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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天地間再也沒有他的影子

  「好了,什麼都不用說,我都知道,你只要記住你的身後一直有我在就夠了。」 

  說這話的時候,皇甫曄鮮有的一本正經,說到底,終究還是不忍見她為難的樣子。 

  「好,我記住了。」 

  點點頭,顧無雙輕輕的環上了他的肩,「我就知道,無論到什麼時候你都是我最堅強的後盾。」 

  「我這麼乖有沒有什麼獎勵啊?」 

  將頭順勢靠在她的肩頭,皇甫曄一副小鳥依人狀,難得這女人還有如此像女人的一面。 

  「說吧,只要我顧無雙能做到的,定當不惜肝腦塗地也會幫你完成。」 

  顧無雙很義氣的說道,一邊說著還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好,你這話我記下了,他日如果我真有什麼要求,你別忘了就行。」 

  臉不停的蹭著她的頸窩,聞著那誘人的馨香,皇甫曄一臉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放心好了,我就是忘了我祖宗姓什麼,也不會忘記這事的。」 

  說完,將他的頭往旁邊一撥拉,顧無雙信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眉心微攏,看著窗外的夜色,一道無聲的嘆息就這樣逸出唇間。 

  「怎麼了?顧無雙,說真的,你真的不適合傷春悲秋那一套,說吧,有什麼煩心事,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到你。」 

  在她的對面坐下,皇甫曄信誓旦旦的說道,自從她回到帝都之後,江南那邊的一切都是他在搭理,如今,忘憂居的訂單都快排到十年以後了,而其旗下的其他生意也是如日中天,儼然已控制了大半的天佑經濟。 

  「你別說,我還真有事要拜託你。」 

  沉默良久,顧無雙說了這麼一句,如今,她可以靠的人也只剩下他一個了吧。 

  「哦?」 

  眉尖微挑,皇甫曄靜靜的凝視著她,心裡卻已是瞭然八九分。 

  「我臨行前聽宇文清逸說慕容楓身上的毒複發了,這件事我一直都有點不放心,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你幫我去查查好不好?」 

  她很平靜的說道,在心裡,她這樣說服自己,那終究是孩子的父親,縱使他們之間的情義已斷,可是那血脈相連是怎麼都斷不了的。 

  低垂著頭,看著那黑緞印花的短靴,許久,皇甫曄都沒有說話。 

  看到他的反應,顧無雙的心頭登時一驚,一種不好的感覺就這樣席捲全身,難道說…… 

  「你真的想知道?」 

  半晌,皇甫曄抬起頭看向她,他雖然不知道西牧野為什麼非要瞞著她,可是他卻覺得她始終都有得到真相的權利。 

  「沒錯」 

  像是為了堅定自己的話似的,顧無雙用力的點了點頭,卻也更加肯定了皇甫曄肯定是知道什麼的。 

  「那好,我告訴你。」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就在皇甫曄準備說出一切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雙兒,夜深了,如今孩子也睡了,我們也早點休息吧。」 

  一身淺藍色的衣袍,西牧野就這樣風度翩翩的走來,唇角有著一絲寵溺的笑意,在他的臂彎上還掛著一件粉紅色的披風。 

  今夜的風……有點大,即使是陽春三月,夜晚的風仍是有一種刺骨的感覺。 

  「我……」 

  牙齒輕輕地咬著下唇,猶豫片刻,顧無雙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轉過頭,她看著他笑了笑,「你也早點歇息吧,明日一早我就過來。」 

  「好」 

  含笑看著她,皇甫曄輕輕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跟隨著西牧野的身後,他們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只是在走到殿門口的時候,西牧野轉過身,把手中的披風仔細的給她系好,又將她被風吹的凌亂的髮絲一根一根的攏好,遂牽著她的手走進了那茫茫的夜色中。 

  火紅的燈籠在風中不停的搖擺著,遠遠看過去,似是排成了一條長長的火龍。 

  站在殿內,眼睛一眨不眨的目送著他們遠去,直到最後消失在視線中,皇甫曄終是無力的呼出了一口氣,用手使勁的摁壓住胸口,那裡隱隱作痛。 

  這一晚的太子府出奇的寧靜,靜的只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甚至於偶爾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她的手被他緊緊的握在手中,有好幾次她想抽出來,可結果不但沒抽出來反而被他握的更緊。 

  在一面簇擁著迎春花的花牆前,西牧野停住了腳步,仰頭看天,今晚的天昏沉沉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彷彿烏雲罩頂,隨時都會下起瓢潑大雨。 

