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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章 戰場之光

  第七百四十八章戰場之光


  王道連一臉震驚的看著前麵山溝裏的密布如同星辰的火把,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支新編成的隊伍大半夜在主管的要求下強行軍,竟然奇跡般的再西溝裏遇到了蒙古騎兵。


  蒙古騎兵不是已經表示了對大明的馴服了嗎?

  雖然他們不會聽從大明的指揮,不會與大明一起夾擊滿清,但是絕對不該出現在戰場上,莫非是寶日龍梅部出現了什麽問題?

  他們出現在這裏,就意味著昔日裏已經臣服了大明的蒙古騎兵再次選擇了叛變,叛變就意味著無休止的戰爭。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一臉沉著的胡鶴,他不知道這位新人的加強排排長到底是福大命大,還是自己太過於倒黴。


  見到這廝沉著冷靜下,竟然時而露出幾分興奮,他就知道,這廝其實早就知道了,倒是他娘的沉得住氣。


  “這是老天爺送來的戰功。”胡鶴壓低了聲音,對身邊兒的參謀們說道:“讓探馬摸過去,第一大隊攔在東口,挖建臨時阻馬工事。第二、三兩個大隊,給我帶著猛火油從邊上摸過去,準備放火燒營!”


  王道連按住胡鶴的手臂,低聲道:“胡排長,對方多少人?”


  “數千。”胡鶴瞅了一眼:“不過在這種穀地,他們衝不起來,討不到好。”


  “咱們隻有一百多!”王道連手上用勁,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聲音。


  “我知道。”胡鶴死死盯著前麵的蒙韃營地:“可是他們不知道。要是你晚上被人踹了營,你又不知道對方多少人,你怎麽辦?”


  王道連一愣,道:“當然是就地集結,服從高級軍官指揮,鞏固區域,伺機反攻。”


  胡鶴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這個是咱們!蒙韃又沒照殿下的操典訓練過。你看這個西溝裏,東口是到迷城鎮,往西是退回靈山鎮。往西的路好走,東口的路更窄;西麵是他們來的路,是走過的熟路;東麵是沒走過的生路,而且八成是有伏兵……要你選,你往哪走?”


  王道連脫口而出:“自然是回頭集結。”


  “那就對了!”胡鶴道:“咱們今夜就是逼得他們往回走,然後鎖住出山之路,等大軍來之後,蒙韃不能出山一步,就是咱們的功勞。”


  王道連腦中瞬間清晰起來,道:“我明白了,胡排長說得有理!胡排長,你早就知道這股人馬過了倒馬關?”


  胡鶴不置可否,隻見前麵傳出一聲淒厲的哨音,知道自己的探馬驚動了蒙古人的暗哨或是伏路兵,當即朗聲道:“打!排直屬隊,跟我殺!”說罷已經帶著排屬隊往前衝去。王道連也顧不上追問,按照操典規定,據守軍旗,臨時指揮全局。


  傳令兵當即吹出了總攻擊的號聲,三枚紅色的信號彈尖聲嘶叫著衝破夜幕。


  一直小心翼翼運動兩個大隊放棄隱蔽,以最快地速度衝入蒙韃營中,將一瓶瓶猛火油朝鋪著毛氈的帳篷上扔了過去。毛氈原本就比棉布更容易燒起來,一旦落在身上撲都撲不滅。大部分的蒙古人都還在帳中休息,被這突如其來的火攻打得驚慌失措。


  少部分警醒的蒙韃也匆匆尋找馬匹,在遭遇以小隊為編製的明軍鴛鴦陣兵之後,也是難以抵擋。


  兩個大隊六個小隊很快就潛入蒙韃大營之中,在各個營帳之間竄行,如同遊走的火龍。所有隊長都很識相地規避與蒙韃交戰,隻是以猛火油瓶和火把進行阻攔。藤牌手在必要時刻衝破帳篷,開出一條別樣的道路,很快就將整個蒙韃大營攪得天翻地覆。


