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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整編

  第七百一十九章整編


  雖然道教在華夏的時間很漫長,但是對信眾的方針卻並不統一。


  可以分為民間信眾和宮廷信眾。


  前者更加注重威儀,後者卻類似巫醫。


  正一派優勢在於雙方都有涉獵,幾乎壟斷了高低端市場。


  然而壟斷勢必會造成市場上教職人員的素質低下,良莠不齊,無數人打著正一的旗幟,招搖撞騙,純粹是為了混口飯吃。


  而道館招收徒弟,也純粹是為了壯大門麵,彰顯道門盛況。


  所以縱觀大明朝,正一一派,幾乎沒出現過得道的真人,即便是嘉靖帝崇尚煉丹,天天要求臣下寫青詞,沒日沒夜的嗑藥,搞得國家烏煙瘴氣,也不行。


  在徐梁看來,這就是瞎胡鬧,你整一堆含金屬超標的丸子吃下去,別說得道成仙了,不吃死人就不錯了。


  這種謊言,根本就沒有辦法長久,與道教與國家都不利。


  而反觀全真教,注重的個人的修養呢內斂,講究更多的是形而上的東西,采取精英傳承,在選擇徒弟的問題上,也十分慎重,同時也竭盡全力培養,故而人數雖然不多,但是有名望的道長很多。


  當然,徐梁也不得不承認,有前一世看電視劇,全真教王重陽、郭靖的影響。


  但畢竟是國家大事,要經過細致的了解才可以下定論。


  不調查還好,經過調查,尤其是五代之後,有了厚積薄發的基礎,全真教完全超過正一,前者有丘處機勸諫成吉思汗,成為道教主流。


  後者常月道長出山受戒、整頓教風,講究打鐵需要自身硬,全真七派隻有龍門有戒律,所以受戒弟必然皈依龍門,在某種角度而言統一了全真,造就了龍門、臨濟半天下的盛況。


  徐梁對於道教史並不了解,倒是與常月道長有一定的淵源,在與傅青主交流之後,更覺得全真比正一更適合統治者調劑社會矛盾,安撫人心。


  現在大明的自然科學逐漸形成體係,質疑之風很快就會隨著科學的發展而蔓延到各個角落。那時候符咒的靈驗度、丹藥的合理性,都會受到衝擊。


  人人往往會因為一個可疑點而否定全部,所以正一的未來並不明朗。而全真重點在於哲學思辨和宗教體驗,就算人類科學再高速發展五百年,也不可能對這方麵進行衝擊。實際上等量力學誕生之後,道家的宇宙觀反而得到了支持。


  如此看來,其實全真的理論和套路普遍的適用性更強。


  徐梁在仔細分析了全真和正一的未來發展趨勢之後。


  想傅青主在麵對一國之君的時候。沒有絲毫卑微慚愧;在與茶肆老丈說話時也沒半分倨傲俯視。這才是真正不卑不亢、心定如山的修行人啊!


  不過正一教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迷信的人每個時代都有,與其被邪教蠱惑,不如讓正一加以收編,滿足那些人的心理需要。


  從現在軍情況來看,士兵們對於“陛下是紫微星君的傳言”的宣傳並不排斥。雖然還沒見到狂信徒的出現,但好歹也是給自己鼓氣的心理支柱。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方麵激勵正一改良。另一方麵培植全真擴大影響力,最終形成良性循環,對內起到撫慰民心的作用,對外也是化擴張的主力軍。


  徐梁在與傅青主分手之後,正好將宗教建設寫成備忘錄,與日記放在一起。並不打算讓外人看到。正好袁宗第投降為收複太原節約了不少時間,讓徐梁可以有閑心考慮這些上層建築的問題。


