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誰主誰仆
“晏玉，朕問話，你聽不見麽？”見晏玉沒有回答，皇上心中懊惱。
晏玉神情複雜的看了看身邊的寶兒，又看了看皇上歎了口氣：“是。”
“求皇上恕罪，是奴婢勾引侯爺的，不關侯爺的事，要罰就罰奴婢一個人吧。”寶兒天性愚笨，說出這番話，還是之前青兒教的。
“暖思，你說怎樣才好？”皇上溫柔的看著暖思詢問。
“嗬嗬，臣妾好像對此事還反應不及，皇上先問話吧，臣妾要好好緩緩。”暖思腦子裏渾渾噩噩，事情發生的這樣突然，她無所適從。
“晏玉，既然已經動了人家，就要承擔，貝兒已經拒絕了皇後的賜婚，你年紀也不小了，府中還沒有侍妾，把寶兒收進房中也好。”皇上現在完全相信了雪嬪的話，覺得如果要是為暖思好就應該把寶兒賜給晏玉。
“臣不能答應，臣心中隻有貝兒一人，不會另娶他人。”晏玉拒絕的十分幹脆。
沒待皇上說話，暖思冷笑道：“侯爺口口聲聲說心裏隻有貝兒一人，那為何又要和寶兒有肌膚之親？”
“這……這是誤會。”晏玉無奈的說道。
“誤會，好一句誤會，單是一句誤會就能解釋麽？晏玉，你太讓本宮失望。”暖思理了下思緒，發現心情特別沉重，這個消息對貝兒應該是足以致命的打擊吧。
“娘娘，皇上，奴婢不敢奢望什麽，求皇上責罰奴婢一人。”寶兒哭訴著說道。
這時身邊的雪嬪忍不住說了話：“皇上，臣妾覺得寶兒姑娘對侯爺真的是情深一片，如果侯爺不答應這個請求，恐怕寶兒姑娘以後也無法做人了。”
這時雪嬪適時的給了寶兒一個眼神，寶兒心領神會，立刻起身說道：“奴婢願意以死謝罪。”
說罷轉頭撞向身旁的玉柱上，還好晏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寶兒：“你這又是何苦？”
暖思冷眼旁觀一切，心裏的溫度越來越低，經曆了這麽多，她早已不是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了，這點小把戲，她看的出來，她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寶兒和雪嬪走在了一條路，但是她真切的感覺到被身邊人愚弄的滋味……
“皇上，此事由您做主吧，臣妾乏了，先行告退。”麵對這場鬧劇，暖思不想在說什麽？隻是想早點逃離，免得看見或者聽見一些更加痛心的事。
皇上以為暖思是因為晏玉拒絕了娶寶兒，而心情不佳，於是怒聲喝到：“晏玉，你這個家夥，敢做不敢當，告訴你，寶兒做妾侍，此事已經成為定局，如若不從，你們二人都是死罪。”
說罷，皇上甩手離去……
寶兒心裏說不出的雀躍，晏玉目光呆滯說不出一句話。
數日後，宮中皆知道皇後身邊的婢女要嫁到侯爺府做妾侍，一時間議論紛紛。
不過無論別人說什麽，寶兒總歸是贏家，她早已不必侍奉皇後，呆在雪嬪廂房裏，等待明日嫁進晏府。
“雪嬪娘娘到。”
“奴婢給雪嬪娘娘請安。”寶兒恭敬的跪在地上，在現在看來雪嬪就是她的大恩人，皇後娘娘沒有幫她一分一毫，相反，都是雪嬪在皇上麵前美言，所以直接導致了她的幸福。
“起來吧，寶兒不必多禮，明日就是新嫁娘了，要好好注意身體。”雪嬪麵帶笑意的說道。
“多謝娘娘關心。”寶兒羞紅了臉說道。
“本宮沒有什麽可送的，所以給你備了些嫁妝，應該足夠為你撐場麵的了。”雪嬪回過頭，示意宮娥把珠寶抬上來。
足足兩箱種，寶兒驚慌失措跪地：“娘娘，您已經幫了奴婢這麽多，奴婢不敢在受娘娘恩惠。”
雪嬪輕笑：“嫁人了，不能空手的，新嫁娘沒有嫁妝會被恥笑的，所以本宮還是備了這些，雖然不多，但是是本宮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這時青兒也附和的說道：“是啊，寶姑姑，娘娘的心意，你就手下吧。”
“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寶兒激動的說道。
“嗬嗬，本宮知道寶兒姑娘是重情重義之人，所以以後本宮有求的找姑娘的，還請姑娘到時候別袖手旁觀就好。”雪嬪別有深意的說道。
“娘娘請放心，奴婢願意為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寶兒大義凜然的說道。
她似乎忘記了眼前這個人是一個和她稱不上熟悉的人，而麵對自己的主子她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些話。
此時的寶兒已經不記得曾經差點死在刺客的劍下，是她的主子舍身相救……
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人知恩圖報，總有很多人忘恩負義，但是報的是誰的恩？負的是誰的義呢？
整個晚上，寶兒都睡不安穩，因為皇後娘娘並沒有出現，她心裏知道娘娘是氣她的吧？但是為什麽娘娘希望貝兒和晏玉在一起，而不希望自己呢？
次日清晨，按照規矩，寶兒要在臨走前，見過皇後娘娘最後一麵……
“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寶兒一襲紅衣紅的甚至有些乍眼……
“平身。”暖思的語氣冰冷的不帶任何一絲溫度……
接下來是無盡的沉默，寶兒不敢說話，不敢抬頭，雖然她告訴自己這些是應得的，但是麵對自己侍奉多年的淩暖思，她還是心生愧疚。
