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一切為了商國
似乎是猜到了商澤憶會來,商澤晉早就讓侯湘君在門口等著他們,一見到人就把他們帶了進來。
“你來得比我想象中的快。”這是商澤晉麵對商澤憶氣勢洶洶而來時的第一句話。
廳內就兩張椅子,商澤晉坐著一張,另一張商澤憶也不客氣地坐下,他進門就指著商澤晉鼻子質問道“商澤晉你到底想幹什麽,之前拉我入局對李家下手是你,現在出手保李家也是你,好事壞事都讓你做了,今天你要是不說個道理出來,就別想從我這過關。”
對商澤憶的質問他並不放在心上,商澤晉隨手就將商澤憶指著他鼻子的手指拍掉,冷冷回他道“你莫不是忘了你我的關係,在我的府內敢如此造次,是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商澤憶驟然一愣,才記起商澤晉在入城之時對他的殺意。
這段時日因為要對付李家,兩人算得上是合作關係,已經有點日子沒有再起爭鬥,以至於商澤憶幾乎都快忘記他與商澤晉已是仇敵,早不是當初毫無間隙的兄弟了。
但他性子潑皮,又兼之對自己實力信心,毫無畏懼並帶著挑釁道“憑你那些臭番薯爛雞蛋,能殺得了我嗎?”
商澤憶這幾日境界已回到歸虛巔峰,以至於信心大增,在他看來商澤晉的血騎中雖然有些高手,但像夏東來那般真正頂尖的卻沒,憑這樣的實力,不說有藥王江在側護衛,就算以他現在的境界,商澤晉也奈他不得。
也是如此,他才會在商澤晉麵前如此囂張。
商澤晉沒有與他做口舌之爭,他輕輕揮手,於是從王府各個角落中緩緩走出數十個屍人,他們一身毒素齊齊對著商澤憶低吼,但似乎又被什麽給牽製著,雖蠢蠢欲動,卻始終沒有上來。
與屍人商澤憶打過幾場,無論是在白鹿城時對屍人化的玉玲瓏,還是前些日子在灰市時遭遇的屍人陣,他知道這些屍人不好對付,真要打起來他雖是穩操勝券,但要費不少手腳。
他摩拳擦掌,準備一起收拾了這些屍人讓商澤晉知道他不是吃素的,卻聽到一旁的侯湘君吹了聲口哨,這些屍人便齊齊轉身,如提線的木偶般有序地往府外走去。
商澤憶這才知道,原來操控屍人的便是他。
“不打一架嗎?你準備讓這些屍人去哪裏?”商澤憶已經做好了打架的準備,誰知道侯湘君操控這些屍人根本不與他動手,讓他一陣失落,於是不由地問商澤晉道。
商澤晉仍是安之若素的模樣,他隨口道“這些屍人頂多算是煉神境的高手,對你沒用,不過我卻知道金樓有你幾個好友,就不知道他們是否如你這般勇猛,能無視了煉神境的屍人。”
是要對蘇景洛出手,商澤憶聞言神色大變,趕忙對藥王江說“老薑塊,替我攔住這些屍人。”
“好。”藥王江點頭,掌心青色毒功翻騰,化形成蟲群便往這些屍人身上撲去。
這些屍人並不存在意識,麵對毒蟲也不躲閃,任由毒蟲從皮膚鑽入體內,將他們從裏到外腐蝕幹淨。
藥王江的毒功陰毒又霸道,沾上一點便能化骨消肉,而那群屍人是正麵由毒蟲穿體而過,所以隻消片刻不到,就隻剩下一趟黑水。
“商澤晉我警告你,有事衝我來,別把蘇景洛牽扯進來。”收拾了那群屍人,商澤憶麵有不善厲色道。
對於被藥王江處理的屍人商澤晉並不心疼,他起身緩緩走近商澤憶,一字一句道“不然呢,你敢殺我嗎?”
商澤憶知道商澤晉不會武藝,這麽近的距離就算不拔心猿,憑他赤手空拳就能輕易取了商澤晉性命,但他終是沒有動手。
至於原因,並非全部都是舍不得下手,更多是因為白鹿城還需商國守護,他若是殺了商澤晉,商國的官場民間都必要沸騰,那時不要說再讓商國助防白鹿城,沒第一個來攻打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商澤憶鬆開了捏緊的拳頭,負氣將商澤晉一把推開,慍容道“我有白鹿城需要商國守護,不會殺你,但人總有底線,下次你若再做出傷害我朋友的舉動,我會讓你知道白鹿城萬千匹夫一怒,於人於國是何等的恐怖。”
商澤憶信誓旦旦,商澤晉也難得地沒有反駁。
身為天下第一的武城,白鹿城就算沒有無敵的城主守護,本身實力也不讓人小覷,所幸這座城的人喜歡偏安一隅自娛自樂,除了守著四國要道之外便對天下沒有任何影響。
但若由商澤憶主動號召,城中的那些江湖匹夫不再拘泥於一座城,轉而化明為暗成為黑夜中的使者,那對於無論哪個國度都是難以招架的事情。
以白鹿城為籌碼,商澤晉與商澤憶算是相互威脅,彼此也都切中對方要害,兩人便暫停了在這方麵的較量。
“說吧,你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要幫李家?”商澤憶沒忘記來這裏的目的,雖然中間被一些事情打了岔,修整過來後他便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商澤晉並沒有瞞著,他坦然道“自然是為了殺你。”
當著商澤憶的麵說要殺人,商澤晉也算是直言不諱過了頭了。
但他一向如此,向來不隱藏對商澤憶的殺意。
“你幫了李家齊國就會幫你殺我?他們有這實力?”商澤憶追問。
齊國什麽實力他一清二楚,葬劍府雖是高手雲集,但要說能殺他的人也就寥寥幾人,沒有仙逝的李照清算一個,還有一個便是林子萱,其他即使到達道藏境界的高手,要殺商澤憶也不是易事。
但林子萱會殺他?商澤憶表示懷疑。
不說兩人的交情,就算林子萱與他素不相識,也不會因這種事情而去殺人。
對商澤憶的懷疑商澤晉不屑於解釋,他抬手作送客狀道“理由我已經告知,信不信便由你,你我最終是要有個你死我活,那是以後的事,但若你要與我在這裏做個了斷的話,可以繼續留下。”
商澤晉的話半真半假,商澤憶一下也分辨不出來,他心知商澤晉既已下了逐客令,那在這便再探不出其他東西了,就想著回去先與蘇景洛商量一番,然後再作定論。
想到這裏他也不與商澤晉有什麽禮節,風風火火又拉著藥王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商澤憶離開之後,廳內便隻剩下商澤晉與侯湘君兩人。
兩人是上下級,又是知己,除此之外,其實兩人還有另外一層關係。
齊國的探子與商國的王爺。
隻不過幾乎沒有人知道,在這個齊國的探子成為探子之前,就已經是商澤晉的人了。
“剛才的話,侯兄可以一字不落傳給林子期。”商澤晉道。
“我曉得。”
侯湘君一吹口哨,熟練地從空中召來隻鷹隼,他將一紙簡信塞進竹筒綁在鷹隼腳上,揚手放飛,見它朝北而去。
北方,那是齊國壯麗的王城,厲陽。
在那裏,也有一位野心勃勃的陰謀家正注視著金樓的一切。
商澤晉與他一起望北,歉意道“叛國的罵名,未來需你與我一起背著,是我欠你。”
侯湘君灑脫道“你我之間無需說這些,一切為了商國。”
“一切為了商國。”
商澤晉重複血騎的這句信條,眼神一直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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