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造化天道之爭!
靈神域,域外。
司馬元、南宮顏月以及姬希三人齊至。
這位仙人境,齊聚太虛天洞,讓昔日的幾近宗毀人亡的太虛天洞瞬間躋身靈神域第一大勢力。
當然,而今的靈神域皆是一家,不分彼此。
整個靈神域所有勢力都成為靈神宗一脈,而太虛一脈便出現三個仙人境,話語權自然提高。
而且皇甫懿似乎有意與司馬元聯合,畢竟而今皇甫道神躋身羽化境,司馬乾更是有著以半步羽化挑戰羽化的戰力,而在眾人之外,兩位意想不到的人。
蕭氏老祖與昔日的太虛洞主。
司馬元對著蕭氏老祖輕輕點頭,對方微微屈身,以示誠意,隨即看向這位昔日的太虛洞主,慨然道“前輩尚在,倒是我靈神之幸。”
太虛洞主神色淡然,看著即便是司馬元一身仙人境也無法令他動容,隻是輕聲歎息道“獨孤道友與北宮道友在千年前隕落了”。
司馬元輕輕點頭,其人口中所言的兩人便是昔日在浮黎仙山對他幫助極大的兩位聖人境。
隻聽太虛洞主輕聲道“聖人境,在這域外,也不過蝦兵蟹將般存在。”
司馬元默然,這時聽到皇甫懿傳來呼喚,對著太虛洞主言道“前輩多加小心”。
太虛洞主拍拍司馬元肩膀,目光投向穹天之上,頷首道“你也是,神界來人實力不低,專挑我靈神域仙人境下手,多加小心。”
司馬元應了一聲,想了想,從懷中拿去一件長戟,觀其氣息似有仙氣縈繞,但氣機有些萎靡,儼然是件半仙器。
太虛洞主也不客氣,坦然收下了。
兩族亂戰,能多一份保命手段就多弄一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司馬元隨即縱身一躍,趨至上方。
隻見雲層之上,有座玉台懸浮,四周數個石椅分列。
其上大部分人已然入座,除了熟悉之人外,尚有三位陌生麵孔。
譬如皇甫懿、娑婆界主、琉璃界主等,南宮、姬希自然在列。
至於那三位陌生麵孔,其中一人居然也是司馬元的熟識。
赫然是當年在蓮花秘境中的桃神!
不過司馬元目光直接掠過所有人,落在最上方那位朦朧氣息之上。
兩道目光,就這麽不期而遇了。
司馬元眼中有釋然,驚詫,惶恐,還有陰沉。
但更多的,卻是沉默。
兩人對視良久,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場中之人自然看出司馬元的不對勁,尤其是皇甫懿,有些頭疼,這家夥不回來就罷了,一回來就整這麽多幺蛾子。
先殺鬼王,再惹蟻後,你說你這個小子就不能消停點麽?
片刻後,兩人終於開口了。
司馬元緩緩言道“原來是你”。
那位熟悉的麵孔不是別人,正是他昔日的紅顏知己,葉晴珊!
蟻後沉默不語,隻是淡聲道“入座吧”。
三位蟻族仙人境,除去桃神外,還有兩位,其中一人正是當初潛入靈神域內,意欲聯手皇甫懿、娑婆界主等人抗衡天神的那個蟻族強者。
當然,也是逼走司馬元,令他直接對上仙人,再如飛蛾撲火般襲殺天神的罪魁禍首。
那人朝著司馬元森然一笑,露出如同骷髏的牙齒,笑意冷冽。
司馬元直接漠視,老子當初不過區區聖人境便絲毫不怵你,現在跟我一個等階,你恐怕要仔細做好好自己的安防工作了,保不齊老子哪天就突然把你宰了。
身側南宮顏月看向司馬元,眼神中似有探詢之色,但他總覺得這抹探詢中,似乎飽含深意啊,他有些無奈,隻能硬著解釋道“以前在凡界時的同門師姐”。
南宮顏月早已將他過去打聽了一清二楚,隻是幽幽地傳音道“那你到底有幾個師姐啊?”
司馬元神色一僵,無奈地回音道“兩個”。
他語氣一頓,眼神稍顯恍惚,輕聲回音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其中一位應該是這位的分身。”
“另一位是不是就是那位陳青琬?”
