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鯨遊
“你的意思是總參這邊兒，有攻打島津的計劃？”魏鷹皺著眉頭問道。
“確實有這樣的傳言，而且尤都也曾經提過！”王恬解釋說道：“當年聖人在登基之前，就開始安排犯罪的官員前往琉球，恐怕朝廷早有布局。我覺得朝廷不可能放任島津家侵吞琉球，所以此戰是一定會發生的。”
“一旦我大明對薩摩藩開戰，我軍在策動長岐一揆，然後以保護我大明子民的理由登陸東瀛，於情於理都說得通，對我們的盟友也好有個交代，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以免讓大家都演不下去了。”白薔薇接過話頭。
王恬點頭稱是。
思路清晰之後，魏鷹感覺自己終於要崛起了，忍不住躍躍欲試說道：“隻是不知道，會由那支部隊負責作戰？”
王恬自然能猜出魏鷹心中所想，不由的苦笑著說道：“肯定是南海艦隊拿大頭，南海艦隊有海軍陸戰隊的，他們占領馬六甲之後，肯定會抽出兵力幫助組建東海艦隊，對島津一戰，應該是東海艦隊的成人禮，但是說到底，還是南海艦隊打這一仗。”
“沒想到，你這小家夥，年紀不大，見識不少。被你這麽一說，從南到北，從東到洗，整個天下就如同一盤大旗，讓你給說活了。”就連常年陪王伴駕，終於有機會外放的邵一峰都忍不住讚歎起來。
整個大明軍方誰不知道邵一峰的身份，被他誇獎之下，王恬不由的臉一紅說道：“大人過讚了。”
“好，那我們就等等！”魏鷹開口說道：“正好我們需要時間編練戰兵，否則即便是長岐我們都未必能防守住。”
“還要囤積足夠的戰略物資，尤其是築城物資。”王恬提醒道：“一國一城令推廣以來，東瀛城堡極少，缺乏工事依托，不利於我軍最擅長的守城戰。我軍可在各處要津先修些不引人注目的竹木牆，中間留空，一旦發難，便以儲備的水泥填實。平日看似一戶民家，也能迅速變成火路墩。如此一來，我軍旬日間便能築起數十座軍堡！”
對於缺少重火力的日軍而言，這樣的軍堡的確可以算是堅城了。
徐梁治國四年六月，北京的天氣到了最炎熱的時候，即便穿著單衣都覺得身上燥熱。
徐梁命人在皇宮裏挖了一條寬闊的遊泳池，裏麵按照規格，本來該用漢白玉或者大理石，但是徐梁已經習慣了借鑒的日子，所以隻是在泳池挖好之後，鋪設了石頭和水泥，上麵在貼了一層瓷磚，就算是完事了。
在皇後看來，整個大明的皇族都怕水，因為大明溺水而死的皇帝可不止一個了。
但皇帝陛下偏偏不信這個邪。
徐梁堅信遊泳是最好的釋放壓力方式，隻是之前因為條件不足，所以沒有辦法而已。
而且這麽熱的天，實在不適合進行其他運動，萬一熱傷風，那可有得罪受了。
“爹爹，我也要下水。”穿著遊泳衣，坐在一邊兒的皇長子，看著父皇在水中遨遊，羨慕的不行，時不時的會喊上一嗓子。
男子漢，就沒有不喜歡在水裏拍打遨遊的。
但他每次喊叫都會被滿臉緊張的母親按住肩膀，生怕他真的不管不顧跳了下去。
皇後朱微婥對皇帝的這種愛好一樣抗拒，但看到丈夫能夠在水裏翻騰衝刺，如同一條大鯨般帶起水浪，這又讓她心中羨慕。
反正她是不敢的，畢竟她是一國之母，終歸是要給舉國女子擔負好表率的。
至於皇長子，更是想都不要想，她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呀呀呀！”皇次子已經三歲了，沒有學會說話，讓人很是擔心。
他如今已經能夠走得很順暢了，但在遊泳館這種危險場所，還是被乳母抱著。
皇後扭頭看了看一臉興奮的次子，輕輕撫摸肚子，心中暗暗祈禱：這回就來個公主吧。
兩個兒子實在有些管不住。尤其是如今大兒子已經七歲了，正到了自己有主意的年紀，甚至學會了用自己皇長子的身份迫使別人屈服。
有一回他將這種習慣帶到了皇後麵前，吃了一頓家法方才收斂了許多。
皇後一個走神，手下突然一滑，隻聽到噗通一聲，卻是大兒子已經跳進了水裏。
徐梁的蛙泳是前世跟著本市遊泳隊學的，在遊泳愛好者中算是一流水準，並不擔心兒子會在這個一丈深的池子裏出事。
他也曾想過給兩個兒子造個娃娃池，但最終還是因為成本問題放棄了這個念頭。
皇長子突然意識到水裏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輕鬆，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也做不到父親那樣劈開水浪，乘浪前行。
