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未亡人
這次，夜幽寒毫無掙紮，直接應下，“不錯，我登基之時，就是立你為後之日。”
雲沫舞柔聲說道：“北秦皇後雖然尊貴，可到底不比天下之主強。”
聞言，夜幽寒一愣：“愛妃此言何意？”
“陛下，你要做的是天下人的陛下，而不是北秦的陛下。”雲沫舞的笑容裏帶著蠱惑，“聽說藍遠歌已經收了中楚，我們難道還不如一個女人嗎？”
夜幽寒的眼中散出一抹冷意：“怎麽可能！”
“正是，所以我們不能懈怠。”
“可是……”夜幽寒無奈說道：“如今朝中情況複雜，我想要稱帝，可是他們卻多加阻攔。”
雲沫舞溫柔笑著，走到他的身邊，一麵給他捶肩，一麵說道：“那就讓他們推出一個適合的人來，普天之下，能有比你更適合的嗎？”
“對，如今的一切不過是暫時的。”夜幽寒的目光散著冷意，“北秦僅我一人名正言順，他們難道還反了不成！”
“所以陛下，不要太擔心。”雲沫舞柔聲說道，“北秦是你的，天下，也一定是你的。”
夜幽寒感動得拉著她的手，低聲說道：“愛妃，還是你最懂我。”
雲沫舞依然含著微笑，誰也不知道她心中的念頭。
天下是你的，最終，還是我的。
……
“什麽！北秦皇帝和太子遭伏，已經陣亡！”本沉浸在獲勝喜悅之中的遠歌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震驚，她拉著探子問道，“你確定？你沒有聽錯？若是謊報軍情，那是欺君之罪！”
探子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說道：“北秦二皇子夜幽寒已經登基，並立雲沫舞為皇後，如今消息已在四國散開了！”
遠歌倒吸了一口氣，眼淚率先落了下來，她強忍住悲痛問道：“可是找到夜非墨的屍體了？”
“大戰當日，夜幽寒援兵趕到之後，就已經找到了。”
遠歌說道：“再去查，把當日發生的情形，還有跟此事相關的所有人行蹤都查一遍，夜幽寒那幾日做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都逐一查了！”
探子連忙應是，正要退下，遠歌驀地拉住他說道：“三日之內，我要結果！”
聞言，探子十分為難：“陛下，三日恐怕……”
“不惜任何代價！”遠歌咬牙切齒說道。
“是！”探子立刻領命。
李濤見遠歌雙目通紅，連忙上前寬慰道：“陛下，您一定保重，天下之亂，還需平定。”
遠歌抹了抹眼睛，說道：“是，賊人不死，大仇未報，我絕不能消沉！”
李濤聽到這句話，立刻點頭說道：“是，既然是被君無邪的伏兵所害，我們一定會手刃君無邪報仇！”
“不僅僅是君無邪，還有……夜幽寒！”
聽到這個名字，李濤十分驚訝：“和他……不可能吧，那可是他的父親和兄長！”
“皇室之爭，從來是一場不見血的廝殺，而他娶了雲沫舞，你以為他會是善人？”遠歌的眼中露出恨意，“雲沫舞與君無邪勾結多年，這件事怎麽可能沒有她的影子，朕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她動手策劃的！”
李濤見過遠歌的能力，對於女子已經不複從前的態度，聽到這些，他忍不住說道：“那……那我們應當如何？”
“探子查出結果之後，我們就帶著證據去找他們吧！”
“是！”
遠歌說著，站了起來，“現在，去為我取一套素服來。”
“陛下，這是為何……”
遠歌眼中散出一股悲傷之色：“未亡人，要為夫君手刃仇人！”
……
三日之後，夜幽寒收到遠歌領著三十萬大軍直逼北秦的消息。他大為驚訝，立刻問道：“藍遠歌此行是要大動幹戈！”
官員應道：“回稟陛下，西岐女皇此行前來並非宣戰，而是要慶賀。”
“慶賀？她能慶賀什麽？”
“慶賀陛下登基。”
“她？她憑什麽！”
“西岐女皇說她是太子的未亡人，如今陛下登基，她身為長嫂，自然應當來慶賀。”
夜幽寒氣急敗壞地說道：“倘若是慶賀，何必要帶上三十萬大軍！”
“這……使者並未言明……”
“滾！滾出去！”夜幽寒憤怒至極，將手中奏折砸到了官員的臉上，官員唯唯諾諾，得退了出去。
雲沫舞在外頭已經看了許久，見那官員退出了，便走進去說道：“陛下可是怕了？”
“我……”
“是朕。”雲沫舞糾正道，“陛下如今已經登基，足夠擔得起這個名字。”
夜幽寒歎了口氣，說道：“三十萬大軍來北秦，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意圖？”
“她是來殺你和我的。”雲沫舞毫不猶豫地說道。
聞言，夜幽寒又是一驚，雲沫舞的眼中生出厭惡之色，又飛快壓下，說道：“陛下不用擔心，她有三十萬大軍，我們卻可以和她好好打以打。”
夜幽寒不由自主問道：“怎麽打？”
“陛下，如今你剛登基，局勢也是動蕩不定，其他兩國更是虎視眈眈，藍遠歌卻滅掉中楚，五國隻剩四國，然而西岐兵力不足北秦強，而且經過此戰，又大為受挫，況且她還將三十萬大軍帶到了北秦，那麽陛下覺得此時西岐如何？”
“後方空虛，可以一搏？”夜幽寒漸漸平靜下來，欣喜得說道。
雲沫舞點頭說道：“若是陛下此時派兵與她以戰，又有君無邪在後方照應，必然可以滅掉西岐，雄風大振，到時候，也可借此威懾其他兩國。”
“隻要皇後願意，朕便滅掉西岐。”夜幽寒拉著雲沐舞的手，輕聲說道。“如今朕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皇後，隻要皇後開心，一切便值當了。”
雲沐舞心中微微觸動，卻不過殘存一瞬，她將頭輕輕倚靠在夜幽寒胸前，“沐舞謝過陛下，待滅掉西岐後，我們一並舉兵滅掉南夷和東陵，一統五國，到時候，沐舞為陛下生個孩兒，共享天倫之樂。”
雲沐舞的話激起夜幽寒心中的漣漪，他雖和雲沐舞成親，卻從未同房過，他知道雲沐舞心中有人，雖憤恨，卻也無可奈何，隻因他不想逼迫她，害怕她會離開，現在雲沐舞願意為他生孩子，便是心中有了他，這叫他怎能不高興呢？“如愛妃所言，朕必會盡快統一五國，給愛妃最好的一切，如此，就讓朕領兵與她一分高低吧！”
“陛下，妾身相信你一定可以旗開得勝，妾身在這裏等你歸來！”
雲沫舞的聲音激起了夜幽寒的鬥誌。
為了所愛之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