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第503章 褚冽，這一刻真好
這是劉禹錫《劉駙馬水亭避暑》詩里對水亭的特色描述而已，但是汐顏也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劉禹錫，便搖搖頭笑說，「沒什麼。」
這裡一直都有宮女專人在這裡打掃和照看，所以一切都如故，汐顏覺得這裡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覺，進入這裡以後，她好像已經忘記了這是是炎夏酷暑時節。
穿過院子，他們進入了大廳。廳內倒是顯得很空曠，往左走去，竟然是一個舞房，門外的匾額上四個打字，遠爾笙歌。
汐顏站在有一高檯子的舞房裡，心裡想到的是，遠爾笙歌，通夕而罷，妙仙皇后在最後的年華里，都是這樣度過的嗎？
不由出起神，直到曲唯提醒，「寢宮是在二樓，上去吧？」
「好。」她點頭。
這個宮殿很廣博，汐顏站在二樓陽台，似乎能感受到當時的妙仙皇后最後的孤獨。
她孤獨的一個人跳舞，一個人對著月亮訴說心事，一個人感受著空氣中發霉的味道……
不。這一瞬間，汐顏忽然很怕，她怕終有一****也會像那個女人一樣，在一樣一個空落落的寢殿里，孤獨終老。
「不！」她忽然往下跑去，跑下了樓梯。
「姑娘，」正在整理床被的春歸，叫了一聲，這怎麼了？怎麼還沒有進入寢殿，只是走上樓梯，站了陽台上一會兒，就跑了下去？
好在有曲唯跟在汐顏身後，只是天已經黑了！
汐顏跑出大門，然後往右手邊跑去，剛剛褚冽說，那是她和太后住的宮殿。
「褚冽！」她邊跑邊叫。
曲唯緊隨其後，「你怎麼了？」
「褚冽！」汐顏還在叫，好像是被妙仙皇后附身了一樣，那種孤獨的感覺，讓她渾身發麻，骨髓里都是空空落落的感覺。
但是褚冽正在把太后安排進她的寢宮裡，根本沒有聽到汐顏的呼喊。
「母后，您早些休息，兒臣先回寢宮。」
「恩。你也別熬夜，今日趕了一天的路，早些睡。奏摺明兒批改也晚不了。」太后說。
「是。那兒臣告退。」褚冽剛出了太后的寢宮，轉過身，忽然被一個人抱住。
「我終於找到你了！」汐顏緊緊地抱住他。
「怎麼了，小傻瓜，怎麼抖這麼厲害？」
曲唯低著頭，站在不遠處。
「我好想你！」汐顏的頭伏在他肩頭，嗚咽著說，「褚冽，不要走……」
褚冽抱著她，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我不走，傻女人，我就在這裡。」
過了好一會兒，汐顏才說：「我感覺到了吟仙皇后的孤獨，她好可憐，好可憐！我看到了她孤獨終老的背影……」她的聲音裡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我好怕！」
褚冽緊緊地抱著她，「別怕。小傻瓜，我在，我永遠都在。」
「那麼大的一個宮殿，就她一個人，她一個人，到處都是她的心跳聲。我還看到了她的舞房，那裡到處都是她輕盈的舞步，和越來越沉重的呼吸。」她閉著眼睛，腦海里是一個一身舞裙，翩翩起舞，卻無人欣賞的可憐女子……
好可怕！
汐顏從來沒有發現自己那麼害怕孤獨。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褚冽後背的衣服，指甲都嵌進了他的肉里，自己卻沒有發現。
都知道，妙仙皇后一生無子嗣，所以她的晚年生活很孤苦，也能想象。這偌大的山莊，只有她一個人常年都在，直到新皇登基，也就是褚冽的祖父。
那之後的夏天，他會帶著皇后和受寵的妃子前來避暑，但是也只是幾年偶然才熱鬧那麼一下。
「好了。沒事了！」褚冽慢慢安撫著汐顏的情緒，「沒事了。昂……」
「褚冽……」
這時，住在別處的蘭櫻夢來找太后，正好看到他們在太後宮殿外不遠處抱著，這一刻，好像誰人都無法分開他們，誰也不敢打擾他們。
她站在遠處，別過頭去，滿眼嫉妒與恨。
終於，汐顏累了。褚冽打橫把她抱起來，「你要是不想回去了，今晚就住在我這裡。」
汐顏搖著頭，「孩子還在那邊，我得回去。」
她知道褚冽晚上還要批奏摺，孩子若是在這裡會打攪到他，便不再任性了，緩緩回了神后，竟然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了？
怔了怔說，「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褚冽不放，依然抱著她，「我送你回去。」說著往前走去。
他們經過蘭櫻夢的時候，蘭櫻夢半蹲給他們請安。
汐顏窩在褚冽懷裡，也沒有說話。
褚冽被她剛剛小鹿般的驚慌模樣，嚇得心裡酸楚不已，這個傻女人，不管平日吵架時，嘴巴是多麼利，說出的話多麼傷人，她還是這樣一個小女孩。自己唯有更強大，才能用堅實的臂彎保護她，不讓她害怕，不讓她受一點點傷。
到達妙仙苑的時候，春歸正在門口等著，她也不敢離去，得守在兩個孩子跟前。
「嚇死我了，姑娘這是怎麼了？」
汐顏掙了一下，「快放我下來吧？我沒事了！」
褚冽這才輕輕把她放下，他們一起上了二樓。
春歸讓小福子和奶娘守在孩子跟前半步都不得離，自己才下去找汐顏。
汐顏走上前，看著他們，輕聲說：「還在睡。」
褚冽走上前，攬住她，「我已經讓魯安發安排下去了，等下飯菜就該送上來，我在這裡陪你吃了飯再回去。」
汐顏轉過頭，點頭道：「好。」
他們出了卧房，來到外間的陽台處，這時，天已經全部黑了下來，滿天星斗，彷彿觸手可及。
汐顏抬頭看著天，輕聲說：「褚冽，這一刻真好！」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自己和愛的人。感受他的呼吸就在臉旁，感受他的心跳就在耳邊，一切這樣美。
褚冽緊緊地攬著她，「恩……這裡是不是比那什麼桃林樓閣好？
汐顏歪頭彎嘴笑了，「你這人真是煞風景！這裡怎麼可能比的上桃林樓閣啊？那裡多美啊，簡直如我腦子裡幻想的天宮一般，而且那裡才不會有孤苦伶仃的感覺……」還沒說完嘴被褚冽忽然咬了一下。
待他鬆開她，她才吐出來剩下的倆字，「……好嗎？」
「還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