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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173章 一七二章:保全之道

  「反正不能奪冠,萬一不小心、運氣好、人品爆發把能奪冠的淘汰掉,罪莫大焉。」 

  這是韓林兒的退賽宣言,意為「對手強大,我的實力不行,鐵定要輸,乾脆退賽。」;至於「不小心、運氣好,人品爆發」之類,無非是調侃加上一點酸酸的自嘲,就像他此前大賽中表現的戰鬥風格,猥瑣、下流無所不用其極,打贏氣死你,打輸也能噁心死你。 

  看起來尋常,但在有心人的解讀下,這番話存在很多問題,字字句句都可以拿來大做文章。比如那句「反正不能奪冠」,可理解為自知之明,也可以看成「冠軍已經內定」;因為退賽,中間所指無疑就是本輪的對手牛犇,於是那幾段人品、運氣的論述就可以說成「有機會贏得比賽……」 

  最後那句話最為誅心,接下來每個聯邦選手都會思考,假如自己擊敗牛犇、之後又被國外選手擊敗,結果會怎樣? 

  如果說這些都是強行解讀,有「小人度君子」之嫌,眼下俏郎君受到高度關注,最不缺少的就是這類人才。不用問牛犇也能知道,韓林兒的退賽宣言一經發布,瞬間產生成千上萬條相關話題,進而催生出無數熱門。 

  即便把這些「歪理邪說」全部拋開,事情依然得不到解釋。要知道,不戰而退是為人所不齒的懦夫行為,韓林兒的戰鬥風格固然猥瑣,但不是那種欺軟怕硬的貨,退賽一下子把自己扔進漩渦,這點道理他會不懂? 

  「用心險惡!」小狐狸精神情憤慨,揮舞著拳頭說道:「牛犇別怕,下輪我和你大戰一場,謠言不攻自破。」 

  聽到這番話,大家先是一愣,接著目瞪口呆,再下去變成哭笑不得,連連嘆息。 

  下一輪相遇,豈不是不打自招? 

  比較親近的朋友當中,進入十六強的只剩三個,牛犇,小狐狸精,和劉錚陽;其中小狐狸精能夠走到這種地步,著實出乎很多人意料……倒不是說她實力弱,而是其打法風格存在缺陷。 

  女孩比男人勇猛狂暴固然能夠吸引眼球,水平一般時頗能佔到便宜,但就內在而言,這種風格違背了某些自然規律,前景並不被人看好。此前的比賽,小狐狸精打法出人意料,連戰連捷,多少有些運氣成分,然而隨著對手越來越強,其晉級之路也已走到極致。 

  現在還在的選手,每個都是真正的精英,已能感受到某些「層次」「境界」方面的東西;與之對應,將來的成長對技術的依賴將逐漸減少,差距將在戰術、心理還有更深層次的事物上得到體現。具體到小狐狸精,專家的看法基本一致,不排除其將來成為另類大師的可能,但是道路更加艱險,需要承受更多,克服更多。 

  「怎麼了?」周圍人的表情令小狐狸精感到困惑,張牙舞爪說道:「上次遊戲比試過後,我一直等著報仇.……本姑娘可不會退賽,也不會讓著你。」 

  「你又沒輸,報什麼仇。」牛犇心裡塞滿了事情,有些惱火。 

  韓林兒退賽,大家擔心幕後有陰謀,牛犇也是,但在方向上完全不同。此前元東曾提到,有人推波助瀾,試圖挑起聯邦內部不寧,進而思之,牛犇猜測這次事件會不會是故意放出來的誘餌,順藤摸瓜,找出真正主謀。 

  那樣的話,韓林兒豈非和自己一樣,肩負著某種特殊身份?進而思之,像他這樣的學員還有多少? 

