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震驚
醒了？”
一道完全陌生且有些驚訝的聲音，在佐念身邊響起。
佐念費力的揉揉發漲的腦袋，好半天才認清現實：自己不是在做夢。
“可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視線中，眼前這個開口問話的男人，帶著顯眼的黑框眼鏡，斯斯文文的，十分秀氣，不太像綁匪。
於是，佐念裝著膽子，試探地詢問：“我這是在哪？”
除了環境陌生，身邊的吳大爺也見了蹤影。
奇了怪了！
“你現在在吳鵬飛家裏。”秀氣男人回答的語氣相當友善，補充道：“吳鵬飛，就是那個環衛老大爺。”
我在吳大爺家裏？
視線回顧一圈，佐念漸漸認可秀氣男的回答。
他此刻正躺在一個木椅沙發上，沙發墊有些破舊，到處打折補丁，但很幹淨。而正對他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張全家福。
裏麵的小孩和女人，佐念不認識，但全家福裏的那個男人，佐念卻認得。
正是吳大爺！
佐念心中驚異不已：所以說，這裏真是吳大爺家？
“可是，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佐念強迫自己冷靜後，首先問出最為緊要的問題：“你知道吳大爺現在在哪麽？剛才他跟我在一起.……”
秀氣男人推了推鼻梁處的眼鏡：“他現在在哪，我不方便告訴你。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剛才是我們救了你。”
“救了我？”佐念剛平靜下來的心，再次跳了起來。
救，這個字，從何說起？
還沒搞明白第一個疑惑，第二個困惑接踵而至。
視線中，一個貌似警察的製服男神情沮喪的跑過來，對秀氣男匯報道：“對不起，沒找到那塊神秘石板。”
神秘石板？！
這些人出現在這裏，為了找一塊神秘石板？！
與‘走正規途徑’的星辰武者不同，覺醒者獲得天賦能力或提升能力，主要主要依靠外力——觀摩神秘石板。
神秘石板，就是成為覺醒者關鍵中的關鍵。
而這些人，在吳大爺家裏找那種價值連城的神秘石板？！
……
聯想到兩天發生的諾諾綁架案，回想起今天在觀光餐廳的聽聞，結合自己的分析，和此刻所獲得的信息，佐念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吳大爺，是……覺醒者？他是……諾諾綁架案的真正作案者？”佐念本能的下意識出聲詢問，卻近乎荒謬的得到秀氣男的肯定。
“不錯，他就是諾諾綁架的真正作策劃者。此前警方抓獲的那名嫌疑人，不過是吳鵬飛弄出的傀儡，是他放出的煙霧彈。”
警方？
佐念瞬間抓住秀氣男的語言漏洞：“你不是警察？那你是……？”
秀氣男吩咐手下繼續搜查，然後自我介紹道：“正式認識下，嶺南市特殊事件執法者小隊，副隊長，葉修。”
佐念驚了：“執法者？”
他此前一直克製情緒，努力保持冷靜，即便心中詫異，表情依舊鎮定。
可聽聞葉修的身份，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驚訝的好像離開水的鯰魚，雙眸瞪到極致，嘴巴張大，費力的呼吸空氣……
他原以為葉修不過是名有點特殊、職位稍高的便衣警察，卻怎麽都沒料到，眼前這人居然是深藏不漏的執法者。
執法者，專門處理黑化覺醒者的一群叼人。
執法者，不問敵人是誰，隻問敵人在那。
強悍的離譜！
佐念隻在傳聞中，聽過一些他們的事跡，卻沒想到此刻居然有幸遇見。
有關執法者的傳聞有很多，對他們的稱呼也有許多版本。
最常見，官方正規渠道稱呼他們為：執法者。
但除了‘執法者’這個稱呼，還有幾種更為神秘的稱呼。
‘人間行走的羅生門門徒’、‘第三岸’、‘第三邊’、‘第三’。
每種稱呼的背後，都有相應的傳聞解釋和揣測，總之，這些人特別神秘。
但佐念此刻暫時無心探究執法者背後的神秘，他現在隻關心一個問題。
佐念用力吞了口口水，對看似好說話的葉修詢問道：“您剛才說.……是您救了我。我想知道，這個救字，如何解釋。”
葉修很忙，簽署了一份文件，對屋內來來往往的手下交代幾句吩咐後，才有空回答佐念的問題。
