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153章 十八年前的陰謀
第二天一早,汐顏被夙緣的母親張氏請去。
張氏其實從一開始就不討厭汐顏,總覺得這個姑娘很特別,身上有一股高貴的氣質,對夙家的錢財,好像也不感興趣,沒有諂媚,沒有討好夙緣,反而一直在拒絕他,她眼睛里的純潔,讓張氏喜歡上了這個善良姑娘,但是在兒子的身子面前,什麼都不再重要,即使那公主再任性,再醜陋,她也得讓兒子娶她。
汐顏其實心裡已經猜到張氏叫她過來的目的。
只聽張氏聲色溫柔,但是很堅決地說:「花兒姑娘,我希望你能趕緊離開我們夙府,不要再纏著我兒,他不日就要迎娶公主,你在這裡的話,他的心無法安定。」
汐顏點點頭,輕聲說:「好的。」
張氏站起身,走到汐顏跟前,塞入她手裡一疊銀票,「請你體諒我們兩個老人的心情,我們不能拿他的生命冒險啊!」
汐顏微微笑了,收回了手,「我只想想問夫人,夙緣出生前後,有沒有發生什麼變故,為何那道長會忽然出此不遜之言?」
張氏好像是不願意多想,只說:「既然姑娘高潔,不願意收這些銀票。那就趕緊走吧。一早,緣兒和老爺帶著太子和八王去了糧倉和鹽倉,趁著他不在,你趕緊走吧!」
「興許道長只是危言聳聽,夫人完全不必如此在意。」
「住口!」張氏緊張起來。
汐顏原不想多說,但是她還是決定把自己看到的畫面說出,畢竟夙緣已是她的朋友。
「也許根本沒有所謂的,必須用貴族女子初夜的血來製成藥丸,讓夙緣吃下破了那血光之災一說。也許這只是一個陰謀,有人想讓你們整日提心弔膽,****不能心安,所以才用了你最疼愛的兒子的生命為代價,編織了這樣一個謊言。」
見張氏不語,她繼續說:「夫人,是否還記得十八年前的你們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境地?是不是並不如現在這般富有?」
「你……你怎麼知道?」
好像受到了汐顏的「蠱惑」,張氏呆坐在椅子上,開了話匣子,「不是都說每家的老二脾氣都擰嗎?老爺年輕的時候脾的確氣很壞,最不得老太爺的喜愛。」說著她流起眼淚,「不然不會緣兒的大伯和叔叔們都做了官,唯獨老爺沒有!」
汐顏點點頭,年輕時候的夙孮隸,定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和超乎常人的努力,拼出了一條條血路,才成就了今日的輝煌。
聽著張氏的話,她也彷彿看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一日……
夙緣剛剛出生,被老爺子趕出府邸的他們一家三口,生活猶如乞丐般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有一日,夙老爺出去行乞,張氏帶著夙緣躲在一個破廟裡,這時來個一個道士。
道士給她說了這樣一段話:你兒乃天煞剋星,十八歲生辰那日必得與皇族女子成親,用其純正初夜之血研製藥丸,命其服下,方可免血光之災。
張氏呆立原地,他們已經和老爺子恩斷義絕,落得如今步步,哪還能與貴族之女成親?
但是此時的汐顏,卻讀到了那道士心中真實所想:如今先不說你們度日如年,即使有一日有了錢,我也要用這樣一句話,框住你們,讓你們****不能心安。
「所以老爺拚命努力,卻始終不願向老太爺低頭,今日所有的成就,全是靠他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讓兒子娶得皇族女子……姑娘,你知道嗎?這十八年來,我們****提心弔膽,也曾找過貴族女子,但是緣兒都不喜歡。如今天災為因,我夙家能為皇上效勞,得此賜婚,是天大的喜事!」
呵呵……
一句話,成就了一國首富,也讓一家人從此不得安寧。
「夫人,我能說得都說了。也許這只是一個陰謀!」
「不,」張氏擦掉眼淚,「緣兒身子的確不太好,我相信一定是那道士的話。」
汐顏笑了一下,認真道,「夫人,我想問你知不知道一個叫王孫桀的人?」
張氏猛然瞳孔放大,「你怎麼知道……知道?」
「那個道士是王孫桀找人假扮的。」
「什麼?」
「至此你也該知道前因後果了吧?……」汐顏看了張氏一眼,「我先走了!」在張氏還在震驚之餘,她已經抬步離開了她的房間。
等在外間的春歸,忙扶住汐顏,「姑娘,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她忙從懷中掏出錦盒,拿出血融丸,「這是最後一顆了。」
汐顏張嘴服下,她今日說了太多話。
但是她也再次確定了她已不再單純的是那個容國公的女兒。
她斂神的時候,可以依照自己心中所願,而看到一些平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而她竟然也讀出了人的心中所想。
太可怕了!
「姑娘,姑娘……」春歸見她眼睛猛然發紅,嚇了一跳,汐顏忙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黑眸。
「咱們走,離開這裡。」
「好。」春歸忙跟上她的步伐。
直到晚上,夙緣才和褚冽等人從糧倉和鹽倉回來。
夙家的倉庫都已經空了,但是夙緣的心情卻是特別好,吃人家口短,拿人家手軟,現在就是皇上也得感激他夙家。
何況是太子!
所以,他的內心更加堅決——拼了命也要和他的花兒在一起,回到家就和褚冽前後腳來到了空中花樓,但是這裡已經人去樓空。
他與褚冽面面相覷,滿院花香,但是那個如花般的女子已經不見了。
「花兒她走了!她一定是走了!」夙緣說著跑走,「阿威阿武,去給我找,讓夙府人全部出動,必須把花兒給我把她找出來。」
褚洌獃獃站在原地,嘴唇微動,「傻女人……」
「老九,老九?怎麼了?」剛把物資送上回京城的船后,褚澀就返了回來,見到褚洌這幅模樣,「她,她走了?」
夙緣火急火燎地跑到張氏那裡,怒道:「娘,是不是你趕走的花兒?我已經聽下人們說了,她早上被你叫過來。」
張氏還沉浸在汐顏說的話之中,久久不能自拔。沒錯,那個叫王孫桀的男人,是她的青梅竹馬,但是後來男人愛上喝酒賭博,她毅然與他恩斷義絕,之後嫁給了一表人才的夙緣的父親夙孮隸。
可是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會報復她,而且還把這種痛苦,加諸在她最寶貝的兒子身上。
「娘,你怎麼了?」夙緣看他娘臉色不對。
張氏抬起頭,摸著兒子的臉說:「兒子……」
「娘,你是不是又想跟我說讓我不要拿身體開玩笑,是不是還想讓我娶公主?」夙緣越說越怒,「我說了我死都不會娶她的。我只喜歡花兒……」
張氏站起身一把抱住兒子,「娘再也不逼你了,兒子,你去吧。去追她吧。」
「娘,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喜歡誰就去追誰?咱們夙府為朝廷該出的力也都出了。」
夙緣簡直不敢相信,「娘……」
「花兒姑娘,今日說興許她能治好你的咳疾。是娘糊塗,早該聽大夫的話,你這只是普通的咳疾,不是那什麼血光之災的前兆。」
「娘,那我現在就去找她……」夙緣說著推開了他娘,往屋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