  此前研究韓林兒打法,牛犇看過他的一些影像資料,心裡很難將那個嬉皮笑臉的小胖子與「秘諜」之類的角色聯繫起來,如今這麼一想,那張人畜無害的面孔頓時變得陰險起來,彷彿小一號的洪飛。 

  「難怪軍校怎麼整頓都清凈不了,竟然有政府直接插手。」 

  心裡嘀咕著,牛犇不禁暗自嘆息,甚至有些自憐。 

  無論事實如何,自己的位置已經無可更改,被推到輿論的火架上生烤。 

  「反正我要和你再打一場。」沉思的時候,小狐狸精依舊氣勢洶洶。 

  「別人擔心事情炒大,你倒好,唯恐事情不夠大。」林可兒拉住她無奈說道:「先考慮怎麼晉級吧我的好妹妹,你的對手可沒有退賽。」 

  小狐狸精眨眨眼睛,頹然說道:「倒也是呢。牛犇,你說我不能晉級?」 

  「想晉級就應該去好好訓練,別在這裡浪費時間。」牛犇不想和她鬼扯,轉而關心別的事情。「少武怎麼樣?」 

  輸給愛麗絲,林少武鬱郁多日,誰勸都沒用。為這事兒,林可兒曾有過暗示,希望牛犇和弟弟聊聊,湊巧牛犇身體不好,幾日來漸漸恢復,正好問出來。 

  「葉飛說他有辦法,昨天帶出去散心了。」林可兒回答道。 

  「他?」牛犇又是一愣,暗想那傢伙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結夥調戲良家婦女? 

  「沒良心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呢?不說訓練,外面發生這麼多事,還不是在呼呼大睡.……」見牛犇不搭理自己,小狐狸精怒爭主位。 

  「每臨大事有靜氣。如果說牛牛有什麼地方連本少都覺得欽佩,這點可算其一。」 

  聲落,門開,葉飛搖頭晃腦走進來,順手把眼鏡推到額頭:「就不知道他是真的鎮定自若,還是心裡沒有辦法,乾脆裝作不在乎。」 

  「即使是裝,也比你裝的有水平。小武回來了?」林可兒隨口反擊,留意到跟在葉飛身後的林少武神情古怪,趕緊迎上去探詢究竟。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發覺林少武竟然躲開自己,神色慌張,彷彿剛剛偷了東西沒來得及藏髒的賊。 

  「怎麼了?」林可兒微微皺眉,再度伸手。 

  「沒,沒什麼。」 

  林少武滿臉通紅,再次躲開姐姐的安撫。這一次,房間里的人都注意到他的樣子,除葉飛一個人得意洋洋,其餘全都把目光集中過來。 

  「我沒事,我……」林少武越發慌亂。 

  「葉飛,你把小武怎麼了?」可兒最擔心弟弟狀況,轉頭怒叱。 

  「看看,看看!我就知道好人不能隨便做。」葉飛一臉悲憤說道:「難道大家都沒有看出來,小武現在意氣風發,沉浸在燃燒的激情不可自拔?」 

  「別胡說八道!不把實情說出來,我就.……」 

  「你就咋地?」葉飛神色慌張說道:「不會是想嫁給我,賴我一輩子吧?」 

  三言兩句,林可兒瞠目結舌。 

  孩提時代常被葉飛欺負,噩夢般的存在,等進了軍校,林家兄妹都已經長大,同時由於葉飛遇到自己的剋星,那種畏之如虎的感覺漸漸消除。然而飛少就是飛少,雖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動手動腳,嘴巴仍能馳騁沙場,似這樣撒潑耍賴不要臉的功夫,姐弟倆下輩子別想追上。 

  「姐,我真的沒事。」林少武不敢為姐姐出頭,只好「怯生生」的央求她別在反抗魔王,羞怯懦弱的樣子,彷彿這幾年全都白過了,又回到「聞葉飛而逃」的少年時代。 

  不光他一個,周圍的人也都差不多,雖對葉飛的所作所為義憤填膺,但都敢怒不敢言。經過上次包廂內的爭鋒,大家對動輒抄胳膊擼袖子的這個混世魔王了解加深,盡量避免與之發生衝突。 

  話說回來,罵不贏也打不過,還能咋地? 