  二月初三,徐敬業與高燕大軍出征,率軍西行出太行山,進入平陽府。


  袁宗第果然很配合,開始接受整編。徐梁在傅青主的陪同下,接見了袁宗第。


  素來寬仁的徐梁並沒有讓這位聲名顯赫的將軍自縛來見,在稱呼上也用到了將軍二字。


  說起來,袁宗第之所以投靠徐梁,有很大程度是李岩在投靠徐梁之後,得到重用,而且地位顯赫。


  他自認為自己沒有李岩的本事,但是在李自成陣營,還算是出類拔萃的,也不至於太差。


  甚至袁宗第此次投靠,還存了殺身成仁的念頭。


  隻要能讓身邊兒的這波弟兄好好的活下去,他都在所不辭。


  在此基礎上,若是明皇給他活路,便是天大的便宜了。


  隻是讓他也沒有想到的,明皇的態度如此之好。


  雖然行為頗為慎重,但是國之大事,豈能大意,這一點兒袁宗第原完全可以理解,若是跟李自成那般大意,豈不是也要落個國破的下場?


  而明皇在見自己的時候,態度一點兒都不倨傲,反而有種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的感覺,袁宗第心裏不由得升起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慨。


  “難怪李岩真心投靠,換做是旁人也無法拒絕明皇的魅力吧。”袁宗第心裏打定主意,單膝下跪,“陛下若是信得過末將,末將願意為先鋒,直取太原,再行收編。”


  徐梁搖頭道:“朕跟李闖不一樣,不興讓炮灰送死這一套,都是大明的子民,沒經受過正規的訓練,便讓他們上戰場,與讓他們送死有什麽區別?這樣,先挑選精銳骨幹的兵士,全都編入高燕部,以做策應即可,其餘的也都上過戰場,別浪費,讓他們以輔兵的形式加入輜重營,運輸糧草,等到戰事結束之後,我必兌現承諾。”


  “是,末將遵命。”袁宗第信服道。


  要知道,袁宗第手下的兵將,有很多都需要平複心裏,因為糟糕的戰事,讓他們幾乎每日都陷入恐慌之中,陛下讓他們運輸糧草,從一定程度上讓他們遠離了前線的廝殺,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平和心態。


  同時在另外角度來講,押運糧草,是一支軍隊最重要的事情。陛下能將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的手下,是對自己的天大的信任,也表表明了陛下一視同仁的態度。


  高燕雖然為女將,但是在軍中卻頗受尊重,經過精挑細選,這數萬人,依然挑出了八千不錯的精悍老兵。


  可見李自成雖然在燕京吃了敗仗,但是精華依然存在。


  這些人雖然短時間內無法適應新明的戰法,但是配備了鎧甲和長槍之後,也可以列陣對敵,甚至李自成也用徐梁的淘汰的戰法訓練過,隻要稍微訓練,便可以繼續使用。


  徐梁認為像是高燕這等級別的將領,又擅長管理火器部隊,竟然整除落後的長槍大陣,實在是low到了極點。


  但是在高燕看來,卻理所當然。


  高燕認為,這些人並不在乎為誰而戰,誰給的飯多,誰就是他們的天。


  而眼下,他們的實力也不足以支持現在新明的作戰思維,整成這個樣子,已經是將他們的作用最大化了。


  當然,袁宗第手下的骨幹將領也被徹底打散,或者直接去河南的荒地上當地主,也有想留在軍中繼續效力的,畢竟這等亂世場麵,如果不廝殺,如何能博取功名。


  這些人便和袁宗第一起跟著行轅行動,同時在總參謀部接受軍官教育,有一對一的訓導官進行思想改造。


  思想是最大的武器,不忠誠的部隊,是沒有辦法使用的。


  德國的雄鷹為何在歐洲翱翔?


  中國的兔子大軍又如何在38線發出怒吼?


  憑借的不就是牢靠的思想嗎?

  沒有了這些骨幹,士兵的工作就方便多了。雖然他們還缺乏紀律和勇氣,但比之吃不飽、穿不暖,拿著鋤頭作戰的時候要強了許多。


  再者說,太原之戰的主攻部隊並非高燕部,而是徐敬業部。


  徐敬業在年後迅速占領了西煙鎮,將之定為自己的糧台重地,同時也在西煙安撫百姓,幫助春耕。在得到了兩個司的新兵補充之後,徐敬業十分大膽地用火炮轟開了峪兒口,直逼李虎坪。現在隻等陛下一聲令下,他就敢衝到三十裏外的太原城下。


