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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隨性

  東彩菱當然沒有在夏凡的房間裏過夜。


  本來夏凡便是隨便說說逗弄一下這個小丫頭。


  在修行界裏。


  年齡都會慢慢變成一個模糊的概念。


  如果換作凡塵俗世。


  指不定會有人說夏凡是在老牛吃嫩草。


  事實上東彩菱的實際年齡比夏凡小不了多少。


  她二十歲是一個模樣。


  四十歲同樣沒有變化。


  甚至上百歲都看不見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畢竟修為境界到了一定層次都能青春永駐,外表的年輕與否完全取決於個人的喜好。


  當小明他們精挑細選出給夏凡未來成親的對象後。


  夏凡自然是要好好審視一番。


  有阿超這個“內鬼”在。


  他輕而易舉地便得到了東彩菱的全部資料信息。


  其中便包括了她的年齡。


  女人的年齡是一個秘密。


  因此夏凡隻能說。


  放到前世,哪怕稱呼她一聲老阿姨都算是沒有叫錯。


  隻是她的外表太有欺騙性了。


  估計沒人會真的當她是老阿姨,而是小姐姐小妹妹。


  就像夏凡一樣。


  他變回年輕的話。


  別人都以為他是00後呢。


  所以。


  通常情況下。


  在修行界裏年齡的差距是不會成為結為伴侶的阻礙。


  隻是這個婚似乎結得過於倉促與莫名其妙了。


  其實這玩意和相親差不多。


  看對眼了。


  興許十天半月左右就直接結婚了。


  前世裏夏凡有一個叔叔。


  每次來自己家與父親喝酒都會哀歎找不到老婆。


  後來有一個月時間沒見。


  等夏凡在聽到這個叔叔的消息時,人家都已經把結婚請柬送來了。


  這不是更讓人懵比麽


  東彩菱願意嫁給自己。


  不客氣的說。


  這就是一個交易。


  一個讓東彩菱無法拒絕沒有選擇的交易。


  剛好。


  夏凡忽然想體驗一下這方麵的人生。


  麵對東彩菱的投懷送抱。


  他說了。


  東彩菱的運氣不好。


  她沒有遇上從前的自己。


  也沒有在一個好時機遇上現在的自己。


  結果。


  經過再三強調與提醒東彩菱都依然堅持的情況下。


  夏凡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他對東彩菱沒有感情。


  所謂的一見鍾情在他看來不過是見色起意,就是饞別人的身子。


  下賤麽


  不下賤啊。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人之常情。


  隻要在不觸及某些底線的情況下,喜歡一個人追求一個人又不是犯法的事情。


  夏凡是一個男人。


  一個正常的男人。


  他同樣喜歡美女。


  隻是。


  這種喜歡是欣賞的喜歡。


  裏麵並沒有夾雜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像你喜歡一朵花,一隻可愛的動物。


  何況。


  再好看的皮囊對於夏凡而言也就是那回事吧。


  他更注重的是一個人的內在與思想。


  用那句爛大街的話形容。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在凡塵俗世裏。


  人們往往更在意好看的皮囊。


  但在修行界裏卻是相反的。


  如果人人都能給自己捏臉,人人都能捏成自己最滿意最好看的樣子。


  在這樣的環境下。


  好看的皮囊還有意義嗎

  稀少。


  因為好看的皮囊稀少才有價值,當好看的皮囊成為常態的時候。


  人們自然會開始傾向於有趣的靈魂。


  無非是有趣的靈魂都是獨特的,無法複製的。


  再者。


  最重要的一點。


  修為境界愈高愈是清心寡欲。


  與其說修行者們失去了人性與感情,不說是修行者們看透了紅塵世事。


  一切都顯得不在意與風輕雲淡。


  修行者們是有人性與感情的。


  隻是他們很少會表露出來。


  因為他們的感情隻會對自己熟悉的人產生波動,至於那些素不相識又或者是泛泛之交的人,最好是不要指望對方會像個正常人一樣。


  不說其他的修行者。


  原來的夏凡同樣有這方麵的趨勢。


  修為境界愈高。


  感情愈是淡漠。


  這是一種心態上悄然不覺的變化。


  當普通人甚至尋常修行者在你眼裏與螻蟻都沒有區別的時候。


  難道你還能保持原有的正常心態嗎


  世上很多事情的本質其實都是相通的。


  拿普通人舉例。


  比如你從公司眾多員工裏脫穎而出成為中層甚至高層管理的時候。


  你還能用原來的心態麵對自己原來的同事嗎


  比如你在官場上平步青雲坐到高位的時候。


  你還能用底層工作的心態麵對以往每日打交道的普通人嗎