  「搞什麼呢?」 

  關鍵時刻,仍只能牛犇出頭鎮壓,招手示意葉飛到自己身邊。 

  「你帶少武去幹什麼了?瞧著心情不錯。」 

  這才是關鍵。 

  雖然林少武表情尷尬,但不像前幾日那樣悶悶不樂,願意和大家一塊兒,而且願意開口說話。換言之葉飛沒有吹牛,似已成功幫助林少武排解心魔。 

  只是方法有些特別。 

  「還得說牛哥慧眼如炬,不像某些人有眼無珠。」葉飛大聲讚歎,用色眯眯的目光逼退周圍少男少女,轉頭又朝牛犇挑起拇指,鬼鬼祟祟說道:「到底是成年人,看出來了?」 

  「看出來什麼?」牛犇一頭霧水。 

  「小武乾的事兒呀?」 

  「這不是正在問?」牛犇越發莫名其妙。 

  「原來你不懂啊!」葉飛好一陣搖頭晃腦,神神秘秘說道:「男人受傷的時候,最好的療傷葯是什麼?告訴你,是女人,女人懂不懂。小武長大了,身體健康火力正旺,加上輸掉比賽,所以我帶他去%¥¥%……明白沒有?」 

  「.……」剛被贊過遇事心有靜氣的牛犇獃獃看著他,腦海一片空白。 

  「幹啥呢?放心,我找的人可不是當街賣笑的那種,乾淨。」 

  「閉嘴吧你。」 

  另一側,林少武正被姐姐和朋友們拷問,支支吾吾的樣子很是可憐。此時,旁邊一些人、如唐彬、郭名等人漸漸看出什麼,神情目光漸漸變得曖昧。 

  唐彬有心勸說林可兒別在刨根問底,可.…… 

  軍隊打熬兩年,最單純的人也已知道輕重,林可兒的身份擺在那裡,這裡除了葉飛,誰好意思、誰敢開口。 

  「事實證明,本次生理療法的效果甚佳。」葉飛才不管他們的死活,炫耀完畢,好奇的目光打量牛犇:「不對啊,你怎麼會不懂呢?我聽愛麗絲講,你們曾經.……」 

  「閉嘴!」趕緊叫停,牛犇隨意撿個話題:「韓林兒退賽,你怎麼看?」 

  「牛鬼蛇神,群魔亂舞,無非那些子破事。」葉飛對此興趣缺缺,只顧偷看林少武表情。 

  「你的意思,這是故意潑髒水?」 

  「髒水就髒水,你又不在乎這個。」 

  「我不是你,怎會不在乎腥臭。」牛犇用眼神告訴他,自己的態度很認真。 

  「污衊我?本少品行高潔.……好好好,關鍵是問我沒用啊,我的辦法你不會聽。」 

  「你沒說,怎麼知道我不聽。」 

  「很簡單,低調做事,高調做人,囂張跋扈,便可逼退群魔,折服天下。」葉飛雄赳赳說道:「老百姓嘛,骨子裡就有跟隨強者的意願,很好對付。」 

  「.……」 

  聽著前面的話,牛犇本想武力鎮壓,到了後面,心頭靈光乍現,不知不覺陷入深思。 

  「你是說,我應該高調一點。」 

  「高調,高調,再高調!與其在地面糾纏不清,不如一飛衝天,等你跳上雲頭就會發現,芸芸眾生,不過是一群會說話的豬。」 

  肆意發表狂妄言論,葉飛振振說道:「當然啰,登天猶如逆水行舟,有進無退。天上不止你一個,萬一被人踩回到豬窩裡,呵呵,會有億萬張嘴巴等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啃光你的骨頭.……」 

  「有完沒完。」 

  葉飛有見識,有能力,但有一條,得意便猖狂的毛病怎麼都改正不了,發作起來嘴巴跑風。就好比現在,如果牛犇不打斷,他會用抒情的方式延伸話題,不扯到詞窮決不罷休。 

  「忠言逆耳,我就知道。」 

  興頭上被打斷,飛少難抑心中寂寞,站起來揮手說道:「靜一靜,靜一靜,本少宣布一條小道消息。別這樣看我,關係到各位的前途命運,好心才告訴你們。」 

  咋咋呼呼把眾人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葉飛清咳兩聲,擺足姿態,這才緩緩說道:「恭喜各位,要不了多久,你們要充軍了。」 

  充軍? 

