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劍光寒十九州
海外事件結束後,花滿樓在江湖中已經五年沒有走動了,宅在家,陸鳳請也請不走,非常幸福的和公孫蘭、石秀雪、翠一起生活著,孩子都已經能滿地跑了。公孫蘭、石秀雪、翠都生了一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是翠生的,翠非常不高興,差點不要這個女兒了,花滿樓廢了好大勁才把她哄住了。
陸鳳繼續在江湖上破案,昔日常常和花滿樓談經論道的木道人已經被陸鳳扒下幽靈山莊老刀把子身份,身敗名裂,最後反而死在自己親身女兒劍下,可悲可歎。
秋,江南,微風細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雖是一日寒過一日,又是一年收獲季節,卻又是尋常百姓最開心的時節。雲藍碧,黃葉落滿地,邊秋色與秋波相連,波上彌漫著空翠略帶寒意的秋煙,遠山沐浴著夕陽空連接著江水。水閣樓中,花滿樓、陸鳳、司空摘星坐在一起喝酒,吃著點心,觀賞著這碧雲、黃葉地。旁邊公孫蘭、石秀雪、翠三人照看著跑來跑去的孩子,司空摘星不時的拿著酒杯逗著孩子,惹的三人對他很不滿,也不在乎,完全化身一個逗逼的猴子,和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現在的西門吹雪很可怕,大漠黃石鎮後,他已經離開了萬梅山莊,隻留下孫秀青和兒子兩人在莊內,整個人已經變成了無情的劍,我也找不到他,我很擔心他來找你比劍。”陸鳳擔著酒杯憂心重重的道。
靜,非常安靜,水閣內氣氛突然很沉重,大人們都扭頭看著花滿樓,特別是三個孩子媽,公孫蘭、石秀雪、翠一臉的擔心不言儀表了,隻有孩子還是無憂無慮歡快的旁邊跑來跑去。
“當年他的話,他是不會忘記的,我也等了他很久了。隻是希望他動靜搞點,不要搞的和葉孤城一樣滿城風雨。我也不希望別人拿我下注賺錢,如果有的話,老婆們你們要下注買我贏啊,孩子大了,得多掙點,將來好給孩子娶媳婦、買嫁妝!”花滿樓笑嘻嘻的道,一點也不在意。
陸鳳笑了,閣樓又恢複了熱鬧。陸鳳的心情還是一層看不見的陰影,無論是誰贏誰輸,都有人喪命,都是多年的好友,他也不想誰失去生命,離開大家。
重陽節過後的一,西門吹雪突然現身花滿樓家,當年萬梅山莊二人鬥劍後他過的話還沒有忘記,一直都記著。
陸鳳、司空摘星最近哪兒都沒有去,一直留在花滿樓家,是陪著過重陽節,其實都是在等西門吹雪,二人相鬥,於兩人而言,都是傷害,無法阻止,隻能陪伴,親自見證這一場注定要驚動地、名垂江湖的大戰。
上午辰時,秋高氣爽,豔陽高照,溫暖的陽光灑在大地上,照在水閣上,也照在湖麵上。湖中鋪滿了枯黃、殘落的荷葉,兩根枯萎的荷葉莖稈上花滿樓、西門吹雪好像沒有重量一樣立在上麵,持劍對麵而立。水閣內公孫蘭、石秀雪、翠、陸鳳、司空摘星佇立,擔心又嚴肅的看著二人,這一戰除了這些人之外再無外人知曉,江湖上沒有一絲消息外泄,所以無相關人打攪。
花滿樓一身錦袍,手握一柄長劍,這是花滿樓近些年通過花家的渠道搜集海外精金摻雜著隕鐵親手打造的一柄寶劍,淨重六斤四兩,劍全身長四尺九寸,劍身三尺六寸、晶瑩奪目、潤潔亮麗,劍身上有一條符籙一樣的暗花紋細細連成細線長在劍脊上,劍柄通體銀白色,護手狀若祥雲,劍鐔也形如雲朵勾勒花紋纏繞著整個劍柄,取名為“太玄”。花滿樓已經曆經三世,前世立誌求道,道可道,非常道,無、有同出而異名,玄之又玄,是為太玄,以此為劍名,激勵著自己在求道路上繼續走下去,日後甚至可以為道號貫穿自己整個求道生涯。
西門吹雪依舊白衣如雪背著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蒼白的臉,冷冽無情,如遠山上冰雪般寒冷的寂寞,如冬夜裏流星般孤獨的寂寞。
花滿樓看著冷冰無情的西門吹雪,顯然西門吹雪已經入了先,心裏感歎:“也難怪陸鳳有些害怕西門吹雪,離開了妻子孫秀青和兒子後,恢複心中無情,斬斷了心中最後的情,此時西門吹雪顯然入了先。西門吹雪的路就是誠於心、誠於劍、又執於劍,劍無情、人更無情。先是無情變有情,孫秀青給了他戀人、家的溫暖,讓他作為一個劍客在情的方麵已逐漸圓滿,和葉孤城一戰後,心神放開,不久就入了後,現在又從有情又變成了無情,入了先,人無情,劍更無情,一生都奉獻給了劍道啊,純粹、肅殺、冷寂、無情劍意是如此可怕,也難怪陸鳳害怕了。”
西門吹雪冷冷的問道:“你學劍?”
