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撲朔迷離
說到這裏,小鄧的額角開始冒冷汗,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令他覺得恐懼的事情。
“他體重二百來斤,又睡在上鋪,掉在地上地板都震了一下,更何況摔痛了他還不住的叫喚,我們想不被吵醒都難,我們問他到底什麽情況,他來一句做噩夢了,我當時心想,做噩夢有什麽大不了的,誰沒做過啊,還至於嚇得從床上翻下去,當時我困得很,就不想理他,翻過身就想接著睡,我們高三學習壓力很大,就指著晚上那點時間睡好了第二天接著複習和學習。”
“寢室裏其他幾個人倒是對他做了什麽噩夢感興趣,就問他,他說自己夢見有個看不清樣貌的黑乎乎的人影,十分憤怒,指著他破口大罵,他這個人……怎麽說呢,脾氣又暴躁,就算是在夢裏,莫名奇妙的被罵心裏也不服氣,就回罵對方,他繪聲繪色的講,說自己罵對方祖宗十八代,問候對方母親和全家女性。”
“其實,說實話,我是很討厭他這個人的,可他父親是我們這裏首屈一指的大老板,我老爸也跟他父親有生意來往,叫我跟他搞好關係,至少不能得罪他,我沒辦法,才跟他做了所謂的朋友,實際上……唉,一言難盡,總之他罵的過癮,對方卻更加憤怒了,開始動手打他,據他形容,那種感覺十分真實,他身上真的有好幾處淤青,我當時心裏想,你從上鋪摔下來,地板都震了一下,能不淤青麽?”
“他說夢裏,他想還手,對方勁兒卻特別大,打到最後,還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大聲地說‘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必須死!你是第一個然後,我要殺光所有人!’他說自己緊接著就開始有種窒息的感覺,他不住地掙紮,最後就從床上掉了下來,所有人都當笑話看,我也是,可當開了燈,看到他脖子上真的有淤痕的時候,我們都嚇壞了。”
“之後那幾天,他每晚都做噩夢,每晚都被那個看不清樣子的人打罵,最後總被掐住脖子,最後從床上翻下來摔醒,起先,我覺得他是虧心事做多了,雖然人已經死了,我說這些話也許不應該,但錢大成這個人,真的是……最後他受不了直接請了假回家,誰知道……他死的當天晚上,我清楚的記得,就是那天晚上,我也做了跟他相同的夢,夢見有個看不清樣子的人對我說‘你是最後一個,你也得死,你也該死!’我嚇壞了,接下來的幾天,我一邊上課複習,晚上卻還被這個不斷重複的噩夢折磨,那幾天我真的也嚇壞了,最後請了假回家,當晚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知道不久前,林大哥你救了我,我才醒過來。”
林子衿緊皺著眉頭,按照小鄧的形容,這是怨鬼才會使用的招數,類似於死亡預告,而從小鄧身上的陰氣強度來看,至少也有惡鬼的程度。
但同樣的,也並沒有達到厲鬼的程度啊,更何況,厲鬼從來都是直接顯形害人,不會像怨鬼還需要借助夢為媒介。
難道,這次的事件中,有兩隻鬼物?
林子衿輕撫著下巴,事情沒有變得明朗,反而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陰氣的程度,和害人的方式有明顯的不同,即使錢大成也做過類似的夢,最後卻是被紅衣厲鬼所殺,而小鄧,明明是第二個開始做這個夢的人,那鬼物卻說他是最後一個,也並沒有索他的性命。
這其中必然有什麽隱情,林子衿沉吟了片刻,讓小鄧給他們寢室的人打電話,問問還有沒有別的人做過這個夢,以及最近有沒有遇到別的詭異的事情。
小鄧的身體開始發抖,聲音也有些微顫:“林、林大哥,我想起來了……是他,一定是他!是徐東鳴回來了!是他殺了錢大成!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連我也要殺,我又沒有欺負他……”
小鄧抱起頭,整個人縮在了一起,顯得十分恐懼。
林子衿連忙問他,這個徐東鳴到底是什麽人,跟這件事又有什麽關係。
“徐東鳴……他是我們的同學,也是我們寢室的……我們學校是個私立學校,在那裏麵讀書的學生,家裏麵都是非富即貴,隻有少部分學生,靠著學習成績好,領獎學金,或者免除學費在裏麵學習,徐東鳴就是這些學生的其中一個。”
“他家是農村的,一個非常貧困的小山村,平時他沉默寡言,像空氣似的,一有空就去圖書館,吃飯的時候僅僅隻是買個饅頭就著榨菜吃,有時候連榨菜都不買,光啃饅頭,他的衣服也沒幾套,校服都洗的發白了還在穿,我有時候看著實在心裏過意不去,也會請他吃幾頓飯,但是,寢室裏其他幾個人對他……就沒那麽好了……”
聽到這裏,林子衿基本上明白了,他也是從小山村裏出來的,也許因為跟著師父葉雲修學藝過後,從沒缺過錢,也許不能體會這個叫徐東鳴的男生究竟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但那種被人瞧不起的感覺,他卻不止體會過一次。
所謂的人人平等,又有多少個人能真正做到,又有多少個人心裏是這麽想的呢?
現在的那些有錢人,大多都不注重對自己孩子的教育,甚至有些人自身就瞧不起窮人,還給自己的孩子也灌輸這樣的思維,認為他們有錢,他們就是皇帝,而那些窮人,連狗都不如。
輕輕一聲歎息,小鄧也低著頭沉默了半晌,方才繼續開口。
“叫他去跑腿買東西,已經是家常便飯了,特別是錢大成,有時候還故意刁難徐東鳴,有些時候他心裏不爽就隨便找個理由拿徐東鳴出氣,後來甚至連理由都懶得找了,寢室裏麵其他那些人也是一樣,而我,雖然從來沒有跟著他們一起欺負徐東鳴,卻也因為不敢得罪錢大成,所以……所以從來都沒替他說過話……”
“班上的同學,家境都跟我們差不多,他就顯得像個異類一樣,沒人跟他做朋友,寢室裏是他們那幾個的跑腿和欺負的對象,到了班上就成了大家的跑腿和欺負對象,他本身就沉默寡言,從來也不會反抗,可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