  周圍先是一愣,接著集體抱以噓聲,轉身去做自己的事。 

  充軍就是從軍,軍校學員加入軍隊乃天經地義,幾年前考試的時候就知道,葉飛竟然好意思拿出來炫耀。 

  「要入伍了,是不是該慶祝一下?」小狐狸精心裡牽挂著林少武干過什麼壞事,扭頭不忘朝葉飛做鬼臉。 

  眾人哈哈大笑,表達鄙視的時候,沒注意到葉飛眼裡深處的那一抹擔憂。 

  「浪蹄子!」滿屋子人竟然沒有一個正眼看自己,飛少低聲咒罵著,咬牙切齒:「不聽是吧?你們別後悔!」 

  「好好說話。」牛犇察覺到有些異樣,拉他回來好言安慰道:「畢業入伍是正常安排,怎麼值得飛少關心?」 

  「入伍正常,地方不正常。」葉飛冷笑著,壓低聲音道:「毛頭孩子不知輕重,會死人的。」 

  「地方?」牛犇微微皺眉。 

  「軍事機密,照理不能泄露……」 

  葉飛遲疑半響,最終吐出三個字。 

  「好望角。」 

  聽到這個名字,牛犇霍然動容,費力才將心頭震驚壓下,追問了一句。 ……

  鐵山角之爭,最普通的民眾也知一二,雁門港,好望角,蓬萊,三者當中,好望角最亂、局勢最為複雜。華龍聯邦,姬鵬帝國,來自國外的種種參與,加上藍色海的各路諸侯;毫不誇張的講,走遍星空,找不出哪裡比好望角更難把握。 

  事實上,好望角至今還是戰場,甚至比戰場還糟糕,不僅戰火從未停止,而且每天都有人死於冷槍和暗殺,即使最最和平的年代,軍隊也在不停減員。 

  與普通人相比,牛犇掌握的情況更多,他知道姑姑就是從那裡返回聯邦,還知道自己的兒時夥伴就在那裡,此刻已成為星盜的一員,據說混的還不錯.……也算是圓了夢想。 

  軍校,軍隊;賽場,戰場,一字之差,生死之隔。剛剛從軍校畢業的學員,名義是上精英,實則還是一群新兵蛋子,去到那裡,「充軍」可謂名副其實。這種方式,不止不符合傳統傳統,甚至不符合聯邦的利益。 

  為什麼呢? 

  「為什麼?」牛犇忍不住問道。 

  「時不我待。紅黑雙盟,幾乎每個國家都在擴軍,聯邦等不起.……別多問了。」 

  簡單四個字回應,飛少也有不敢講的時候,擺手時神情變得意興闌珊。 

  牛犇體諒他的難處,默默沉吟,沒再往下追問。 

  稍有常識的人也能知道,聯邦花費這麼大代價培養出來的精英學員,成長應該循序漸進;這樣心急火燎地把他們派到最危險的地方,目的只可能是:備戰! 

  要打仗啊! 

  聽起來熱血沸騰的辭彙,實則是個吞噬生命的怪獸,戰火一起,需要多少鮮血才能將其澆滅。假如這就是開端的話,此刻正在軍校里指點江山的學子當中,有多少、有誰能夠倖存?恍惚間,牛犇忽然回憶起比賽時的場景,場內機甲激烈交鋒,觀眾席上無數張年輕的面孔在大喊,忽然間他們全都置身於焦土,周圍炮火連天,腳下屍骸遍地.…… 

  「回頭我和他們說說。」 

  將悲天憫人的念頭驅逐出腦海,牛犇隱約體會到剛才葉飛說話時的心情,有些感動。 

  身份上,葉飛帶有軍方背景已成為人所共知的「秘密」,不追問是因為信任,但不能不體諒。泄露軍機,任何地方、任何人都身上都是大罪,換成以往,葉飛哪在乎這些人的死活,更別提為之冒險;尤為可悲的是,竟然連一句感謝都換不來。 

  「你別難過。將來大家會明白你的好意……」 

  「本少會難過?」葉飛被這句話刺激到了,不屑冷笑:「一群廢物,死光了清凈。」 

  「別這麼說啊。和廢物做朋友,自己能好到哪裡去。」 

  「本少.……」想想不知如何辯解,葉飛惱火說道:「別幸災樂禍,以你現在的表現,逃不掉也得上戰場。」 

  牛犇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不會死的。」 

  「戰場不是擂台比賽,別那麼肯定。」葉飛猶豫片刻,說道:「聽本少的話,別整天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高調點,會有好處。」 

  「呃?」牛犇不解其意,心想高調點難道可以免除軍役? 

