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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九章 情之所至

  秦逍萬想不到如今高高在上的攣鞮可敦竟然有過如此悲慘遭遇,已經握起拳頭,恨聲道:「畜生!」


  他這一句,卻是讓可敦眼中柔情更濃,拎起酒袋向秦逍晃了晃,秦逍這次沒有猶豫,仰首灌酒,可敦也是飲了一大口,臉頰更暈,人比桃花嬌。


  「我出身薩滿家族,先汗的女人眾多,自然會被她們厭惡。你們唐國皇宮之內爭寵互斗從不間斷,汗帳雖比不得唐國皇宮,爭鬥同樣慘烈。」可敦淡淡一笑:「誰能得寵,氏族就能得到更多利益。我在汗帳爭鬥,不是為了氏族,而是自己要活下去。多虧我自幼熟讀唐國的書籍,知道如何在汗帳生存。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就知道,想要讓他將我當人,不再被像牲畜一樣折磨,就只有一條路,讓自己變得強大,讓他不敢對我輕舉妄動。」


  秦逍默不作聲,卻知道這必然是一條充滿痛苦的道路。


  「那幫女人沒有讀過書,自然沒有我的智慧。」攣鞮可敦自嘲笑道:「幼時不被人理會,無可奈何才用書籍打發,卻想不到最後卻成了我的護身符。我並沒有花太大的力氣就成為了賀骨的可敦,外面都說是先汗喜歡我的美色,將可敦之位賜給我,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那個男人喜新厭舊,我在別人眼中是漠東第一美人,在他眼中只不過是發泄的工具而已,可敦之位,是我一手奪過來。」


  「若要生存,只能如此。」秦逍感慨道。


  「那個男人貪戀酒色,我讀過書,他覺得我有學問,取得他的信任后,一開始他只是讓我幫忙處理事務,事情久了,就乾脆什麼事都丟給我。」可敦笑的很淡然,緩緩道:「我一手促成了和步六達的聯盟,將部族事務也處理的井井有條,而且不聲不響中,提拔了許多自己可以信任的人,等到他醒悟過來,賀骨的大權已經在我手中。」放下手中酒袋,沉吟片刻,才道:「我掌握大權之前,只是他發泄的工具,握有大權之後,卻成了他最疼恨的人,他自始至終對我只有慾望,從無在意。」


  秦逍這時候也明白,為何賀骨汗處心積慮要在死前毒死可敦,可敦掌握大權,先汗無法撼動,自然是心中充滿恨意。


  「他死前還想著下毒殺我,卻又害怕我突然死去,部族大亂,買通我身邊的侍女,下了慢性毒藥。」可敦發出一聲自嘲的笑聲:「向恭,你說一個男人死前還想著毒死他的妻子,是不是很可怕?」


  秦逍猶豫了一下,才道:「可敦放心,我會儘力幫你祛除身體的寒毒。」


  「我不是為了這個才和你說這些。」可敦幽幽嘆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出生至今,一直都是生活在別人的怨恨之中,沒有人在意我的感受。我方才問你,是否有人願意為我而戰,如果不算你,其實沒有。因為在許多人眼中,一個攣鞮奴雲只是薩滿世族出身的女人,一個女人不值得他們犧牲自己的生命。」嘴角上翹,低聲道:「反倒是部族之中有許多人想要將我碎屍萬段,恨不得我立刻死去。」


  秦逍皺眉道:「可敦多疑了吧?」


  「並無多疑。」可搖搖頭,輕聲道:「第一個要殺我的,便是我的兒子賀骨汗。」


  秦逍身體一震。


  「他並非我親生,他的母親在生下她之後便死去,自幼是我養大。」可敦嘆道:「也許曾經他對我有過感激,甚至真的將我當成他的母親看待,可是我讓他成為大汗之後,他對我的怨念與日俱增。」


  秦逍道:「但他在你面前一直很恭順。」


  「但在他成為大汗之前,他卻並非如此。」可敦平靜道:「那時候他只是我身邊的一個孩子,對母親撒嬌,纏著母親給他將唐國發生的故事。現在,他只是在我面前很恭順的賀骨汗,而且一天比一天恭順,我和他的距離,也一天比一天遠。」


  秦逍沉吟了一下,才道:「他年紀越大,也就越不希望被人管著。」


  「不錯。」可敦笑道:「因為他覺得他是賀骨汗,是部族的首領,部族的事務應該由他決斷,所有人應該以他為尊。可是他看到的卻是一個女人在掌管著部族的大權,這個女人比他更有威望,說的話無人不從,而他說的話,如果得不到這個女人的贊同,就是毫無用處的廢話。如果沒有這個女人的准許,他甚至無法調動一兵一卒,你說他該不該恨這個女人?」


  秦逍默然無語,竟是不由想到了麝月公主和當今聖人,在權力面前,所有的情分不值一提。


  「我的丈夫要毒殺我,我的兒子嫉恨我。」可敦幽幽嘆道:「連他們都如此待我,你覺得會有其他人在意我?」說到這裡,順手再拿過一隻酒袋子,拉開酒塞,仰首便灌,秦逍伸手想要阻攔,但只伸出一半,終是握起拳頭收回手。


  酒後的可敦,臉泛紅潮,氣息也帶著酒香,讓人迷醉,繼續道:「今次你幫我擊退契利,他只會更加恨我,會覺得自己沒有出頭之日。」凝視秦逍,眸中已有幾分醉意:「向恭,你說,我該怎麼辦?將權力還給他?可是他還沒有長大,根本無力擔負起賀骨的重擔。繼續讓他做一個傀儡?他的恨意會越來越深,等到他長大將權力交給他,便是我的死期。」說到這裡,忽然丟開手中酒袋,手臂杵在案上,撐著額頭,秦逍很快就聽到了她輕微的抽泣聲。


