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初衷
林子衿站起身，緩緩走過去，輕輕替她拭去淚水。
“我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女孩子流眼淚了，特別還是這張最不願意看到上麵掛滿淚水的臉，我實在是應付不過來啊，謝謝你，還會為我擔心，為我掉眼淚，你說的沒錯，這是什麽狗屁選擇題，為什麽我橫豎都得死不可呢？”
林子衿臉上仍舊掛著坦然的微笑。
“剛才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老了？沒有最初時的那份勇氣和膽魄了，也沒有那份兒衝勁了，甚至連自己的初衷都忘得一幹二淨……我為什麽要屈服於老天的安排呢？這道選擇題，如果沒有我中意的選擇，那我就拿起筆，自己加一條選擇，然後在上麵打上勾就好了。”
幻境中的小允愣愣地看著這張臉，那笑容宛如此刻照耀在天台上的陽光一般，無比耀眼，卻又無比的溫暖，讓人安心。
“你打算跟老天爺做對嗎？天意不可違，經曆了這麽多事，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小允緩緩的開口。
林子衿微微搖頭：“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是個很貪心的人，我想保護珍視的人，也想要陪在他們的身邊，永遠永遠，兩邊我都想要，兩邊我都不想舍棄，所以我所需要做的事，從始至終都隻有一件，那就是逆天改命，
我要改寫自己的命運，我正是因此才成為鬼道傳人，才踏上這條路的，受幾次打擊就認命了，把自己搞的這麽累，每天都活在折磨何茫然當中，那根本不是我，謝謝你，讓我重新找回了自己，重新明白自己該做什麽，我該走了……”
轉過身，林子衿看向遠方，幻境中的小允抓住他的手，拚命的挽留。
“就不能不走嗎？你會沒命的，你太小看滅世大劫了！”
林子衿抬起另一隻手掌，輕輕放在她柔軟的手背上，看著天空，淡淡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有小看過，無論是老天還是滅世大劫，我知道它們很厲害，很牛逼，我知道現在的我跟它們的差距，遠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但是，我是個死腦筋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我就會一心一意，拚盡全力去完成，沒有試過，怎麽知道呢？不是做不做得到的問題，而是敢不敢去做的問題。
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麵吧？等我真的失敗的那一天，我會再回到這裏，到那時，我就再也不會離開了……”
輕輕拉開幻境中小允的手，林子衿閉上雙眼，緩步向前。
一步，體內的經脈和丹田開始從沉睡中蘇醒。
兩步，經脈中開始充斥著大量狂暴的真氣。
三步，丹田中陽魚浮現，緊接著，陰魚也緩緩成形。
第四步，林子衿猛然睜開眼，清澈的雙眸中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而後，他周身青澀與金色的光芒交織，雙眸中也閃動著一邊金色，一邊青色的光焰。
渾身的氣勢攀升到了極致。
遠處，那看上去無比舒適的藍天白雲和陽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烏雲，漆黑的閃電在其中宛如巨蛇一般攢動，沉悶的雷聲仿佛在心底炸響。
一片令人壓抑的黑暗蔓延開來，天空中，一雙血色的眸子浮現。
“隻能是個白癡，真的以為你能夠對付得了我？”
那個在昆侖山的時候，曾於噩夢之中聽到過一次的聲音響起。
林子衿臉上帶著微笑，沒有絲毫的畏懼。
雙拳緊握，衝天而起。
林子衿帶著青色與金色的光芒，在這片已經一片漆黑的空間之中，顯得格外耀眼。
雙拳之間，一邊閃動著青光，一邊閃動著金光，而後，林子衿的雙臂被雄渾的真氣所覆蓋，迎風而漲，最後變得和那兩隻血紅色的眸子一般巨大，林子衿拚盡全身的力量和真氣，揮動著雙拳，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地砸向那兩隻血色的眸子。
烏雲中，兩隻漆黑的覆蓋滿雷電的大手迎了上來，卻瞬間被摧垮，之後，無論對方用什麽樣的防禦，都無法抵擋這兩隻拳頭。
那道聲音中，終於多了幾分慌亂：“等等，有話好說，有事好商量，不要……”
還未等對方說完，兩隻巨大的拳頭已經狠狠的轟在了那兩隻血色的眸子當中，連帶著整片天空都被轟爆，出現了好幾道巨大的裂縫。
“如果是真的滅世大劫，現在的我也許還會有些發怵，但是你不過是一個幻境中的冒牌貨罷了，在我麵前裝什麽犢子！”
光芒再度灑落大地，透過林子衿用雙拳打出的那一道裂縫。
林子衿的雙臂恢複了正常，他最後轉身，看了一眼天台上那道還在凝望著自己的身影，嘴角泛起一抹溫柔，揮了揮手。
“再見了……”
之後，他毅然轉身，衝向了那道裂縫，朝著光明而去。
與此同時，外界，現實當中，還在想辦法補救的老道突然驚訝的發現，陽魚旁邊，那些陰麵物質開始緩緩凝聚在一起，而後，林子衿的真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而後大量的陰麵物質被抽離出來，朝這邊湧了過來。
不一會兒，一輪散發著奇異波動，與陽魚的波動相反，卻又有些相似的漆黑陰魚凝聚了出來。
老道頗為駭然，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淡淡的聲音便響起：“這樣應該就算是成功了吧？你可以收回自己的真氣了，接下來，我自己就能搞定。”
老道下意識的收回自己的真氣，林子衿丹田內的陰陽雙魚合為一體，而後瘋狂旋轉了起來，將這些剛才還無比狂暴，就像是要爆炸了的真氣全部吸收了進去，等到再釋放出來的時候，它們已經相當的溫順，平緩的流淌著了。
體內，清晰的破碎聲響起，陰陽雙魚擴大了一圈，體內的真氣除了淡淡的金色以外，又多了一黑一白兩種光芒在閃動，看上去頗為奇異。
到此徹底放心，連帶著神識也收回的老道猛然睜開雙眼。
看著順勢開始控製體內真氣流動的林子衿，此時的他，正在適應著這他本不願意出現的，突破後的狀況。
老道的身體有些顫抖，心中充滿了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