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老兵傳奇
()拳與拳的碰撞…沒有半分花巧。
對於這個距離上的白刃戰，兩人的技巧都已經達到了巔峰，任何看似jing巧的借力都反而會被對方抓住死穴，直接將自己推入敗亡的深淵。
這是一場力量的較量。
每一次短暫地遭遇，雙方都把自己的力量催發到了極限。
雙腿上的肌肉繃緊，然後在一瞬間釋放！像是威力巨大的炸藥在牆壁上炸開一般，原本青雉用來封鎖戰場的堅冰，不斷地被兩人摧毀。
疾！
速度快到甚至捕捉不到殘影，前一刻還在天花板上較量的兩人，下一個瞬間又在舞台上拳腳相接。
來了。
微微側身，拉開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發力空間，從站立於大地的雙腳開始，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開始被調動——微微收緊的足弓，緊繃的小腿肌肉，因為輕微的旋轉而正處於爆髮狀態的腰腹力量，彷彿又看不見的氣流一路向上，直到將所有力量灌注到那正面相交的右拳。
「崩！」
力量已經催發到極致，即使是對上傳說中的巨龍，這也是可以貫穿對手的一擊！可是…
這拳卻被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半分也前進不得。
——在那鋼鐵般的拳頭前方，一隻同樣孔武有力的拳頭阻擋了它的去路。
手臂上的筋肉全部隆起，甚至老人的眉角間也暴起駭人的青筋！
英雄中將，卡普！
這也是第一個能和楚風在正面戰場抗衡的男人。
「冰軍刀！」
兩把散發著凌冽寒氣的軍刀憑空出現，只是轉眼之間，那鋒利的刀刃便靠近了楚風的咽喉——激烈的戰鬥讓人不得分心，甚至忘記了身邊還有另一個大將掠陣。
右拳微微回收，而左腳則向相反的方向踏出，整個身體便自然的向左旋轉了半圈，而後原本緊繃的右拳也隨之鬆開，化拳為掌將卡普的右手整個包裹起來，向前牽引。
但是…對方卻紋絲不動！
在這邊收回力道的時候就察覺了嗎？
真正高手的對戰並不是誰的力氣更大就會取勝，可以說如果只是單純出力，卡普和楚風的極限毫無疑問都不只是如此而已，但現在使用著的已經是能夠掌握的最大限度了。
幾乎是在楚風發現計劃失敗的同時，一直藏在身側的猛烈左拳，突然出擊，在這個根本連拳頭都申不直的距離上，卡普發動了開展以來最致命的一次攻擊。
看似平平無奇的拳頭，但如果被擊中，上面蘊含的霸氣會瞬間骨頭攪個粉碎？雖然按照再生的速度，大概二十秒內就能恢復行動力，但面對著卡普和另外一位大將，拖著殘軀的楚風根本不可能堅持那麼久——恐怕在下一個瞬間就會被格殺？
但楚風顯然不會是坐以待斃的類型，就在卡普出拳之前，他的右腳已經踏向了對方的胸口！
「砰！」
隨著巨大的撞擊聲響起，楚風整個人也被向後拋飛——倉促準備下的起腳，以及不便發力的距離，讓整個右腳都有些麻痹，腿骨大概裂開了？但是所幸，這兇猛的一擊並沒有碰觸到他的胸膛，而庫贊直指咽喉的那把冰刀也被堪堪躲過。
無可奈何的緊急規避，否則恐怕整個腦袋都會被削下來，但身為大將的青雉又怎麼會浪費如此良機？
既然絕對速度無論如何也達不到與對方相當的水準，那麼就提前預判好了！
剛剛she出的兩把冰軍刀，其中一把直指要害，但另一把卻故意she向了後方…
「哧！！」
尖銳的摩擦聲響起，在軍刀劃過的方向，名為楚風的男人第一次在戰鬥中有了明顯的外傷——劃過小腹的狹長傷口，以及傷口周圍被寒冰覆蓋著的可怕凍痕。
生死相搏，卡普當然沒有留手的意思，得意弟子已經為自己製造出殺機，沒有任何理由在這種時候放棄追擊！
「剃！」
最基本的海軍六式卻在這位老兵身上發揮出無窮的威力，隨著一聲清喝，瞬間消失的卡普便出現在還未落地的楚風正下方。
「鐵拳！」
武裝se霸氣被運用到極致，右拳之上瞬間化為黑鐵般的顏se，沒有給對手任何規避的空間，那猛烈地拳擊直直撞向楚風的面門！
面部肌肉和軟組織會最先受難，接下來，身體中最堅硬的頭骨也無法阻擋對方的破壞，大腦會在那之前就因為猛烈地撞擊而引發腦震蕩，暈眩和不適感大概不會在腦組織被破壞前消失。
也就是說，如果被擊中，一定會死！
會…死嗎？
楚風突然笑了起來，面前卡普的拳頭還在接近，而遠處的庫贊也已經發起了衝鋒。被世界最高戰力包夾的感覺還真是不怎麼樣啊~
如此考慮的他變笑的更加開心起來。
很多年都沒有體會過了，這種「絕對會死」的預感，是因為早就對這種預感的真實xing麻木了嗎？
反正一定會活下來的。
只要屬於死亡的恐懼出現，這種泯滅存在直感的想法就會同時現身，而每一次，每一次，世界卻都在證明著「不死」的意義。
他絕對不會死。
這個聲音不像是小說里男主角的內心獨白，每一次都說的慷慨激昂，對於楚風來說，這更像是一種詛咒。
他渴望像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那樣，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完成些足以被稱為理想的事情，然後像一個人類那樣，為一個時代留下一個高傲的背影。
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被看做傳說中的神明…又或是惡魔。
無論做出什麼，所有人都不會驚訝，無論努力證明什麼，也不會有人去印證。
說出的話，便是神諭，做過的事，便是神跡，但很可惜——他並不是神明。
不知何時開始，那種迫切的死一次的情感開始在他胸中沸騰，他期待著能讓他戰死的強敵，因為自我了斷，只不過是「神明的隕落」。
…
「這樣…才對啊！」
他會盡全力活下來，如果這樣依舊會死，那麼久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莫名其妙的興奮，明明已經是窮途末路的局面，卡普德心中卻閃過一絲不安——這次還能夠逃脫嗎？
彷彿不要命了一樣，楚風安然的左手附上了對方的鐵拳。
半空之中無法借力的他怎麼會是卡普的對手？猛烈地出拳讓整個左臂都遭受了毀滅xing的打擊，而身體也隨著趨勢反向升…
沒有升空！
楚風的身體依舊如原來一般急速下降！
整個左臂的扭曲程度根本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
「可惡！」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左臂折斷了嗎？
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順著下落的方向，右手迅速把卡普的另一隻手臂按在胸口，整個臉頰卻順著對方的右臂向下滑動。
「嘶啦！」
令人牙酸的撕裂聲響起，卡普的表情變得更加憤怒，收回的右臂將楚風遠遠推開，全是去了那威猛的力道。
「老師！」
庫贊隨後趕到，卻對眼前的一切毛骨悚然。
就在剛剛下路的瞬間，那有力的下顎幫助口中的牙齒重重的咬在了卡普的手臂外側！
一條大概半個拳頭寬的「肉條」眨眼之間便被那傢伙活活撕下！
而另一邊，失去左臂的楚風卻好像根本沒有影響到平衡，他的嘴角還殘留著可怕的鮮血，他的雙眼中依舊透露出強烈的興奮感，彷彿疾呼著什麼！
來！
能做到的話，殺死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