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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詔令八方雲初動

  小屋所在,風景宜人,似乎有一層結界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將這個山穀和崖畔輕輕籠罩,讓這裏顯得靜謐而安詳。


  站在小屋外,陳清風看著雲落,笑著道:“傷都好了?”


  雲落一時間竟有些無法回答,隻能模糊道:“嗯,差不多了,多謝宗主關心。”


  陳清風卻並沒有太注意這個細節,聽見雲落嗯了一聲,便心中大定,感慨著國相到底是神通廣大。


  看著雲落沉默,陳清風以為他驟然遭遇到這樣的事情,受了衝擊,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好好調養幾天,過些日子劍冠大比,好好看看現在的英才,雖然這屆你是趕不上了,下屆再比,我看好你一定能奪魁。”


  雲落心裏卻沒想著這些,滿腦子轉動這的,都是符臨所傳授的那些法門訣竅。


  事實上,若非有薑老頭的劍氣陣約束著那團符力,雲落現在可能連路都走不穩,甚至有可能直接爆體而亡。


  薑老頭和文偉的重新出現拯救了這個沉默而略顯尷尬的氣氛,陳清風敏銳地看到,薑師叔的眼眶竟然有些微微泛紅,莫非是曾經故人?


  帶著滿腔狐疑,陳清風開始審視起文偉的一舉一動,隻見他拍了拍雲落的肩膀,笑著道:“把你送回劍宗,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接下來跟著你們師門前輩好好練,爭取早點把教給你那個小絕招連成。”


  雲落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陳清風隻盯著文偉,沒有發現一旁的薑老頭,聽見那個小絕招的時候,嘴角抽搐的樣子。


  文偉朝著陳清風拱手,語帶調笑,“陳宗主,雲落我又好好地交給您了,在下告辭。”


  陳清風略帶苦笑,誰讓自己理虧呢,瞥了一眼薑師叔,隻見他微微點了點頭,於是朝文偉道:“我送送您。”


  兩人迤迤然走下了山,一路上,陳清風數次欲言又止,文偉隻當未見。


  隻是到了山門,文偉才笑著道:“宗主可是有事?”


  陳清風卻搖了搖頭,“先生慢走。”


  文偉笑容更盛,“您這宗主,當得是極好的,劍宗複興有望。”


  “借您吉言。”


  兩人就此分別,站在山門的藤蔓大牆外,陳清風抬頭仰望著那把巨大的石劍,怔怔出神。


  半晌之後,才飛身回山,宗門之內,還有一大檔子事兒等著他去決斷。


  沈山陽之死,馭獸訣之謎,甚至是否要在學生之中進行一番大起底,大清洗,都是這些天在長老會上吵得沸沸揚揚之事。


  為此陳清風在某些程度上還挺感謝雲落,若非因為他的出色,讓陳清風在幾次事件中重塑了威嚴,這次的事情很可能就會不受掌控地衍變到他不願意看到地步。


  小屋外,薑老頭將雲落招呼進了屋子,問道:“剛才你文爺爺已經將情況都告訴我了,那人傳授給你的符籙法門,你領悟了多少了?”


  雲落微微臉紅,“剛過一半。”看著薑老頭麵色有異,連忙補了一句,“我會加油的,今天一定學完。”


  薑老頭麵色的確有異,但卻不是因為雲落太笨,他心中嘀咕著,莫非荀老頭那什麽識障的說法不是忽悠那兩個四象山的小子的?


  於是他點點頭,輕飄飄地撇下一句,“那你要加油啊,今天學完後鞏固一下,明天我為你撤去劍氣陣,記住,這陣法一旦撤去,你就必須要將符力全部揮發,否則,神仙也救不了

  你。”


  雲落心中一凜,趕緊鄭重地點了點頭,薑老頭拍了怕他的肩膀,“就在這兒練吧。”轉身出了屋子。


  雲落心中還想著問問同伴們的情況,結果薑老頭已經出去了,他搖搖頭,鎮定下來,盤膝坐在了床上,入定自悟,不知道何時,床頭的那塊黑黢黢的石頭,正微微的閃動光芒。


  薑老頭揮手給小屋再加上一個結界,站在小屋背後的崖邊,看著山下的溪流落花,空穀幽蘭,抬起手,順著自己的耳朵尖比了一個高度,笑容難得的慈祥,“嘿!都這麽高了,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然後思緒飄飛到許多年前,自己帶著另一個少年,在這宗門內的各個山間,練劍學劍的樣子,似乎那個時候,那個少年也是差不多的高度。


  凡事皆有偶然的巧合,結果卻又如宿命般必然。


  薑老頭不知不覺地長長一歎,終歸還是好事,那時正當壯年的自己,如今還不算很老。


  誰在不知不覺歎息,歎那不知不覺年紀。


  歎息之後,心中便湧出豪情萬丈,既然老天爺沒能讓你絕後,既然又將他送回我手裏,我就一定讓他去做成那些你沒有做到的事,拿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


  一陣豪邁的大笑響徹整個山穀,回蕩在這個小屋所處的小結界中,所以受難者隻有一個。


  裴鎮剛剛從昏迷轉為閉目養神,聽見這陣大笑,大聲吼叫著,“臭不要臉的死老頭子,你瘋啦!”
——

  大自然的千般瑰麗,人們總是偏愛山嶽,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一座聳立於地表之上的高山就足以讓芸芸眾生仰望膜拜。


  而當一個地方的高山數量達到成千上萬呢?在這座天下的西南,便有這樣一處土地,它是山的世界、山的王國,一個“偏跟山過不去”的地方,就連名字也透露著“霸氣”——橫斷山脈!

