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夜自暴自棄
忽然紫兮竟然撲在自己的麵前，那柄長劍穿透了紫兮的胸膛，溫熱的血液潺潺的流在雲淺的身上。
雲淺眼眶發紅，“紫兮……”
她抱住身體向下滑落的紫兮，最終無力的與她一起倒在雪地上。
夜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中揮舞長劍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利刃將他的肌膚劃破，他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他忽而嘶吼一聲，“紫兮！”那聲音淒慘如狼嚎，似乎要穿透人的靈魂一般。
高手們手中的長劍一滯，夜忽而揮動手中的長劍快如閃電的朝著對方刺去，他似是得了失心瘋一般瘋狂的將帶著淩厲氣勢的長劍揮舞，一時間手中的長劍宛若暴龍，帶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戾氣頃刻間將高手斬殺。
雪依舊嗖嗖的落下，同時落下的便是屍體上流出的鮮血，一時間鮮血浸染了整片大地，暗夜講這種觸目驚心的顏色吞噬。
“紫兮，我來了。”夜上前握住紫兮的手指。
“夜哥哥，好冷，好冷，抱緊我。”紫兮身體不斷的顫抖，她胸口的血液潺潺流動。
雲淺滿身是血的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她很想哭，可是此時卻覺得眼睛幹澀，心口似乎被一種難以言表的痛苦堵住，讓她哭不出來。
紫兮忽然將手伸向雲淺，雲淺將手遞給她。
紫兮艱難的將雲淺的手與夜的手放在一起，斷斷續續的說道，“要替……我……好好的……”
她的手忽然滑落在雪地上，沒了聲息，也沒了溫度。
一滴滴淚從夜的眼角滑落，落在紫兮的臉上，身上，與她胸口的紅融合在一起。
雪下了一夜，夜抱著紫兮的屍體在雪夜中如同雕塑一般，厚厚的雪將兩人的身體融為一體。
“你這般自暴自棄並不是紫兮所希望看到的。”雲淺看著這樣的夜心裏生疼。
“你走吧，我要帶著紫兮回到我們的疆土。”夜眼眸絲紅望著雲淺。
“我知道你心裏是怪我的。”雲淺蹲下身子輕輕的將夜身上的雪拂下。
夜猛然將雲淺推開，“我不怪你，這是紫兮的選擇。”隻是他的紫兮那樣的善良，為什麽老天爺竟然將她帶走了？
雲淺不敢走遠，一直悄悄的跟著夜。
看著紫兮美麗的容顏在烈火中化為灰燼，看著夜一個人落寞的將紫兮的灰燼放在一個黑色的陶罐中，看到夜一個人渾渾噩噩的在酒肆中買醉……
“滾！沒錢喝什麽酒？”店小二將渾身酒氣的夜推了出來，夜如同一隻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東西拿出來查看一番，確定完好無損後便放了回去。
店小二帶著幾個打手走了出來，惡狠狠的指著夜，“就是他，吃白食，還喝了店裏的好酒！”
拳腳如雨點般打在夜的身上，他像是沒有知覺的木頭一般，隻是死死的護著自己的胸口。
“住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雲淺將一錠銀子丟在地上，冷冷道，“夠不夠？”
店小二瞬間變了臉，一臉諂媚道，“夠了夠了。”
雲淺上前將夜扶起，望著夜憔悴的麵容歎息道，“你何必如此糟踐自己呢？”
“我不用你管，走開！”夜掙紮著將雲淺推開，“你這種女人心裏有的隻是算計，根本就沒有愛過，你又怎麽知道什麽是心痛？”
雲淺上前揚起手狠狠地打了夜一個巴掌，夜怔住了，他呆呆的望著雲淺。
“我愛過，甚至掏心掏肝，忘乎所以的愛過！”雲淺的嘶吼，猶如吹過耳邊的冷風，雖然沒有呼嘯而過的氣勢，卻讓人耳邊生疼，“我也痛過，因為我這份自私的愛將我最重要的人一個一個的送上斷頭台！最後自己也被碾碎在這份愛裏。”
望著眼眶發紅的雲淺，夜甚至感受到了她的心痛。
“可是我沒有像你這般自暴自棄！若是你想為紫兮報仇，就滾回你的國家去，把自己把你的國家變得更強大，強大到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將你的仇人弄死！”此時的雲淺戾氣叢生，全無往日的溫婉可言，像是森然的修羅踏著血跡斑斑的地獄一步一步走上來。
雲淺轉身已經是淚如雨下，堵在心口的那股氣忽然順暢了，讓她可以恣意的哭泣，風將她的眼淚吹幹，讓她的皮膚有些疼痛。
夜果然清醒了許多，他將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依舊是那個冷酷而俊美的夜，隻不過眼眸中的冰冷更深。
“我將你送回東傲國，便回西楚。”他要讓自己更加強大，將屬於自己的全部奪回來。
看到夜恢複了鬥誌，雲淺的嘴角露出輕淺的笑容，“那多謝了。”
夜似乎欲言又止，“昨日你說的可是真的？”
雲淺換上一副天真爛漫的表情，“什麽？這你也信，那不過是我為了讓你恢複鬥誌的說辭。”
“你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婦人！”夜狠狠的咬牙道，可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時的她為了安慰他才將自己的傷口血淋淋的刨開。
一路上兩人交流不多，很多時候都是默默無語，但是雲淺卻覺得夠了，他們一起穿過起伏的山巒，一起跨過潺潺的小河，一起經曆過日升到日落，聽過漁舟唱晚，也看過北國的千裏冰封。
這些畫麵將在雲淺的人生中編織成美麗的色彩，靜靜地藏在她的內心，溫暖著她這顆行走在晦暗中的心。
越是接近東傲國，雲淺的心越是陰鬱，這就代表著與夜的分別，相聚又不知是何時。
雲淺在街邊買來布料為夜細細的裁剪，盡管她的女工不好，甚至這件衣衫做成之後有些針腳粗鄙，可是她就是想為夜親自做一件衣服。
為了這件衣服，她熬了幾個晚上的夜晚，甚至纖細的手指屢屢被針紮破。
看著這件有些怪異的衣服，夜的嘴角抽了抽。
“你若是嫌醜就隨便丟掉。”雲淺的臉頰微紅，將夜手中的衣服搶過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夜盯著她受傷的手指說道。一種怪異的感覺在他的心裏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