,嘴裏吧唧著零食,假裝不感興趣的敷衍道:“為啥啊?”
韓雪帶著哭腔道:“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也許隻有酒醉了,才敢說心裏話。
秋水莧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放下手裏的小吃,問:“怎麽了啊,別這樣,跟我說說,也許說出來會好受些。”
韓雪這才道:“你知道嗎,剛才在洗手間門口,其實是他們打起來了……”
作為警察,秋水莧對打架鬥毆、殺人放火、雞鳴狗盜之類的詞特別敏感,扯著脖子問:“誰,誰打起來了?”
“他們,陸子浩和方誌龍,還有我公公也來了……”
秋水莧很驚訝,道:“你公公也參與大打架啊?”
韓雪揮揮手,否定道:“哎呀你說什麽呢,”後又低頭沮喪起來,“他是來勸架的。”
秋水莧恍然大悟,說:“哦我明白了,剛才我在裏麵聽到聲音那會,就是他們在打爭吵?”
韓雪鼓起嘴點點頭,“是的。”
秋水莧道:“那你怎麽當時不跟我說呢?我雖是女人,但我畢竟是刑警啊,我還勸不了架嚒,還需要陸董他老人家出麵?”
韓雪皺著眉,勉為其難的說:“可…可是,你當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