他甚至連腰都直不起來，濺起的水浪衝進口鼻，頓時鼻腔裏一陣刺痛。
“快救皇長子！”皇後滿臉驚恐地站在池邊喊道。
皇帝就算遊得再好，池邊也站了許多招募來的漁民。
這些漁民的任務就是緊盯著正在遊泳的皇帝，一旦有事就跳入水中救駕——當然，他們至今都沒有等到機會。
麵對皇長子以生命為他們創造的機會，這些沒有資格證的救生員紛紛就要下水，卻被個威嚴的聲音喝止。
“不需要你們管他！”徐梁直立在水中，水線隻在腹部，可見水性之好。
皇後幾乎要哭出來了。
皇長子還在撲騰，拍起大量水花。
徐梁知道真正溺水的人其實是呆滯地浮在水中，口鼻甚至可能留在水外，十分安詳。
像兒子這樣還有力氣撲騰的，並不需要太過操心。
他好整以暇地潛入水中，從兒子身後托起腰臀，將兒子送出水麵。
皇長子的腦袋剛露出水麵，吐出了嗆在氣管裏殘水，一把抱住父親的脖子，哇哇大哭起來。
“快，快吸一口氣。”徐梁叫道。
皇長子不明所以，眼中帶淚，卻還是鼓足力氣深吸一口空氣。不等他將這口空氣蓄在肺裏，身為皇帝的老爹臉上帶著微笑，一個魚躍紮入水中。
徐梁喜歡在深水池遊泳，前世最喜歡五米深的跳水池。
因為這個時代蓄水實在是個問題，既要保證水質幹淨，又要裝滿這麽大的池子，鋪設管道工程又太過浩大，隻能以三米池將就一下了。
皇後朱微婥看到丈夫帶著兒子紮入水中，幾乎嚇得暈了過去。
這要是有個好歹，算是意外還是謀殺？就算你對兒子不滿意，廢了也就罷了，有必要親手溺死麽！
“陛下！出來啊！”皇後朱微婥站在池邊，滿頭發飾震動，幾乎跳了起來。
周圍侍從從未見過皇後如此失態，各個如同木樁一般不敢動彈。
無論是水裏的那位，還是池邊的這位，動動指頭就能碾死他們。
徐梁終於從泳池中間冒了出來，臉上帶著笑意。
皇長子又嗆了一口水，邊咳嗽邊哭，喊著要上岸。
“快扔羊皮包啊！”皇後急道。
在橡膠樹還長在南美時代，救生用具取材很窄，比較常見的就是葫蘆和充氣羊皮。數張整羊皮充氣之後還能編成筏子，
是山陝百姓渡黃河的主要交通工具。
徐梁雖然確定自己用不著，但有一種需要是你老婆需要。
比如水杯裏總是莫名其妙的多一些芡實，勾起之類的東西。
“不用，沒事。”徐梁止住了池邊的動作，又對兒子道：“再吸一口氣。”
皇太子的哭聲越發的大了，不住的搖頭，滿臉的水珠和眼淚瞬間便混雜在了一起。
“一、二、三！走！”徐梁數完三聲，也不管兒子沒有閉氣，身形一長，再次紮進了水裏。
這回出來的時間倒是短了，皇後心悸的感覺也好了許多。
皇長子這次大大喝了幾口玉泉山的泉水，出水的時候已經沒力氣哭了，隻是死死抱著父親。
徐梁見兒子情緒穩定下來，這才托住了他的胸腹，開始教他腰部用力，雙腿蹬水。
朱微婥要不是因為皇後這個身份撐著，幾乎要癱坐在地上了。
“扔個羊皮包下來。”徐梁衝案上叫道。
當即有兩個漁民滑入水中，推著充氣羊皮遊了過去——誰敢真的扔啊？
徐梁托著兒子，道：“兒子，雙手趴在羊皮包上，就這樣先蹬水。”
皇長子依言而行，發現自己真的可以靠蹬水的力量在水中遊動了。
徐梁一邊看著他蹬水，一邊幫他把濕衣服脫了下來，又衝池邊叫道：“把老二扔下來。”
朱微婥猛然一怔，衝向小兒子的乳母，劈手奪過拍手叫好的嘉哥兒，埋著頭就往外跑。
徐梁見狀也是無奈，讓秋官沿著池邊練習蹬水，自己繼續折返遊泳。
程貴妃其實早就到了，隻是站在遊泳館的竹牆外看著，直等皇帝出水上岸，擦了身上的水珠，穿上了青紗單衣，她才上前見禮。
“陛下，左宗人晉王陛下求見。”程貴妃簡略道。
“哦？之前預約了麽？”徐梁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一時也想不起來晉王有什麽事會貿然進宮求見。
程貴妃輕輕搖了搖頭，問道：“臣妾讓他先回去？”
徐梁接過茶飲了一口，道：“讓他過來吧，正好我也在休息。”
晉王朱審烜可是從龍有功的宗室。
當初他在山西資助朱慈烺，非但將家底掏空，還將同宗的郡王家資都拿了出來。
雖然有被迫的嫌疑，但無論是親情還是禮法都屬於完美無缺。
所以在諸藩被屠戮之後，晉王藩從親王到郡王，乃至鎮國將軍等等，竟然完好無損，甚至在光複神京之後還得到了補償安置。
所以，於公於私，徐梁都得見見這位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