司馬元偏頭看向南宮顏月,對方眸光如同秋水,看似笑意盈盈,但司馬元卻有些頭皮發麻,暗自苦笑一聲,這感情債果然難還啊,隻是輕聲回音道“不錯,不過這位師姐在凡境時便意外隕落了。”
他補充道“三魂七魄中有三魂消失,七魄中有六魄不見蹤影。至今下落不明。”
忽然,他嗅到一股酸味。
不好,某人打翻了醋壇子。
果然,他耳畔傳來幽幽之聲“那你就沒想到幫她把那些魂魄找回來?”
司馬元神色一滯,這種問題,最好還是不好回答。
你說不找吧,會說你薄情寡義;但是你說要找吧,又說三心二意。
他能怎麽辦,還不是隻能閉口不言。
好在,這會兒場中有人發聲了。
待司馬元入座後,那位蟻後存在便緩緩言道“給這三位新道友講講境況吧”。
眾人相互瞅了瞅,還是那位桃神對司馬元沉聲道“一些小細節我就不多說了,司馬道友既是當年的舊人,我就不寒暄了。”
司馬元看了眼蟻後,對方依舊沉默不語,他輕輕點頭,示意繼續。
桃神深呼吸後,沉聲道“神界覆滅,人族遭難,原本我獸族是置之身外的,畢竟此事乃是妖界一力推動,與我族並無太大關聯。”
她語氣一頓,緩緩言道“但在兩千年前,神界有部分幸存者前來向我靈神域要人,並意欲強占此地,作為彼等苟延殘喘的最後棲身之所。此事,貴方道門張真人、太虛道友以及皇甫道友都一清二楚。”
司馬元看了眼南宮顏月,對方輕輕點頭。
他頓時明悟,天神與蟻後的關係似乎並非如傳聞中那般不堪,可為何而今不曾見到那位呢?
他按下這個疑惑,靜靜聽著桃神繼續言道“一千五百年前,彼等以六位仙人境,一位半步造化境為首,再率領三萬殘餘神庭大軍叩關靈神域,被天神與蟻後打退。”
她再看了一眼司馬元,沉聲道“不過,就是那一戰,出了岔子。”
司馬元微微皺眉,“什麽岔子?”
桃神看了眼皇甫懿,沉聲道“天神背叛了靈神域!”
司馬元瞳孔一縮,低吼道“你確定?”
桃神再次強調道“此事眾人親眼目睹,道友若有疑義,自可問問你的枕邊人,想來她應該不至於會騙你。天神意欲將靈神域貢獻給天庭餘孽,以作投名狀,換取苟安一時。我主便聯合諸位道友將其誅殺,以儆效尤。”
司馬元腦中飛速轉動,天神背叛靈神,司馬元半信不疑,之所以說信,乃是因為這位存在似乎並且什麽會為了人族而對陣整個天庭神族的人,之所以不信自然是因為司馬元覺得此事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當然,司馬元可不是來為那位天神申冤的,他是怕倘若這其中有何存在會威脅到他與南宮顏月等人的安危。
否則他才懶得去管那位道門之主張真人究竟死沒死。
故而他沉吟片刻後,便為此事徹底定下基調“既然是背叛靈神域而被處死,自然是咎由自取,此事無需再論。”
桃神神色緩和,似乎是怕司馬元誤會這其中有何蹊蹺方才強行解釋一番,她繼續言道“張真人伏誅後,域外一直由我主掌控,維係著靈神域的安危。”
司馬元不動聲色,心中隱隱覺察出,有些不對勁。
忽然,他腦中莫名其妙地迸出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正是丹珠所傳。
欲入造化境,需體悟天道,以己心換天心。
司馬元心中喃喃自語欲入造化者,需體悟天道,以己心換天心。
以己心換天心。
司馬元仔細咀嚼著這幾句話,似有所悟。
但很快被人打斷“司馬道友莫非有何異議?”
司馬元回神看向桃神,頷首道“不知桃神道友有何吩咐?”
桃神微微 顰眉,似乎對他走神有些不悅,但礙於蟻後在場,不敢節外生枝,沉聲道“妾身剛才說,鑒於道友新至,我等駐防區域需要調整一番,因分為內外區域,道友等三人道友便暫且負責外域,不知你意下如何?”