  火光之中,一個個身影互相竄行,隻能從手中的兵器分辨是明軍還是蒙古人。有人身上沾了火,嘶聲裂肺地哀嚎著在營中翻騰,製造出了更大的恐慌和動亂


  這對明軍而言無疑是個極大的啟發,漸漸用盡的猛火油瓶開始更明確地針對人和馬這類目標,而點燃帳篷隻需要火把就可以了。


  拉克申日終於在自己的馬奴保護下騎上了戰馬。這匹十歲大的戰馬顯得有些焦躁,它從未見過這種混亂的場麵。拉克申日重重地拍著它的脖頸,總算將它安撫下來。


  “明軍有多少人?”拉克申日年過五十,不是第一次進入大明。從他曾祖父時候,就一直在大同寇邊,


  然而到了他父親的時候,蒙古人就已經成了滿洲女真人的附庸,總是跟在那群野狼後麵吃些腐肉。到後來,更是選擇對一個已經沒落的大明朝臣服,這讓充滿了驕傲的拉克申日十分不滿,所以這回他知道滿洲人兵力不足,正好有這麽個切入大明腹地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他聯合了科爾沁和察哈爾的幾個小部族,結成了這支三千騎的聯軍,從大同南下,穿過太行山麓。


  倒馬關剛剛投降明軍的守兵,見到了如此旁大的一支人馬,理所當然地望風而降。拉克申日生怕他們走漏消息,出其不意地將這些降卒統統殺死。誰知道大軍眼看就要走出太行山區了,還是遭到了明軍的夜襲。


  拉克申日的胸口隱隱作痛,他在混亂中無法發起號召。別說那些外部族的人馬,就是本部人馬都未必能召集起來。


  混亂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漸行漸響。常年與馬為伴的蒙古人卻能聽出來,這些馬上並沒有騎手。


  “馬群驚了。”拉克申日咬著牙道。


  馬是群居性動物,跟人類一樣存在群體無意識的心理狀態。一旦馬群受驚,誰都攔不住。


  “走。退回去。”拉克申日大聲喊道:“退回去!”


  馬奴們圍著自己的貴人,在混亂之中衝開一條路,沿途高聲喊著:“從來時的路走!”


  來時的路上沒有明軍設伏。這讓拉克申日心中有了一些僥幸。他沒想到是明軍兵力不足,隻以為明軍不會打仗。從過去所見所聞判斷。明軍很少有以殲滅大軍為目的的作戰,就算是那個被叫做戚爺爺的軍神,也是以擊敗、驅逐為作戰目的。


  越往西走,周圍越發安靜。拉克申日被帶著濃濃濕氣的夜風清洗了肺部,終於驅散了滿腔煙火毒氣。他剛剛騰起些許興奮,轉眼就被眼前的慘淡情形打擊得胸悶口幹。


  整整三千蒙古鐵騎,此時跟著他逃出來的隻有區區百來騎。各個都是煙熏火燎過的黑炭一般。眼神中隻留著惶恐和畏懼。


  “其他人呢!”拉克申日吼叫著。


  “貴人,怕是還在營中沒衝出來呢。”一旁的親衛上前道。


  雖然是廢話,卻也讓拉克申日平靜了不少。突遭夜襲,很少有人能夠分辨東西南北。尤其這裏是大明的山區。不是遼闊的大草原。馬群也受了驚嚇,而失去馬匹的蒙古人就像是被砍斷了腿一般,很難堅持跑到安全地帶。


  更何況,整座營帳都在燃燒,映得天空一片火紅。


  “派人去喊。讓能逃出來的人來這裏集合,哪怕沒馬也要過來!”拉克申日下令道。


  幾騎親衛還是執行了主人的命令,策馬揚鞭再次朝紅紅火火的營地跑去。沿途倒是能夠看到零散逃出來的蒙人,多少給了他們一些希望。


  胡鶴站在一座明顯是主將大帳之中,帶著排直屬隊麻利地收羅其中物品。那些綾羅綢緞、金銀銅器。此時都被扔在地上,如同一文不值的垃圾。現在真正值錢的是的主將的印信和書信、地圖。


  至於高懸在外麵旗杆上的大纛,早已經被明軍砍了下來,作為納入囊中的戰利品。


  “胡排長,蒙韃在西麵五裏集結。”探馬好不容易找打了親自清理大帳的胡鶴。


  胡鶴停下手上的活,問道:“知道有多少人麽?”