  夏凡同樣如此。


  他變了。


  而且他知道自己變了。


  可這個變化是好是壞呢

  結果。


  心魔出現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或許是認知到這一點後,夏凡開始改變了回去。


  不可否認。


  他的改變存在著或多或少的刻意。


  但刻意漸漸變成無意甚至習慣的時候,刻意還是刻意嗎


  誰知道呢。


  反正夏凡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盡量讓自己覺得舒心就好了。


  有些事情,有些東西。


  他不是不在乎,不在意。


  而是他知道即便自己在乎在意都於事無補,不如幹脆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就像東彩菱敢嫁,夏凡就敢娶一樣。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沒感情又如何

  畢竟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


  哪怕你養個動物年都有感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根據夏凡對東彩菱這個丫頭的了解。


  她不是那種女強人的性格。


  她能支撐到現在憑借的隻是心中的一個執念。


  當她放下執念解脫的那一刻。


  她便會變成自己本來的樣子。


  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


  哪怕是嫁給自己不喜歡沒感情的人。


  她都會好好履行自己身為妻子的責任與義務。


  這也是夏凡為什麽會答應娶她的原因之一。


  一個字。


  乖。


  所以夏凡說她像個小兔子一點都沒有說錯。


  這二十年餘年裏。


  夏凡接觸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早就練就了一雙看人的眼光。


  雖然他不能百分百的看出一個人如何如何,但起碼不會太過走眼。


  他為什麽喜歡和青樓的姑娘們閑聊。


  無非是青樓的姑娘們都是一群人精,尤其是在看男人方麵,隻要她們不動情的話,基本沒有她們看不透的男人。


  夏凡是一個特例。


  青樓的姑娘們是真的看不透夏凡。


  別說是她們。


  就算是和他朝夕相處了二十餘年的小明他們都看不透夏凡。


  他太隨性太神秘了。


  沒有人知道他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如果哪天夏凡突然說世界這麽大我想去看看,甚至說走就走。


  估計都不會覺得有人奇怪。


  因為現在的夏凡就是這樣一個人。


  永遠都讓人捉摸不透。


  正如東彩菱從夏凡的房間裏返回到大堂的時候。


  熟料小明他們卻不知何時去而複返,彼此都在長桌處耐心等候著東彩菱。


  當他們從東彩菱口裏得知。


  掌櫃的願意娶東彩菱的時候。


  可想而知他們當時的心情。


  意外驚喜呆愣

  最後。


  這些複雜的情緒都化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因為。


  這就是他們的掌櫃。


  永遠出人意表的掌櫃。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聽完東彩菱的講訴。


  小明都不由有些茫然無措道。


  “還能怎麽辦,趕緊挑個良辰吉日讓掌櫃的成婚啊”


  阿德笑嘻嘻道。


  “可是掌櫃的不會是在逗我們玩的吧”


  小明麵露猶疑道。


  “這個,掌櫃的好像確實幹得出這樣的事情。”


  阿德輕拍了一下腦門道。


  “不如我們明天再向掌櫃的求證一下反正明天掌櫃的肯定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也隻能如此了。”


  小明輕歎道。


  “東彩菱,你先回房休息吧,如果有事情的話,直接和我們說就可以了。”


  這時候。


  小熊朝著一旁毫無存在感的東彩菱平靜道。


  “好”


  東彩菱聞言當即如釋重負地說了聲,旋即便毫不猶豫地朝著二樓的客房走去。


  “阿超,之前你和掌櫃的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掌櫃的真的沒有生氣嗎”


  東彩菱離開不久。


  小明不由神色忐忑地看向古井無波的阿超道。


  “沒有。”


  阿超言簡意賅道。


  “然後掌櫃的還主動讓東彩菱去了他的房間”


  阿德追問道。


  “是的。”


  阿超依舊話語簡潔道。


  “不對勁啊,掌櫃的怎麽會突然無緣無故轉性了,難不成掌櫃的還真的瞧上了東彩菱”