“我求道!”花滿樓道。
西門吹雪不再話,話已盡,路的盡頭是涯,話的盡頭就是劍,於他而言手中的劍更能表達他的話。
西門吹雪劍如寒光,直撲花滿樓,劍未到,肅殺的寒意已經凍徹花滿樓的心神。花滿樓心中有朝陽,融雪般化掉冰雪般肅殺、寒冷的劍意,整個人如同朝陽初升,劍同破曉的陽光照破這一冰冷的一劍。
西門吹雪劍簡潔明快、冰冷、肅殺、無情,輕功也同劍一樣簡單但快到極點,人劍早就融入一體。花滿樓劍如太陽,恢弘大氣、劍勢如同破曉的朝日、正午的烈日、傍晚的落日輪轉不休,劍招隨意穿插,人如鬼魅迅速時而又光明正大、似緩實快,最後直接鬼魅光明一體讓人看後頭昏腦脹、矛盾之極。
二人身影不斷交錯,劍光閃爍,劍氣縱橫,湖麵上殘缺枯敗的荷葉、莖稈瞬間就被這淩厲的劍氣絞成碎沫,隨著二人交手的勁風吹向四麵,落入湖水沉入湖底,不時有劍氣劃過湖麵留下長長的痕跡,水波滔拍打著周邊岸邊。
千招過後,不見二人劍氣威力下落,兩人彷佛有使不完劍招,用不完的內力,慢慢二人手裏劍招開始出現江湖各大門派的劍招,信手拈來,各大流派劍招隨意搭配,妙到巔峰,如果這些門派的傳人看到一定會羞愧到不敢再用劍。二人就在這個直徑大有十裏偌大的湖麵輾轉戰了一圈,劍氣衝霄,整個湖麵再也看不見任何殘留的東西,全部被劍氣絞成碎沫,湖水已經開始變紅、變渾濁,那不是二人的血,而是受到劍氣波及魚的血。
漸漸的,太陽就要落山,秋的月亮都爬上來了,日月同時出現在空,花滿樓突然一人變成兩人,各自持劍,一人在上,一人立在水麵,兩人劍招不同,一陽一陰,消失在大家眼中。正疾馳揮劍的西門吹雪突然如同被定格的畫麵,靜止,一直臉上冰冷無情的西門吹雪先是臉色變色大驚,再後一臉的釋然,然後就是滿臉笑容,眼神中露出狂熱的目光。
“這是你的劍法?”西門吹雪火熱的眼神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花滿樓問道。
“我自創朝陽劍經,此招日月同輝,剛剛領悟的!”花滿樓回答,手中的劍早已經插入西門吹雪的心髒,驀入一尺有餘,西門吹雪背後的劍尖上開始慢慢滴著血。
“好劍法!”西門吹雪滿臉的笑容,沒有了平常的冷意,絲毫不為自己要死了而驚恐傷心,如同看見了世上最美妙的東西,非常滿足。
“本就是好劍法!”花滿樓不容置疑的道。
“此生無憾!”西門吹雪笑意不減,看著疾馳而來滿臉悲痛的陸鳳,主動的攸然身退,從花滿樓劍中拔出了身體,鮮血噴射而出,些許滾燙的血濺在了花滿樓身上,花滿樓也沒有阻止,任由紅紅的血濺在了錦袍上,手中的劍下垂,不用吹,已經滑落了最後一滴血。
陸鳳抱著西門吹雪冰冷的身體痛哭,渾身沾滿了西門吹雪的血,他也聽到了最後西門吹雪的話,知道西門吹雪死的開心,但是還是為失去一個好友而悲痛。水閣內,花滿樓沒有勝利者的高興心情,沉默不語,公孫蘭、石秀雪、翠、司空摘星也沉默不語,心情悲痛。
陸鳳、司空摘星送著西門吹雪遺體回到了萬梅山莊,花滿樓沒有去,陸鳳也沒有資格去怪花滿樓,這次比劍必有一死,死的是誰,心裏都不好過,但是西門吹雪一生求劍,死在劍下也算死得其所。
事後,陸鳳想請花滿樓收西門吹雪兒子為徒,花滿樓沒有答應,回到道:“太過於虐心,他要為父報仇我歡迎,但是不會手下留情,機會就一次,請你務必轉告他!”。
陸鳳無法隻好自己收為徒弟,一直到西門吹雪兒子老死,花滿樓都未見到西門吹雪兒子前來報仇,倒是西方魔教玉羅刹在西門吹雪死後跑來招惹花滿樓,玉羅刹居然是個後高手,被花滿樓擊殺。
花滿樓與西門吹雪的一戰,衝霄的劍意,戰場波及的範圍太大,打鬥的時間太久,本來是秘密比劍的,卻也被附近趕來的江湖人看到。西門吹雪戰死,花滿樓成了新的劍神,花家的《朝陽劍經》響徹整個江湖。花滿樓坐鎮花家百年,直至公孫蘭、石秀雪、翠三人全部老死後,才推動先真氣,蛻變成先罡氣,成為先宗師,10歲飛升而去,留下一段曠古爍今的江湖神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