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長往遠引

  簌簌衣巾落棗花，村南村北響繅車。 

  坐落在城外郊邊很遠的一座村莊內，沒有城中的紛雜，靜逸的壞境，家家戶戶飼養著家禽，鄰近的田地中綠綠蔥蔥的麥苗拔高而起。 

  「星皓快來，快出來，星皓，紫菱姐姐來了！」一名短髮黃衣少女大咧咧的在村中邊跑邊喊著，紅彤彤的臉龐顯得格外的可愛。 

  看著黃衣少女這動靜，幾個聚在一起坐在樹蔭下納涼的和藹老人都樂的笑了起來，交談著。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咯咯笑著，感嘆道：「紫菱那姑娘多久沒來咱們這了？」 

  「上一次來這也是三年前的事，倒是算算紫菱這年齡也是該嫁人了，真不知道這孩子又出落的多標緻。」老村長撫了撫鬍鬚，看著村口緩緩移動的嫣然身影，開了口。 

  「也難怪白姐你惦記著紫菱姑娘，這紫菱姑娘為人善良又熱心腸，村裡的人哪個不喜歡她？倒是我那孫女小鵑唉，都多大的姑娘了還整天跑來跑去的沒點女兒家的樣子。」開口的是另一名老婦，她是小鵑的外婆，無奈的抱怨道。 

  老村長哈哈一笑，惹得白婆婆跟其他老婦都輕笑了起來。 

  「哈，咳咳……就隨著她去吧……咳咳，嘿，小鵑這丫頭跟星皓一起長大，現在兩人好著呢。」說話的老人一陣咳嗽，看樣子是受了些風寒。 

  「老傢伙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不注意身體，一會我讓小鵑跑去采點葯回來，煮好你得喝啊。」小鵑的外婆嗔怪的看著自家老頭。 

  「你這老傢伙是要注意身體，這大夏天的都受風寒，可不叫人擔心。」老村長附和道。 

  嫣然身影盈盈而來，甜甜的一笑，「村長，你們都在這呢？」悅耳的女聲響起，款款走到幾位老人面前。 

  一身繹紫色的長裙，絲線勾出了栩栩如生的描花，素梅色的寬錦緞裹著胸，長擺及地，陽光下，櫻唇上揚，清麗而秀雅卻不失美艷。 

  「……這，這是紫菱姑娘嗎？哎呦，都這般漂亮了，快認不出來了，來，快來坐……」白婆婆親昵的站起來牽著紫菱，「來，讓白婆婆看看，真的是……越來越美了。」 

  「白婆婆，你們身體都好嗎？村子里現在過的怎麼樣？」 

  開口的正是留了一紙說書便來到這個村子的紫菱，到了這許久未來的地方，一種自由自在的愉悅心情又涌了上來。 

  想想不久發生的事，自己孤身來到城外只不過一天的事，要不是巧合，又豈能這麼順利的來到這裡，來到這愜意的村莊偷閑。 

  眼前的這些老人都是早些年就認識的，流言四起的那兩年，他們聽過些隻言片語，卻依舊認為她是好人，不相信那些流言只相信她。這個讓她曾經度過將近一年時間的村子有許多她在意的人。 

  就說眼前的白婆婆，紫菱所知，白婆婆無兒無女，原本是名門之後，卻因為全部的感情執著在一個書生身上，便私奔到了燕城過活。後來那書生病逝，白婆婆一人不願再回去，留在了這個小村子里，待人和藹的她在這個村子里生活了後半輩子。 

  除了白婆婆，在這邊還生活著許多她的朋友。 

  「紫菱姐姐！」 

  一聲有力的勁音傳來，看著前方趕來的身影，紫菱微微一笑。 

  白婆婆聽聲看了過去，呵呵，紫菱姑娘快去吧，星皓這孩子可是總念著你呢。」 

  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年牽著黃衣少女匆匆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喊道，「紫菱姐姐！紫菱姐姐！」小鵑的外婆笑罵，「慢點走，別被地上石子礙到，當心摔著。」 

  「小心點，跑這麼急，兩三年沒見，星皓都長的比我還高了。」紫菱上前輕輕抬手揉了下少年的頭，關切的問，「這幾年你們大家在這邊還好嗎？」 

  「紫菱姐姐，你都很久沒來了，聽鵑兒說你過來真的很高興。」星皓眼裡透露著欣喜，爽朗的說。常年生活在鄉村的星皓皮膚雖然不白卻乾乾淨淨的，格外俊朗的一個少年。 

  紫菱微微一笑，應道，「那這次我來陪星皓還有鵑兒玩，多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好啊好啊，紫菱姐姐，你來陪我們玩！紫菱姐姐，星皓他最近在跟村子里來的一個很厲害的老爺爺在學功夫，都忙的不理我了呢。」林鵑兒抱怨的開口。 

  「鵑兒，那我現在來了，這樣的話是不是就有人陪鵑兒了？」紫菱笑眯眯的摟了摟鵑兒，「還是一點沒變，就屬你最愛玩。」 

  看這鵑兒嘟著嘴囔囔的自言自語，星皓認同的點點頭，忽然關心的問，「紫菱姐姐，「這次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是啊，紫菱姑娘，你來我們這，衛夫人她知道嗎？」老村長也問道。 

  「娘她在家中，這次出來是我的意思，我來這裡娘也不會反對的。」紫菱淺笑，「村長，你該不會是怕紫菱在這邊麻煩吧？」 

  老村子連忙搖手，「怎麼會，怎麼會。」說完，一片笑鬧聲。鵑兒的外公也笑著咳了咳，「大家也別都讓孩子們站在這了，既然紫菱姑娘來了我們是一定要好好招待的，咳、咳，這幾年我們這邊的條件也比以前要好的多。」 

  「林公公是受寒了嗎？」紫菱見狀詢問道，「這段時間夜晚較涼，還是要注意的。」 

  「這老傢伙就是這樣，唉，我這不才知道嗎，正想讓鵑兒去山上采些藥材下來。」鵑兒的婆婆抱怨道。紫菱笑了下，看著鵑兒一張小臉寫滿了我不想去的樣子，「那就我和鵑兒一起去吧，正好也與她聊聊天。」 

  「好耶！」鵑兒調皮的拍手，燦爛的笑著，星皓也靦腆的撓了撓腦袋，「這個，我也晚點去練功，跟紫菱姐姐一起去好了，嘿嘿。」 

  「哈哈哈，你們這兩個小崽子，去吧去吧。」老村長笑道。 

  鵑兒跟星皓對看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閃爍的光，不約而同的一笑，一人牽拉著紫菱的一隻手，鵑兒對幾位老人揮揮手，笑著說道：「外婆，那我和紫菱姐姐跟星皓走了哦，會把藥材帶回來的！」 

  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沒等幾位老人回答，便拉起紫菱跑了。 

  「鵑兒！別跑那麼快！」 

  老村子喊了一大把嗓子，無奈的搖頭笑著，「紫菱這姑娘，性格一點沒變。」 

  「是啊，紫菱姑娘她……」白婆婆看著那三個人的背影，也有所感想的嘆著。 

  當年那兩個不懂事的孩子如今都這麼大了，而當年那原本就懂事的孩子，更是已經讓人看不透了。 

  同樣的背影，同樣的人，不同的時候，身為局外人的她，看的更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