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前的故事之許清印的腿是如何斷的2
許清印不傻,自然看出商澤憶來者不善,話也不接就一拳朝商澤憶臉門上砸去。
別看許清印整天流連煙花之地,結交的也是不著調的無用士子,但他目標始終是為官一途,修身治國平天下都沒落下,是年少權貴圈裡極少修鍊武道的。
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之中,身體便是承載能量使用的載體,而心晶所擁有的能量就是所有力量的源泉。心晶能量的儲備量搭配能量的使用法則,決定了一個人的強弱。
許清印天賦不低,擁有不錯的銀色的心晶,也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習的更是金樓第一劍術大師夏東來的劍道法則,已頗有成就,雖然用的是拳頭,但也不是常人能夠承受。
其他人都在一旁為許清印吶喊助威,以為下一刻就會是商澤憶被打的求饒。
畢竟這可是商國有名的廢物皇子,怎麼可能是武道修為不低的許清印的對手。
許清印也這樣認為,所以他這一拳只用上三分能量,不想傷他性命,最多是讓商澤憶土頭土臉而已。真要是全力出手,非得把商澤憶打傷打死不可,那樣雖然解氣,但後果卻不是自己想承受的。
許清印雖然暴怒,頭腦卻仍然理智。
就算商澤憶再不受陛下聖眷,仍然是皇子之身,而他名聲再大仍是下臣,若是被他傷了,便是以下犯上,傷的就不是商澤憶一人,而是是商國皇族的顏面,那不說他的仕途,就說能不能在金樓好好混都不一定了。
叫你這胡言亂語的鳥嘴受些教訓。許清印心裡自語,拳頭準確無誤地落下。
商澤憶站著不動,嘴角仍帶著嘲諷。
旁邊的人以為他被嚇傻了,連躲閃都忘掉了。卻見許清印拳頭快觸到商澤憶臉時候,商澤憶往右偏了偏頭,正好躲過了許清印虎虎生風的一拳。
運氣?所有人都這麼認為,連許清印也是,他想也不想,就橫臂變招繼續往商澤憶臉上砸。
這一拳用上七分能量,揮舞起來已經有了拳風,甚至能看到從拳頭上流露出的銀色能量。
這次看你怎麼躲!
商澤憶腳仍沒有動,往後一躬身,幾乎成一座橋,許清印的拳頭又撫過橋面,砸在了空氣中。
商澤憶回身,一隻手到了腦後,許清印下意識往後彈跳了幾步。
商澤憶端正了因為躬身而有些散亂的髮型,譏諷道:「還說你不是蟑螂,站著都讓你打不中就算了,抓個頭髮都嚇成這樣了。」
許清印此時能確定商澤憶不是靠運氣躲開,暗自提起神來。
商澤憶居然有武道修為?剛才兩次躲閃,第一次能用運氣來解釋,第二次可是實打實的外家身法,許清印不是真庸才,也不會明明眼見還自欺欺人,一下子就得出了判斷,面對商澤憶的嘲諷,不再貿貿然出手。
許清印停了手,商澤憶開始動了。
「我說了今天有話跟你說,你可給我聽好了。」
商澤憶一腳邁出,惡狠狠地道:「老子想打你不是一兩天了。」
商澤憶一腳跨到許清印面前,抓住他的一隻手,過肩摔「啪」的一聲把許清印砸在了地板上,把他摔得七葷八素。
許清印沒猜到他速度會這麼快,一摔就把他摔懵了,商澤憶翻身騎到他身上,在他還懵的時候拳頭如雨點一般往他臉上砸,邊砸他還邊罵。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老子面前囂張。」
「老子好脾氣,你倒以為老子好欺負了。」
「以前忍著你,今天老子不想忍了,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爹。」
許清印想反擊,但無奈商澤憶不給他機會,每一拳都故意打在他的軟肋之處,將他聚集起來的能量給打散。
許清印倒也硬氣,即便是已經滿臉是血也沒有求饒,咬牙叫道:「有本事你打死我。」
商澤憶聞言冷笑:「還敢威脅我,你一個下臣之子,老子再怎麼說也是皇子,打死你又如何?」