“就是字麵上的解釋。
吳鵬飛是掌握神秘能力的覺醒者。他覺醒的‘築夢者’能力，可以入侵他人夢境，影響並篡改他人記憶。
剛才我們抓捕他的時，他正在使用這項能力影響你，篡改你的記憶。
要不是我們及時出現，打斷他，你現在的麻煩可就大了。”
佐念：內心狂震！！！……
聽聞葉修的回答後，佐念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環衛吳大爺，是諾諾綁架案的真正策劃者？！
吳大爺的身份是環衛工人，並非邪性男人推測的快遞員。
但佐念沒有糾結這點不同或者說錯誤。因為環衛工人，其實也符合‘熟悉五裏河體育場周邊情況，接觸他人且不容易被發現’這些特點。
邪性男沒懷疑環衛工人這個身份，其實算是思維盲區。
因為在常人認知中，新進覺醒者通常是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很少聽聞，四十歲以上的人成為覺醒者。吳大爺這種花甲年齡的環衛工人覺醒，實屬罕見。
但聽聞過吳大爺的參軍經曆後，佐念覺得吳大爺可以借由神秘石板成功覺醒，其實不算太離奇，有理可依：軍人的某種特性使然而已。
真正讓佐念費解震驚的是，吳大爺居然策劃了諾諾綁架案。
為什麽？！
吳大爺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是佐念第一個費解震驚的地方。
佐念第二個費解震驚是：吳大爺居然對他使用了築夢能力。
認真回想，佐念也察覺到剛才的狀態不太對勁。
被吳大爺的人生故事感染，回想自己的人生，正常；但突兀的回想上一世的完整人生，卻非常不正常。
佐念這些年，也有過幾次感觸，但從來沒有在清醒狀態下，回想起上一世的完整人生。這種情況，隻在夢中出現過。
佐念現在可以確定，吳大爺的確對他使用了築夢能力，將他引入了前世夢境。
但佐念不解的是，吳大爺為什麽要這樣做，有什麽目的？
兩人沒有利益瓜葛，吳大爺沒理由對他這個‘開導者’下手啊！
佐念將這份疑惑拋給葉修後，卻沒有得到確切回答。
來曆神秘、背景強大的葉修，也不知道答案。
“完成對吳鵬飛的審訊工作後，我想，會得到答案。如果這個答案不涉及重要的事，我會通知你。”
葉修十分好說話，甚至熱情的有些過分。
這讓佐念心生警惕，有種逃出狼窩又入虎口的感覺。
佐念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沒我什麽事了吧？我現在可以走了麽？”
轉瞬間，佐念心中的不好預感就成為現實。葉修搖搖頭，開口留住了他：
“現在，我需要詢問你幾個問題。我覺得沒問題後，才可以讓你離開。”
葉修說話的語氣平平淡淡，卻夾雜著不容質疑的味道。
執法者的強大霸道，在此鋒芒畢露。
麵對強大而神秘的執法者，佐念沒有太多討價還價的資本，隻好順從。
葉修詢問的語氣依舊和善親切：“首先，介紹下你自己，說說你的情況。”
這點沒什麽好隱瞞的，佐念如實回答：“我叫佐念，是嶺南隊的團長.……”
佐念盡可能地介紹自己身份，以期給葉修留下好印象。
可門口傳來的一道低沉聲音，卻形象的對他做出了簡要概括。
“一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同樣的低沉醇厚。
“是他！”
“旋轉餐廳遇到的那尊肅穆雕像！”
“他也是執法者？葉修的搭檔？”
“果然符合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夠神秘、夠強大！”
佐念稍感到意外的是，此刻跟隨雕像一起行動的，不是那個邪性男子，而換成眼前這個斯斯文文、十分秀氣的葉修。
佐念看向聲音來源門口方向，卻沒看到雕像的身體，隻看到地上留下的影子。
含而不漏的出現方式，讓佐念心裏壓力更大，隨即他提起十二分小心，應對葉修第二個詢問。
“第二個問題，簡單說說，你為什麽對諾諾綁架案這麽了解。
我剛才留意到，你看到聽聞我們在尋找神秘石板，隻感到震撼，卻並不驚訝，仿佛早就知道諾諾綁架案的真凶是覺醒者，且擁有一塊相關的神秘石板。
這些信息，都屬於機密，你是如何知曉的？”
葉修審問時，表情依舊平淡，語氣依舊和善親切，可給佐念帶來的壓迫感卻猶如實質，讓他莫名其妙的特別緊張。
