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一劍守天下
視線回來金樓,百果珍與仙玉露的戰局仍舊如火如荼,萬君可選擇龜縮之後,便是蘇景洛帶著百果珍幾乎將李家的頭都要錘爛了。
李家順風順水慣了,從未遇見過逆風的時候,即使是李正男這樣經曆過歲月的,這些時日來都滿臉的憂鬱,幾乎末日來臨的模樣。
整個李家來也就萬君可仍是如常,對於本應發作的使團卻按兵不動,萬君可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他猜想厲陽那邊不讓使團動是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那按如此說來,便是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在後麵。
現在的局勢是李家被人捏著把柄,再繼續在百果珍之爭上耗下去,隻會白白耗盡便宜了商國。萬君可知道商場如戰場,而戰場有時候的勝負不是擊潰對方,是將異國他鄉的士兵盡可能帶離戰場,回到故鄉。
所以他才讓李家龜縮,以保存李家的力量能夠回到齊國。
但李家人似乎並不領情,特別是小的那幾個。他們在商國長大,雖然自小被李正男教育,但始終少了一些深到骨子裏的家國情懷,見到李家頹勢都給怪到萬君可身上。
老大李當先這幾日就一直在遊說李正男投降,說不定還能換條生路,老三李辰儒在外麵頻頻有動作,老二李新成眼睛賊溜溜地轉著更是一肚子壞水,不知道在算計什麽。
隻有老四李讓賢知道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除了勝利就沒有其他的路,他放下身段跟在萬君可身邊,將自己當作了供他差遣的書童。
被商澤晉擺動過一著之後,李讓賢早就沒有了當初的天真,他知道父親對自己的重視,更明白了自己當初的跋扈無非是仗著家世,是多麽沒見過世麵。
李家再有錢又如何,對於真正掌握這個天下的人卻仍是不值一提。
他跟著萬君可是清楚對方是齊國太子派來的人物,而要成為掌握天下的人,攀上太子林子期便是一條有效的捷徑。
這個曾經無法無天的的醜陋男孩,現在眼裏也開始泛上野心的光,同類之間的敏感,充滿野心的萬君可自然看得出來,不過他並未很在意。
李讓賢在他眼裏不算對手,即使真的攀上了林子期,也不可能超過他。
他到金樓那一刻開始,就知道他的對手是誰,是商國的蘇景洛,從過去到將來都是。
蘇景洛這些時日來也沉靜了下來,除了與萬君可在鬧市較勁之外,便沒有其他的動作,他如此安靜,反倒更讓萬君可擔心,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又在醞釀什麽大計劃。
在蘇景洛前幾日吃掉三分之一李家後,商澤憶便安心不少,既然自己家的管錢右相都摻和進來了,他便安心把對付李家的事全部交給了兩人,自己專心與使團周旋。
婚期已經從半年後硬生生讓商澤憶給拖到一年後,商澤憶算了下時間,那時候他與商澤睿的一年之約已滿,隻要自己能再恢複境界,便不必有把柄握在別人手中,婚事還不是想取消便取消了。
齊國的使臣一個個看得商澤憶牙癢癢,暗罵這人不識抬舉,自家的五公主是天上仙女一般的人物,多少人見上一麵都能能竄到天上去,而商澤憶能娶到她不說燒高香吧,居然還反而百般阻撓,搞得好像是齊國逼他成婚一樣的。
若不是這事是太子林子期欽點,又有皇命在身,這些人都恨不得將商澤憶揍一頓,然後帶著林子萱回齊國了。
雖然他們自己知道打不過商澤憶,但總不妨礙想想。
想打商澤憶,自己卻遭了殃的最例子還活生生在商國的天牢裏關著呢,不知道回國會受到怎麽樣的懲罰,這些使臣可沒膽子再觸這個黴頭。
舌戰齊國使臣大勝而歸後商澤憶心情不錯,樂悠悠地準備回府。
他剛出了議事大廳便遇見了林子萱,後者看了一眼商澤憶身後的藥王江,對商澤憶道“單獨聊聊?”