  又有三條大瀆並行奔流於此,洶湧向南,在群山之間,並行而不交匯,形成了天下少有的山水奇觀,也孕育出了一個雄霸一方的修行宗門——橫斷刀莊。


  相傳其祖師便是在這橫斷山脈之間,觀大瀆奔流,悟刀法真意,最終一刀斷江,修行乃成,就在這悟道之地,創立了橫斷刀莊,以及其宗門根本《橫斷真解》。


  從山下的泥潭江湖的刀客與劍客,到山上神仙宗門的刀修與劍修,刀劍相爭從未停止過。


  所以橫斷刀莊與西嶺劍宗的關係一直以來都稱不上好,甚至橫斷刀莊中,對西嶺劍宗五宗之首的位置幾乎也沒有過服氣,哪怕在西嶺劍宗聲威最盛之時。


  許多人也很不解,在許多時候西嶺劍宗的實力那都是當之無愧的,你橫斷刀莊有什麽不服的呢,不服五宗大會上不是可以挑戰嘛?曾經在一次五宗大會上,就有人用這樣的問題問過橫斷刀莊的時任莊主,那位壯貌雄奇,體型健碩的莊主,瞥了他一眼,“我知道我打不過他們,但我就是不服,不行嗎?”


  這樣的性格,其實就是橫斷刀莊的性格,劍修所言的一往無前,寧折不彎,在刀修這裏也有異曲同工的說法,如那“唯刀百辟,唯心不易”,也如那大江大瀆縱遇千難萬阻,不改奔流。


  初夏帶著水汽一同來訪,橫斷刀莊的莊主邢昭遠望著山底蒸騰的水汽,出神凝思,右手的手中握著一封已經拆開的信。


  過得半晌,心中有了定論,轉身朝廳中走去,同時吩咐道:“去請大公子過來。”


  從他身後的一塊石頭旁閃出一個人影,抱拳應下,“諾!”


  邢昭遠走入廳中,龍行虎步,步履生風。


  過得一會兒,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一雙濃密的刀眉,下麵襯著一雙明亮燦爛的眸子,讓整個麵容顯得英氣十足。被隨意紮起的衣衫和臉上依然流淌著的汗水,顯示他是從苦練中被召喚過來的。


  邢昭遠看著眼前的男子,眼中有著由衷的喜愛,“天兒,最近修行上怎麽樣?可有疑難?”


  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雙整齊潔白的牙齒,“回父親,都還順利。”


  邢昭遠點點頭,“你也快要突破至四境了吧,真元化液的程度如何了?”


  修行第三境,凝元境,在此境中需將真元化液,從最初的點點滴落,到大量轉化,狀若飛瀑,再到最後的如大江奔湧,滔滔不絕,這便是三境的三個小境界:春雨、飛瀑、江河。一旦所有真元全部化液,就自動進入第四境神意境,這就意味著,三境到四境是沒有門檻的,無非就是水磨功夫。


  男子撓了撓頭,“還差點,嘿嘿。”


  邢昭遠滿意地說:“不急,那點就先餘著,你不是一直想見識一下天下英才嗎?機會來了。”說著將手中的信遞給了麵前的男子。


  男子雙目更加明亮,連忙接過,抽出信紙一看,漸漸的,眉頭卻微微皺起。


  他看著他的父親,疑惑道:“這大端皇帝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邢昭遠端起茶杯,輕嘬了一口,“你能想到這些還算不笨,這永定皇帝打壓劍宗多年,此次劍宗陳清風出人意料地重啟劍冠大比,本以為會迎來更強勢的打壓,誰知道這永定皇帝卻詔令天下宗門可前去觀禮。”


  “雖說是可,但這意思就是須。”


  “是啊,這一手估計也出乎陳清風的預料。看劍宗如何應付吧。”


  男子問道:“父親叫我來,意思就是我們要去?”


  邢昭遠歎了口氣,“我們偏居這橫斷山中,大端王朝鞭長莫及,沒法怎麽管控我們,所以位像劍宗被打壓得那麽慘,但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男子道:“您要帶我去?”


  邢昭遠的臉上露出笑容,“有些事情我壓著沒告訴你,清溪劍池出了個天才,一日聚氣。”


  男子雙眉一挑,震驚之色展露無遺。


  邢昭遠的話還沒完,“西嶺劍宗緊接著就有新弟子來了個,半日聚氣。”


  “當真?”男子再壓抑不住心中震驚。


  邢昭遠點點頭,“陳清風也是聰明,當即請來了蜀王府、國相府、司聞曹的三方作證,由不得天下人不信啊。”


  男子呼出一口濁氣,“天下英才何其多!”語帶感慨,麵上卻無半分頹敗和沮喪。


  邢昭遠心中暗讚,嘴上卻再說道:“還不算被你當做大道之爭的那個白宋。估計他此刻的修為已經於你相仿了。”


  男子嘿了一聲,“我練刀的動力又強了幾分。”


  邢昭遠笑著道:“記得壓住境界,不要上四境,我感覺此次可能有些好玩的事情。去吧。”


  男子點點頭,行禮告辭。


  邢天,刀莊莊主邢昭遠嫡長子,目前修為三境上品,修行時間,不到一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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