心中急速思索片刻，佐念找到了化解壓力和緊張的辦法。
他瞄了眼門口處，將這個問題拋給那尊雕像：“我想，您的那位同伴，應該清楚我為什麽知曉這些機密。”
葉修意外的看向門口。
雕像同樣意外，無可奈何下，隻得用不久前佐念說過的話，一語雙關的簡單概括：
“一隻癩蛤蟆偷聽了我的談話，然後想吃天鵝肉，大致就是這麽回事。”概括的沒毛病。就是用詞有點不太得當，但此刻誰也不會在乎這些。
葉修點點頭，既然隊長覺得沒問題，那麽他自然也沒問題。
“第三個問題，你是如何認識吳鵬飛的。介紹下不久前都發生了什麽。”
佐念很想通過剛才那種方式：借由雕像的口，替他回答問題，進而轉移葉修的注意力，化解葉修帶給他的壓力。
可無論怎麽想，佐念都沒有想到將第三個詢問引到雕像身上的辦法。不得已，隻好自己親口回答，再次被葉修掌握談話主動。
“我其實跟吳大爺不算太熟，隻能算神交。今天跟他談話，是因為.……”
佐念詳細的講述了當時的情況，不作任何保留。
他感覺得到，葉修這個秀氣的男人，並不好對付。完全不弱於他前世遇到過的強大競爭對手。
在這種高智商高情商人麵前，毫無準備籌謀的玩心計，根本不可取。
最重要的是，佐念判斷出，此刻沒有玩心計的必要。
前世殘酷的職場生涯，淬煉出他遇事冷靜的珍貴品質，並在此刻發揮作用。
對麵，葉修聽聞佐念的真實回答後，暫時放下對佐念的懷疑。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佐念，接著便突兀的離開。隻在門口處，對雕像丟下一句話。
“你既然認識他，不早說！最後一個問題換你來！”
這個秀氣的葉修，相當有脾氣，說完，便拽拽的走了，相當瀟灑。
可佐念卻十分不舍得葉修離開。
相較於神秘強大的雕像，佐念其實更願意麵對雙商高的葉修。
至少，他對葉修這類人十分熟悉，可以跟葉修正常交流。
可麵對高深莫測的肅穆雕像，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太嚇人了。
他嚴重缺乏跟強者獨處交流的經驗。
……
客廳裏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在佐念忐忑不安的等待下，雕像跨過門口，接替了葉修的位置，出現在佐念麵前。
“認識下，嶺南市特殊事件執法者小隊，隊長，斌傲。”
斌傲？很霸氣的名字啊！
也很符合這人的容貌氣質和穿著打扮。
並不明亮的光線下，斌傲的銳利眼神和嚴肅表情，依舊顯眼且讓人印象深刻。一身漆黑到發亮的皮大衣，將他全身包裹，同時勾勒出其大致輪廓：
高大、雄偉！
偉岸的身軀，幾乎填滿整個門口。
而那件漆黑到發亮的皮大衣，到處充斥著渾厚的哥特氣息，默默地與地上的影子相伴；
斌傲身上的裝飾很少，僅在脖頸處帶著個.……護額？
佐念不清楚這個環形的東西具體是什麽，隻覺得這東西跟星鈴選手的護額很像。
據佐念觀察分析，這個‘護額’應該是用合金類的材料打造的，有點反光，如果在黑暗中，應該比那身大衣更好辨認。
‘護額’上，還刻有一條盤附的巨蛇，但沒有頭，仿佛被人一刀切去，十分突兀。細細觀察，這個切口處，似乎夾雜幾條紅色古怪刻紋，十分怪異。
常年混跡在體育圈，佐念見過許多打扮獨特的觀眾和裝飾。
但類似鼻環、十字架、骷髏那種裝飾，其詭異程度，都遠遠不及雕刻無頭巨蛇的‘護額’。仿佛這種雕刻，應該隻存在與恐怖故事中，不屬於人間。
這般奇異的衣著打扮，跟斌傲端正的五官、凜然的氣質，風格區別很大。
但迥然不同的兩種元素，卻在他身上完美結合。營造出一種更加神秘，更加詭異強大的感覺。
剛毅，銳利，神秘，詭異。
這就是佐念給雕像定位的標簽。
‘就是不知道，他會審問我什麽問題。’
在斌傲不經意間露出的厚重氣息壓迫下，佐念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心情緊張的等待斌傲的詢問。
可斌傲的問題，卻讓佐念猝不及防。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執法者小隊，成為覺醒者？”
佐念兩眼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