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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第191章 一隻蚊子引發的血案

  管家此來,送禮認門是第一目的——兌帥一般不會在意這種小嘍嘍,寧致遠目前在今上面前很紅,但是他紅得太快,缺少底蘊。 

  靠寵信上位的弄臣,根基不牢,起得快落得也快。 

  直到今天,兌帥覺得該跟此人維繫一下關係了,才派人來,至於說為何是管家來,憑這麼一個幸進內臣,不夠資格讓他親來——兌帥的底蘊可是很紮實的。 

  魏岳雖然也是內臣,但那是內輔,還是腳踏實地升上來的,底蘊是有的。 

  管家送禮只是一個目的,其次就是要說一說那兩個軍校的事。 

  兌帥對他的授權是,對方若是不收禮,說不說軍校的事兒,你自己看著辦。 

  管家不忿自己坐小板凳,見對方語氣不好,卻不算太張狂,所以就提出了此事。 

  寧致遠面無表情地回答,「他們犯的事兒十分重要,不但強取豪奪,還惡意挑唆軍械局和軍需司的關係,幕後主使是誰,用意何在,都要查明才行。」 

  管家聞言,真的不高興了,「真要查此事,也該請朝安局出手吧?」 

  卧槽尼瑪!寧致遠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是在命令我?」 

  「兌帥希望儘快揭過這件事,」管家火了,直接掀開底牌。 

  「你覺得自己能代表兌帥跟我說這話?」寧致遠冷笑一聲,眼中是滿滿的嘲諷,然後他端起茶杯,「送客!」 

  跟其他琢磨小動作的太監一樣,寧御馬端茶送客,也有不同的幾種姿勢。 

  最常見的就是只端茶不說話,客人自行告辭就是。 

  像現在明確說出送客,就是要下人略略為難對方了,所幸的是,他先端茶后說送客,要是先說送客後端茶,管家很得吃點苦頭。 

  就算是這樣,管家也被推搡了幾把,於是他一回兌帥府邸,就跑去告狀。 

  兌帥是個喜歡晚睡的人,聽完管家講述之後,又問了些細節,然後才冷哼一聲,「明天再去,說我邀他兩日後午時,在西海蕩舟。」 

  對方連禮單都沒看,就拒收了,顯然是對他成見不小,那這次我親自出馬,你總該滿足了吧? 

  年輕幸進之輩,不就是要這麼個面子嗎?這個面子我給你! 

  「啊?」管家愕然地看著他,兌帥您這身架,也放得太低了吧? 

  兌帥看他一眼,「語氣和善一點,現在是非常時期。」 

  殊不知,寧致遠此刻正氣得在書房跳腳,「卧槽尼瑪,老鬼你不來也就算了,竟然讓你的管家用魏岳來壓我……著實該死!」 

  旁邊的小太監小心地提示,「那咱多扣那倆幾天,索性讓兌帥來領人算了。」 

  「這尼瑪好不好?」寧致遠的眉頭皺一皺,他現在膨脹得很厲害,但是讓兌帥來領人……他還真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猛然間,他想到今天討要那三名女修生的過程,「要不這樣,咱們約個暗號,如果……」 

  「……若是我伸手撓一撓下頜,那就是,將那兩名軍校弄殺,再讓他們帶走。」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兌帥的管家又來了。 

  這一次,他言辭卑恭刻意奉承,還說兌帥邀您後日中午西海蕩舟。 

  寧致遠聽了,心裡還是有點不滿,請客都是要在家的,在外面請客沒誠心——是說我沒資格進你兌帥府? 

  不過既然是蕩舟,就肯定有些女娘相伴,寧公公雖然下面沒有了,但是他相貌英偉,文采也不錯,有一顆騷動的心——正是所謂的騷人墨客。 

  他心裡答應了,但也不會答應得那麼爽快,拿喬嘛,誰還不會? 

  而且他也確實未必走得開,於是他面無表情地發話,「兌帥有命,自當遵從,但是寧某身屬天家,這一身皮囊不歸我……到時再說吧。」 

  管家表示這個可以理解,見對方欣然收下請帖,在臨走之前,他沉吟一下又發問,「那兩名小校……就放了吧?」 

  寧致遠這下猶豫了,他是真不想放人,尼瑪,我都說了,陳布達還沒來呢,我就放人? 

  管家見狀,知道他在猶豫什麼,寧御馬放出風聲了,讓陳部長來領人,內廷有些消息,傳得實在太快,於是他笑著回答,「您這邊表示出善意,陳部長當然會登門道謝。」 

  寧致遠斜睥他一眼,「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管家信心滿滿地點頭,都不用兌帥出聲,他表示一下,陳部長就得上門來——你不上門來試一試?兌帥都跟寧致遠蕩舟西海了。 

  寧致遠遲疑一下,決定將這個面子送出去,他扣押兩名軍校,其實是個人行為,遲放早放都是一樣,他倒是很希望魏岳看一看,什麼叫「陳布達未必來」? 