  “百餘騎,不過他們有人在營中收攏潰兵。”那探馬道:“我過來時還遇上了。”


  明軍兵士知道自己人少,所以搗亂第一,拚殺次之,隻有在絕對有把握的情況下才會殺敵,以免引得蒙韃狗急跳牆困獸猶鬥。


  “剛才找到的地圖呢?”胡鶴突然道。


  一旁的兵士連忙從筐簍裏翻了出來,遞給胡鶴。


  這地圖是還是最早明軍用的,流轉到了順軍手裏,又給了清軍,最後落在蒙人手上。上麵的標識十分粗陋,隻有兩條主道還算靠譜。


  胡鶴要看這地圖,就是需要知道蒙古人對這一帶的地形地勢到底了解多少。如今看來,卻也不算什麽。


  “走!咱們先撤!”胡鶴叫道:“去找當地向導來!”


  衝入敵營左突右衝的明軍在鳴金聲中脫離了火場,回到了最先出發點。各大隊長匯報了人數,除了兩個被火燎到的倒黴蛋之外,沒有一人受傷。


  胡鶴拉過張參謀,道:“東口這邊守不住,咱們隻能撤到趙家峪布防。我要當地向導給我去找條小路,直通倒馬關的。”


  王道連吸了口氣道:“胡排長!咱們隻是侵擾蒙韃大營,真正殺的敵人卻不多。等他們集結好了,仍舊是數千鐵騎,我們怎麽守?”


  ——再者說,能守住就不錯了,還指望反攻倒馬關?你這位胡排長是想軍功想瘋了吧?

  王道連心中暗罵。


  “依你之見又當如何?”胡鶴看似隨口問道。


  “撤回唐縣,踞城而守。我們沒有得到阻擊蒙韃的命令,而且實力懸殊太大。”王道連想了想,道:“操是允許在這種情況下避戰的。”


  胡鶴嘴角抽了抽,本想像個大人一樣擺出個耐人尋味的笑容,最終還是沒有成功。他冷聲道:“虧你在軍校待的時間還比我長!軍令:本部前往趙家峪布防!明日晚間之前,有敢言撤者,以動搖軍心治罪!”


  幽靈一般的軍法官在胡鶴身後突然出聲道:“胡排長,執行軍法乃職部之職。”


  胡鶴被嚇出一身毛毛汗,大聲道:“執行命令!列隊!出發!”


  王道連被胡鶴說得滿臉通紅,卻無可奈何。他看到一旁的參謀書記用炭筆將這個小小的溝通會記錄在案,胸中更是如同點了一把火。這就意味著,哪怕趙家峪守住了,日後胡鶴獨占軍功,自己卻隻能背負著膽小怯弱的名聲在一旁看著。


  ——自己一不小心竟然被這毛頭小子給坑了!


  ——然而作戰參謀的職責不正是充分給主官提供意見麽!