  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腳步,一個沒防備,顧無雙直直的撞到了他的身上,登時,鼻頭一陣酸澀,那眼淚就這樣盈滿眼眶。 

  「你幹什麼呢?」 

  揉著酸酸的鼻子,她沒好氣的說道,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及至看到那一整面的花牆,才恍然驚覺竟已來到了府中的最外側,只要翻過這道花牆,外面便是新的一片天。 

  眼睛定定的看著前方,西牧野沒有說話,那雙如同深潭般的眸子里一時間讓人猜測不出他心中真正想的是什麼。 

  「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帶我來這裡?」 

  眉心微攏,看著沉默不語的他,顧無雙一臉狐疑的問道。 

  今晚的他,有點怪怪的。 

  看了她一眼,西牧野再次將視線投向遠方,那張薄唇里冒出了這樣的幾個字,「從這裡走出去,你就自由了。」 

  「什麼意思?」 

  說這話的時候,顧無雙的眉頭皺的更緊。 

  什麼叫從這裡走出去?他的言外之意是準備休了她嗎?天知道,他們成親還不到十日。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西牧野從懷中掏出一方摺疊的方方正正的紙遞到了她的手中,隨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顧無雙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拿著這張紙的手居然在瑟瑟發抖,半晌,直到他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她才就著風燈昏暗的光線顫巍巍的打開了那張紙。 

  休書! 

  最上面的那兩個字一時間竟然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這個男人居然真的給了她休書。 

  那一刻,只覺得眼眶一熱,一滴淚就這樣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手背上,滾燙的讓人覺得生疼。 

  一字一句的看完,看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才驚覺她早已淚流滿面。 

  片刻過後,她像是瘋了一樣的向回跑,可是找遍了整個太子府都沒有找到他的影子,冬梅說,太子爺有急事暫時離開西鳳,臨行前特地交代,無論她有什麼要求一應照辦。 

  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順著殿門,顧無雙緩緩地滑坐在了地上,頭埋在兩膝之間哭的宛如嬰孩。 

  這個男人將一切都給她安排的好好的,甚至為她查到了他的所在,可是他居然就這樣走了,甚至連讓她說一聲「對不起」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西牧野,你可惡可惡可惡……」 

  對著屋頂,她一迭聲的大吼著,吼到最後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無雙公主,太子臨行前還交代奴婢告訴您,其實夏兒姑娘並沒有嫁人,此時,她就和公主的雙親在一起,當時之所以不說,是怕你一時衝動……」 

  冬梅的話依舊在耳邊回蕩著,可是她卻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下一刻,她一骨碌爬了起來,一路狂奔著去了馬廄,跳上一匹馬就直接衝出了府門,可是面對一左一右的方向,她卻突然頓住了。 

  她該向哪邊走?她該去哪裡找他? 

  頭頂上,本來烏雲密布的天空突然變得晴朗起來,有一輪皎潔的月破空而出,可是此刻,她的心中卻是下起了瓢潑大雨。 

  揚起馬鞭,她重重的抽向了馬屁股,不過就是兩個方向而已,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總歸還是有一絲希望的,無論追到天涯海角,她都要親口對他說一句—— 

  「對不起」 

  「謝謝你」 

  馬蹄「噠噠噠……」的聲音擾亂了整個夜的安寧,那揚起的粉塵在空氣中彌散許久最後才慢慢的回落到地面上。 

  在她剛剛離開之後,府門口,一身絳紫色衣袍的男人從門后緩緩地走了出來,看著那絕塵而去的身影,眸色平淡,只是嘴角分明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如果,這才是她要的,那麼他可以成全。 

  忽然之間,狂風肆虐,明月再次被烏雲籠罩,轟隆隆的雷聲在天地間響起,隨後,雨滴落了下來。 

  一滴…… 

  兩滴…… 

  三滴…… 

  …… 

  最後變成了瓢潑大雨落了下來。 

  在狂風暴雨中,顧無雙用力的揮動著馬鞭,每一下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是天大地大,她卻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頭頂上,悶雷聲聲。 

  就那樣駐足在十字路口,仰起頭,對著那瓢潑大雨,她哭的撕心裂肺,彷彿要將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全都宣洩出來。 

  雨滴順著她的髮絲垂落,不一會兒,她的全身已然濕透。 

  街角口,絳紫色的衣袍在狂風中衣袂飄飄,可是那人卻只是定定的看著,再也沒有了上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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