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你回來了
柳黛色走後，春歸急道：「姑娘，現在怎麼辦？」
汐顏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笑道：「春歸，你怎麼也不淡定了？」
「姑娘……」春歸看著汐顏狡黠的笑容，一臉不解，「鄧姨娘到底幹什麼了，這麼急缺錢用？」
汐顏喝了口水，悠悠道，「鄧姨娘啊，呵呵……她的確是在做了生意，也屯了許多的貨品，可是她找的那個倉庫，前些天恰巧因為漏水和積水，全都濕了，所以她的那批重金購買的貨物，就不能再用。好像客戶又急要吧，催得她只得一而再地拿容府的錢去購買。這時候那貨物又漲了價，她這才借著鄧淙越的勢去借高利貸，呵呵……這次她問我要的這些錢，並沒有及時去還高利貸，而是拿去賭博了，因為她想撈得更多，貪心不足……」
「天哪，這個鄧姨娘真的是瘋了！那三萬兩給了她，原以為她會迷途知返，沒想到她不但不感念姑娘的恩情，還把你給……」
「呵呵，我早知道會這樣。現在不止是高利貸找她要錢，還有賭場的人，她讓自己陷入了死漩渦，不靠這聘禮，她已經窮途末路了！」
「天哪！」春歸簡直不敢相信，這鄧姨娘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啊？
汐顏看著春歸連連搖頭的樣子，笑了，「你看看你，你著急什麼？人家打斷的可是她的腿，要剁掉的也是她的手。」
春歸看了一眼汐顏，很少看到姑娘這樣淡然，那打打殺殺，張口便來。
「春歸啊，你想知道她花了那麼多錢進了那麼多貨品，那貨品是什麼嗎？」
「是什麼？」春歸正色道。
汐顏笑笑：「等等你就知道了。」
春歸見汐顏笑得如此璀璨，又問，「姑娘怎麼這麼清楚鄧姨娘的事？」
汐顏遞給春歸一個單子，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全是鄧姨娘的出入容府的時間，和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
春歸看后震驚不已，姑娘心思真是縝密！
這時，汐顏又說：「監視一個外強中乾且沒有防備的人，太容易了！反而，像那些行為沒有任何紕漏，做事不留痕迹的人，咱們派去的人才會有去無回吧！」
汐顏知道，前世鄧姨娘也是因為賭博，毀了下半生，沒想到這一世，她的噩夢來得更快了。
春歸又聽汐顏說了一會兒，見天色很晚了，才伺候汐顏上床，「姑娘早些睡吧，」
汐顏坐在床邊，疲憊道，「春歸啊，按照褚澀所說，他該解禁了吧？我該見著他人了吧？」
「是啊！興許是有事纏身，這兩日便會來了。」
又過了幾日。
這天，春歸伺候汐顏穿衣時，說道，「姑娘，剛剛有一個陌生人給門衛一張紙條，讓轉交給你。」
汐顏接過是一個金黃色的錦袋，打開一看，當即呆住了。
「姑娘……」春歸叫道。
「是太子。」汐顏把錦袋遞給春歸，原來這裡面裝著一個字條：三日時限已過，你考慮的如何？
汐顏彷彿一瞬間又看到了太子那張邪佞的臉，太子與褚冽本是死對頭，假如他真要這般做的話，那他簡直是要明目張胆地手足殘殺！
「姑娘，我派去八王和九王府的人都回來了，根本不見九王的身影啊！」
「我知道了。」過了一會兒，汐顏才又起身，「走，咱們去一趟扶劫那裡，再過幾日夏月就能下床了。」
一路上，汐顏始終心不在焉的，「你有沒有覺得繁曳城最近有些不一樣？
春歸看了一圈，隨後搖了搖頭。
汐顏忽然笑了，「或許，我們可以坐山觀虎鬥！哈哈，走吧，去找扶劫……」
春歸不是沒看那張紙條，太子要來了，她怎麼還能心情愉悅起來呢？
只見汐顏快步走到了煙柳河旁，一身乳白長裙，像個白蝴蝶一般輕盈美麗，忽然，她頓了一下，眼睛看著河邊站著的一個人，又看了一眼，扔掉手裡的東西，猛地跑了過去，「春歸，你先去扶劫那兒……」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到了河邊。
「哎……」春歸回后，一個人先去了巷子宅院。
汐顏步步往前，看著這熟悉的背影，真的好久沒見了！她咽下剛剛的慌張，輕聲說：「你，回來了。」
褚冽瘦了，聞聲轉過身，看向汐顏，然後大步走上前，抬起手，輕輕揭掉了汐顏的面紗，然後兩人四目相對。
他還是那樣酷冷，那樣霸道，那樣高大，那樣……
汐顏忽然笑了一下，眼睛里都是濕濕的。
是啊，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但是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褚冽稜角分明的臉頰，好像是鬼斧神工雕刻而成，與扶劫柔和的面色不同，與褚澀慵懶隨意的不同，與杜涼的平庸直接，更是不同。
他是那樣獨特的。
他盯著汐顏，忽然張開了雙臂。可是汐顏卻退後一步。
汐顏盯著他的眼睛，她暗自思念了許久的人，此刻終於站到了她眼前時，她卻退後了。
「怎麼？」褚冽靠近她，看著她眼睛里的傷，酷聲說，「那些暗人，沒有保護好你嗎？」
汐顏搖頭。
褚冽看著她簌簌落下的眼淚，皺起了眉，「那些情報……」
「不！不是這些。」汐顏忽然大叫道，心裡開始撕痛。
她想起了前世，這個曾要賜死她的冷冽的男人，她發過誓，不會再跟他又任何的糾葛。
褚冽立在原地，看著她，沒有進一步上前。
汐顏低著頭哭著——沒錯，我是想了你很久，擔心了你很久，可是如今我卻不能靠一下你的肩膀。
是的，她畢竟只是個14歲的少女，堅強了多少日，偽裝了多少日，此時所有的所有終於坍塌崩潰。
褚冽看著她一抽一抽的肩膀和紅紅的眼睛，沒再猶豫，再一次向前緊緊地攬住她，汐顏這一次沒再推開他，臉頰靠在他的胸口，心也漸漸地安定了下來。
他們一黑一白，都沒有說話。
他感受著她的害怕。
她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煙柳河的水，還在湍湍地流著，一切都在變化，而有的東西，好像再也不會變，比如比肩看無常世事的一心人。
褚冽擁緊她。十六年來，從沒有一個女子入過他褚冽的眼睛，除了她；從沒有一個女子會讓他牽腸掛肚，除了她；從沒有一個女子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讓他動容，除了她！
不過認識三個多月而已，卻像是上輩子，已是糾纏了一輩子的人。
「我上輩子，欠你吧！傻女人。」
「是啊！」汐顏閉上眼睛，「你上輩子欠我的，所以，這輩子你要好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