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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3.第683章 夙汾病了?(一)

  此刻,寅兒睡在搖籃床里;矜兒睡在大床上,因為她的身長已經超出了搖籃床的長度,奶娘睡在她的外面。她輕輕走到床邊,看他們還都在熟睡,這才放心。 

  輕聲對曲唯說:「沒事了,你也回房去休息吧,又不是鐵打的人,整日整夜不睡覺,你病倒了我們怎麼辦?」 

  曲唯一聽她這樣說,心裡覺得溫暖,「我知道了,那你先上床吧!」 

  「好。」汐顏又走到床邊,緩緩躺上去。房裡的溫度正好,但是她卻覺得從內而外,開始一層層冰涼起來。 

  她裹緊被子,這怎麼又夢到風吟了呢? 

  風吟說她去了魔窟,又去了達拉山,想必她的身子應該恢復了。只是,悠絲,唉……達拉督是何其狠心?風吟又是何其殘忍? 

  他們這些人都沒有人性可言。 

  終於再次睡了過去,醒來時也不知道幾時了?下床走出裡屋,春歸正在擺放碗筷。 

  「我不吃了。要去上早課。」 

  「妙蓮法師讓個小師傅過來告訴我通知你,今日不必上早課了。」 

  「為什麼啊?」 

  「因為他說,他料定你會做噩夢,會起晚了,就不讓你去了,晚課再去即可。」 

  汐顏看了一眼外麵灰蒙蒙的天,辨不出是什麼時辰,只得問春歸,「幾時了?」 

  「已經快要午時了。」春歸說:「這也是你睡得最久的一次。」 

  「真是罪過!你怎麼不叫醒我呀?」 

  「難得你睡得安穩一次,我才不叫醒你呢。快過來吃飯了。孩子們在廊上玩卡片呢!」 

  「不冷嗎?」她說著走出了屋子。 

  只見矜兒一手拿著小娃娃,一手拿著卡片,笑著說:「哥哥,這個是鵝,不是鴨子,真的,我這次沒有騙你哦,不信等一下你問母后!」她一臉洋洋得意。 

  汐顏走過去,蹲下身看著她手中的卡片,的確是鵝,她柔聲說:「這張畫得不像,也可以說是鵝,也可以說是鴨子,因為它們都會游泳的。」她看著兒子的眼睛,「你們現在還小,分辨不出來是很正常的哦。所以,寅兒也不要難過啊。」 

  寅兒面無表情,像極了褚冽。 

  汐顏抱起兒子,然後牽著女兒的手,「好了,進來吃飯啦。」 

  「是,母后!」矜兒開心的很。 

  進屋坐到凳子上后,汐顏問她,「矜兒,你來這裡開心嗎?」 

  「開心啊,我可以到處去玩,曲唯哥哥上午還帶我去了後院,我看到了很多……棕櫚樹,是棕櫚樹吧?曲唯哥哥?」她抬頭看向曲唯。 

  「是的。」 

  「嘿嘿。我還看到了好多和尚,哈哈,他們都沒有頭髮,好好玩哦……」 

  汐顏說,「他們因為是出家人,所以沒有頭髮,但是他們都是值得尊重的人,所以矜兒不可以笑話哦。」 

  「哦,我知道啦。」小矜兒說著拿起自己的小筷子,「我餓了,母后也吃飯吧?」她歪著腦袋,挽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天真可愛極了。 

  「你們兩個也坐下來吧。」汐顏對春歸和曲唯說。 

  「不用。」曲唯說。 

  「坐下!你們就是我的家人,沒有你們,我根本不知道怎麼照看兩個。奶娘,你也坐下咱們正好一桌子,以後在寺院的這些天,我們都一起吃飯,這樣才像一家人。」她說著說著,只覺心裡也跟著酸澀不已,但是怕被他們幾個看出來,還是笑了,「坐下吧,在我這裡沒有那些所謂的規矩和禮節。」 

  春歸不想出來了還讓她難受,便走過去坐到了矜兒身邊,曲唯和奶娘這才相繼坐下。 

  「這才對啊。」她笑著說。 

  …… 

  飯後不久,汐顏便開始抄錄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每一筆一劃,一字一句,她都虔誠的落筆,默念。 

  每抄錄一遍,心裡就像是騰空了一分污濁,漸漸得清明起來。 

  不覺間,已經來到往凡寺三日。 

  每一日,她都是在輕鬆歡樂中度過,矜兒少了那些煩惱,她也覺得全身心都輕鬆了。每日除了誦經抄經以外,就是帶著孩子去拜佛,從小養成心中有佛的善心,慈悲心,要麼就是帶著他們在寺院里散步散心。 

  這天,連續下了許多太難的雪終於停了,寺院中的小師傅一早就把積雪掃去。他們一行在院中散步。 

  汐顏想著昨晚的那個夢,那個夢是那麼真實,而風吟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她開始還以為風吟是不是來到了往凡寺。最後想了下,應該不是——風吟不會如此裝神弄鬼,陰謀詭計便是陰謀詭計,不會來這一套。 

  可是汐顏有時候還是太天真了,一個人若是使壞,那真的無所不用其極的,哪有規律可言? 

  很多事情,汐顏不問,曲唯是不會主動說的,因為怕給她增添煩惱,但是汐顏若是問,他便會知無不言。 

  女兒的手中拿著落下的棕櫚葉,在前面開心得跑著。 

  她看著她,輕聲問曲唯:「這兩日宮裡有什麼消息嗎?」 

  曲唯頓了下,低沉的聲音說:「聽聞夙汾總是在夜裡大哭大叫,沒人知道她怎麼了?消瘦了許多,身邊的青瓷也像是病了似的!」 

  汐顏皺眉,「繁子松去看了嗎?怎麼說?」 

  「去了。只說是自己嚇唬自己,疑神疑鬼的。」 

  「還有呢?」 

  「咱們離開以後的這幾日,柳淵很頻繁得跟柳黛色來往,去裳華宮的次數也比從前多了很多。」 

  「柳國公沒有去?」 

  「柳國公好像跟柳黛色爭執一番,但是內容卻不知道,只知道他離開的時候,一直唉聲嘆氣不止。」曲唯說完,看了看汐顏,又道:「皇上最近也還是和以前一樣,睡得很少,飯也吃得很少。」 

  汐顏聽后眼神獃滯了起來。 

  宮裡就從來沒有安生過,唯一一個懷孕的人,情緒卻如此不穩,這樣對孩子多麼不利; 

  而柳國公一邊,汐顏是不操什麼心?只是褚冽不吃飯不睡覺,還是牽動著她的心。 

  「本來他還說,有時間就來往凡寺,也許就是為了來往凡寺,才會這樣日夜忙碌吧?」 

  「賢妃這樣下去,孩子恐怕難保啊!」春歸在一旁說。 

  「曲唯,你再給繁子松傳一個消息,告訴他,一定要全力保夙汾肚中的龍子。然後汾語宮多派點人手,若是有人裝神弄鬼,抓住決不輕饒,若是沒有,這些人也可以給她增加點安全感。」 

  「好。」 

  「再告訴她一下,我過段時間回去,還讓她住景顏宮,前提是她必須要養好身子,保住肚中的孩兒。」 

  曲唯頓了一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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