  徐梁帶著行轅剛剛趕到盂縣,尚未來得及趕到徐敬業大營,潼關守將劉芳亮就帶著五千人馬獻關,希望能夠得到起義的待遇。徐梁自然不會將他往外推。劉芳亮有過被俘的經曆,心理負擔上比袁宗第輕了許多,利索地向潼關外的李化鯨部投降,全軍轉為輜重營,運糧運炮,抵禦南下的吳三桂部。


  二月十三日,徐梁親臨峪兒口大營,發布進攻令。


  徐敬業以十門一七改火炮開路,兩千戰兵緊隨其後,隻是一天功夫就擊潰了孟喬芳布置在範莊—道巴咀一線的清軍大營。


  多鐸其時已經趕到了大同,因為山西局勢變化而駐馬傳訊,等待多爾袞決定是繼續西進,還是南下支援孟喬芳。


  從大同往來京師快馬隻需要兩日功夫,而正是這兩日功夫,山西局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徐敬業以清軍五分之一的兵力擊潰了留守的清軍防線,太原府陽曲縣徹底失去了屏障。


  高燕按照約定,大軍從南到北橫掃而來,沿途甚至沒有發生戰鬥,和平光複汾州府,直到兵臨太穀縣才遇到駐守的綠營兵。


  那些綠營兵看到了大明紅旗,在短暫的觀望之後,陣前起義,被高燕編入輜重部隊。


  由此,太原府已經被高燕和徐敬業圍住了兩麵,而西麵是呂梁山,隻有北麵可以逃往大同。


  孟喬芳在逃亡和固守之間選擇了固守待援。得到馳援命令的多鐸帶著一萬多滿洲大兵,疾馳南下。


  “王爺已經傳令孔有德、耿仲明五萬人返回山西,太原還是可以守一守的。”孟喬芳心盤算著兵力,望著一臉頹唐之色的薑瓖。


  薑瓖的操守是有目共睹的,現在他手的綠營兵是山西最大的一股力量。無論孟喬芳怎麽挖牆腳,忠於薑瓖的人馬還有三萬之眾。如果薑瓖倒戈,那麽山西局勢就再沒有懸念可言。


  薑瓖看了一眼孟喬芳,卻沒有說軍事,隻是溫言問道:“孟公近日來身如何了?”


  “些許水土不服,好多了,好多了。”孟喬芳努力想提起精神,卻發現氣空乏,整個軀體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他已經年過半百,在女色上十分謹慎,然而從年前的一場小病開始,身體便不可抑製地惡化。如今已經是麵色黃蠟,雙目失神,就是不懂醫術的人都知道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孟喬芳已經找了不少聲名顯赫的名醫,可惜這些名醫都“缺乏”職業道德,不願意為韃虜高官醫治。有些人閉門不出,有些人裝死不在,還有些人膽小,奉命而來,但來了之後卻裝傻充愣,表現得比滿洲的薩滿巫醫還讓人覺得靠不住。


  如果不是關外的醫生實在比關內醫生差得太遠,孟喬芳也不至於出此下策。一方麵暴露了山西主帥身體不好的軍事機密,影響軍心士氣;另一方麵也要冒著被“皇明分”暗殺的危險。


  其實孟喬芳是真的多慮了。


  因為他的身形早就瘦得脫了人樣,任何一個視力正常的人都知道他病情極重。而山西各衙門從軍民事務的反饋速度上,也能很輕易地知道這位總督幾乎無法處理公務了。所謂的“機密”,其實已經眾所周知。


  至於怕被暗殺,也是完全沒有必要。


  因為這原本就是有人給他下了毒。


  方晴將“喻嘉言”插在孟喬芳身邊的同時,先後又安插了三個釘。這四人原本都是單線與方晴聯係,誰都不知道別人的存在。直到春節之前,冬季攻勢取得了勝利,徐梁提醒方晴下一階段就是山西工作,讓方晴做好準備。


  方晴頗為吃驚,本以為皇太會在北直戰線打開局麵,直接進攻京師,沒想到竟然從山西入手。不過他是錦衣衛都指揮使,不是提督大都督府參謀總部的都督,戰略問題上是容不得他說話的。


  於是方晴把心一橫,決定幹一票大的:暗殺孟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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