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第277章 去海島呀(十六)
「你想見他嗎?」我問小櫻,小櫻眼淚汪汪的看著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你要是想見他,我就帶你下去。」
小櫻想了想,還是搖頭,接著雙手合十沖著我拜了一拜,她在求我救她心愛的男人。
殷衡道:「她是怕張斯禮見到她情緒失控,把事情鬧大了。曲鶴之所以敢這麼做,肯定是謀划已久,如果突然發作,想不流血解決這件事是不可能的。張斯禮也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這個莊子里,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各有各的算盤。今天這場海釣,就是一場鴻門宴。」
「曲鶴的鴻門宴?」
「可不止她一個人動心思。」殷衡帶著一絲嘲諷的冷笑。
我沒有體察聖意,傻乎乎的問:「那還有誰啊?」
殷衡並不挑破,而是故意逗我:「如果你我都只是凡人,今天恐怕是有去無回了。」
我真的開始擔心起來:「那麼危險嗎?」我想起上次在高衛國的海灘遇到的巨大章魚,心有餘悸,趕忙道:「那怎麼辦啊?咱們還是不要出海了吧,跟張斯禮也說一下,他也不要去了。」
「傻瓜,只要不是西海龍王出來,沒人能把我們怎麼樣的,不用擔心。」
「那幹嘛非得去啊,有危險總是不好嘛!」
「去看戲。」殷衡在我唇上一點,玩味的說:「去看看這個張斯禮,到底值不值得我發慈悲心。」
然後殷衡拿出一隻玉瓶,對小櫻說:「進來吧。」
「帶她一起去?」
「帶她自有帶她的好處。」
小櫻大約也是願意的,十分乾脆的飛進了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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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果然很好,我們先送我父母和李暉去了機場,然後往海釣的深海駛去。
我有一些暈船,在遊艇里的卧室睡著了,晃蕩著,起伏著,顛簸著,我連做夢都是在水裡游來游去。
昏昏沉沉的醒過來,陽光已經沒有那麼刺眼了,窗外的天空泛白,竟有些陰沉沉的,看看手錶,居然已經下午四點半了,就是說我們已經出海三個小時了,遊艇還在行駛著,難道還沒有到目的地嗎?
我腳步虛浮來到艙外,看到殷衡、袁昂和張斯禮坐在甲板上,吹著海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殷衡不怎麼搭話,基本上都是袁昂和張斯禮在聊。
我揉著眼睛問道:「怎麼還沒到啊?」
張斯禮向我看過來,臉帶笑意:「沒辦法啊,深海魚釣著才有意思嘛,文娜你別急,很快就到了。沒關係的,大不了今天咱們就住在遊艇里,明天再回去。夜釣也是很有意思的,遊艇里有三個房間,正好夠我們住。」
「啊?還要在海上過夜啊!我這都暈的受不了了!」想到此處我的胃裡又是一陣噁心。
袁昂丟過來一個白色方塊:「吃這個。」我接住一看,是薄荷味的口香糖。
「給我這個幹嗎?」
袁昂嫌棄的看了我一眼:「緩解暈船癥狀。」他在鄙視我的智商,我強行挽尊,也回了他一個白眼,才把口香糖塞進嘴裡。
殷衡依舊不動聲色,他酒杯里的酒滿滿的,好像一口都沒有喝過,奇怪的是在晃來晃去的船上,愣是一滴都沒有灑。
「大魚!娜娜快看!大魚!」華念穿著比基尼,抱著花花綠綠的皮球從船尾跑了過來,她興奮地指指水面,我看到一群黑色的魚接二連三的浮出水面,接著陸續下沉。
我看不清這些魚的全貌,那感覺就是身側有十幾輛大巴起起伏伏,實在是太大啦!
這些大魚的長長的背鰭就像尖銳的長矛不斷的浮出水面,它們居然保持著和遊艇相同的速度在我們的船側遊動著,排著整齊的隊伍好像一群正在行軍的士兵。
「這是鯨魚!」我欣喜的喊道,心中有雀躍又有些害怕。
張斯禮走了過來,扶著欄杆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是虎鯨,聖哥德島附近大約有三十隻虎鯨,都是老熟人了。」
他指指前方那條巨大的虎鯨:「那是紅旗,比我年紀還大呢,後面那個背鰭軟軟搖來搖去的是紅旗的兒子,小喇叭,剛剛成年,背鰭還沒有長好。」
「哇!你都認識他們啊,好厲害!」我由衷的讚歎道。
「它們陪著我長大的,是我的好朋友。」張斯禮說著,在甲板上坐下來,將兩隻腳泡進水裡。
「你這樣很危險啊!」我提醒道。
張斯禮在唇邊比出噓的手勢,那條叫小喇叭的虎鯨遊了過來,用背去頂張斯禮的腳。張斯禮哈哈笑著,叫著小喇叭的名字,小喇叭突然下沉,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嘩!水花四濺,把我的衣服淋得透濕,小喇叭破水而出,躍上海面,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我看到了它雪白的腹部,接著它落回海里,發出輕柔歡快的叫聲。
虎鯨們越游越遠,張斯禮揮舞著雙臂:「回去吧!回家去吧!如果看到小櫻,替我把她帶回來!」
日光越來越黯淡了,遊艇終於停了下來,我跑到駕駛艙看看操作台:「斯禮,油好像不太夠了哦。」
張斯禮看著海的盡頭,歡欣過後剩下惆悵:「夠了,足夠了。」
接著就是釣魚,我對釣魚一點興趣都沒有,成仙之後對眾生都萌生出慈悲,不忍心只為了取樂便奪走它們的生命。
殷衡靜靜地守著魚竿,根本不收線。袁昂倒是興緻勃勃,不一會就釣了好幾條。
華念蹲在袁昂的魚桶旁邊,認真地看著桶里的魚,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華念抬起頭看我:「娜娜,魚好吃嗎?」
「一會兒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華念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要不要,還是算了。」
夜色悄悄降臨,原本平靜的海面上起風了。
時間已經過了七點,張斯禮不說返航也不說用餐,實在有些反常,他的臉色陰鬱低沉,有一種凄然的決絕。
他到底想做什麼?
殷衡和袁昂十分平靜,華念懵懵懂懂玩得正開心,只有我一個人精神緊繃,時刻觀察著船上的動靜,生怕出點什麼事情。
張斯禮突然站起來,將左胳膊伸出海邊,接著用小刀劃開了左手手腕。
鮮血滴進大海,瞬間消散在海浪中,接著海面越來越黑越來越黑,海風驟然停止,整個海面就像一張巨大的黑色鏡面,幽深的海底似乎蟄伏著某種等待已久的怪物,我內心的恐懼肆意瘋長,像已經看到了那尖銳的牙齒,還有興奮瘋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