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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一)

  重陽酒宴,滿城盡帶黃金甲。十公主早殤,皇帝體恤,將如嬪提為如妃。


  菊花酒入口醇涼,甘甜可怡,皇帝與皇後一同出席,後宮眾人自然是如同牆頭草一番,順風而倒,雖說疾風知勁草,可是勁草並不懂得軟弱,在那個封建時代,自然是順從更來的愜意,所有人都被操縱,活得像一隅木偶。後宮眾人驚歎不已,本以為皇後人老珠黃,受皇帝冷落失寵,大勢已去,而如今確實帝後同心,福澤永昌。


  宴酣之樂,自是氣韻無窮。歌舞助興,皇帝親手為皇後戴上茱萸子,紅彤彤的豆子如同瑪瑙一般,晶瑩剔透。


  君曦難得高興,皇帝也甚為歡欣,酒酣之餘,皇帝覺得滿麵紅光,身上也就熱了起來,便要著鄂羅裏攙扶著他走一圈,涼爽一番。這宮殿的景致自然不錯。便要四處走走,一陣陣涼風拂麵,倒著打實的愜意。


  悠悠轉轉的便出了寧壽宮,一路馬不停蹄,方太眼時,卻迷迷糊糊看到鎏金藍底宮門“延禧宮”。再看去,燈火闌珊,隻是這院子顯得格外清寂。


  鄂羅裏怔了一怔,想著皇帝平日裏幾不願意來到此出的,皇帝不喜歡先帝指婚,更何況延禧宮是景仁宮的奴才,眼瞧著皇帝就要走進去,鄂羅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這前麵就是延禧宮了,可是要進去坐坐。”


  皇帝酒醉未醒,迷迷糊糊道,“進去坐坐,其他的地方都去膩歪了,來到這裏,也是不錯。”


  說著便走了進去,惋歆正在院子裏喂魚,尚事宮女提著燈籠,魚兒在水裏遊來遊去,好不快意。惋歆發自內心的一問,這麽小的池子,會快樂嗎?

  皇帝走來,水法此起彼落,昂趣橫生,皇帝本就醉酒,借著借著狡潔的月光,看著吉嬪,眼裏流露出那中久違的既視感,這就不得不扒扒那些陳年往事了。皇帝的第一位潛邸側福晉完顏氏,也就是嘉慶元年便追封的恕妃,“恕”意味寬恕,孝淑皇後是皇帝的白月光,恕妃便是皇帝的朱砂痣,皇帝對君曦的所有一切不過來自這位側福晉罷了,皇帝有愧於“側福晉”三字。


  鄂羅裏看得明白,而當初的誠貴妃也瞧得真切,這惋歆麵容儀態像極了當初完顏氏。這一切於君曦而言,不過是他們的前塵往事,隻是涉足的有她那一份情深似海的愛戀罷了。


  皇帝想要留宿延禧宮,他覺得是上天垂憐,恕字可有處表達。便忙令人翻了綠頭牌子,送至景仁宮,這牌子需得皇後鳳印相加,不然是不能留檔的。君曦看到“延禧宮吉嬪”,倒委實一驚,女人就是這樣雖嘴上說願意,但是心裏不一定願意的,若是嘴上的願意真的發生了,那心裏的不願意也就真的體現了出來,皇帝的行為舉止,和平日裏倒是不大相同了。君曦抬起頭,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便命意澤將那沉甸甸的金玉鳳印蓋了上去。折子拿走時,才發覺如今已經是嘉慶十五年了。不知不覺亦是半輩子宮中人,牢中鳥。皇後二字於她,現在而言,是羈絆,是戀念,是不舍,與他而言也不過是一道聖旨,一場朝拜,一階官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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