  不到傷心處,可敦這樣強大的女人當然不會哭泣。


  秦逍站起身,走到可敦身邊,抬手輕拍可敦後背。


  「你都是為了部族,也是為他好。」秦逍柔聲道:「有些事情不要互相猜忌,和他說明白,也許會有轉機。」


  此刻他只能如此安慰。


  但他心裡知道,權力之爭,從來都是殘酷血腥的,可敦和賀骨汗之間的矛盾,只怕比真羽和賀骨的矛盾還要深。


  可敦抬起頭,看著秦逍,她眼角帶淚,梨花帶雨,珠淚順著臉頰滑落,這風情萬種的美婦人,此刻卻是楚楚可憐,兩人四目相對,陡然間卻見可敦身體前傾,粉唇主動湊過來。


  秦逍剛說了一個「可」字,四唇相接,一股暖意從嘴唇襲遍全身。


  軟!

  可敦豐潤的朱唇果真是香軟無比,一時間秦逍感覺滿鼻幽香,雖然覺得如此不妥,但天下間又有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如此風韻尤物,卻見到可敦一隻手臂抬起,勾住了秦逍的脖子,兩人唇齒相接間,秦逍也是情不自禁地環臂摟住了可敦的腰肢。


  可敦雖然身材起伏有致,腴美豐潤,但腰肢卻很細,摟在手中,宛若楊柳般。


  比起塔格的生澀,這美婦自然熟練得多,丁香舌兒就像一條靈活的小蛇。


  秦逍溫香在懷,腦中卻是飛過一個念頭,他今晚剛剛奪下了烏晴塔格的初吻,如果塔格知道他轉頭和可敦又吻在一起,只怕會拿著大刀毫不留情地砍下來。


  可是不得不說,可敦真的是人間尤物。


  只是那豐潤的朱唇和那條蛇一般的丁香小舌,就已經讓人魂飛天外,秦逍只覺得滿口生香,貪婪吻住可敦朱唇不放,身體前傾,可敦不由自主向後倒去,躺在了地毯上,而秦逍順勢也壓在了可敦柔軟豐滿的嬌軀上,一瞬間就像是俯卧在一片柔軟的雲彩上,神魂皆醉。


  他畢竟是血氣方剛,可敦更是熟透了美婦,如何能禁得起如此成熟尤物的誘惑。


  兩人長吻片刻,可敦呼吸急促,豐滿的胸脯上下起伏,貼在秦逍胸膛,秦逍感受到那裡的腴沃豐軟,不自禁將手攀上,入手處腴沃一團,豐滿彈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一抓,宛若抓住了一直裝滿漿水的飽實水袋子,同時聽得可敦喉嚨里發出一聲銷魂的輕吟,這一聲輕吟更是讓秦逍熱血上頭,就像是奔流的洪水,再也停止不住,微起身,抓住可敦胸前衣襟用力一扯,裡面淺黃色的肚兜顯出,就像兩座傲人的山峰。


  秦逍喉嚨一干,便要扯開肚兜,也便在此時,手腕一緊,卻已經被可敦抓住了手腕,隨即見到可敦髮髻凌亂坐起身,面上潮紅,喘息急促,低聲道:「不……不行,我們.……衝動了,這裡不可以.……!」


  秦逍也是反應過來,這帳外可還有守衛,雖說沒有可頓的命令,一般人不敢輕易入帳,可是萬一出現緊急軍情,有人知道可敦在這裡,直闖進來,那時候可是了不得。


  堂堂賀骨可敦和一名唐國年輕人在軍前魚水,傳揚出去,可敦自然是名譽掃地,自己只怕也沒有好果子吃。


  可敦心跳的厲害,喘息急促,低頭看到自己已經被扯開,急忙用上掩上,看到秦逍一張臉也因為充血而發紅,呼吸似乎比自己好急促,白了一眼,妖嬈嫵媚,隨即低頭,也不說話,但臉上紅潮如霞,端的是美艷不可方物。


  秦逍卻也瞬間冷靜下來,低聲表示歉意:「可敦,我.……對不起!」


  「不怪你。」可敦抬眼看了秦逍一下,柔聲道:「是我先勾引你,要怪也怪我,只是.……我可能衝動了,你……你若以為我是一個很隨便的女人,我也不辯解。」


  「當然不會。」秦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道:「可敦只是覺得我是個可以說話的人,情之所至,才會如此。」


  可敦嫣然一笑,道:「你懂我就好。那天從地下密室出來,真羽人要抓我做階下之囚,你擋在我身前護著我,你可知道,從小到大,所有的困難都是我自己面對,只有那一次,你站在我面前,幫我抵擋。」


  秦逍一怔,可敦柔媚一笑,道:「今日決鬥,你主動請戰,我知道你出戰是為了你自己的唐國,可是你也不必否認,你是不想看到我被別人帶走,你想護住我,所以挺身而出。莽德勒他們不畏生死出戰,是為了部族,為了他們的氏族,也是為了他們的可敦,而你,是為了一個叫攣鞮奴雲的女人。」


  秦逍嘴唇微動,終是沒說話。


  可敦睿智非常,眼光毒辣,自然是看的極准。


  秦逍自己也不能否認,自己挺身而出,確實是不希望這個女人被契利佔有,內心深處,也確實存在保護可敦的慾望,心靈灰暗之處,甚至覺得,這樣的尤物絕不能為其他男人所擁有,如果她真的江北一個男人擁有,那隻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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