  葉飛用恨鐵不成乾的眼神看著他,解釋道:「軍隊不像別的地方,低調的人註定被當成卒子,哪裡危險哪裡上。以你的本事,高調一點,把聯邦英雄的名義做實;當真到了軍隊,沒準兒可以混個軍官,不僅可以不被欺負,還能掌握一點支配權。比如需要送死的時候,上頭得掂量掂量,反過來如果做了軍官,手裡有兵,想照顧的時候可以照顧,關鍵時刻有人墊背,活下來的把握才更足。」 

  這番話充滿私心雜念,斷斷不是軍人應該持有的觀念,牛犇知道葉飛是替自己著想,心頭溫暖,笑著反問道:「誰不知道戰場上應該先幹掉對方的軍官,你別是害我。」 

  葉飛說道:「那是你的官還不夠大。現在畢竟是小打小鬧,不抓緊機會往上爬,將來打打仗的時候,少將以下全是炮灰。」 

  「少將?」牛犇被他嚇了一跳,感慨萬千。「你的要求還真高。」 

  「一步一步來嗎,又不是明天就打仗。」葉飛說道:「不管怎麼說都應該高調一點,身上帶刺兒總比做個老實疙瘩,永遠在底層趴著強。」 

  「好吧,我知道了。」牛犇無奈接受這種觀點,問道:「怎麼個高調法?」 

  「這個.……回頭讓艾薇兒做個專訪?」 

  「不要。」牛犇斷然拒絕;「上鏡頭,無隱私,每個人都認得,麻煩。」 

  「信息時代啊大哥!想認識你還不容易。」葉飛哭笑不得,痛罵道:「再說了,你以為自己像本少這麼帥?走到哪裡都有無數懷春少女圍堵,投懷送抱。」 

  「有心認識、和人人認識不一樣。」牛犇不想就此爭論,擺手道:「總之不喜歡,換別的法子。」 

  「那……找點水軍和他們干架?」葉飛再次提議。 

  「他們是誰?」牛犇有些好奇。 

  「任何污衊、攻擊、挑事兒、和你不對頭的人。等到沒人敢跳出來,咱們再出動出擊,指天罵地,擴大範圍,搞死專家,打倒政府.……呃,這個不太合適。」 

  「你也知道不合適。」 

  牛犇連連搖頭,暗想我哪裡需要水軍,只要得福與網路連線,一人可抵十萬大軍。 

  「全是自我炒作,你就這點法子?」 

  「不炒怎麼帶來人氣,沒人氣怎麼叫高調!」葉飛氣的不行,怒而言道:「要不這樣,你學那個韓林兒,發個比賽宣言什麼的,讓別人替你炒。」 

  「退賽?為什麼?」 

  「只有退賽才能發宣言?你這什麼腦子!」葉飛覺得他簡直是白痴,摔手說道:「可以評論一下比賽,嘮嘮別的選手,以操作機師的身份談談雙引擎機甲,還有你和愛麗絲的舊情.……我肯定,大家絕對愛聽。」 

  聽到這裡,牛犇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神情漸冷。 

  「這些都不喜歡?那好.……」葉飛忽然眼前一亮,說道:「提個建議,八強四強之戰都別打了,安德烈紐恩也別爭了,一場定輸贏。嗯,這個主意好,我保證,所有謠言都會不攻自破。」 

  「一場定輸贏?」牛犇一頭霧水。 

  「你一個打他們全部!」 

  「.……」 

  「要不他們全部打你一個。」葉飛笑嘻嘻說道。 

  「滾!」 ……

  爭執吵鬧,準備與密謀,中間經歷種種波折,機甲大賽依舊劈波斬浪,搖晃中進行。八強之戰,除韓林兒退賽帶來遺憾外,其餘較量沒再讓人失望,精彩場面不斷。賽后不久,四強戰對陣名單出爐,正當人們為之津津樂道的時候,又一條消息震驚四野。 

  牛犇的對手,來自紅盟的選手再次選擇退賽,保送其晉級四強。 

  消息一出,媒體、論壇全部炸鍋,關於「操縱」的議論達到頂峰,不僅國外大罵嘲諷,聯邦民眾也看不下去,紛紛以激憤的態度表達不滿。 

  令人不解的是,明顯理虧的情況下,聯邦、軍校,包括大賽委員會展現出極其「強橫」的態度,就此不做任何調查,所做的解釋也僅僅只有數十字,意思無非是「退賽是選手的自由,作為舉辦方,對此只能表達遺憾,無權干涉。我們呼籲大家公平競爭,為機甲領域做出貢獻云云。」 

