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未雨綢繆
周寧看到別墅前方的那個影子，頓時一激靈。
借助屋裏透出去的光，能看出那東西四條腿，直直地蹲坐在地上，正伸著脖子，雖然光線不好，但周寧還是能看出來，這是一條人工馴養的大型犬。
周寧不知道它屬於什麽品種，總之深色短毛，短脖子，扁頭，腿不算長但看起來很粗壯，體型很大很強健。
它的動作有點不尋常，正慢慢從左向右擺頭，似乎在掃視自己的21棟別墅，第一層掃視完，它微微抬頭，竟然又開始掃視第二層，它掃視到了書房，目光跟自己相遇了！
雖然和它之間隔著一段距離，但周寧也能看出它的目光非常淡定，不像一般的狗，隻要目光與人相遇就會立即避開。
它就這樣盯著這扇窗，看了足有兩分鍾。
周寧被一條蹲坐在地上的狗直勾勾地盯著看了兩分鍾，這幅畫麵很詭異。
兩分鍾之後，那條狗移開了目光，轉身回到馬路上，小跑著消失在夜色中。
周寧下到一樓，打開了房門，來到門前的路上，向四外張望。
這天晚上沒有月亮，別墅區內有光的地方都沒什麽異常，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沒有什麽動靜。
有狗出現算不上奇怪，隻是這條狗的舉止太反常了。
看外形，它應該不是白天自己看到的那個似狼似狗的動物，這印證了周寧的一個猜想：不管城市裏的人到底去了哪裏，他們中至少有一部分人把寵物狗扔下了。
它是不是餓急了想找點吃的？這些狗平日裏被人當做奢侈品養著，早就慣壞了，按理說應該不會如此短時間內形成向人乞討的習性。
再說，城市這麽大，它去哪裏不好？就算在別墅區，也有很多房子開著燈，為什麽偏偏出現在自己門前？
周寧忽然想到，這些狗是否知道銀都市到底發生了什麽呢？狗的感官很敏銳，幾千米外有人走動都能察覺，地震也能提前預知，很多人類聽不見的聲音狗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人可能在睡夢中錯過某些事，但狗不可能毫無察覺。
隻可惜自己不懂獸語。
周寧回了屋，這次他不光鎖上了房門，還把一樓所有的窗戶都檢查了一遍，別墅的窗戶密封性很好，看來玻璃的強度也不錯，周寧這才放下心來。
周寧躺在沙發上吃了些牛肉幹，又開了一瓶紅酒，白天沒有拿開瓶器，他隻好把瓶頸打破了，直接倒在杯子裏，紅酒的味道很怪，周寧勉強喝了幾口，嗓子一陣幹澀，覺得還不如去喝自來水，不知道以前那些端著高腳杯的有錢人有幾個真能喝出紅酒的味道來。
已經九點多了，今天折騰了一天加上玩了一晚上電腦遊戲，一停下來，周寧就感覺有些乏了，他洗了個淋浴，便回二樓的臥室躺下了。
本來他習慣睡前玩手機，但現在社交軟件成了擺設，互聯網也失靈了，隻好枕著胳膊躺在床上，回想這一天的事。
床很軟，躺在上麵很舒服，周寧很快便睡著了。
銀都市的很大一部分區域依然燈火璀璨，除了沒有了綿延幾十公裏的車燈長龍和花花綠綠的人群，跟從前似乎沒什麽兩樣。
鬧市區的街道正中央，竟然出現了一隻老鼠，它正直立站在馬路中央東張西望，老鼠很聰明，它感覺沒有了無數雙來來往往的腳和那些飛馳的輪子，城市好像對自己友好多了。
突然從黑暗中傳來一聲貓叫，這隻老鼠像一道閃電，鑽進街角，轉眼就消失了。
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隻黑色的大鳥，撲棱棱落在了樓體伸出來的廣告牌上。
有鐵門發出了“哐”的聲響，不知道是不是風刮的。
夜晚的銀都市，並不是周寧想象中那樣安靜。
鬥轉星移，周寧睜開眼時，已經是早晨八點多了。
躺在如此舒服的床榻上，難免不願意起身，周寧在床上翻滾了半天，這才爬起來下了床，陽光已經從窗戶照了進來。
周寧趿拉著拖鞋下樓刮胡子、洗漱，洗漱完之後他打開房門，一股帶著花草芬芳的清新空氣迎麵而來，別墅區的環境真是沒得說。
周寧繞著別墅走了一圈，邊走邊伸展筋骨，回屋之後，煮了一袋速凍蝦仁水餃當做早飯。
昨晚他就已經在頭腦中盤算好了今天的行程，吃過早餐之後，他換了一身運動裝，蹬上了昨天帶回來的那雙跑鞋，對著鏡子看了看，形象前所未有的陽光帥氣，有人說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周寧此時覺得沒有糙男人，隻有窮男人。
他到樓上的臥室把登山包裏的金條全都倒進了床頭櫃裏，拎著空包，鎖上房門，開著賓利出發了。
他出了別墅區，開著車左拐右拐半天，終於看見前麵有一個派出所的牌子，他在派出所的門前停了車。
昨天兩次出現的大型犬科動物給他提了醒，城市不是海島，海島可能一覽無餘，但城市作為一個立體的存在，它的深處很可能藏著許多未知的東西。
生存的前提除了吃喝之外還有自衛的能力，因此他需要武器，就算麵對的隻是狗，它們發起狂來也不是赤手空拳可以對付的。
周寧曾經聽同學說過，派出所和公安局會有專門的地方存放槍械，小則是一個槍械櫃，大則可能是一個槍械室，不過可想而知，不論是槍械櫃還是槍械室，平時應該都不會大大咧咧地敞著門。
周寧一路上一直在暗中祈禱槍械櫃不要太結實，因為自己很可能不得不破壞它才能得到裏麵的武器。
進了這家派出所，周寧發現這裏和上次到過的那個一樣，雖然空無一人但並不混亂，周寧在幾間辦公室翻了翻，沒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文件，連一串鑰匙都沒找到。
他尋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這家派出所的槍械櫃，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槍械櫃的門一拉就開了，根本沒鎖！不過裏麵隻有一個空的手槍子彈盒，連一粒子彈都沒有。
周寧又在各個屋裏翻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隻好上車繼續向前搜尋。
他又開車走了幾個街區，造訪了六七家派出所，每一家的情況都一樣，槍械櫃都敞開著，裏麵空空如也，除此之外也沒有任何顯示有緊急情況的跡象。
幹脆去公安局看看！