  王道連給自己找到了理由,心中似乎舒緩了許多,快步跟上了隊伍。


  來時都是人力步行,此時撤退卻多了不少蒙古馬。這些順手牽羊的戰利品沒有分配,誰占誰得,反正先趕過去的人立刻就要進行布防工事,也不存在占便宜的說法。


  胡鶴謝絕了下麵大隊長送來的馬,仍舊跟帶著大隊急行軍。他還要在跑步時進行思考,看有什麽辦法能夠頂住數千騎兵將近五個時辰的進攻。


  是的,最多隻需要頂住五個時辰。


  探馬在前往營部報告的時候,他還讓人去了阜平。


  阜平有一個駐防排,正是為了防止北兵越過太行山幹擾夏季攻勢而部署的。那位千總肯定有“臨機決斷”之權,也肯定會來救他。就算營部抽不出人馬前來援助,最多五個時辰,阜平的那支人馬也該趕到了。


  到那時,立刻便要從捷徑小路,輕兵奇襲倒馬關,截斷蒙韃後路,隔絕山西虜兵來援的可能性!

  蒙古人的反應要比胡鶴預測的慢得多。


  因為是各部族聯軍,政出多門,誰都不希望自己的部族勇士死得不明不白。草原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哪家部族缺少了勇士,肯定熬不下去。原本這些科爾沁和察哈爾的部族就互不對付,隻是看在高額的紅利麵前才集聚起來,被胡鶴這一通搗亂,雖然人手損失不大,士氣卻麵臨崩潰。


  眾人對拉克申日的統領能力也產生了懷疑,有人想回頭,有人想謀奪這支人馬的統領權,卻都忽視了一個重要問題:這裏還是大明腹地的山區,一旦兩頭被人截住,這支人馬想逃都沒機會。


  胡鶴帶領本局兵士連夜趕到趙家峪,嚇得村民差點翻牆逃走。他們才剛剛從滿清的順民變回大明子民,並沒有因為丟了祖宗給的頭發而被追究罪責,頗有些死裏逃生的感覺。現在唐縣的縣官還是最早大明的官員,降順降清複降明,隻求回家當個富家翁,所以也沒著意營建官府的可信度。


  胡鶴一眼可知眼前這個老淚橫流的趙姓族長是在裝可憐,看似柔弱得如同蒲草,其實頑固得如同茅坑裏的石頭。如果是當年在流民軍中,這樣的人會被直接斬首,然後挑個跟這裏同姓卻屬於旁支的人來管。隻是現在東宮軍中另有製度,擅殺百姓的罪責是直接開除軍籍,交付地方以殺人罪治罪。


  “不要你家的糧。蒙古韃子就在不遠,你們要想不家破人亡,就出點勞力幫忙修築工事,日後官府會給工錢。”胡鶴沒有打算多勸,他的時間緊張。如果趙家峪的人不識時務,他就帶兵繼續後撤到下一個伏擊點。從地理上看更加易守難攻。


  ——天作孽,我就拉你一把;你若是自己作孽,別怪哥哥我見死不救。


  胡鶴冷冷地盯著那個顫抖的族長,冷聲道:“快些。不行我們就走了,你們自己去跟蒙韃說話。”


  趙家的族長是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當年大順來,明軍就說這些那匪所過之處寸草不留;後來大清來。順軍也說這些蠻夷見人就殺。亂世人不如太平犬,原本就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何必牽扯進去呢?這天下與我等草民有何關係?


  原本這位族長就在考慮給多少打點能讓胡鶴離開,現在見胡鶴一點耐煩都沒有,自然不願他留下。


  “軍爺!長官!村裏都是些老弱婦孺,哪裏能有人力啊!”族長哭道。


  胡鶴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道:“起立!出發!”


  原本排坐地上的士兵應聲而起,在口號聲中轉而東行。


  王道連追上胡鶴:“胡排長,就不管他們了麽?”