  敷衍了事的態度使得人們更加憤怒,一些地方甚至爆發遊行,期間少不了有人渾水摸魚,刑事案件隨之激增。與此同時,頂在牛犇頭上的「英雄」光環迅速褪色,反被無數人嘲罵。 

  面對這種情況,牛犇沒辦法改變什麼,只能被動默默忍受。身邊的朋友倒是勸他站出來澄清,然而大家都明白,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解釋很可能被看成掩飾,難說帶來什麼效果。無奈大家只好與那些鐵杆支持者一道憤憤不平,咒罵退賽的傢伙不知廉恥,根本不配稱為機甲戰士。 

  認真想想,退賽的選手也很冤枉……不管出於何種原因。 

  一片混亂中,很少有人知道,華龍聯邦幾大情報機構傾巢出動,在各地警方、以及特殊部門的配合下大肆抓人、審訊、抓更多的人。種種機密,直到多年之後才逐步呈現在人們的面前,等到那個時候,人們除了驚嘆之外,便只剩下一聲感慨。 

  當權者艱難,平頭百姓也很不易,需要小心的活著。 

  機甲大賽繼續進行,等到最後,結果與人們事先料想的情況完全一致,除牛犇被保送外,餘下三人分別是安德烈,紐恩,和愛麗絲。 

  到這個時候,輿論情況再次發生變化,由於聯邦選手只剩下一個,無論怎樣,都只剩下支持。 

  「不奪冠丟臉到家,拿下冠軍也不見得光彩。」 

  輿論基調大概就是這樣,除此之外,人們同時談論起一個有趣的話題,假如愛麗絲與牛犇對壘,會不會選擇退賽? 

  「躺著進決賽,那也蠻好的。」 

  「好個屁,我就想看他們打。」 

  議論當中,事情的發展超乎人們的想象,沒等對戰結果出爐,愛麗絲便已發布退賽宣言,此後更是不做停留,直接搭載飛船離開聯邦。 

  啊?! 

  獲知此事,全世界上百億人心情懵懂,組委會也都傻了眼,調侃的心情都沒有。 

  且不管愛麗絲與牛犇之間有何恩怨情仇,如今四強只剩三個,現在討論增補也晚了,難道需要修改賽制? ……

  夜深沉,半個星球被黑暗籠罩,無數生靈進入沉睡。天上的星光與地上的燈光呼應,交織出來的光影似帶有魔力,把白日所生的喧囂與暑氣絲絲落定,變作帶有種種生存痕迹的紗;在那層輕紗的覆蓋下,疲憊的人們在睡夢中歸納自己的人生,等到翌日,沉睡的世界夢中醒來,它們會在陽光的催動下散開成無數線頭,之後又在人們的活動中延伸出下面的片段。 

  那些線頭就是生命對世界的改變,每一個都很珍貴,但又極為脆弱。每天每時,每分每秒,生命都在創造生命,每個生命又會創造出無數新意,無數新的開始。它們、和產生它們的那些線頭一起,循環往複,縱橫編織,世界才變得生機盈然。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無數線頭由時間丈量,有些瞬間湮滅,有些經歷挫敗后摧折,還有一些會在風刀霜劍漸漸強韌,並在一個個人、一處處靈犀的參與和幫助下頑強行走,變成時間都抹不掉的深刻與風流。 

  這就是歷史——時間長河中因生死遊戲沉澱下來的東西,在它面前,人們經常爭論、爭奪的事物不值一提,縱能喧囂一時,所動不過片面與片刻。 

  就是這個夜晚,被輿論風暴淹沒的牛犇回到家中,沉思良久后拿起電話,分別撥通幾個號碼。 

  頭一個電話打給艾薇兒,說話的時候尖叫聲不斷。 

  第二個電話打給葉飛,告訴他自己需要陪練,讓他把莫凡一道帶來。 

  第三個打給元東,寒暄幾句后,牛犇告知其自己的打算,並在聽到大罵之前掐斷。 

  半小時后,公理報頭牌艾薇兒安排好一切,以電話採訪的方式把消息松給全世界。 

  半決賽變決賽,俏郎君向兩名對手邀約,一挑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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