司馬元目光掃過皇甫懿、娑婆界主與琉璃界主等人,心中似有所悟,見旁側姬希與南宮顏月似有不悅,他忽然握住南宮的柔荑,對著桃神頷首道“我等初來乍到,不懂域外境況,更不懂域外的規矩,多出一份力都是理所應當的,此事我等並無異議。”
桃神滿意地輕輕點頭,隨即便與皇甫懿、娑婆界主以及琉璃界主等人商議起如何防禦神界餘孽來攻的問題。
自始自終,蟻後都一言不發。
離開之前,司馬元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張紅顏知己的麵孔,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之色。
旋即便返身離開高台。
路上,南宮顏月有些沉默。
姬希瞥了眼正陷入沉思的司馬元,癟嘴暗罵,榆木腦袋。
待司馬元離開之後,皇甫懿、娑婆界主以及琉璃界主齊齊朝著蟻後微微躬身,對方無動於衷,他們也不以為意,悄然離開了。
皇甫懿下意識地看了看司馬元離去的方向,麵無表情地臉上抹過一絲冷笑。
但無人知曉,其眼底最深處悄然劃過一絲希冀。
轉瞬即逝。
至於娑婆界主與琉璃界主兩個禿驢竟然破天荒的和諧,朝著皇甫懿虛納佛號“我佛慈悲,皇甫施主,保重!”
皇甫懿微微挑眉,深深地看了眼娑婆界主後,便對著琉璃界主含笑回道“佛陀也要珍重啊,畢竟這次神界來勢洶洶,定然非同小可,不容小覷啊。”
也不知對方是否聽懂這句話,或者說,皇甫懿是否是說給這位老禿驢聽的,無人知曉。
也沒人願意知曉。
大能之間的博弈,往往都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風過微瀾,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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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雲台之後,一直生悶氣的某人終於飽含酸意的言道“某人看到舊情人就邁不開腳,竟然失魂落魄到此刻,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司馬元被驚醒,看著一臉戲謔的姬希與冷笑不已的南宮顏月,他恍然大悟,繼而苦笑搖頭。
他正欲解釋時,耳畔便傳來呼嘯聲。
卻是一道請帖。
其上繡著一隻螞蟻。
不,或是一隻飛蟻將此請帖送至此地。
南宮顏月積蓄半晌的怒火徹底爆發,直接甩下司馬元“你去見你那個舊情人吧!”
司馬元卻忽然低吼道“等等”。
南宮顏月滿臉不悅,正欲冷眼譏諷幾句時,卻見司馬元臉上正露出掙紮之色。
一會兒傻笑不已,似乎被眼前請帖所迷住;一會兒滿臉陰沉,似有無盡怒火即將爆發。
姬希臉色一變,袖袍一卷,便將四周封鎖。
斷了法力供養的請帖直接跌落,南宮顏月醒悟回神,秀臉上滿是煞氣地看向請帖,咬牙切齒地道“那蟻後果然非是尋常之輩”。
司馬元臉色漸漸清醒,直接抓起南宮顏月與姬希後,聲音低沉地道“速走!”
然而,兩人尚未動身,便聽到一道幽幽歎息聲。
“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
司馬元臉色微變,南宮顏月則冷冷地凝視前方某個朦朧妖嬈的身影。
倒是姬希微微眯眼,她似乎感受到一種昔日熟悉的氣息。
那是,造化境大能獨有的氣機。
司馬元忽然一笑“看來你們正在僵持之中”。
那人臉色變幻,一會兒變成葉晴珊的麵容,一會兒又變成陳青琬的模樣,待到片刻之後,居然與南宮顏月有九成神似。
那人滿臉哀容地道“不知夫君緣何拋棄月兒,可是月兒做的不好麽?”
南宮顏月羞紅了臉,她可從來沒有對司馬元做出過如此神情。
司馬元神色平淡,緩緩言道“雖然你而今尚有餘力顯化分身,但依司馬推斷,你與張前輩的化道之爭正在緊要關頭,否則你不至於舍身下場,來誆騙我入局。”
他語氣一頓,目光灼灼,凝視那道朦朧身影,大有深意地道“甚至,我還可以猜測,我身上應該有你需要,亦或者忌憚的東西。”
他幽幽地言道“不知貧道所說的可對?”
那人身形一陣亂舞,霎那間沉寂下來。
司馬元心中大定,悄然舒了口氣,他猜對了。
這位蟻後確實在與那位天神在爭鬥靈神域的‘天道神權’,以為臻至造化境!
而他司馬元,正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至關重要,性命攸關。
乃至,關於彼等二人誰能晉升造化境,定鼎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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