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老母豬會爬樹
「放手」
這兩個字像是從慕容楓的牙縫裡擠出來似的,明明站在那裡沒動,可是周身的衣袍都似被風吹起來似的鼓盪開來,帶起的一股勁風將兩個大漢逼得退了好幾步。
「慕容楓,你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
皇甫曄一臉嘲諷的說道,沒想到,只不過是小小的激將法,他就受不了了,看來他的忍耐力也不過就是如此嘛。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
慕容楓以這樣的一句話給他做了回答。
「夠了,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
將碗往桌上重重的一放,顧無雙厲聲喝道,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像被瞬間掏空似的,眼前一黑,她再次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燭火如炬,照的整個屋子都亮如白晝,四周靜悄悄的,仰望著房頂,顧無雙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就在這時,一道陰柔的聲音在身側響起,順著那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了宇文清逸那張高深莫測的臉。
「怎麼是你?」
說這話的時候,顧無雙的聲音里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要不你以為是誰?」
一邊說著,宇文清逸將一碗散發著清香氣味的葯端到了她面前,「正好你醒了,趁熱把葯喝了吧。」
「什麼葯?」
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葯,顧無雙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直覺的認定那味道肯定很苦。
「放心吧,毒不死你的,知道你怕苦,所以我特地在裡面加了花蜜,嘗嘗看,味道不錯的。」
將碗湊到她的鼻子邊,輕輕的一扇,果然清香一片。
「宇文清逸,你沒在裡面下老鼠藥吧?」
顧無雙依然有些不放心的說道,宇文清逸會這麼好心,她才不信呢。
「老鼠藥倒是沒下,不過砒霜倒是有一點。」
眉尖微挑,宇文清逸順著她的話說了一下。
「你的笑話還是一樣的冷。」
縮了縮脖子,顧無雙直接接過他手中的碗仰頭喝了下去,令她沒想到的是,那葯果然不苦,甚至於還有一種很奇特的香味,淡淡的異香在唇齒間流連。
「那個……我還能再喝一碗嗎?」
將空空的碗遞到他面前,她一臉諂媚的說道,一覺醒來只覺得飢腸轆轆。
「你……」
看著她,宇文清逸直接無語了,「小呆果然就是小呆,智商為零嗎?這是葯,不是你喝的蓮子羹。」
對著她的頭輕輕一彈,他隨手將碗放到了一旁,轉而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那眼神……
「咳咳咳……,宇文清逸,我告訴你哦,雖然我也知道自己國色天香,貌美如花,但是我現在好歹是兩個孩子的娘,你不能搞個人崇拜的。」
給自己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上,顧無雙一臉戲謔的說道。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是白送,我都要好好考慮一下。」
唇角微揚,宇文清逸淡淡的笑開了。
昨天還以為差點就見不到她了,沒想到今天又活蹦亂跳的了,能這樣調侃人就說明她已經沒有大礙了吧。
「去,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丟給他一記大白眼,顧無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宇文清逸既然坐在這裡就肯定有話要說,她只要靜靜等待就好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宇文清逸開口了。
「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什麼怎麼回事?我聽不懂你的話。」
把玩著那圓潤的指甲,顧無雙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別裝傻,你該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看著她,宇文清逸有一種預感,遇見她,絕對是自己這一生最大的噩夢。
「呵呵,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早晚都會有孩子,這有什麼問題嗎?」
斜睨了他一眼,顧無雙淡淡的說道,如今,隨著孩子的出生,她已經能夠平心靜氣的來說這件事了。
「可是他明明就……」
說到這裡,宇文清逸一下子頓住了。
「我也給你說過,世事無絕對,可是你不聽我的。」
兩手一攤,唇角上揚成一抹好看的弧度,顧無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往事如過眼雲煙,她現在只期盼孩子健康長大,足矣。
「你告訴我,這中間你是不是給他吃過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腦海中突然靈光乍現,宇文清逸急急的問了這麼一句。
「我給過他吃過很多東西,那時候,在給他治腿的時候,我爹曾經給過我一種藥丸,說是舒筋活血的,不過現在看來,當時的我真是傻得可以。」
說到這裡,顧無雙一臉自嘲的笑了,「宇文清逸,慕容楓的腿一直都是好的吧?」
「他……」
看著那張平靜的臉,話剛開了個頭,宇文清逸突然語塞了。
「在你們眼裡,我是一個特笨特傻的女人吧,被人像個猴子似的耍來耍去,自己還在那傻樂,那樣子是不是特搞笑?」
說完,顧無雙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這……」
宇文清逸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為難的神情,沒想到,本來主動的他最後卻落了個被動的下場。
「不能說是嗎?那就別說了。」
隨意的擺了擺手,顧無雙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回去告訴慕容楓,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再看到他。」
「雙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他也是有苦衷的,他對你和對別人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我也只是他的棋子,不是嗎?」
說完,沒等宇文清逸開口,顧無雙自顧自的先笑了起來。
那一絲笑無比的心酸和落寞。
她又一次無條件的相信了一個男人,可是那個男人迎頭給了她一擊,也更加讓她堅信了一句話——
相信男人的話不如相信老母豬會爬樹。
從今以後,她不會再相信誰了,畢竟,心,傷過一次就已足夠,沒有人會三次都踏入同一條河流。
看著她,嘴巴張了半天,宇文清逸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只是淡淡的嘆息聲在唇齒間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