「既然你求死…」
「那就打斷你一條腿!」
商澤憶一拳狠狠砸在他的右腳,就聽到「咔」的一聲,竟生生將他的腿骨砸斷。
「啊!」許清印終於發出了疼痛的叫喊,然後暈了過去。
商澤憶從許清印身上起來,捋了捋稍顯亂的頭髮,朝一旁目瞪口呆的士子勾了勾手:「宰相府知不知道。」
這位士子獃獃的點了點頭。
「找輛車把這隻蟑螂送回去。」
說完他也不管許清印會不會被送回宰相府,獨自下了花舫。
等到商澤憶下了花舫,這群士子才炸開了花。
眼前的一切讓他們不敢相信。
被稱為廢材的四皇子打人了,還把夏東青大師的弟子,宰相許明章的兒子的腿給打斷了。
這不是真的吧…
更甚者已經想到了更深,連宰相許明章的兒子腿都給打斷了,那他們這些嘲諷過商澤憶的人,小命還不是被他說收就收了。
花舫人這麼多,他應該認不得自己。
這群人一個個都這麼想,都偷偷摸摸的下了花舫。
留下昏迷的許清印一人在冷風中。
等到宰相府的奴僕因為少爺還沒回府找來時,已經過了兩個時辰。
許清印被接回了宰相府。
馬上有最好的醫師被請來,及時為臉上的傷與受傷的腿做了處理。
「這腿,可能要瘸。」醫師搖著頭說。
宰相客氣地讓管家送醫師回府,然後滿眼悲傷地看著昏迷的許清印。
外界始終以他與自己的獨子不和,連許清印也這樣以為。可哪有不心疼自己子女的父母,但父母之愛子要為他計深遠,他對許清印的嚴苛與不屑,是為了激勵他走得更遠。
用了葯許清印悠悠轉醒,他一睜眼便看見守在他床前的許明章,以及右腿傳來的疼痛,他的眼淚不自禁掉了下來。
他是習武之人,最清楚他這條腿的情況,就算是能醫好也會落下病根,再難像正常人一眼。
可恨的商澤憶。
「父親…」許清印痛哭。
宰相擦了把眼裡渾濁的淚,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自己唯一的兒子。
許清印哭了一陣,忽然停下眼神堅定地說:「父親,我終於懂得您的意思。聰明有餘,內斂不足,太過鋒芒畢露,不足以為官。」
「我確實不如韜光養晦的商澤憶。」
他此時已經猜到商澤憶是養晦自污,但為什麼呢?商國並未有皇位之爭,幾位皇子和睦得能讓別國羨慕,他不明白。
宰相看著許清印,眼裡是柔軟與銳利,他問:「你恨不?」
「恨,但不怨。」許清印說。
恨在里,怨在外,為人為官,恨能存,但怨必定不能讓人見。有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恨得越深,就需要藏得越深,否則一旦表現生怨,讓人瞧見了,有防備不說,更恐生殺生事端。
宰相知道許清印終於懂得,但懂得代價太大了,他老淚縱橫:「我兒可為官。」
許清印心中大喜,面上卻淡然點頭。
宰相瞧在眼裡,內心欣慰,若是換做以往,許清印此時的歡喜必定浮上表面。
「今日之事不可讓人知道,今日花舫上的人一個都不能留。」宰相繼續說,手往脖子一劃,做了個絕命的手勢。
日後被稱為跛腳名相的許清印此時仍是政治的新人,面對素有賢相之稱的父親,竟忽發殺心,如此簡單的處置幾條人命,他不解。
手指往上,那是天的意思,天既天子,宰相為仍未通透政治的兒子解析:「這是聖心。」
「難道父親收到陛下的旨意了?」
宰相搖頭:「陛下並未旨意,但我卻知道此乃陛下的聖心。」
許清印想要撐起身子,宰相安撫他躺著,繼續說:「四皇子的韜晦連為父的眼睛都瞞不過,又怎麼能瞞過陛下。」
「陛下深謀遠慮,我等遠不及,但陛下不拆穿,自然有不拆穿的用意。」
「若是這消息,從你或者花舫任何一人口中傳開,你以為陛下會如何?」宰相問。
許清印想了想:「龍顏大怒,不說我的仕途,連父親的仕途都會不保。」
「我知道了。」許清印說,眼裡閃過殺機。
「好好休息吧。」宰相拍了拍許清印的手,關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