林子萱與藥王江,一人是葬劍府聖司,一人是藥王府藥王,皆是年紀輕輕便掌了一府,其實各自對彼此都有欽佩,若不是關係敵對與以前發生的一些不愉快之事,兩人或能成為朋友。
但因為一些曆史緣故,藥王江對林子萱欽佩是有,卻也始終存著警惕。
九年前他與商澤憶因中通天丸之毒不得不上白鹿城求藥,從巫山到白鹿城千裏之遠,一路追殺的人便有林子萱,現在雖與那時有所不同,藥王江卻始終不敢把林子萱放下。
齊國人狡詐,而且這次明顯是對商澤憶有所圖謀,而且商澤憶早不是無敵的時期了,這讓藥王江不得不防。
藥王江上前一步,態度表明分外明顯。
沒什麽需要當麵單獨聊的,要說什麽話就現在說。
商澤憶見狀聳肩道“你看,不是不想跟你單獨聊聊,老薑塊不允許啊。”
凡事先往別人身上推,商澤憶這樣的無賴樣,林子萱早就見怪不怪了,她冷哼一聲道“婚事我知道你在拖延,我並不跟你計較,但李家與商國的事你沒必要摻和進來。既然已經吃了三分之一的李家了,對於你應當已經足夠了,該見好就收趁勢退下,免得白白做了別人的嫁衣。”
原來是為李家來當說客,不過這事商澤憶可不能領情。
其實初蘇景洛剛吃了三分之一李家的時候,商澤憶也有見好就收的想法,不過自己城裏那位管錢的跟蘇景洛都不滿足於此,他們胃口極大,要的都是整個李家。
這事情雖然是商澤憶牽頭,出錢出力的卻是王昭漠與蘇景洛,他就一甩手掌櫃,幾乎所有事情都是任由他們自己定奪。
“這件事你可問不著我,是老蘇跟老王在做,我就一甩手掌櫃。”商澤憶不願與林子萱爭吵這些,於是將事情甩了個幹淨。
不過他說確是事實,無論是蘇景洛還是王昭漠都不是能隨便打發的人,他們既然已經盯上了李家,那就不是如此輕易能放開的。
據說最近在白鹿城,王昭漠已經開始卡李家的商隊了,過路的買路錢都不收,故意給李家造些麻煩,好讓蘇景洛能找到一些機會。
也就見了銀子王昭漠才會這麽主動熱情,這種積極度在王昭漠身上百年難得一見,若現在商澤憶要是敢說放李家一馬,潑他一頭冷水,他敢打保票王昭漠一定會袖子裏揣著刀過來找他,讓他見識見識江湖盛傳的袖裏刀是否真的殺人不見血。
“老蘇不算,你也知道我們白鹿城的那位右相貪財得狠,出了名的見錢眼開,我要勸他放了李家這塊大肉,估計我會先被他剁成肉泥。”
“要不,我給隻信鴿,你跟王昭漠商量商量?”
商澤憶又將事情推到了右相王昭漠身上。
因為對於王昭漠,林子萱確實沒有辦法。
右相掌著白鹿城的錢庫,而王昭漠在錢財方麵是滴水不進的人,加之他修為與林子萱相仿,要勸服王昭漠,軟的硬的,林子萱都知道不奏效。
也是遇上了對手,商澤憶這幾個人,潑皮的潑皮,貪財的貪財,就連個蘇景洛也是非得求個勝負的性格,要說服他們難如登天。而李家的事上林子萱知道林子期後麵還有計劃,若是再繼續下去,影響隻會越來越大。
雖然她是齊國人,卻不是很喜歡林子萱這樣的陰謀家,挑起兩國事端,最終為的無非是天下。
天下之爭,下棋的是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而平白受苦的卻是無數的百姓。
她繼承聖司李照清的大道,希望以一劍守天下太平。
有時候為了天下人,一人或許可以取舍。
林子期與商澤憶這邊都行不通,林子萱忽然生起了殺掉蘇景洛的想法。
他是商澤憶對付李家的利器,隻要他一死,李家就沒了敵手,便可安然撤回齊國,林子期緊接著布局也沒了用武之地,商齊兩國不亂,天下也不至於大亂。
她剛生起打算,卻見一個女子急匆匆跑過來,人還沒站穩就拉著商澤憶走,邊拉邊急切道“快回去,蘇哥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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