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去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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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ri的江南,官道兩側的水塘都在陽光的灼熱下,泛著騰騰的水霧。
「嗒塔——」
一隊騎士策馬揚鞭,從官道疾馳而過,正前方的一位身著青se長袍的青年男子,顯然身上有傷,在顛簸的馬背上,不時因為扯到了傷口而抽著嘴角。
「少爺,您這身體……」老塗催馬趕上這青年身側,咧了咧嘴道:「您的傷還沒好,咱們是不是先休息下?」
「吁……」當先的青年男子嘆了口氣。
他正是李易,從松江郡一出來,便催馬不停疾奔,似乎要立刻趕往金陵,去把高高在上的刺史大人吊起來拷問——為什麼你視百姓的xing命為無物?
此刻連續疾奔,連胯下的駿馬都已經累的嘴角冒出大片的白沫。
這種炎熱的夏天,拚命催馬趕路,的確是極不憐馬力的表現。
李易長吁了一口氣,他一路疾奔都沒有說話,是因為他在思索,宋衛給他的名錄他已經看過了,卻很詫異的發現,本來會是真正的罪魁禍首的揚州刺史錢宗,卻偏偏沒有出現在名錄里。
這叫他很疑惑,也多了幾份jing惕——之前李易就認為錢宗既然能讓一群江南小吏來探自己的路子,顯然就不是滿腹肥腸的普通人物,而現在,他更疑惑了,若是說錢宗與這天龍教沒有關聯,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一個偌大的刺史,怎麼會被徹底架空?連一丁點的消息都傳不出去?更何況,他的手中還握著兵權。
「休息片刻。」李易擺了擺手,放緩了馬速度,到了路旁的樹蔭下。
這裡現在離金陵還有百餘里路程,若是直接過去找錢宗,恐怕還會吃個閉門羹——如果對方想要見自己,或者不想自己死,那在松江郡,就不會如此慘烈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既然這錢宗避而不見,那……
「少爺,喝點水。」老塗見李易眉頭緊鎖,靠在樹身上,以為他心情尚未調整過來,便拿了水囊遞了過來。
「嗯。」李易舔了舔嘴唇,這一直風餐露宿的,倒也真是有些口渴了。
喝罷水,李易又將手絹摸出,細細看去,這名單顯然並不齊全,但是卻很有層次的將整個揚州道上,有可能與天龍教有勾連的官吏,按品階高低一一排列而出。
人數並不多,一共十三名官吏,顯然以宋衛的能力,這是他能夠探查到的極限。
可是,這顯然不夠,因為十三名官吏大半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吏,即便全部殺掉,也不可能改善眼下的情況。
李易想了許久,最終也不得其所,便從懷中摸出自製的炭筆,在紙上潦草的寫了自己在江南的情況,並且還書寫了一些猜想,讓一名虎衛即刻帶著信回京城去。
「老塗,如果有一個惡人,他做了惡事。」李易見老塗蹲在一旁,無聊的抬眼望天,便開口詢問道:「你想要去找他麻煩,他卻不見你,你會怎麼做?」
「這還不簡單。」老塗的方法一直是簡單易懂,嗯,用軍營中的話來說,這就是神威軍騎兵的戰術——簡單粗暴。
這廝隨手在身後掃了掃,繼而一屁股拍坐在地,昂首咧嘴道:「俺就把他逼出來,他不出來是,好,老子把你家親朋好友盡數給擄過來,看你還見不見我。」
「嗯?」李易愣了愣,老塗的方法還真是足夠簡單,簡單到了根本不用去考慮,你不見我,我就把你家房子燒掉,火燒到了你的屁股,你自然會打開大門,衝出來。
他本來是想將對方的罪狀徹底的調查清楚,然後坐實了罪證,再來個先斬後奏。
原本的方法未嘗不可,可是眼下天龍教已經和東瀛人混在了一起,而且居然敢去攻城,可見天龍教和整個地域的官吏,已經腐朽到了骨子裡。
對付這種凌亂而又錯綜複雜的關係網。
只有,狠狠的一刀砍上去,先把這張網給徹底撕裂再說——亂世用重典,亂局用快刀。
「塗大哥,果然厲害。」李易咧嘴一笑,噗通一聲站起身來,他瞧著老塗一臉的愕然表情,拍了拍屁股笑著解釋道:「原先我是入了誤區,既然對方已經撕破了臉皮,我們何必還要走正兒八經的路子去解決問題?」
「哈哈!」老塗神se頓時一喜,他可藏不住自己的情緒——感情少爺是在誇自己,莫非自己打了一輩子仗,還有當軍師的潛力不成?
「走!」李易跨上馬背,一揚馬鞭,策馬先行。
既然有了辦法,那就要看如何去實施這個辦法,自己手中的十三個官吏,可以作為切入口,引出更多的貪官污吏。
「少爺,咱們幹什麼去!」老塗咧著大嘴,笑眯眯的策馬跟上。
「拆房子!」李易一甩馬鞭,回身應了句。
……
……
松江郡東邊的海上,一片安靜,天空碧藍的彷彿是潔凈的鏡面。
海面上,一艘巨大的船,靜靜的停駐著。
「我的弟弟,是怎麼死的?是誰殺的?」冷漠的聲音從船艙的黑暗位置傳出,由於光線黯淡,只能夠隱約看到說話者披著黑袍,身材極為高大宛如巨人,聲音冷漠中帶著一絲憤怒,在這巨大的船艙中回蕩。
「綠茂將軍,是被大漢朝的一位銀甲男子斬殺的……」回話的人,全身都包裹在黑se長袍中,身子在微微顫抖,他的腰間還掛著一柄斷刀。
一柄被從中間折斷的斷刀。
「我問是誰?」說話之人一字一頓的繼續問道,他的聲音很具有壓迫xing。
「弓藏大將軍,屬下,屬下實在是不知道……」回應的黑衣人身子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若是李易聽到了這聲稱呼,必定先覺得熟悉,繼而會愣住——因為,這人叫弓藏,曾經有一個魔教女子,告訴過自己松門弓藏四個字。
「大人息怒,他怎麼可能知道。」一個身著青袍的中年道人,嘆了口氣,插了句話。
「你知道?」松門弓藏聲音更為冷漠,似乎他對於眼前這道人有頗多的不滿。
「此人叫李易。」中年道人點了點頭,不容置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