“寶兒，抬起頭來。”暖思平靜的說道。
寶兒驚慌的抬起頭，嫁衣映照著她清秀的臉龐，栩栩生輝，但是她的臉色卻略顯慘白……
“寶兒，你今日很美。”暖思淡淡的說道。
“謝謝娘娘讚美。”寶兒顫抖的說道。
“寶兒，本宮以前一直想有一日親眼看見你穿著嫁衣的模樣，因為你的幸福也是本宮的夙願，但是你卻出乎了本宮的意料，嫁給了不該嫁的人。”暖思緩緩的說道。
“娘娘，奴婢對晏仲侯是一片真心，望娘娘明鑒。”寶兒咬著嘴唇說道。
暖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可是本宮眼裏的幸福是兩情相悅，你這樣做，就毀了三個人的幸福，你的，晏玉的，貝兒的。”
聽到貝兒的名字，寶兒麵生怒色：“貝兒，貝兒，又是貝兒，奴婢就知道娘娘的眼裏隻有貝兒，早已將奴婢忘得一幹二淨，娘娘可曾想過，奴婢比貝兒先喜歡上侯爺的，但是卻一直忍著，貝兒呢，她比奴婢聰明，比奴婢有手段，所以爭得了侯爺的心，那麽現在反過來，奴婢也耍點小聰明得到侯爺，怎麽娘娘就不甘心了，奴婢跟了娘娘多年，從娘娘在西梁的時候就隨身侍奉，自愧沒有愧對娘娘的地方，也請娘娘念在昔日我們二人主仆一場的份上，不要在為難奴婢。”
寶兒一口氣把心裏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暖思微微一愣，仰天長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你們的思想跟本宮不一樣，本宮多說無益。”
說罷擺擺手，身旁的宮娥拿過來滿滿一箱的首飾珠寶放在寶兒麵前……
“娘娘這……”寶兒驚訝的說著。
“這是昔日本宮的陪嫁品，現在本宮把她送給你，你說的對，我們在怎麽說也是主仆一場，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這些年，你在我身邊，盡心盡力的照顧，本宮都知道，這些也是你應得的，拿去吧。”暖思疲憊的說道。
“娘娘，奴婢不能收，這些都是您的母妃張貴妃留給您的陪嫁品。”寶兒滿含熱淚。
“沒關係，本宮舍得，你收下便是，隻是本宮身體不適，不能參加你明日的婚宴，希望你能體諒本宮。”
說罷，還沒等寶兒在說什麽，暖思便已經下了逐客令……
手捧這一箱珠寶，寶兒的心情是沉重的，在皇後娘娘身邊這麽多年，明日就要離開了，心裏無限感慨。
“青兒，我走了之後，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娘娘。”寶兒交代道。
“放心吧，寶姑姑，我一定好好照顧娘娘，跟你一樣。”青兒滿口應著。
第二日
整個南羽上下都知道晏仲侯要今日要納妾，所以前來圍觀的人都是鋪天蓋地，其實納妾本不是件值得關注的事情，這件事重點就在於晏玉已經年逾二十三，卻一直沒有娶妻，更沒有一方侍妾，世人皆知晏仲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而且又是侯爺的身份，所以這一次納妾大家都想看看是何等美貌的女子讓侯爺動心，外人哪隻其中的來龍去脈……
晏玉整天都板著臉，放佛死了爹娘一樣……
一天就這樣麻木的過去了，洞房花燭夜本是個浪漫的日子，但是對晏玉來說，卻是一種恥辱，是自己對貝兒不衷心的表現，雖然他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寶兒發生了那一切，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他背叛了貝兒，如今又有什麽在去對貝兒說愛呢？
“新郎到。”喜娘高聲的喊道。
寶兒蓋著紅蓋頭，粉拳緊握，心裏很是緊張，今晚可是她和他的洞房花燭夜……
“我還有事，要去書房看書了，你早點休息。”晏玉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甚至連紅蓋頭都沒有掀起……
“侯爺，新娘的紅蓋頭，您還沒有……？”喜娘好意的提醒著。
晏玉疲倦的說了句：“你替我掀開吧。”說罷轉身出門。
砰的一聲關門聲，寶兒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贏了麽？為什麽比以前還痛苦？他討厭自己，甚至連紅蓋頭都不掀起，如國是貝兒，恐怕他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為什麽？自己比貝兒到底差點哪裏？為什麽明明自己做的更好，而他卻這般對自己呢？
“小夫人，您看？”喜娘小心翼翼的問著。
在南羽，稱呼妾侍都是叫小夫人，其實妾侍是沒有什麽地位的，隻是比下人身份高點而已……
“你退下吧。”寶兒麻木的說道。
“那您的紅蓋頭……？”喜娘為難的說道，她做了多年喜娘，從來沒聽說哪家新娘是喜娘幫掀紅蓋頭，所以一直猶豫著該怎麽辦？
“我自己會來。”說罷，寶兒一把扯下自己的紅蓋頭。
喜娘為之一振……
“看什麽看？叫你出去，沒聽見麽？”寶兒突然大吼一聲。
喜娘趕緊迅速離開，留下她一個人趴在大紅的花被上盈盈哭泣……
同樣的深夜，惜鸞殿內，一個消息讓暖思差點當場崩潰，貝兒懸梁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