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天下男人一般黑
數日匆匆而過,在外敷內用加針灸的三重作用下,慕容楓的腿明顯的有了知覺,甚至已經能扶著在地上走幾步,只是時間依然不能太久。
「怎麼樣?今天感覺是不是好多了?」
又是一天過去了,當晚霞滿天飛的時候,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顧無雙站了起來。
「嗯」
輕輕地捶了捶那雙腿,抬起頭,慕容楓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娘子,你是不是很高興?」
「那當然了,你能夠站起來走路,難道你不高興嗎?」
說這話的時候,顧無雙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笑意,沒想到自己那蹩腳的醫術竟然也派上了用場。
「我不高興」
嘟起一張嘴,慕容楓喃聲說道。
「你說什麼?」
眼睛驀地瞪大,顧無雙伸出手試了試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吧?還是你寧願一輩子坐在輪椅上。」
「如果我的腿能站起來,娘子就會離開我,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寧願這雙腿一輩子站不起來。」
看著她,慕容楓一臉認真的說道。
「呸呸呸……,烏鴉嘴。」
顧無雙一迭聲的說道,看來這個男人的腦子真是秀逗了。
「啟稟王爺,六爺、八爺和九爺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通傳聲。
「知道了」
淡淡的應了一句,慕容楓轉頭看向她,「娘子,要不要一起出去?」
「算了,我有點累,就不過去了。」
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顧無雙在一旁的軟榻上躺了下來。
火盆里的炭火燒的正旺,暖暖的,讓人昏昏欲睡。
「那好,你先睡一會吧,為夫很快就會過來。」
說完,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慕容楓轉身走了出去。
夜,寂靜無聲,偶有一陣風吹來,燭火明明滅滅。
起身,顧無雙將被風吹開的窗戶關上了,回過頭的時候,才驚覺有點不對勁,猛地回過頭,她一下子愣住了。
身後的男子仍是丰神俊朗的模樣,嘴角的一抹笑邪肆輕佻,「雙兒,幾日不見,長的越發水靈了。」
皇甫曄!
怔怔的看著他,顧無雙依然有一種置身夢中的感覺。
看著她那茫然的模樣,皇甫曄緩緩起身走到了她面前,抬起手使勁的在她眼前晃了幾下,「雙兒,是不是被我給迷住了?」
短暫的呆愣過後,顧無雙緩過了神,「你自說自話的本領依然高明。」
「怎麼了?聽口氣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來,說給本少聽聽,看看本少能不能助你脫離苦海?還是說慕容楓欺負你了?」
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皇甫曄大大咧咧的說道,抓過一旁的茶壺就那麼對著嘴倒了下去,活像上輩子是渴死的。真不知道如果這副模樣被他的那些愛慕者看到該是怎樣的捶胸頓足?
「好端端的提他幹什麼。」
斜睨了他一眼,顧無雙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整個人興趣缺缺的樣子,「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大門不走,還偏要走窗戶,讓別人抓住的話可怎麼辦?」
她的心裡已經很亂了,他一天不給她添亂,難道會死嗎?
「小小的一個王府還難不倒我,再說了,就算抓住又怎麼樣?」
皇甫曄淡淡的應了一聲,只是那雙眸子仍是牢牢的定格在她的臉上,臉上有著難得的認真,「雙兒,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皇甫曄,你再說我給你急啊。」
聽到他的話,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顧無雙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張小臉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被戳中了心事,紅通通的一片。
「你急什麼?」
眼波流轉間,皇甫曄漫不經心的笑了,「雙兒,這樣咬牙切齒的,可一點都不像你的為人。」
「誰……誰說我咬牙切齒的?」
小聲的嘟噥了一句,顧無雙一臉悻悻的重新坐了下來,只是那表情分明的若有所思。
「雙兒也學會自欺欺人了嗎?」
唇角微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皇甫曄淡淡的笑了起來,借著昏黃的燈光,就那麼靜靜的打量著她。
「皇甫曄」
再也忍不住,顧無雙吼了出來,他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才罷休嗎?還是說看著她出糗是他的癖好。可是卻不料就是這一嗓子竟然驚動了外面的侍女。
「王妃,有什麼事嗎?」說話間,便聽到了門扇被開啟的聲音。
「啊,沒事。」說完,顧無雙連忙轉身將皇甫曄往窗子邊推,好看的眉心緊緊的攏成了一團,「你快點走啊,要是被人發現就死定了。」
「為什麼?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慕容楓發現你的房中居然藏著別的男人,你說他會是什麼反應?暴跳如雷還是默默隱忍?」
皇甫曄仍是一臉戲謔的笑著,長臂一伸,就將她勾進了懷裡,登時一股溫熱的鼻息悉數噴洒在了她的脖頸,帶著一種酥酥痒痒的感覺。
「少說些沒營養的話,快走,否則我饒不了你。」
雙眼一瞪,顧無雙急急的說道,雙手使勁的推著他的胸膛,耳邊,那侍女的腳步聲是越來越近了。
「雙兒,如果有事記得到老地方找我,我會再來看你的。」
在她的腮邊偷得一個香吻,在侍女來到之前,皇甫曄翻過窗子走開了。
站在窗前,看著那茫茫的夜色,顧無雙的神情怔怔的,就連冷風刺骨都仿若沒有察覺似的。
「王妃,這大冷天的您怎麼還開著窗子啊?當心著涼了。」
一邊說著,侍女連忙走過來給她把窗子關上了,「要不要奴婢去煮碗薑糖水給您喝下驅驅寒?」
「不用了,我沒事,你出去吧。」
說完,顧無雙再次折回榻上躺了下來,眼睛怔怔的看著上方,眉微微的蹙了起來。
「雙兒,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皇甫曄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片刻的怔忡過後,顧無雙突然笑了起來。
動心?笑話?
她無法理清現在那煩亂的思緒是什麼,但是她卻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天下男人一般黑,又有誰是真的值得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