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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一刀,兩斷

  匕首上麵塗著斷魂草的毒,觸之即死,即使藥王江也無能為力,白衣人又運力推了一把,將匕首紮得更深,以求萬無一失。


  做完了這些他便沒有遺憾了,商澤憶的手掌已經觸他頭頂,即使是中了斷魂草的毒,商澤憶還是有能力掌碎天靈,讓自己跟他陪葬。


  白衣人並不畏懼,能報效商國,這一掌他赴死坦然,隻是覺得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隻是覺得有些遺憾,到世間一趟,他終究沒留下點什麽。


  史書上注定不會有他的名字,那在這有一個名字也好。


  “吾乃江南侯家三公子,侯湘君,此世來過。”白衣人忽然開口喊出自己名字,聲音在空曠的灰市回蕩。


  江南侯家,三大世家之一,其三公子風流倜儻是聞名天下的多情公子,隻是在多年前在加入二代血騎之後,他就不再存在於世間。


  即使如此,生命最後一刻他還是選擇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證明自己來過這世間。


  雖然仍沒有誰會知道他,但也夠了。


  侯湘君閉起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那一掌已經貼到他頭皮,即使躲閃也來不及了。


  麵對死亡他毫無懼色,但等了一陣,他以為死亡卻遲遲沒有到來,明明一個呼吸的時間都不用,商澤憶的手掌卻始終沒有落到他頭上。


  難道,這麽快就毒發死了?


  侯湘君心中有一分僥幸,他睜開了眼睛,眼前卻是空蕩蕩,本該在他身前毒發的商澤憶不見了。


  人呢?


  麵對消失的商澤憶,侯湘君猛然冒起一股寒意,人不會平白無故消失,他大概已猜出發生了什麽,心裏察覺不好。


  他未有動作便聽到身後一道戲謔的聲音,伴著聲音還有一把華貴無比的刀同時駕在他的脖子上。


  “侯湘君,名字不錯。”


  聲音自然是商澤憶的聲音,他之語態十足中氣,顯然沒有中毒,但匕首明明已經刺到了他。


  侯湘君不敢轉身,因為一轉身商澤憶的刀就會割去他的頭顱。名刀心猿,東籬機關府左明侯所鑄,曾碎裂了執掌宿命千年的源頭,割去侯湘君的頭顱,自然也是淺而易見的事情。


  剛才發生了什麽侯湘君已猜到八分,即便如此,但他還是控製不住問了“剛才的是幻術?”


  現今這片天下,幻術師的氣運早已被當初的商韜吸絕了根,曾經玄妙無比的幻術師幾十年前就斷了傳承。如今天下能用幻術的隻有兩人,一個是出走白鹿城的左相衣輕裘,另一個就是商澤憶。


  而兩人之所以能用幻術,一個是得了其母親的氣運,一個是商韜三分魂魄所孕育,各自都有氣運。


  方才商澤憶明明已經中了匕首,轉眼就完好無損,這本就有違常理,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用了幻術。


  麵對侯湘君的疑惑,商澤憶並不隱瞞,他會幻術是人盡皆知的事,藏著也沒什麽意義,反倒是顯得小氣,便坦然相告“你猜的不錯,正是幻術。”


  果然是幻術,商澤憶的坦然回答印證了侯湘君的猜想。與商澤憶有針鋒相對過幾次,但真正交手也才這次,隻一次,他就敗得心悅誠服。


  不愧是曾經到達頂峰的男人,當年睥睨天下,即使現在跌落山腰,也絲毫不弱,對陣層層算計仍是能迎刃而解。


  他之心服口服,不僅僅是因為商澤憶的幻術精妙,更是因為商澤憶居然能看穿自己的偽裝,輕而易舉化解了這次危機。


  要知道幻術雖然能欺騙人五感,但也不能化實為虛,他能提早布下幻術,就說明商澤憶早就看穿了他的刺殺,這份洞察力,確實不是尋常凡人。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是在裝屍體的?”侯湘君不解問道。


