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200章 Chapter 7
她說得似是而非,「我記性好啊。」
「我記性也不壞,可初中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李梓心抿了抿嘴,說,「我覺得,喜歡他的人應該不少吧。」
雖是疑問,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凌溪泉輕輕地笑了一聲,「那又怎麼樣呢?」她伸手,把好友手裡的照片拿了過來,然後放回原本的抽屜里,「好了,你不是說困了嗎,我帶你去房間。」她把剛剛放在床上的被子抱了起來,帶著李梓心到了對面的房間,把被子扔到了只有一個床墊的床上,「我沒找到床單,你就先把被子鋪下面湊合一下,晚點我問下我媽好了。」
「沒事,這樣就可以了。」李梓心不在意地坐到了床上,揮了揮手,「你去忙你的吧,我睡一覺。」
凌溪泉「嗯」了一聲,替她關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靠在門背上,久久不能回神。
是啊,有這樣的存在,那時候她又怎麼會去注意同年級的其他男生,於是,直到現在,哪怕眼界寬了看得多了,也沒有能真正入她眼的。
真是可笑啊。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苦笑,喃喃地自言自語,「喜歡他的人多又怎麼樣呢,可是他,也只有這麼一個而已。」
也許是凌溪泉告知了父母李梓心的到來,凌父凌母罕見地連著兩天回了家,對這個從沒見過的甥女,凌母是很歡迎的,於心,她是自己親妹妹的女兒,自己的親甥女,於私,自己的女兒在她家住了那麼多年,難得她也住過來,自己和丈夫那麼忙,女兒好歹有了陪伴,怎麼說也是一樁好事。
一轉眼,很快到了雙休日,凌溪泉靠在床屏上,放下手裡的書,看著好友坐在梳妝台前精心化妝的樣子,摸了摸下巴,問,「李梓心,你這是準備去哪啊?」
李梓心專心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描眉,「我都悶在家裡三天了,出去走走唄。」
也對。
她作勢下床,「那我陪你去吧。」
「哎,別。」李梓心脫口而出,而後馬上意識到了這個拒絕的不合情理,她放下眉筆,帶著獻媚的笑坐到了凌溪泉的床邊,「我的意思是,我這不是第一次來中國嗎,想自己逛一逛,你忙你的就行了,不用陪我。」
凌溪泉挑了挑眉,「李梓心,你很反常。」
李梓心咳了一聲,「我哪裡反常了,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
「照理說,以你的性子,應該吵著鬧著讓我陪你逛才對,現在竟然一口回絕,這還不反常?」凌溪泉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李梓心被她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心虛,不得不舉雙手投降,「哎呀,好了好了,我和你說實話吧。曉月……不是有個哥哥嗎?」
「是啊,怎麼?」她不解。
「我啊,就是想看看她哥長什麼樣。」
「為什麼?」凌溪泉一悚,「難道你喜歡上人家了?」
「啊呸呸呸。」李梓心不滿地說,「我就看過她哥的照片一次,這要是就喜歡上了,傳出去不是笑話么?」
「這倒也是,那你找她哥做什麼?」
說起這個,李梓心倒是有了一絲猶豫,「小溪,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這件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應該算曉月的隱私,我不知道該不該在背後說。」
凌溪泉愣了一下,如果是隱私,追問只會讓梓心難辦,何況,她不是非要追根究底的人。
她理解地點點頭,「所以,你回國,就是和這件事有關?」
「嗯。」李梓心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來這裡,一方面是因為這件事,另一方面,我對你啊,確實放心不下。」她有些嘆息,卻沒有說下去,掃了眼牆上的掛鐘,突然驚呼了一聲,「兩點了,我先不和你說了,再不出門我怕回來太晚了。」說著,急急忙忙跑到梳妝鏡前照了照自己的妝容,拿起包就往外跑。
「注意安全,有事打我電話。」凌溪泉看著她匆匆忙忙的樣子,喊了一聲。
「知道啦。」
「也不知道是什麼事,神神秘秘的。」她搖了搖頭,繼續看手裡的書,然而,李梓心一走,偌大的別墅里立刻清靜得只留下擺鐘滴滴答答的聲音,她也沒了看書的心思,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明媚的天氣,伸了個懶腰。
前幾天就說去國大看看,結果拖到今天都沒出過門,反正一個人在家也無聊,要不現在出去走走?
凌溪泉有了決定,換了衣服出了門。
順著寧靜的小區漫步走,一排排的梧桐矗立,寬闊的葉子泛起暗金的枯意,隱隱有了凋零的態勢,不時有自然脫落的葉子飄散在地,桂花的余香似有若無地從遠處傳來,一派安樂祥和的感覺。
一輛勞斯萊斯BespokeChicane從身邊駛過,地上的落葉激起一陣細微的漣漪。
她停下了腳步。
謝曉月非常喜歡車,家裡更是有好幾輛限量版的名車,耳濡目染,她也對一些牌子的車型有所了解,如果沒記錯,這款BespokeChicane不但價格不菲,供應的,應該只有迪拜這個地方吧?
難道這小區里還住了中東人,而且不惜花費重金把車給弄了過來?
是誰這麼大手筆?
凌溪泉怪異地想著,不由得回頭,本來只是好奇地看一眼,沒想到卻看見那輛車拐到了自己家旁邊的一棟氣派別墅。
不會還是鄰居吧?
她失笑著搖搖頭,剛要轉回頭,遙遙望見一個身型有些熟悉的中年人下了車,他穿著西裝,系著領結,快跑到車的後座開門。
為什麼這個人看著有些眼熟呢?
她匪夷所思地皺了皺眉,下一秒,一個清雋挺拔的背影走了下來,宛如驚鴻一瞥一般,她的身子驀然一僵,然而,還沒來得及看清臉,那個身影就走進了大門。
這是……
幻覺嗎?
凌溪泉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過神,心事重重地回過頭,慢慢走了幾步,突然抱著頭懊惱地蹲了下來。
怎麼辦,她好想知道,住在自己家旁邊的那戶人家是誰。
理智告訴她,那麼多年未見,那個男生一定變了樣,是自己把對他的印象錯放到了任何年齡相近的人身上,才會看誰都像他,而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英國讀書才對。
可不知怎麼的,她的腳就是不聽使喚地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