  “我們下唐河布防。沿途村落及時示警,走不走就看他們的了。”胡鶴自己從小跟著父親在流民隊伍裏長大,見多的是家破人亡的慘劇,早已經麻木了。在他看來,沒有眼光的人死在亂世中也是活該,並不值得憐憫。


  王道連默然無聲,看著命令傳達,部隊毫不停留地將趙家峪拋在了身後。


  唐河發源於恒山。在唐縣之西。胡鶴不能渡河,否則蒙古人大可順河南下。尋找渡口,步兵肯定追不上。所以他決定背水一戰,利用現有溝渠,臨時挖出一條溝壑,用以阻敵。


  這都是他之前進兵時親自看過的地方,哪裏動手已經有了腹案。而且這裏距離唐縣更近。很快就能得到唐縣的人力、物力支持。唐縣目前還沒有整肅過,許多人都指望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此時更是不遺餘力。


  唐河附近的村子也給了一些支援,主要是熱水熱飯,正好讓兵士們能夠略加休整。


  “蒙古人不敢晚上走這山路追咱們。”胡鶴隨手扯過一根長草。咬在嘴裏,用上麵細微的齒鋸刺激著舌頭。


  “他們若是天亮出發,到這裏最多一刻鍾。”王道連憂慮道。


  “還是能打。”胡鶴說得十分肯定:“陷馬坑,壕溝,胸牆,他們要過來沒那麽容易。可惜沒有火藥,否則做成地雷他們更慘。”


  王道連很想提醒這位軍事主官,他所提到的三個依仗,現在還隻有一個雛形,明日能否及時完工還是個未知數。


  好在蒙古人配合。


  當蒙韃大隊人馬如同蝗蟲過境,屠殺了趙家峪之後,並沒有立刻南下。而是就地休整,期間因為分贓不勻又有了爭執。這也是他們看出此番深入敵後的消息已經走漏,未來尚不明朗,所以能搶到手的先得到手。而在蒙古人看來,就是一口鐵鍋也是了不得的寶貝,這個貧瘠的山村,在他們眼裏已經是富得流油了。


  胡鶴在工事修築起來之前曾擔心蒙古人來得太早,等胸牆起來之後,又擔心蒙古人退回倒馬關。直等吃了午飯,探馬方才傳來消息:蒙韃屠戮了趙家峪,正整隊朝防區攻來。


  殘存趙家峪百姓被蒙古人當成牲口一樣驅趕,在攻城時可以用來衝門,浪費守軍箭矢,打擊守軍士氣。在野戰的時候,也可以利用他們衝亂明軍陣型。


  後世有個專有名詞來形容這些百姓:炮灰。


  這個習慣性的決策,卻是蒙韃的再一次失算。百姓哪裏能夠跟戰馬比?更不可能比明軍走得快。一路哭哭啼啼哀嚎震天的百姓終於趕到胡鶴陣前時,已經都過了午時。


  “準備,接戰!”胡鶴站在陣前,高聲喊道:“弓手三十步內射”


  胡鶴這個排是鴛鴦陣排,遠程火力極其匱乏,不過好在冷兵器交戰對他們而言並不陌生。就算是補進來的新兵,也經過嚴格的三個月訓練,在老兵的帶領下並不顯得怯戰。


  蒙古人不善於列陣對攻。他們擅長的是運動陣型,通過佯敗而將正麵部隊左右翼分開,引誘敵軍從中突破,然而再包抄殲滅。現在麵對列陣以待的明軍,就像是碰到了縮起頭的烏龜,頗有無從下口的感覺。


  拉克申日站在陣前看了看,道:“叫陣。將那些蠻子拉到陣前斬首。”


  這是中規中矩的戰法,一旁對兵權虎視眈眈的蒙古貴人也無從挑剔。


  隨著一顆顆腦袋落地,明軍陣前卻是沒有絲毫波動。


  那種過分的靜謐讓拉克申日突然騰起一股恐懼,好像麵對著草原上最為陰狠的狼群。


  “殺啊!”拉克申日嘶吼著給自己撞起膽氣。


  胸牆之後,一排明軍出現頭頂門板,眼睛從孔隙中看著蒙韃衝陣。


  蒙韃的戰鬥方式如果按照泰西分法,應該是輕騎兵為主。他們喜歡跟敵人在馬上一決勝負。在攻城或是進攻工事的時候,騎馬不便,他們也會下馬以步弓強射,然後手持彎刀衝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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