  論偽裝,他對有著非比尋常的自信,他想不到是哪裏出了錯,才會讓商澤憶發現破綻。


  商澤憶笑了笑,看穿偽裝?不,比那可厲害多了。


  “這些屍人剛剛死絕,我就知道三皇兄在這裏設伏了。”


  “自小一起長大,我了解他,就跟他了解我一樣。我的三皇兄雖是才子,也是錙銖必較的商人。他若花了本錢定是要換到好處的,不會任著掉河裏白打水花,故而明知屍人是白白送死,還是義無反顧丟了幾十個屍人的性命,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凡人都有規律,反常必有妖,所以我一直都在盯著這群屍人,就算他們不動了,我始終沒有掉以輕心過。”


  商澤憶滔滔不絕言無不盡,他解釋得輕巧,對於侯湘君卻是無比震撼,他一直以為商澤憶隻是看穿了他的偽裝,卻沒想到他是看穿了商澤晉的全部布局。


  他原本已經極為重視商澤憶,聽到此時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也是,能成為白鹿城主,能十五歲便周旋在當世強者中間,又破去了前任商帝的天子布局的男人,其心智權謀又怎麽會如此簡單。


  侯湘君已經完全認敗,就算他不認輸,此時刀也架在脖子上,局勢已經完全被商澤憶所掌控,論反擊他沒有一點機會。


  商澤憶穩操勝券,卻遲遲沒有動手,侯湘君等了片刻不見他下殺手,便好奇問道“不殺我?”


  他倒不是求死,隻是刀在脖子上不知何時會砍下來,這份煎熬讓人格外難受,若是最終仍難逃一死,他寧願商澤憶現在就利索砍下來,也好過無時無刻等待死亡到來的那種茫然恐懼。


  死亡隻是短短一瞬,能使人害怕的隻是死亡這個過程。


  利用等待死亡的恐懼,明顯商澤憶就深諳此道。


  已經占據了主動權,商澤憶便沒有急著動手,他在等,等藥王江與夏東來的戰局結束,也等一個人出現。


  整場下來他知道怪販灰市是一場局,長眠古燈是餌,侯湘君與夏東來是獵人射來的陷阱,就算拆了這兩個陷阱,隻要裝陷阱獵人不死,仍會有無窮無盡的明槍暗箭。


  拆陷阱隻是治標的法子,想要治本就要讓裝陷阱的獵人完全消失。


  但獵人很狡猾,始終隱在暗處,不會將自己陷入險地,就像當初在滄海樓一樣,他派出了棋子針對,人從始至終都沒出現,無論成功與否,他都能置身事外。


  但這次不一樣,他有信心獵人不能再置身事外,他會出現。


  因為侯湘君在他手裏。


  潛意識告訴他,侯湘君與死在滄海樓的雲道朋不同,對於商澤晉,他不僅僅隻是二代血騎的一員與棋子那麽簡單。


  雲道朋可以成為棄子,但侯湘君不能。


  “你還有用,所以暫時死不了。”商澤憶答了侯湘君,說完他忽然運勁半分,刀氣剛好割破侯湘君脖子皮膚,流出鮮紅的血液。


  忽然受創,侯湘君一聲痛呼,他還沒開口說話,商澤憶就已經比他更早向空蕩的灰市喊道“三皇兄,你要是再不出來,這位江南侯家的三少爺可就要屍首分離了。”


  聲音回蕩,回應的隻有藥王江與夏東來激戰的響聲,除此之外灰市中似乎沒有其他活人。


  挺能忍。對於自己皇兄的堅韌,商澤憶心知肚明,他並未氣餒,反而將刀壓了壓,將侯湘君壓在刀下。


  侯湘君聞言已經知道商澤憶要做什麽了,他嘲諷道“血騎都隻是工具,你居然想以本就能隨意拋棄的工具來引出三皇子。四皇子,看來是我太高估你了。”


  麵對侯湘君的譏諷,商澤憶並未受影響,他握刀直壓,將刀口壓得更低,幾乎已經要切到侯湘君血管,他居高臨下淡淡道“不,是你太低估你自己了。”


  說完他猛然舉刀抬起再劈下,似劊子手殺人斬首,一刀能兩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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