  阿德不由摸了摸下巴道。


  “阿德,你又不是不知道掌櫃的這個人,無論掌櫃的幹出什麽事情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小明麵露無奈道。


  “也是,但我就是想不通而已,以前的掌櫃的都不知道推了多少門親事,可現在一下子就答應了,實在是太蹊蹺了,讓人心裏癢癢的想要知道答案。”


  阿德抓耳撓腮道。


  “如果你想要知道的,為何不明天直接詢問掌櫃的呢”


  小熊突然開口道。


  “嘶,那還算了,且不提掌櫃的會不會說,關鍵是每次麵對掌櫃的盯視的眼神我心裏都犯怵。”


  阿德連忙擺手道。


  “算啦,一切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小明出聲結束了這次的話題。


  翌日清晨。


  在小明他們忐忑不安的心情中。


  夏凡如同往常一樣。


  在吃完早飯後便直接躺在了櫃台處的搖椅上悠閑地晃動起來,嘴裏繼續輕哼著古怪的音律。


  整個過程裏。


  他對小明他們都仿佛視而不見般。


  換作以往。


  小明他們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麽。


  畢竟掌櫃的天天都是如此。


  但今天不同。


  明明他昨夜還和東彩菱在房間裏決定了未來的婚姻大事。


  可現在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似乎昨天發生的事情完全不存在。


  古怪


  有古怪


  偏偏小明他們又不敢主動問。


  哪怕掌櫃的直接訓他們一頓,他們都要覺得安心。


  可這不上不下的。


  分明是一種煎熬與折磨啊。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晚上我們直接向掌櫃的坦白與認錯吧”


  趁著空閑時間。


  小明立刻給阿德使了個眼色。


  二十多年的相處早已讓兩人心靈相通。


  所以阿德自然是明白了阿明的意思。


  “誰先打頭”


  阿德還了個眼色。


  “還是我來吧。”


  小明沉默片刻,眼神是相當的無奈。


  “沒問題,到時候我們一起。”


  阿德卻眼中帶笑。


  “小二,菜單上的飯菜都來一份。”


  時間漸漸來到了傍晚。


  東彩菱始終都待在房間裏沒有離開半步,甚至連飯菜都沒有點,茶水更沒有叫,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房間裏幹什麽。


  或許是思考人生吧。


  在東彩菱沒有成為小明他們真正的掌櫃夫人前。


  小明他們自然是不會過多理會東彩菱。


  隻要她老老實實待在客棧準備好和掌櫃的成親就可以了。


  其他的一概不理。


  令人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


  消失了一天的薛青回來了。


  他看上去和之前沒有什麽變化。


  步入客棧大堂的時候。


  他麵帶微笑地朝著小明說了一聲,緊接著便徑直走到了臨窗角落的熟悉位置。


  “他成功刺殺秦季了”


  當小明若無其事地與阿德擦肩而過的時候。


  兩人不動聲色地又進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不知道,需要我晚點去問問老方麽”


  “不必了,晚點我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


  “好吧,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刺殺成功了,可惜,他同樣受了不小的傷,隻是他掩飾得非常好而已。”


  “畢竟他和秦季的實力可謂是半斤八兩,不付出點代價的話,他又如何能刺殺成功”


  “管他呢,反正要不了多久他就該走了。”


  眼神交流完畢。


  兩人便繼續忙碌起自己的事情。


  今天的薛青無心觀察客棧裏的一切。


  自他點的飯菜上桌後。


  他便一直在默默吃著喝著。


  等到所有飯菜吃完。


  薛青直接就返回了二樓的客房。


  “又來一個”


  走廊處。


  敏銳感知到某個客房裏非同尋常的隱蔽氣息後。


  薛青隻是挑了挑眉,旋即便毫不猶豫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夜幕降臨。


  客棧打烊。


  在吃完晚飯的時候。


  夏凡剛準備起身離開。


  小明見狀連忙叫住了他。


  “掌櫃的,我們有點事情想和您說。”


  “哦,是關於東彩菱的事情吧沒什麽好說的,趕緊把人家姑娘的事情解決了,然後準備老子的婚事吧。”


  夏凡瞥了眼小明他們。


  隨意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老子懶得與你們計較了,到時候該幹嘛幹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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