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賞賜
申吾看到大姬稍稍放緩的心情又提了起來,就知道她是在擔心什麽:“大姬,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我好歹也是個朝中大臣,紂王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責罰我的。倒是你,待在妲己身邊要處處小心!”
自打大姬進宮以來,一切事情都發生得太過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好好地跟申吾解釋呢。
“你不用擔心我,如果妲己十分信任我,往後你若有什麽事,我也可以跟你裏應外合。”大姬說。
申吾點了點頭,大姬還真是聰明,可是她完全沒有必要趟這趟渾水,進到這危機重重的深宮中啊。
“大姬,你我本萍水相逢,而你卻為我付出這麽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申吾的眼裏滿是感激。
大姬卻有些怪罪申吾說的這番話,不平道:“難道你對我隻有感謝嗎?”
申吾被大姬這麽一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不僅僅是感激,還有……”
大姬看申吾臉色緋紅,故意裝糊塗問:“還有什麽?”
申吾越發緊張,“還有……”
大姬噗嗤一笑,“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
聽到大姬這麽說,申吾會心一笑。
想起了上次大姬幫助自己免於車裂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是她在背後向妲己諫言,才使得妲己讓紂王剜了比幹的七竅玲瓏心,真是可憐了這一代忠良。
申吾露出了悲傷的神色,“大姬,上次你為了救我,使得紂王剜了比幹丞相的心,這件事我始終不安啊。”
大姬也歎了一口氣,她何嚐不知道比幹的賢名,但是就算沒有她,比幹的命運還是逃不掉的。
大姬對申吾說道:“申吾,比幹丞相的事情雖說是因為你我,其實他的命運早已注定了結局。紂王昏庸殘暴,像比幹丞相這樣的忠臣,一個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也罷,隻是可惜了比幹丞相一生忠君愛國,為民請命!”聽大姬這麽說,申吾歎了口氣,便沒再說什麽。
“申吾,你要一切小心。”臨走時,大姬叮囑道。
申吾點點頭,他知道大姬對他的情意,如果他現在做事情不顧個人生死安危,那牽扯到的就不止他這一條性命了。
晚間時分,似以派遣身邊婢女肖肖去找大姬,大姬剛用過晚膳,心想,定然是似以放心不下申吾,才讓自己去和她說清楚,於是便讓肖肖先回去稟報,自己則隨後就到似以的寢宮。
不料,大姬剛腳步匆匆離開住處,路過後花園時被一行人擋住了去路,抬頭望見身著龍袍,雄姿英發之人,正是紂王。
“如此慌忙,這是要去哪兒呀?”紂王隨口一問大姬。
大姬連忙福了福身,隨即編了一個理由:“大王,奴婢是要去池塘的新荷上采集露水,烹茶所用。”
“真是好生勤快。”紂王誇讚著大姬,不禁打量起麵前這個帶著麵紗的神秘女子,妖嬈的身段,即使身著素衣卻也遮擋不住由內而外散發的嫵媚,麵帶輕紗,朦朦朧朧的遮住了她原本的容貌,看輪廓卻是個美人。
“謝大王誇獎。”大姬還想行禮,卻被紂王單手扶起。
“為何帶著麵紗?不以真麵目示人?”紂王眯起眼睛,盯著那塊麵紗,仿佛要將大姬看穿。
大姬不敢抬頭,恭敬的答道:“回大王,奴婢受了風寒,怕傳染他人。”
紂王點頭,不再繼續追問,側頭與身旁的公公說了什麽,便一臉得意的笑。
公公會意,扯著尖銳的嗓子道:“大王有旨!”
大姬立刻跪拜在紂王的腳下:“奴婢聽旨。”
“大王說了,你才貌雙絕,蕙質蘭心,特命明夜侍奉龍心殿,欽此。”公公傳完了口諭,就底下眼睛看大姬的反應。
此刻的大姬跪在地上,身子缺像灌滿了鉛一樣重如千斤,根本挪動不來,而傳旨公公的話竟像夢一樣讓大姬不能接受。
嗬嗬,這紂王果真是昏庸無道。大姬在心裏看不起他。
“還不接旨?”紂王見大姬有些遲疑,提了個醒兒,他商紂王想要得到的女人,會想盡辦法弄到手的。
大姬回過神來,也隻能唯唯諾諾:“奴婢接旨。”然後又來了個叩頭大禮。
紂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把手一揮,兩個小太監就把手裏的托盤放到大姬麵前,摘下錦緞。隻見一個盤子裏都是些山的發光的珠寶首飾,另一個則是上好的細軟錦緞。
“這是大王賞賜給你的。”太監說完,隻留下猶如遭遇了晴天霹靂的大姬無法接受的跪在原地。
大姬收拾了一下心情,提醒自己還要趕去似以那裏呢,於是又緊急上了路。
宮闈裏的路曲曲折折,一不小心就會迷路,何況此時心情不好走路分神的大姬?
大姬心裏雖然著急,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走大路,隻能從假山後麵繞著走,卻在黑暗中發現了一個人影。
“誰?”大姬的聲音非常小,但警惕心卻很強。那人影忌憚大姬,卻身法嫻熟的捂住大姬的嘴巴躲在假山後麵,卻是乙夫。
“別動,不許說話,否則要了你的命!”隔著衣服,大姬都能感受得到對方手裏冰冷的刀子散發出逼人的寒氣。
大姬之前就這樣被申吾挾持過,但這人的氣息很明顯不是申吾,她冷靜了一下安安靜靜的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時間靜止了,大姬卻隱隱約約聞到了微弱的血腥味兒,可是自己的脖子並沒有被他劃傷,難道是這個人受了傷嗎?
大姬察覺到乙夫的手臂有些顫抖,漸漸地就力不從心了。她趁機從袖子裏拿出來一瓶金瘡藥,以前見到申吾,他老是受傷血流不止,所以現在大姬身上也時刻準備著金瘡藥,沒想到今日會這樣用了。
乙夫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大姬,他不明白為什麽一個被挾持的人還會不顧自己的性命來為自己獻藥,但是戒心也漸漸放下了,他潛伏到皇宮裏已經許久,對宮女們的衣著很熟悉,他認為一個宮女就算跑出去對別人講有刺客,也沒人會相信她,而且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普通,行事卻不按常理出牌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