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嬰靈討債(三)
「男朋友?」我媽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才說:「小夥子,你多大年紀啦?」
殷衡臉皮甚厚:「我三十了。」
我媽難以相信地看著他:「年輕人,你不好騙阿姨的哦!你哪裡像三十歲的樣子嘛!」
我絕望的看著客廳里的吊燈,這一晚上,什麼時候才能收場啊。
殷衡道:「阿姨,我是修道之人,所以不顯年紀。」
我的額頭有些痛,我父母受黨的教育一輩子,你和他們說這個,你真是太有才了殷衡!
果然我媽的兩條眉毛都要飛了:「修道?這這這什麼呀?」
她轉過頭沖我來了:「你們怎麼認識的?」
叮,我腦袋上的電燈泡響了,想起一個好主意。「媽,他救了我的命。」我清了清嗓子:「真的,我出車禍那天,是他把我從車裡拖出來的,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雖然換了一種說話,但也算是實話。
「真的?」我媽的語氣里一丁點兒信任也聽不出來。
我誠懇的點點頭:「媽,我騙你幹嘛?我醒了之後就到處找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救命恩人到家裡來,也不讓人家坐?!」
我爸終於能插上嘴了,兩隻手伸出來往下扇:「坐坐,都坐,有話慢慢說。」
殷衡毫不客氣的坐下了,我也窩進了沙發,誰都沒有去坐給我們預留的圓凳。
我媽將信將疑的問道:「你怎麼聯繫上他的?」
殷衡道:「路上碰到的。」我白了他一眼,想起遇到他的場景,路上踢到的還差不多。
這些說辭實在難以令人信服,我媽的目光如同雷達在我們二人臉上掃射。我早已習慣,死豬不怕開水燙,殷衡也是巍然不動。
我媽終於撐不住,嘆了口氣:「娜娜,就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用不著以身相許吧!」
我咳嗽起來,如今的老太太,腦洞太大了點:「不是,爸爸媽媽,你們都誤會了……」
我還沒說完,殷衡又插嘴道:「我對文娜是認真的,我會好好對她。」然後轉過頭問我:「我對你好不好?」
這不按套路出牌真是傷腦筋,我開始思考他的問題,他對我態度一直不好,但是幾次就我的命,其實也是很好的。
於是我艱難的點點頭:「好。」
殷衡滿意的看向我爸媽,那意思是看,我說的都是真的吧。
我媽無奈了:「小夥子,你是做什麼職業的呀?哪裡人?父母在哪裡?都是做什麼的呀?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我是魔都人,父母都去世了,家裡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哥哥也去世了,弟弟在老家。」
咦,倒是第一次聽他提起他弟弟,我的臉上出現了和我父母相同的八卦表情。我媽還嘆了口氣:「這孩子真是命苦啊,怪可憐的。」
而他接下來的話就把我劈了個外焦里嫩:「我是趕鬼的,也看風水。」
我媽直截了當道:「不行,怎麼能找個算命的呢?我們家不搞封建迷信!」
我揉了揉太陽穴,殷衡啊殷衡,撒謊會不會啊?
我爸出來打圓場:「現在信仰自由嘛,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然後話鋒一轉:「不過小夥子啊,年輕人還是有個固定職業比較好,你這個職業呢,太沒有保障啦,如果你要和娜娜在一起,是不是可以考慮換個職業啊?」
殷衡點點頭:「如果文娜介意,我可以不做這個。」
我爸放心了:「那就好,文娜的叔叔有一家企業,回頭我和她叔叔說一聲,你就過去幫忙。」
我趕忙道:「爸你急什麼啊,這是大事的好好考慮考慮。」
我爸給我打了個手勢,去勸我媽了:「別這樣,孩子這麼大了,第一次願意領個小夥子來見我們,我們應該高興啊,要相信女兒的眼光。再說他救過女兒的命,能做到見義勇為,應該是個不錯的孩子。」
我媽的臉色稍稍有些緩和:「那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住在一起啊,還沒有結婚像什麼樣子。」
我爸又接話了:「現在的社會又不是幾十年前,你不要對孩子的生活插手那麼多,她自己開心不就行了?」
這什麼跟什麼啊?我蒼白的辯解道:「誰開心啊!」
殷衡又開始拖後腿:「我會負責任的。」
我氣道:「誰要你負責任啊,你閉嘴!」
我無語問蒼天,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如此唧唧歪歪,吵吵鬧鬧,啰啰嗦嗦,扯皮到12點,我爸才拖著我媽回去,總算是送走了兩位活寶。
轉過身我就開始收拾殷衡:「你怎麼回事?幹嘛見人就說是我男朋友啊?」
殷衡眨眨眼:「如果不是你男朋友,就不可以和你一起住了。」
「你不一定非要和我一起住啊。」我沒底氣的說,因為我也是在付不起另一份房租了。
「離你太遠我會死的。」殷衡淡淡丟下一句,抱著露娜回卧室了。
對,我想起剛認識的時候他說的話,我認命了,這回我非法同居的名聲可是要傳遍所有朋友圈了。
我跟進卧室,這傢伙正盤腿坐在床上,呼嚕著露娜的毛,我吃醋了我也想摸:「貓還給我!」
殷衡抬起眼皮斜了我一眼不搭理我,我很沒面子:「你頭髮呢?怎麼變短了。」
殷衡想了想,滿頭的黑髮忽然像無數根射線飄散開來,恢復了以前的長度,披在肩頭。
露娜見了,用小爪子抓了一縷,放在嘴邊,可勁的舔了起來。
我不甘心道:「貓還給我!」殷衡頭也不抬:「你來拿啊。」
我撲了過去,他微微側身,我便撲了個空,我實在很累,賴在床上,手裡捏著他的衣角,哼唧道:「我要我的露娜,我的甜心,我一天不抱抱她都會好傷心,我要我的毛球,我的治癒神器!」
殷衡翻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睛里閃爍著戲謔的光:「這小畜生現在已經認我做主人了,不要你了。」
露娜深情的看著他,十分配合的低低喵了一聲。
我心恨露娜見色忘友,不忿道:「明明是你強抱她,占她便宜!」說完提著露娜往外拔,殷衡突然鬆手,波的一聲,我拔貓成功,自己也失力向後倒去。
殷衡輕柔的拖住我的後背,輕輕將我放在床上,露娜受了驚,蹬腿兒跑了。
殷衡的髮絲灑落在我的耳邊,他呼出的氣噴到我的額頭上,我嗓子發乾:「我壓住你的手臂了吧?」
「嗯。」磁性的鼻音從他的胸腔發出,我的耳朵瞬間燒了起來,渾身僵直,像一條在猛禽面前裝死的蟲子。
下一刻他是不是就該吻我了?電視上都這麼演,可千萬別啊,別吻我,不要不吻我,我的腦子一團亂。
忽然有人站在床邊叫道:「殷先生,救救我!」
我得救一般推開殷衡,刺溜站的筆直,滿面通紅,看向來人。
心裡那點害羞瞬間被震驚取代,來人正是牛斕,她滿面鮮血,腦袋上插著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