  於是他微微頷首,「那今天給管家一個面子,你把人帶走好了。」 

  同時,他將約好的暗號放出——探手去拿一串葡萄。 

  小太監看到此狀,知道是要放人了,轉身向門外走去,才走到門口,只聽得身後「啪」的一聲響,然後是寧致遠的怒罵,「我艹,這天氣還有蚊子?」 

  他扭頭看一眼,發現御馬大人正在抓撓臉頰,於是迅速又扭過頭來,眼中凶光一閃…… 

  管家見自己就能將人帶走,心裡非常高興,心說我真的太厲害了,超額完成任務。 

  所以他又刻意奉承寧致遠幾句——多說幾句也死不了人,反正是兌帥授意的。 

  寧致遠還是一副橡皮臉說話,他始終認為,這個管家跟自己不是對等的。 

  不多時,管家驚訝地發現,有人將兩名軍校拖了過來…… 

  確切地說,是軍校的屍體,兩人面色烏黑七竅流血,氣兒都沒了。 

  尼瑪!管家氣得蹭地就站了起來,抬手一指寧致遠,「寧致遠你這是什麼意思?」 

  寧致遠心裡也在震撼,他早就忘了自己差點拍死一個蚊子——這尼瑪唱的哪一出? 

  暈歸暈,可是看到管家指著自己喝問,他頓時火冒三丈,不盡的前仇舊怨湧上心頭。 

  他抬手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你算什麼玩意兒?狗一般的東西,也敢指著我?」 

  管家駭然地發話,眼中滿是驚愕,「你……你是在跟我說話?」 

  你知道不,陳布達也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寧致遠早沒了心思跟他說話,抬手一擺,「滾!」 

  「你竟然敢殺死軍役部的人,你麻煩大了!」管家跳著腳大叫,「這件事沒完!」 

  寧致遠也不理他,強壓怒火深吸一口氣,看向拖人進來的幾個小太監,沉聲發問,「怎麼回事?」 

  「服毒……疑似畏罪自殺,」一個小太監低聲回答。 

  服尼瑪的毒!寧致遠終於能確定,這倆軍校是被自家人弄死的。 

  但是看著不住跳腳的管家,他心裡實在煩躁無比,於是一擺手,「打出去!」 

  勞資是靠著今上的,弄死兩個小校又怎麼樣? 

  於是,附近的人都看到,堂堂兌帥的管家,竟然被寧致遠手下的僕役拿著棍棒打了出去! 

  這尼瑪又要變天了啊!住在周圍的,全是內廷叫得上字型大小的人物。 

  於是,各家的大門在瞬間都被關上了,但是消息,卻是瘋狂地傳播了出去。 

  寧致遠將人打出去,才召那小太監過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他才想起來,自己確實打了一下蚊子,一時間真是欲哭無淚——這尼瑪真是個意外。 

  但是,他還不能遷怒於小太監。 

  寧致遠絕對不是個脾氣好的,說他是喜怒無常都抬舉他了,就這一年裡,他打殺的奴僕都接近兩位數了。 

  可是今天這件事,他確實不打算怪小太監,看著對方在瑟瑟發抖,於是呲牙一笑,「你抖個什麼?你是聽了我的吩咐的,聽話的人不需要害怕。」 

  小太監還是怕得厲害,他已經知道自己搞錯了,於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是我眼瞎,還請大人責罰。」 

  他沒法不怕,寧公公不責罰他,不代表他能繼續活著,萬一寧公公扛不住,他也難保被「畏罪自殺」。 

  「勞資讓你起來!」寧致遠氣得一拍桌子,「都說饒你一命了……老子正煩著呢。」 

  小太監卻是機靈,磕個頭爬起來,「多謝乾爹。」 

  「咦?握草,」寧致遠正沒個奈何,聽到這話氣得笑了,「你小子夠機靈啊,居然敢順桿爬……行,我考你一下,此事該如何處理?你小子要是能有點見地,我也不介意收個乾兒子。」 

  小太監當然不能說,你別讓我「畏罪自殺」,他提都不敢提,想一想之後,他膽戰心驚地回答,「這種設計,朝安局也做得多了,魏公公做得,您當然也做得。」 

  「滾犢子去吧,」寧致遠笑著一擺手,「就這點眼力價,也敢惦記做我義子?」 

  他問的時候就想好了,小太監若是為其行為開解,他也不介意收拾這沒眼色的傢伙。 

  但是小太監的話,還真說到他心裡去了——魏公公做得,我做不得? 

  其實他一直感覺,這次弄死倆軍校,未必就是壞事,不心狠手辣,憑什麼上位? 

  現在倒好,打了個蚊子,想不狠辣也不行了,當然,他不能就這麼干坐著,什麼也不做,「備奔霄,順便……通知李永生,那三個女修生,要晚些時候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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