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痛恨自己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說話啊,我的孩子他……”
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最後幾個字秦吟都沒辦法出聲,眼淚已經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滑入發間。
劉易陽深吸一口氣,看著她沉默的搖了搖頭,聲音很輕:“醫生說,孩子本來就沒過危險周,加上撞擊的力度和角度……”
“秦吟,你還年輕,以後肯定還會有孩子的,別太傷心。”
她閉了閉眼,將臉埋進了被子裏,一顆心抽痛,疼的痙攣,壓抑的哭泣隔著被子穿了出來,聽著都覺得悲涼。
劉易陽看著她這樣自然也十分不好受,他一直都想問問,孩子的父親是誰,但看她這樣子,現在也問不出口了。
其實心裏隱隱的有個猜測,畢竟那個區域的別墅不是誰都可以住的,甚至有錢也不一定能買的到。
結合夏祁風那段時間對他莫名變化的態度,嗬,他聰明一世,怎麽就沒早點察覺出來呢。
單人病房裏,低聲的哭泣最後演變成嚎啕大哭,就好像是將所有藏在心裏,沒辦法對人說的委屈傷心全都發泄出來一般。
當然,這裏麵更多地是痛恨,秦吟痛恨的是自己。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後悔沒有早點清醒,認清自己跟夏祁風之間的感情,是永遠都橫跨不了那個鴻溝的。
可笑她還一直自欺欺人,現在還連累了她的孩子,才剛懷上,她都還沒有全新感受到過,就離她而去了。
自己那一撞,孩子肯定很疼吧,嗚嗚,她不是個好母親,是她害了寶寶,都是因為她太笨,太蠢。
躲在被子底下,秦吟鼻涕眼淚滿臉,死死地咬著被角,她特別想扇自己一巴掌,因為到了這時候,她竟然依舊對夏祁風恨不起來。
但不管怎麽樣,那個男人臨走推她的那一下,那一撞,不但撞沒了自己的孩子,也徹底撞斷了他們之間的那微弱稀薄的一根線。
她跟他……是真的再也沒有關係了。
“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吟睜著紅腫的雙眼,臉色蒼白的跟個鬼一樣,看著劉易陽平靜的問道。
“在掛兩天水觀察一下,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的道:“劉先生,謝謝你,從認識到現在,你幫了我不少忙,真的很感謝,我會一直記在心裏的。”
劉易陽溫潤的笑了笑:“你的謝謝我收下了,安心養病,你身體好了,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這話有些曖昧,但秦吟根本沒精力在去思考這些了,她看著他:“我,還需要您幫我一下……”
夏祁風再次回到別墅,已經是翌日晚上了,他身上依舊是走時的那身衣服,下車後眉心頓時皺了起來。
因為院子門和大門都是開著的,但別墅裏卻一片漆黑,他大步走進去開了燈,室內頓時明亮起來,他餘光瞟見某處,眼眸狠狠的一凝。
地麵上那一灘血已經幹了一些,但仍然刺眼的不行,他快步跑過去。
……
這個地方是?
他腦海裏瞬間想起昨天上午走的時候,他將秦吟推開,秦吟那會兒就是趴在這個地方的,那這血跡……
夏祁風手臂狠狠的抖了一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心裏慌的不行,拿手機的動作都帶著顫抖。
他撥著秦吟的手機號,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打過去,哪怕裏麵次次傳來的是關機的提示,終於回過神,忍不住腳步踉蹌的朝外跑去。
這邊,秦吟醒過來在醫院休養了一天,她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但劉易陽看著依舊著急上火。
因為秦吟除了喝水,什麽都不想吃,人都醒了,這營養成分還靠葡萄糖吊著,這樣下去顯然不行。
她能看著窗戶外,一坐就是一天,一句話都不說,整個人就跟和這個世界隔絕開了似的。
病房門被猛地打開,劉易陽臉色很嚴肅:“秦吟,夏祁風在到處找你,這個地方不能待了。”
不然那個男人不出兩天就會找到,在這個地盤上,他雖然有能力,人脈也廣,但跟夏祁風比起來,還是遜色一些的。
那天秦吟希望他幫忙,不要讓夏祁風找到她,說真的,劉易陽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果然,現在找來了。
她轉過頭,唇角微抿:“沒關係,我也打算今天就出院了,劉先生,你能在幫我最後一個忙麽。”
秦吟也覺得很不好意思,但除了找他,她也沒別的辦法了。
劉易陽輕呼一口氣,笑了笑:“行,那我也請你幫我一個忙好麽。”
她遞過疑惑的眼神。
“咱們這一來二去的也打過不少交道了,你還劉先生劉先生的叫我,真的很讓人傷心啊,就算隻能做朋友,叫名字也更合適一些吧。”
她一愣,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點點頭。
劉易陽猜的不錯,第二天的時候,夏祁風就找過來了,他一把推開門,然後扯過旁邊的護士。
“這個病房的人呢?”
“這位先生,他們昨天就辦理出院手續了,對了,請問您是夏先生麽,這是秦小姐托我們轉交給你的一封信。”
夏祁風站在門外,快速的拆開信封,甚至能想象到,秦吟坐在床頭安靜寫信依舊那一臉恬靜的模樣。
信封裏麵有兩張紙,其中一張,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映入眼簾,刺的他渾身一僵。
這是個打印出來的紙,但下麵的公章卻很齊全,還有屬於女方的簽名,隻要男方把名字一簽,這協議書就算是生效了。
夏祁風死死地瞪著秦吟的簽名,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沒衝動之下撕了這玩意,將視線移到另一封信紙上。
秦吟這封信算是對他們之間一個最後的交代了。
她在信裏麵,將一直糾纏著兩人,當年的那樁綁架案件詳細的說了一遍,提到自己一家並沒有脅迫他們要錢,要錢的是她舅媽,這件事他們一家完全不知情。
盡管如此,她依舊有責任,這是最後一次自己跟他說對不起了,經過這些日子,還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