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當年

  穆黎笙垂眸撥開安安遮住眼睛的劉海，眼裏流露出一種溫柔的光。 “我知道你恨我，你走後我找了你很久，去到澳洲，簡森說你死了。”他的雙手覆蓋在杯麵上，熱氣自指縫間竄出:“你也許不知道，我知道你死訊的那一刻心裏是多麽的絕望崩潰。” “我不恨你。” “什麽。” “我不恨你，”她著看他，唇角的弧度卻那樣淩厲，“因為我不根本就想記住你。” 盛南川一愣，旋即握緊了雙拳，又緩緩地鬆開。他轉身朝樓上走去:“我去幫你還有安安收拾房間。” “不用了。”她抱著安安從身後追來，與他擦肩而過，“雖然離開四年，但我還不至於連我媽的房子都不熟悉。” 她本不想繼續留在雁城，可門口守滿了盛南川的人，她根本沒辦法帶著安安走。 盛南川站在樓梯下深深望著她高挑纖瘦的背影，用一種低沉的、喑啞的嗓音低低道:“穆黎笙，沒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十七歲那年我愛的究竟是誰。” 她腳步陡然一滯，旋即又恢複如常。 …… 簡森翌日清早便找來了笙歌小院，昨天穆黎笙隻給他留下了一封短短的信便不告而別，他將雁城翻了個底朝天，卻剛剛才得知穆黎笙被盛南川帶到了笙歌小院。 簡森被門口盛南川的人給攔住，進不去他隻能在門外大喊:“黎笙！黎笙你出來跟我回家！” 片刻後，院門緩緩打開，走出的卻是盛南川。 “黎笙呢，你把她藏到哪兒了！”簡森握著拳還不等碰到他就被身邊的幾個彪型男人給攔下。 盛南川用眼神示意男人們鬆開簡森:“阿笙跟安安還在睡覺，你別吵醒她們。” “你少假惺惺裝好人，你把她們還給我！” “還給你？”盛南川冷冷的睨他，“簡森，你做的那些事比我更加肮髒齷齪，倘若阿笙知道，你猜她還會跟你在一起嗎？” 簡森眸色微閃，“你什麽意思。” “還要我事事說給你聽嗎，簡森？四年前，阿笙流產，是你故意將她不能生育的事情透露給穆嫣然，然後又示意她經蘇院長傳進我們盛家。” “沒錯。”他抬起頭來，“當時黎笙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合適再孕，站在醫生的角度，我這樣說沒有錯。” “我不跟你玩醫學上的文字遊戲，且不說這個，”盛南川微微頷首，目光冷蔑的凝視他，“當年你換走我去照顧阿笙的阿姨，又默許穆嫣然拿著我們的離婚證去刺激阿笙，讓她誤以為我因為她不能生育而跟她離婚，令她絕望痛苦，遠走異國，簡森難道你就不卑鄙嗎！” 說到最後，盛南川太陽穴間青筋隱隱暴起，他點燃了根煙，狠狠嘬了一口，平息怒氣。 他清楚穆黎笙現在的精神及身體狀況，倘若不是怕她情緒波動的厲害，他絲毫不介意將簡森的事公之於眾。 “其實簡森，若是你隻做了這些事，根本算不上是傷天害理，可簡森你千不該萬不該利用阿笙孿生姐姐對你的感情，讓她為阿笙去死！”盛南川將煙蒂扔到腳下用腳尖狠狠碾滅，他不敢想象倘若穆黎笙知道自己的親生姐妹因她而死，她會難過成什麽模樣。 簡森臉色很難看，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掩耳盜鈴的人往往以為自己很聰明做過的事情都不會有人知道，但他們殊不知這個世界上其實是沒有什麽秘密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